第四卷 借你一生 第二章 10
「韓哥，雞湯也正好熬好了，嫂子醒過來了嗎，在哪個病房呢？」一個小弟興奮的跑過來，懷裏抱着保溫瓶。
「在V1，可能現在已經醒來了。」
「你不知道！」這小子似乎太興奮了，「剛剛我來樓下，聽說是個挺重要的人物出了車禍了，夫妻兩個，丈夫還好點，他妻子受重傷了！那個肇事司機的老婆好像也是在生孩子呢，急的要來醫院看，結果把人家給撞了！你說這些事……本來是個好事！」
這世間的事情還真是變化多端，這一秒還是喜訊，下一秒就成了悲劇，「什麼重要人物？」
「好像是楚氏的少爺和少奶奶，我那時候看到楚氏的老董事長和他夫人在手術室門口呢！」
韓明立刻怔住。
這一噩耗將他對新生嬰兒的喜悅之情全部衝散，剩下的只是驚怔，難以置信的驚怔，「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小弟被他的樣子嚇到了，「是真的，我剛剛在樓下聽說的，全醫院都知道，院長親自做的手術。」
「他們在哪裏？」
「剛剛是在三樓急診室！」
來不及做任何交代，他連忙跑到三樓，卻沒見人影，找護士打聽了半天，才知道林子恆已經在重症監護室里。
重症監護室，那不是生命垂危的人才會呆的地方！
監護室不許探望，楚名達、魏英姿、唐雯和李愛華都守在門口，韓明走到他們跟前，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可以看到病床上的人兒頭上裹着厚厚的紗布，緊閉着眼睛，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她……還活着嗎？」很久，他才能僵硬的吐出這麼一句。
唐雯立刻哭起來，「還活着……醫生說她還活着……」
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一些，活着就好，不能死啊……
「媽媽，爸爸，你們怎麼在這裏？」楚霖皓對父母熟悉了一些，可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你是怎麼開車的！」韓明揪住楚霖皓的衣領，揮手就是一拳，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她變成這樣，他沒有怪他和別人合夥拆散他們，可他怎麼可以在把她變成這樣之後還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裏！
韓明還要打他，四個人立刻圍上來架住他，「不要這樣……韓明，他失憶了，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楚霖皓站穩身子，嘴角淌著血，一臉茫然的看着韓明。
「……」
「……」
「她還活着嗎？」沉默了半天，他又重複起這一句。
這是最重要的事，只要還活着，什麼都不重要了……
「還活着！子恆她需要休息，韓明，你鎮靜下來，他們已經離婚了……你可以陪着她！你可以照顧她！她很快就會醒來！她很快就會沒事！為了你，她會沒事的！」唐雯顫抖著將警察交給他們的林子恆的包打開，拿出那本綠色的離婚證書遞到他面前，「你看，她已經離婚了，我不是騙你，你們還可以在一起，今後的幾十年都有機會……」
他面如死灰的盯着地面，並沒有去接那本離婚證書。
這已經不重要了，儘管自己曾瘋狂的想像，瘋狂的期盼着她可以離婚，可並不是現在這樣，她要死了，他總覺得她就要離開了，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在這個新生嬰兒降生的日子裏，這件事是不詳的預兆……
他的子恆，她是他的全部生命和信仰，現在她就要離開人世，這讓他怎麼活下去，今後的自己，將以什麼理由活下去……
她經歷了那麼多的傷痛，不管是誰帶來的，都附加在她那多舛的命運之中，如今，還要隨時準備剝奪那脆弱的生命。
他願意代替她承受着一切傷痛，他希望躺在那裏隨時準備接受死亡的是自己，而不是這個脆弱的女子。
楚霖皓似乎也能體會他的痛苦，沒有追究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拳，默默的轉身走了。
在韓明的乞求下，醫生終於心軟，他獲得了五分鐘的探視權。
五分鐘，可以相遇、可以表白、可以誤解、可以分手，也可以重修舊好……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利用這五分鐘，五分鐘，是不是就足矣讓她從鬼門關里掙扎出來，讓她睜開眼睛，告訴他她是鬧着玩的，只是為了嚇唬嚇唬他。
他想握着她的手，想把她抱進懷裏，想跟她道歉……他有很多想要做的事，卻不知道該做哪一劍，誰來告訴他，該怎麼做，她才能夠恢復成從前活蹦亂跳的樣子。
病床上的那個人兒，似乎還是從前的樣子，纖長的睫毛，白凈的肌膚，又有一點不同，頭上圍裹着厚厚的紗布，嘴唇和臉色都過於的蒼白。
