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入仕途彈糾不法 掌江陵初曉玄機(上)

二.入仕途彈糾不法 掌江陵初曉玄機(上)

制舉考試終於結束了,三元客店今天早晨異常熱鬧。wWw.趕考的人們如同過了一關,

臨陣磨槍的也不磨了臨事抱佛腳的也不抱了。他們都想輕鬆一下,有的鬧着要去大雁塔有的要去曲江池,還有的要去驪山遊玩。更有幾位要去東市說是萬一考中了不能空手還鄉需置辦些禮品。

李荃暗自好笑插上門自顧伏案疾書,他要將自己的試卷默寫出來,以便詳加

斟酌找出不足。剛剛寫完便有人敲門原來是新結識的舉子龐春來了。

『李兄,我就知道你不會出去玩。這是我的試券想請李兄指點。『他嘴裏客氣臉上卻透出得意之色。

李荃道:"龐兄太過客氣,在下若能拜讀佳作定會受益非淺"。龐春並沒將試券稿給他眼睛朝桌子上溜去笑道:"這一定是李兄的大作了可否一觀?"不待李荃回答已經拿起觀看,漸漸的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誦讀的聲音也沒有了。還沒看完便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李荃道:"龐兄你怎麼啦?"龐春想站起來只覺雙腿無力他苦笑道:"想我龐春生不逢時,李兄之才如此高絕令人稱羨,恐怕龐某苦讀一生也難望其項背。"

他的神情如此驟變令李荃大感意外,想是他自命不凡文章卻不如人之故遂道:"龐兄何必如此"。

龐春長嘆一聲悻悻說道:"今科榜首非李兄莫屬,想我龐春自命不凡一心只想考科舉的進士科,只因有幾位國子監的學生文採過人明年一定來考,自忖不如他們。若是考明經又懶得死背那些子曰經史,無奈來這制舉雜色姑且一試。不料卻迂李兄,真是既生瑜兒何生亮老天不佑啊!"他將自己抄錄的試券幾把撕個粉碎眼裏竟流下淚來。

這種人自己不長進反而怨天憂人難怪同來的人與他少有來往,同是應考之人李荃不便袖手便道:"龐兄,有個朋友曾贈我一句話,我覺得很好叫做『山有險峰,路無坦途。『什麼事都不可能一帆風順,迂到為難之事主要靠自己來解決,若是恢心山也登不上去路也走不順暢。再說榜還沒張你怎知肯定落榜呢?還是安下心來等待吧,今科若真不中也不過是個制舉。回去好好準備以備來年再考,你還年輕難道你沒聽說『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嗎?只要你肯頭懸樑錐刺骨何愁榜上無名"。

李荃推心置腹的一席話使龐春振作起來他拉着李荃的手道:"李兄所囑句句金玉良言兄弟受益非淺。我這個人不知怎麼回事,街坊譏笑我父毋嫌棄我,就連這些人們也瞧我不起。只有李兄你真心對我好,我這個人好交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李兄以後你說東我決不向西,男子漢隨迂而安。如果這次真的榜上無名,我決不恢心喪氣回家苦讀明年再考"。

龐春人長得倒也不醜只是舉止猥瑣有欠大方,言談繁絮話無主旨,常被人引為笑談。李荃心地淳正從不輕視別人使龐春從心裏對他崇敬,李荃又開導一番龐春愉快地告辭而去。

金榜題名誰人不想,李荃亦不例外,不過他可不象龐春等人那樣迫。他早己想好考中了做個好官,考不中也要為百姓多做好事。唯一可慮之處了就是朝中人才濟濟便於尋訪能辨識古籀奇文之人。此時他倒願龐春這個可憐的傢伙能夠考中。

李荃的那份試券稿被龐春要走了,他無心再默寫便取出圍棋自己對弈起來。弈至四十二手正是王積薪留給他的棋勢便想仔細參研,不知怎的心中有些亂。眼前一會兒是兩位義兄的影子一會兒是寧兒小姐的影子,最後便全是寧兒小姐了。

"李先,想什麼哪這麼出神?"李荃如夢方醒抬眼一看龐春又站在面前。"原來是龐兄,失禮失禮快些請坐。"他滿含歉意地說道。龐春將帶來的酒肉食物放在桌上道:"都晌午了李兄還坐在這裏面帶微笑獃獃出神在想什麼好事?""卻也沒什麼,嗯我的要位義先至今尚未見面。"李荃面現赧色隨即道,"龐兄如此破費卻是為何?"

