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2

幼年2

第二天醒來,忽的覺有點冷。.起床,穿衣,接着拉開卧室避光的窗帘,推開窗子,發現外面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我瞭然,原是下雪了!難怪剛起床時,有些冷。不過這不影響我還是要到學校的厄運。

漱嘴洗臉后,來到廚房。今天早餐一如既往的沒有新意。我想換些口味,但不知可不可以。有些東西是約定俗成的,不容更改。

吃完早餐,就去學校。路上時,不敢快行,怕摔跤。進入班級后,特意留心觀察孝利身影所在。來回掃視,才找到她。她正看書,而她座位離我的稍遠。我心裏有些不願意,因為我想看看她上課情況,而這樣的位置,十分不易觀察。我是個不喜預定事情無果而終的人,只好想個辦法了。這個辦法十分簡單:我跑到她同桌桌邊,對他說「想跟你換桌位,你知道我是班長,是有些特權的」。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是十分的簡單,但事與願違,他突地站起大喊,「休想,別以為你是班長,我就怕你了!你做事如此不公正,我是絕不會屈服你的」。他的一聲喊,引起同班人注意。頓時,我就知糟了!果然,他們待聽完那小子話,紛紛向我看來,目光不用猜測,就是鄙視!我雖有點驚慌,但更多是惱火。我暗道,這個小子不會「做人」,你跟我調座位,我便欠你人情,將來你總有事要人幫得,你做絕了,對誰好?

可這小子是愣頭青,把這事當成天大,竟去了教師辦公室。而我之所以知道他出去是打小報告,原為他回來時,直衝我洋洋得意笑,還小丑似的說「老師有請!」

我真想踹他一腳,但我沒有,他只是小丑,我踹他,是對我侮辱。

在我出門那刻,我感覺有道目光射來,這道目光不與尋常,其他目光都是鄙視,唯有這道特殊,是關心。至於我為何能下判斷原因,這就不大好說,如要硬說一個,只能說是:人人都有第六感。我順那道目光看去,發現是李孝利。你們都該明了,當許多人都遺棄你時,如有一人向你敞開懷抱,誰都會感動並對她記憶猶新的,我也不例外。所以,我沖她勉強笑了笑,我是希望別人尊重我的!

出了教室門,一陣冷風迎來,打了一個冷顫。走廊上已少有學生。恐怕唯有我要忍寒去聽訓了。我是不在乎老師對我映像好壞的。他們是教師,不是監護人,這個社會分工明確,

有些人卻總幹些越權事。

教師辦公室要比教室暖和,這是我進來第一感想。班主任坐在正中,我大步朝他走來。他對我的事是十分上心,特別是關於我的行為舉止,他絕對比我父母更用心思。

以往他開口總要先發一番感慨,再跟我詳談犯事經過。

這次,他意外沒有按「規矩」辦事。先是跟我詳談經過,隨後囑咐我不要做些班長不該為之事。他語氣誠懇,態度友好,倒令我慚愧萬分,直說「不敢了,不敢了!」

出了辦公室門,我一番感嘆:老師這次做的極對,恐是知我心高氣傲,老生常談自是無用,換了手法;以低降高,以弱勢強;讓我難以忤逆他意願;真是好招!

回到教室,我直去了那小子桌邊。上文已提到:我不喜預定事情無果而終。所以,這次我一定要換成功!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自是要禮貌待人,不敢再高人一等!他看到我沒有回到座位,而是向他走來,頗為驚訝!其他人也是睜大了眼,好奇的打量着我。我心裏猜測他們是誤以為我要報復與他;不然,為何不回座位?而向他走去。我自是不會管他人所想。來到他座位前,我微微一笑,鞠躬道:「剛才經老師教導,我深知自己做事不公,還望同學海涵!」他有些不知所措,起身,有些面紅說「班長不要說了。其實,我是很崇拜你的,那事我也不會放在心上!」我瞭然的點了點頭,柔聲說「同學,換座位這事,還請你與人為樂。」他似恍然大悟的「哦」,連說「恩,恩。前輩事,後輩應當協助!應當、應當!」