「在今天……靜嫻姐得了一個兒子，」他小心翼翼的，用輕若鴻毛的聲調說，「就在剛才，下午，一點十七分，她得到了一個兒子……子恆，我總覺得，我對那個孩子感覺特別親切呢，是不是我們的孩子，以另一種方式留下來了呢？」
「因為不想離開……因為還想見到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換了一種方式留下來了……」
「……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如果不想再和我有任何關係，我可以永遠都不出現，可是你……你……不要這樣……」
「我還在愛你……楚霖皓……他也還在愛你……還有唐雯，還有嫂子，還有你的公公婆婆……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愛你……你捨得離開嗎？如果是我的愛讓你想要逃避了，那離開的……應該是我……」
「請你，起來罵罵我吧……」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星期過去了，楚霖皓的記憶仍是沒有恢復的跡象，好在智力沒有減退，只是從前認識的人都不記得了，楚名達和魏英姿想盡辦法找出以前的東西來刺激他的記憶，無奈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小皓，還沒有想起什麼嗎？」魏英姿無奈的問，找出了所有能找到的東西，小時候的玩具，家裏的那些東西，結婚影集……甚至是結婚戒指和那條「愛之風」項鏈，現在就在小漁村的別墅里，可他還是一臉茫然。
「韓哥，雞湯也正好熬好了，嫂子醒過來了嗎，在哪個病房呢？」一個小弟興奮的跑過來，懷裏抱着保溫瓶。
「在V1，可能現在已經醒來了。」
「你不知道！」這小子似乎太興奮了，「剛剛我來樓下，聽說是個挺重要的人物出了車禍了，夫妻兩個，丈夫還好點，他妻子受重傷了！那個肇事司機的老婆好像也是在生孩子呢，急的要來醫院看，結果把人家給撞了！你說這些事……本來是個好事！」
這世間的事情還真是變化多端，這一秒還是喜訊，下一秒就成了悲劇，「什麼重要人物？」
「好像是楚氏的少爺和少奶奶，我那時候看到楚氏的老董事長和他夫人在手術室門口呢！」
韓明立刻怔住。
這一噩耗將他對新生嬰兒的喜悅之情全部衝散，剩下的只是驚怔，難以置信的驚怔，「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小弟被他的樣子嚇到了，「是真的，我剛剛在樓下聽說的，全醫院都知道，院長親自做的手術。」
「他們在哪裏？」
「剛剛是在三樓急診室！」
來不及做任何交代，他連忙跑到三樓，卻沒見人影，找護士打聽了半天，才知道林子恆已經在重症監護室里。
重症監護室，那不是生命垂危的人才會呆的地方！
監護室不許探望，楚名達、魏英姿、唐雯和李愛華都守在門口，韓明走到他們跟前，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可以看到病床上的人兒頭上裹着厚厚的紗布，緊閉着眼睛，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她……還活着嗎？」很久，他才能僵硬的吐出這麼一句。
唐雯立刻哭起來，「還活着……醫生說她還活着……」
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一些，活着就好，不能死啊……
「媽媽，爸爸，你們怎麼在這裏？」楚霖皓對父母熟悉了一些，可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你是怎麼開車的！」韓明揪住楚霖皓的衣領，揮手就是一拳，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她變成這樣，他沒有怪他和別人合夥拆散他們，可他怎麼可以在把她變成這樣之後還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裏！
韓明還要打他，四個人立刻圍上來架住他，「不要這樣……韓明，他失憶了，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楚霖皓站穩身子，嘴角淌著血，一臉茫然的看着韓明。
「……」
「……」
「她還活着嗎？」沉默了半天，他又重複起這一句。
這是最重要的事，只要還活着，什麼都不重要了……
「還活着！子恆她需要休息，韓明，你鎮靜下來，他們已經離婚了……你可以陪着她！你可以照顧她！她很快就會醒來！她很快就會沒事！為了你，她會沒事的！」唐雯顫抖著將警察交給他們的林子恆的包打開，拿出那本綠色的離婚證書遞到他面前，「你看，她已經離婚了，我不是騙你，你們還可以在一起，今後的幾十年都有機會……」
他面如死灰的盯着地面，並沒有去接那本離婚證書。