龐春正色道:"教誨之德終生不忘,兄弟家中雖非富豪然一茶之資倒還無謂。李兄大才卻衣食儉樸,兄弟心中不忍。從今日起李兄所有用度皆包在兄弟我的身上。"

李荃道:"龐兄不必如此,為人貴相知何必金與錢。此餐既已如此若再推辭顯為不恭,以後切不可如此。""李兄太見外了咱們下不為例也就是了。"龐春笑着點頭稱是隱隱帶有一統苦澀這使李荃有些不安。

幾天後的一個早晨李荃洗漱畢,向夥計詢問了棋社的所在便匆匆而去。他想參研那個棋勢又恐龐春來打擾,早鈑都沒吃便離開了客店。

長安的上層人士商賈名流以及尋常百姓弈棋成習,棋社遍佈於市坊各處估計有五七百家。李荃信步在坊區之內尋到一個棋社,此時尚早只有兩人對弈,其餘的桌子全都空着顯得很是清靜。

隔窗望去院中的迎春花開得正盛,嫩黃嬌艷迎風微微顫抖送來淡清郁。他不由得想起了桃花,想起了三人結拜。牆角處有一童子正煽著小火爐看樣子正在烹茶。他沒有品茶的習慣但覺此情此景很是怡人。

李荃本想張榜后再去尋訪兩位義兄,但此時打聽一下足慰懸心。等夥計過來問道:"有這樣一個人你可知曉?此人姓王名新棋芝了得......"他將王積薪的相貌描述一番。那夥計露出驚愕之色繼爾又搖搖頭歉然而去。

他依窗品茶覺得茶雖清香卻有淡淡苦澀,此時的心情倒和這杯清茶有幾分相似,便橫對棋局左白右黑獨弈起來。此棋他早瞭然於胸所以落子如飛,不消半盞茶的功夫棋勢已經布成。

恰在此時陸陸續續進來幾個人,寧靜立刻被打破粗大的嗓門令他心煩。他站了起來正要走忽聽有人叫道:"李兄,李兄!原來你躲在這裏。"李荃搖頭苦笑暗道還是躲不開他。

龐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接住他往處便走。李荃道:"你這是幹什麼?此乃清靜之地豈可如此失儀。"龐春似是沒聽完他的話繼續叫道:"恭喜李兄金榜高中頭名!報喜之人還候在店等著討賞呢,快些走吧。"

"龐兄你定是思慮太過,明天才該張榜呢。"李荃半信半疑,龐春不由分說拉起他就走。隱隱聽棋社中有人叫道:"今天提前張榜頭名是個姓李的恭喜高中!"李荃不及相謝隨着龐春回到客店。

龐春之言果然不假,三元客店裏熱鬧得很。李荃剛剛打發走報喜之人吏部又送來文諜。正忙亂間有人送來請柬,午時有人在聚賢樓設宴相請。李荃問道:"尊主人是哪位?""塵人的名沒讓小人講只說是到時一見便知。"這可真是有了點功名各方面的事接踵而至。

李荃忽然發現同住這裏的考生們大多對他泠眼相對,原來都很客氣的現在都冷眼相對躲得遠遠的,除龐春外更無一人前來道賀。唉,人何必如此他無奈地搖搖頭打開吏部的文諜觀看起來,原來是明日辰時到吏部還有許多瑣事要辦

他心裏有些激動,去吏部莫非立即赴任嗎?若能多等幾天尋到義兄該有多好。這時小二端來洗臉水道:"李大老爺,您該準備赴宴去了"。還從未有人將李大老爺的尊稱冠之於他,雖有些生疏倒也受甲。

龐春熱情地將他送到聚賢樓告辭而去。這座酒樓可真不小,五間門面兩層高。飛檐斗拱雕梁畫柱,紅窗欞青竹簾。樓上迴廊柱盤龍,門前抱鼓石躍鯉。正中一塊牌扁黑地金字,名人手筆的店名名匠雕刻而成。令人感到豪華氣派,但不是尋常百姓能來之地。正感慨間早有掌柜迎來略加詢問將他引到二層的一個雅間後退下。

接着門開了有人迎了出耒李荃一見又驚又喜,正是日夜思念的兩位義兄。二哥拉着他的手問這問那,大哥眯着眼睛只是笑。裏面還有兩位經李謨引見後方知都是大有身份之人,那位年過半百面帶忠厚,大有長者之風的是禮部尚書袁正文袁大人。另一位年近四旬身材瘦削麵帶剛毅的是中書省的中書侍郎鄒英鄒大人。