於是,這場換位風波就此了結。

坐在新座位上,覺得新鮮!正當我怡然自樂時,「啪」一隻纖瘦小手拍在我桌面上,我調頭看向手的主人,微笑道「李孝利,這樣舉止可不淑女!」她報以微笑,眼皮眯成一條細縫。

我頓時皺了皺眉頭,快速地用右手張開她的眼皮,補充道「以後笑時,少將眼皮眯成細縫,原本臉皮就黑,再成這樣,呵呵!」下面的話,有些打擊別人,我不喜說。

應是我用力稍大,只看她輕輕的揉揉了眼皮;好了點后,也沒有生氣,而是頗為得意朝旁邊女生瞄了幾眼。再向我說道:「知道啦!班長,剛才你可真有風度,他耍奸報告老師,你還對他這麼禮貌!要是我肯定就不理他了!」

我沒有在意她剛才的小動作——女孩總希望和優秀的男孩關係更融洽,她這點也無可厚非,又笑了笑輕聲道:「這等小事,以後不必再談。對了,你學習有什麼困難需我指點。」

「啊!」她泄氣似地低下了頭,無精打采地說「有好多呢!都不知如何說起了!」

我十分瞭然地點了點頭,說「沒關係,晚上到我家補習好了!」

她立刻起死回生,興奮地說「可以么?」

我點了點頭

她眼睛頓時明亮了些,壓低聲音歡呼了一聲,還用手朝旁邊女生伸出勝利的手勢。

上課之無聊,實令我無法敘述,只能一筆帶過:一天課時過去。

原本我是想帶孝利直接回我家,但她突然說起還有補習課程。我無語以對,乾脆先到她家寫作業。這裏要先說明:我雖不喜上課,但作業我一定會完成。

路上還發生一件壞事:因積雪還沒有完全掃掉,我一再囑咐孝利,不要急,慢點走;不要又蹦又跳。可她不聽我勸;結果,摔傷了手,血水粼粼。

至於處理手段,是我不斷呵氣先捂熱她冰涼小手,再用紙巾擦乾血水。由於沒有什麼止血藥品,只能讓她自然結疤。其間,孝利才顯得乖巧,不過不知為何她眼睛直盯着我瞧;我猜測她定是因為剛摔跌時,我由於緊張,訓斥她幾句緣故。

我以為這事到這就已結束,卻不想來到她家——她已事先通知家長,我會到來,孝利之父看到她右手包紮白巾,急問:「手怎麼回事?」,等知前因後果,突然就沖孝利怒吼:「混賬東西,你急去趕死啊,······」。我是極想插話,但他是我長輩又不得不壓下心中衝動,默默地低下了頭。

回到房間后,孝利哭的很厲害,但哭聲卻壓得很低,恐是被其父聽見,又免不得一番怒罵。

我心裏也十分難受,衝動之下,莽撞地抱住了孝利,在她耳邊輕說:「不要緊,以後,注意點就是,你放心吧!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她在哽咽與不知所措中點了點頭。

她照常到補習班學習;我則獨坐在客廳看書,實是根本沒心思看書的;因為我後悔了,剛才怎麼這麼魯莽,竟抱了她,還說如此昏話。我對她本沒有感情,只是對成年後孝利有好感。

如若現在,我對如此年幼的她下手,騙取她的真心,自是簡單!但我絕不會去做,它有違我忠直之心。思來想去后,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臨近十點,她終於回來。我看她臉色不好,迷迷糊糊的樣子,不忍再讓她辛苦。便假裝歉意說「十分不好意思!家有急事,明天再說,好么?」

她朝我看了一眼,便不說話了。

氣氛沉悶,我唯有趕緊脫離這地!可當我換鞋,正要跨步離開時,孝利突然叫住了我。

我迷茫的轉過頭,只見她突然就到了我身邊,在我面頰上親了一口,立刻關了門。

我心跳急速,不可置信的看着關緊的大門,看了許久、許久,才僵硬地邁腳離開。

這裏需要講明,八十年代韓國已經流行移民。我家富裕,我少時表現就已很顯眼。移民也是遲早,但我不料,自己一回家時,其父便對我說道:「為父已幫你移民事務準備妥當,半月後就可到美國!現在什麼都不必再說,快去睡覺。」不等我多說,便拉我手帶進卧室。

躺在床上回憶今日所發生之事,發現都太過詭異,處處透露陰謀痕迹。我十分懷疑,是否造物主真的不存在?為何,這事來得如此巧合?但這都不主要,關鍵是「李孝利」,我對下次再見她,充滿驚慌!

實是不想見她了!可這移民一事砸來,我倒不僅有些不想離開了!美國離韓如此遙遠,遠的我想都不敢想。再有,如果我離開了,李孝利又會做何反應?紛亂之中還有紛亂,苦思無盡汪若大江。來回往複永無止境。

就在這無盡雜思中,輾轉了半夜,我才疲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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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他的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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