這已經不重要了，儘管自己曾瘋狂的想像，瘋狂的期盼着她可以離婚，可並不是現在這樣，她要死了，他總覺得她就要離開了，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在這個新生嬰兒降生的日子裏，這件事是不詳的預兆……
他的子恆，她是他的全部生命和信仰，現在她就要離開人世，這讓他怎麼活下去，今後的自己，將以什麼理由活下去……
她經歷了那麼多的傷痛，不管是誰帶來的，都附加在她那多舛的命運之中，如今，還要隨時準備剝奪那脆弱的生命。
他願意代替她承受着一切傷痛，他希望躺在那裏隨時準備接受死亡的是自己，而不是這個脆弱的女子。
楚霖皓似乎也能體會他的痛苦，沒有追究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拳，默默的轉身走了。
在韓明的乞求下，醫生終於心軟，他獲得了五分鐘的探視權。
五分鐘，可以相遇、可以表白、可以誤解、可以分手，也可以重修舊好……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利用這五分鐘，五分鐘，是不是就足矣讓她從鬼門關里掙扎出來，讓她睜開眼睛，告訴他她是鬧着玩的，只是為了嚇唬嚇唬他。
他想握着她的手，想把她抱進懷裏，想跟她道歉……他有很多想要做的事，卻不知道該做哪一劍，誰來告訴他，該怎麼做，她才能夠恢復成從前活蹦亂跳的樣子。
病床上的那個人兒，似乎還是從前的樣子，纖長的睫毛，白凈的肌膚，又有一點不同，頭上圍裹着厚厚的紗布，嘴唇和臉色都過於的蒼白。
「在今天……靜嫻姐得了一個兒子，」他小心翼翼的，用輕若鴻毛的聲調說，「就在剛才，下午，一點十七分，她得到了一個兒子……子恆，我總覺得，我對那個孩子感覺特別親切呢，是不是我們的孩子，以另一種方式留下來了呢？」
「因為不想離開……因為還想見到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換了一種方式留下來了……」
「……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如果不想再和我有任何關係，我可以永遠都不出現，可是你……你……不要這樣……」
「我還在愛你……楚霖皓……他也還在愛你……還有唐雯，還有嫂子，還有你的公公婆婆……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愛你……你捨得離開嗎？如果是我的愛讓你想要逃避了，那離開的……應該是我……」
「請你，起來罵罵我吧……」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星期過去了，楚霖皓的記憶仍是沒有恢復的跡象，好在智力沒有減退，只是從前認識的人都不記得了，楚名達和魏英姿想盡辦法找出以前的東西來刺激他的記憶，無奈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小皓，還沒有想起什麼嗎？」魏英姿無奈的問，找出了所有能找到的東西，小時候的玩具，家裏的那些東西，結婚影集……甚至是結婚戒指和那條「愛之風」項鏈，現在就在小漁村的別墅里，可他還是一臉茫然。
「韓哥，雞湯也正好熬好了，嫂子醒過來了嗎，在哪個病房呢？」一個小弟興奮的跑過來，懷裏抱着保溫瓶。
「在V1，可能現在已經醒來了。」
「你不知道！」這小子似乎太興奮了，「剛剛我來樓下，聽說是個挺重要的人物出了車禍了，夫妻兩個，丈夫還好點，他妻子受重傷了！那個肇事司機的老婆好像也是在生孩子呢，急的要來醫院看，結果把人家給撞了！你說這些事……本來是個好事！」
這世間的事情還真是變化多端，這一秒還是喜訊，下一秒就成了悲劇，「什麼重要人物？」
「好像是楚氏的少爺和少奶奶，我那時候看到楚氏的老董事長和他夫人在手術室門口呢！」
韓明立刻怔住。
這一噩耗將他對新生嬰兒的喜悅之情全部衝散，剩下的只是驚怔，難以置信的驚怔，「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小弟被他的樣子嚇到了，「是真的，我剛剛在樓下聽說的，全醫院都知道，院長親自做的手術。」
「他們在哪裏？」
「剛剛是在三樓急診室！」
來不及做任何交代，他連忙跑到三樓，卻沒見人影，找護士打聽了半天，才知道林子恆已經在重症監護室里。
重症監護室，那不是生命垂危的人才會呆的地方！
監護室不許探望，楚名達、魏英姿、唐雯和李愛華都守在門口，韓明走到他們跟前，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可以看到病床上的人兒頭上裹着厚厚的紗布，緊閉着眼睛，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
「她……還活着嗎？」很久，他才能僵硬的吐出這麼一句。