李荃一一見禮心中卻有不解,這兩位可都是三四品的官員身份何等顯赫。平時就連個六七品的縣令想見都難,兩位義兄區區九品連個縣裏的主薄都不如卻如何請得兩位高官到此,並談笑風生很是隨意,看來兩位義兄可不一般

鄒英道:"聽你兩位義兄講最近邂逅一位小兄弟並義結金蘭此事可謂大奇,

他二人眼高於頂一般人豈是看得上的?今日有幸一睹李兄之風采他二人果然所言不虛。李兄氣宇不凡雙目神光隱隱想是不僅文采出眾武學也有相當火候。今天李兄榮登榜首且文武雙全,實為人中龍鳳可喜可賀!"

李荃道:"鄒大人謬讚,今日得識兩位大人實晚生之幸還望多加指教。"袁大人話不多說只顧上下打量於他臉上笑容不斷。

李謨道:"袁大人鄒大人,要說三弟可是不一般。他自幼學道十四歲結廬名山參研道學,對易經.天文.算術等學問無一不精。一晃十年剛剛出山便成了我的三弟,我三弟乃世外高人也。只是出山日短對塵世知之甚少雖有遺憾卻更顯清高。

鄒英喜道:"如此說來果是世外高人,剛剛出山便獨佔鰲頭實大唐不可多得之人才。李兄,我大唐人才濟濟聽說你於博弈之道頗有造詣,你可知大唐有位神棋大國手王積薪嗎"?李荃道:"最近剛剛聽說詳情卻是不知。"鄒英便將王積薪和李謨的來歷詳加講述。

王積薪從小家境貧寒父母雙亡,每日以打柴為生。因其勤奮柴禾堆積如山鄰人戲以積薪稱之,久則便成了他的名字。打柴時與山中的僧人相熟並從他們那裏習得圍棋之技,常與之對弈連連獲勝。久之,引起寺中的等一高手方丈大師的注意,便和他對弈結果他連敗三局。

這天他回到家中為時已晚,飯也沒做倒頭便睡。夢中還為失利而苦惱,忽見一條青龍破窗而入口吐九部棋經。他馬上開始研習只覺百竅皆開棋藝大有精進。次日再次進山與方丈對弈結果連勝三局。

方丈大驚,王積薪以實相告。方丈驚嘆之餘將自己珍藏的棋圖和一部<<弈棋經>>相蹭,鼓勵他勤奮努力將來定有不凡之成就。從此他刻苦研習棋藝.棋理,鄉里縣裏全無敵手。老方丈和眾僧人皆喜,遂贈他馬匹路費叫他雲遊天下尋訪高手

離家幾個月走了幾個州縣未迂對手。後來聽說太原尉李九言正在舉辦檑台賽,檑主是大國手馮汪,無敵於天下,於是直奔太原。

到了李久言府上便在金谷園與馮汪對陣。雙方約定九局五勝,王積薪初以二局暫頁接着連搬三局最終以五比四獲勝。這是他出道以來首次迂到的勁敵,雙方的惡戰極其驚心動魄。

後來王積薪將這九局加以評註成了著名的<<金谷園九局圖>>大詩人韓渥在<<安貧>>詩中以"手風慵看八行書,眼暗休尋九局圖"的佳句形容此棋的激烈.奇險。

中書令燕國公張說發現他后,請到府中當了一名棋客從此他到了長安。長安從平民百姓到豪門權貴博弈成風高手雲集,因他棋藝高超一班貴介子弟都爭與他交往。

一天,四五個貴公子約他於城外的一個園亭中相聚飲宴,正酒酣耳熱之際有一人乘馬而來。只見此人儒生打扮卻是身材雄健器宇不凡,來到亭中向眾人拱手道:"諸君雅集本不當相擾,奈趕路口於欲以杯酒潤之不知肯見賜否?"

