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墳頭抽卡

時至傍晚，路上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他們路過廢棄的神社鳥居前，都會扭頭露出詫異的表情。

一名高中生正將鳥居兩側的板垣一根根拔出來，捆在背上。

這個畫面讓周圍的行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現在的高中生什麼時候囂張成這樣？光天化日偷竊神社物品？

哪怕是廢棄的神社，曾經也有神祇庇護過，這樣做不怕神祇降罪嗎？

正在忙碌的入間仁也發現自己成為路人圍觀的對象，如果可以他當然不想這麼招搖。

但是沒辦法，這隻怨靈已經認定了他。

用力再度拔出一根板垣，入間仁直起身握在手中。

背上十幾根長劍般的板垣一整晃動，差點沒把握好平衡坐在地上。

晃晃悠悠走回到鳥居中間站好，背後一片泥土下雨般灑在身後。

或許是之前那一板讓怨靈記憶深刻，現在看到入間仁背後十幾根散發着淡淡神祇之力的板垣。

這隻怨靈終於開始有了動靜，如霧氣般的身體開始向後飄動，似乎打算逃走。

「怨靈君，別急着走啊，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入間仁一步跨出，整個身體穿過分割神域和凡間的鳥居。

手中食指寬的板垣，狠狠抽在怨靈的頭上。

街上陡然出現一聲爆響，碎木紛飛落在地面上，嚇得周圍路人同時一個激靈。

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偷竟然是個瘋子？完全不理解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

入間仁已經忽略了周圍的行人，雙眼緊盯着第二次被抽中的怨靈。

被板垣撞擊的部位，一陣白霧升上空中消散。

有效！

一瞬間，他感覺身上充滿了力氣，兩隻手從背後各抽出完好的板垣，如雨般扇在面前怨靈的身上。

噼啪的響聲在不斷回蕩在街上，看得路邊的行人頭皮發麻。

這些都是普通人，自然無法看到怨靈，他們的視野中只有在空氣中突然崩碎的木板。

構成怨靈形體的神秘霧氣不斷飄上空中，面前怨靈的體積越來越小。

最後一板垣下去，這隻糾纏了入間仁兩天的怨靈，終於回歸黃泉之國。

「還挺抗揍的……原來除靈這麼簡單？」

入間仁甩了甩兩支胳膊，剛才他一激動用力過猛，現在進入肌肉疲勞時間。

視野中突然跳出信息：本次祓除怨靈評價——A，獲得一次抽卡資格。

咦！

入間仁將注意力集中在眉心，視野中顯現出之前的屬性界面：

——當前可抽卡次數：1

入間仁頓時感覺雙臂不累了，一骨碌站起來。

他看了看周圍，立刻直奔鳥居走去。

……

再次回到殘破的主殿，入間仁繞着中央的「狐塚祠」走動。

咬咬牙打開木盒，將躺在裏面的殺生石碎塊拿出來握在手中。

「玉藻前，霓虹歷史上三大妖怪之一，有本尊的墳頭加成，歐皇應該跑不了！」

意念送出，視野中心出現一個散發着白芒的漩渦。

隨即亮度越來越盛，入間仁的眼前已經被白色的強光完全佔據。

「來了來了！非酋還是歐皇，立見分曉！」

他心中越來越激動，等待着結果出現那一刻。

隨即耳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

一道半球形氣浪自身體周圍爆發。

原本已經腐朽不堪的玉藻前稻荷神社主殿，頓時如同被從中心爆破般，四分五裂炸開！

漫天煙塵夾雜着碎木、瓦片噼里啪啦落下。

入間仁呆若木雞站在廢墟中。

只是抽個卡，怎麼搞得像C4爆炸？

視野中出現的一張散發着藍色光芒的卡片，當他看清卡片下方的文字說明，臉色已經無限接近非酋。

卡片上繪刻着一條毛茸茸的金色尾巴，中央上方一顆五芒星似乎在嘲笑他之前的迷之自信。

——獲得一星狀態卡：玉藻前的羈絆（10%）

——特性：雙手零距離物理接觸對異性特攻

狐火之術LV1

——限制：無論是否裝備，失去純潔之身，靈力燃燒焚盡自身一切存在

註：不可融合、不可銷毀、不可丟棄

入間仁徹底傻了！

他的注意力之停留在對異性特攻和失去純潔之身，靈力燃燒焚盡自身上。

這是幾個意思？

給了他一雙黃金之手，同時手指還連着放在頭頂手雷的拉環？

膽敢亂動同歸於盡？

「玉藻前你這隻狐狸精！死了這麼多年還禍害人，我怎麼會跑你墳頭抽卡！」

這是讓他當一輩子和尚？

還有那10%是幾個意思？還能升級不成？

之前將主殿夷為平地的歉意，頓時從腦海中消失。

一腳深一腳淺從廢墟中出來。

「竟然相信墳頭抽卡，我真是頭豬！」

他還計劃跑去各大神祇的神社簽到抽卡。

就現在周圍這慘烈的場面，或許抽卡完成的那一刻，自己會被那些神官巫女撕成碎片。

「雙手抱頭，慢慢轉過來！」

身後陡然出現一聲威嚇，緊接着不斷有腳步聲傳入耳中。

入間仁頓時從不爽中清醒過來，每個國家相同的標準開場白，怎麼能猜不出身後是什麼人？

老老實實抱頭轉過身，烏黑的槍管正對着自己。

「我是被逼的，你們信嗎？」入間仁話還沒說完，就被按到在地。

……

交番內，一名年輕的巡查寒著臉望着對面椅子上的高中生：

「盜竊、破壞神社……如果精神鑒定沒問題，未來十年吃喝不愁。」

在這個國家，神社在人類心目中佔據了很高的地位。

破壞神社可是重罪，哪怕是廢棄的神社，也不允許人為褻瀆。

可面前這個檔案清白的高中生，不僅拔了二十多根捐獻供奉的板垣，就連神社主殿也拆成了廢墟。

這要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極度的反社會人格。

「我只是受到神社的庇護，有怨靈在追我……」入間仁再次重複上一句話。

可對面的巡查聽到這句話，無力嘆了口氣。

看着長相不賴，有歌舞伎町帥哥潛力的高中生，為啥腦子不正常？

可惜了父母給的相貌。

後面，中年的巡查長正在通電話申請轉押手續，畢竟這裏只是小小的交番。

重罪嫌疑犯需要警察署關押。

就在這時，門外一名穿着白色狩衣，頭戴烏帽的神官走進來。

看到來人年輕的巡查和巡查長同時心神一震，立刻站起來鞠躬：「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抱歉打擾了，我來自伏見稻荷大社，專程為他而來……」這名中年神官鞠躬后，直起身，臉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聽到神官自報家門，兩人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竟然是全國稻荷神社的總本社神官親臨！

「玉藻前稻荷神社本就年久失修，有些損壞也是件正常不過的事，並且這位少年和我們稻荷神社有些關係，能不能請兩位高抬貴手，讓我帶他回去？」

「當然可以！神官大人隨時可以帶他回去！」

年長的巡查長額頭開始冒汗，來自總本社的神官，可不是他能直面接待的。

「十分感謝……」神官溫和得看了年輕的巡查一眼，後者立刻心領神會。

快步走過去打開入間仁雙手上的手銬。

甩了甩僵硬的雙臂，入間仁仔細打量這位解救自己的神官。

那張臉上充滿了平靜祥和，但他從心裏生出濃濃的排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