唐雯立刻哭起來，「還活着……醫生說她還活着……」
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稍稍鬆了一些，活着就好，不能死啊……
「媽媽，爸爸，你們怎麼在這裏？」楚霖皓對父母熟悉了一些，可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
「你是怎麼開車的！」韓明揪住楚霖皓的衣領，揮手就是一拳，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她變成這樣，他沒有怪他和別人合夥拆散他們，可他怎麼可以在把她變成這樣之後還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裏！
韓明還要打他，四個人立刻圍上來架住他，「不要這樣……韓明，他失憶了，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楚霖皓站穩身子，嘴角淌著血，一臉茫然的看着韓明。
「……」
「……」
「她還活着嗎？」沉默了半天，他又重複起這一句。
這是最重要的事，只要還活着，什麼都不重要了……
「還活着！子恆她需要休息，韓明，你鎮靜下來，他們已經離婚了……你可以陪着她！你可以照顧她！她很快就會醒來！她很快就會沒事！為了你，她會沒事的！」唐雯顫抖著將警察交給他們的林子恆的包打開，拿出那本綠色的離婚證書遞到他面前，「你看，她已經離婚了，我不是騙你，你們還可以在一起，今後的幾十年都有機會……」
他面如死灰的盯着地面，並沒有去接那本離婚證書。
這已經不重要了，儘管自己曾瘋狂的想像，瘋狂的期盼着她可以離婚，可並不是現在這樣，她要死了，他總覺得她就要離開了，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在這個新生嬰兒降生的日子裏，這件事是不詳的預兆……
他的子恆，她是他的全部生命和信仰，現在她就要離開人世，這讓他怎麼活下去，今後的自己，將以什麼理由活下去……
她經歷了那麼多的傷痛，不管是誰帶來的，都附加在她那多舛的命運之中，如今，還要隨時準備剝奪那脆弱的生命。
他願意代替她承受着一切傷痛，他希望躺在那裏隨時準備接受死亡的是自己，而不是這個脆弱的女子。
楚霖皓似乎也能體會他的痛苦，沒有追究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拳，默默的轉身走了。
在韓明的乞求下，醫生終於心軟，他獲得了五分鐘的探視權。
五分鐘，可以相遇、可以表白、可以誤解、可以分手，也可以重修舊好……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利用這五分鐘，五分鐘，是不是就足矣讓她從鬼門關里掙扎出來，讓她睜開眼睛，告訴他她是鬧着玩的，只是為了嚇唬嚇唬他。
他想握着她的手，想把她抱進懷裏，想跟她道歉……他有很多想要做的事，卻不知道該做哪一劍，誰來告訴他，該怎麼做，她才能夠恢復成從前活蹦亂跳的樣子。
病床上的那個人兒，似乎還是從前的樣子，纖長的睫毛，白凈的肌膚，又有一點不同，頭上圍裹着厚厚的紗布，嘴唇和臉色都過於的蒼白。
「在今天……靜嫻姐得了一個兒子，」他小心翼翼的，用輕若鴻毛的聲調說，「就在剛才，下午，一點十七分，她得到了一個兒子……子恆，我總覺得，我對那個孩子感覺特別親切呢，是不是我們的孩子，以另一種方式留下來了呢？」
「因為不想離開……因為還想見到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換了一種方式留下來了……」
「……不要對我這麼殘忍，如果不想再和我有任何關係，我可以永遠都不出現，可是你……你……不要這樣……」
「我還在愛你……楚霖皓……他也還在愛你……還有唐雯，還有嫂子，還有你的公公婆婆……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愛你……你捨得離開嗎？如果是我的愛讓你想要逃避了，那離開的……應該是我……」
「請你，起來罵罵我吧……」
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星期過去了，楚霖皓的記憶仍是沒有恢復的跡象，好在智力沒有減退，只是從前認識的人都不記得了，楚名達和魏英姿想盡辦法找出以前的東西來刺激他的記憶，無奈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小皓，還沒有想起什麼嗎？」魏英姿無奈的問，找出了所有能找到的東西，小時候的玩具，家裏的那些東西，結婚影集……甚至是結婚戒指和那條「愛之風」項鏈，現在就在小漁村的別墅里，可他還是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