王積薪其心本善不等眾人開口先自起身相迎,來人更不客氣眾人皆有不悅之色。王積薪暗想此人年長於我理當敬之遂取酒奉上。來人更不發話接過便飲,王積薪將己用之箸擦拭來人不待他擦完說聲無妨拿過便用,他自顧飲酒用菜毫不顧及其他。

其他眾人儘是出身豪門,平日從不將人放在眼裏。今見此人突兀而至又甚傲慢俱心懷不平,只是礙於王積薪的情面不便發作,一個個面現鄙色。其中一人終於忍奈不住起身舉杯道:"今日相聚皆高雅之士,諸君可自道家世尊者先飲三杯,請客人先道。"

王積薪知其刁難客人卻無良策以對正為難間,那人笑道:"吾請先飲三杯而後言之。"王積薪速倒三杯那人連飲後起身離席向眾人拱手道:"吾高祖天子,曾祖天子,祖天子,父天子,吾亦天子。"說罷大步出亭策馬而去。眾人相顧愕然不知所終。

原來那時玄宗皇帝常微服出行,今日偶與眾人相迂。后命高力士尋訪敬酒之人特召賜見,玄宗對王積薪嘆道:"諸公子自矜家世真乞兒相,獨汝貧寒有雅士之風。"遂厚賜於他並送翰林院讀書。後知其善弈遂與之相對。玄宗於博弈之道頗有見地亦是高手,不料竟遠遜於王積薪龍心大悅遂命為弈棋供奉每日不離左右。

李謨長安人氏,天寶初年二月的一天風清月朗。玄宗與高力士出宮遊玩,行至宮牆外一石橋之上駐足賞月。隱隱有笛聲傳來,其音婉轉悠揚極是悅耳。細聽之所吹正是<<紫雲回>>的曲調玄宗大為驚訝。

原來三日前玄宗正在玉清宮午寢,夢有仙女數人從天而降一個個仙裾飄飄,冰綃玉袖,容貌俱極美艷。她們各執樂器向玄宗演奏一曲,動人心脾美妙異常,其中猶以笛音最為佳妙。玄宗請教曲名,執笛仙女道:"此曲乃神仙之樂名曰<<紫雲回>>,陛下既通音律若有意此曲當可傳之。"須夷間玄宗醒來其音悠揚猶若在耳,遂自取玉笛習之盡得其律。

玄宗暗道,此曲乃朕夢中所得親自譜就剛剛三日並未傳與他人,何故宮外亦有此曲實實奇哉怪也。遂密諭高力士道:"明日可與朕暗訪吹笛之人好好卦來見朕"。次日高力士逐戶查訪終於訪得帶入宮中"。

玄宗見是個丰姿少年先自喜愛。"昨夜所吹之曲何處得來"?那人答道:"草民姓李名謨,自幼喜好吹笛。前兩天夜偶於宮牆外石橋上經達,聞得宮中笛極其新異似非人間所有。故用心暗記以手指畫譜,回家后即依調試吹之愈感奇妙。草民昨夜更但習練不料驚動聖駕罪該萬死"。玄宗喜其年幼聰慧且技藝超絕便命為梨園押班。

天寶十年九月,蓬萊宮中所栽種的乳柑桔多年來首次結果,其中有一合歡並連者被視為詳瑞之兆。玄宗大喜擇吉日於勤政樓與民同樂。歡宴至晚樓上各處掛起諸樣花燈,五光十色絢麗奪目。玄宗與嬪妃正觀賞間只聽樓前人聲鼎沸,嘻笑爭吵喊叫之聲隨着百姓的增多而愈甚。

城官衛士彈壓不住玄宗不悅眾臣惶然。正愈加派官兵強行驅趕,忽聽一曲笛音響起。其音清脆悅耳迴環繚繞,細細似魚兒擺尾烈烈如浪涌波興,悠悠揚場漫布全場。

原來李謨正領眾樂工於樓上伴駕,見狀手按紫紋雲夢笛一首<<凌波曲>>吹將起來。頓時樓下萬人漸趨安靜屏息凝神側耳細聽。這首<<凌波曲>>也是玄宗皇帝所作,與<<紫雲回>>有異曲同工之妙。較玄宗所作的另一名曲<<霓裳羽衣曲>>少了些華麗多了些起伏的清韻。

玄宗雖貴為皇帝日理萬機,於音律的造詣卻是極高。梨園樂工中的大師雷海青.黃幡綽.張野狐等人無不心悅誠服。如此聖曲加上天下第一神笛聖手用紫紋雲夢笛吹奏出來是何等的神妙。

吹得興起李謨笛音一轉清音梵調飄出,只聽得眾百姓如醉如痴。只聽得玄宗.嬪妃和文武大臣們內心空明再無雜嗔,真箇是君臣寧百姓安再無半點喧噪。

笛者,滌也。所以滌邪穢而歸於雅正是也。笛非凡品,人乃聖手,曲亦仙律。勤政樓下萬人皆靜,從此天下聞雅奏矣。次日長安竹笛無售毛竹遭伐滿城皆笛音也。

鄒英將王積薪和李謨的來歷講得清楚呷了口茶道:"我成了講評話的了,李兄你的兩位義兄在宮中雖然只是職司供奉,品秩低微卻是技驚天下錚錚鐵骨不畏權貴之人。下官敬重他們的技藝更敬重他們的人品,並常引以為楷模。如今你有如此不凡的兩位義兄相伴實一大幸事,可喜可賀誠所謂近朱者赤,他年定為國之棟樑。

李荃此刻思緒萬千心潮起伏,沒想到兩位義兄竟是藝冠天下德馨世人的大宗師。當時若以真情相告自已還真不敢高攀。如此屈尊降貴誠心結納全無世俗之念的高風亮節令人欽佩,他拉着兩位了睞義兄的手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時酒菜己上齊大家酒到杯乾喝得是痛怏。袁尚書向鄒英使個眼色,鄒英暗笑他心急遂向李荃問道:"聽王待詔講李兄的武功很是不凡,但不知師從何人"?李荃道:"十多年前曾迂一道人,傳在下太乙劍法.內功心法及混元霹空掌。師父當時沒留姓名只說在下與道家頗有淵源,臨分別時又將幾部經文相贈。若論在下的武功不過略識皮毛而己"。

"難怪李兄清氣隱現,原來習得道家劍術和內功。下官雖是文職卻喜劍術,不同今晚同擊袁府切磋一番不知李兄意下如何"?兩位義兄先自贊同李荃只有點頭了。

那天王積薪李謨在桃林與李荃分手后直奔袁府,見寧兒果然在家便放下心來。袁尚書聽說相救寧兒之人己和他二人義結金蘭,再加上李謨連連吹捧心中一動便與夫人商議。袁夫人立刻想到女兒的終身大事更是想看看李荃。於是他們幾個計議一番,決定考試后邀李荃來家中做客一來相謝二來設法令寧兒與之相見。這一切只瞞住李荃和寧兒,若是雙方有意月姥則非鄒英莫屬了。

那天寧兒回家后立即給墜兒下了死命令,到城門口守株待兔,必須等到裝醉之人並設法搞清他的底細。墜兒還真的不辱使命餓著肚子等了一個半時辰真的將李荃等到了。她尾隨到三元客店偷看店薄弄清了一切回去復命。寧兒對她大加讚賞,命她每日到三元客店打探一次軍情。見李荃足不出盧每日認真苦讀寧兒很是高興,只待考試后發榜不管中與不中再設法與其不期而迂。

今日提前一天發榜寧兒帶墜兒借故出門前去看榜,見李荃高中榜首心花怒放。買了許多好吃的東西回家和墜兒細細享用。她知道按照慣例李荃明天要去吏部,便決定在皇城門這必經之處守候相機行事。

到了晚上主僕二人將各種小吃一掃而光,飯是吃不下了便開始翻箱倒櫃地研究明天穿什麼樣的衣衫。她們正折騰得興起袁夫人的貼身丫環杏兒來傳夫人的話,家中來了客人要墜兒邦忙照應。

只片刻工夫墜兒飛跑回來,依在門上瞭望着小姐手按胸口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寧兒奇道:"你怎麼啦,見到鬼啦"?"比見到鬼還厲害,快給我水"!她連喝幾口又捂著胸口道:"還是不行,小姐你掐我一把"。寧兒摸了摸她的額頭道:"冰涼,許是真的撞見鬼了"。"比撞見鬼還新鮮,快"。她伸出了胳膊寧兒用力擰了一下道:"反正胳膊也不是我的"。"哎喲!你可真捨得擰啊"。墜兒痛得大叫起來。"難道你忘了本小姐叫寧兒嗎"?

"小姐,李荃來了"!墜兒說道。寧兒眼晴睜得大大的隨即沉下臉道:"死丫頭我警告你,拿本小姐開心後果將很嚴重"。墜兒搖搖頭不由分說拉起她就走。

在後花園寧兒平時練功的空地旁擺了一排椅子,袁尚書.袁夫人和王積薪安坐品茶,靜觀李荃練劍。袁夫人一會兒和袁尚書低語幾句一會又向王積薪問着什麼。李謨在一旁走來走去,鄒英則端著茶悠閑地站在一旁觀看。

李荃的劍法己達上乘,只見他寶劍在手緩若山移,疾如電掣,劍鋒所指毫芒閃爍哧哧有聲。舞到興處他凌空騰越,身劍合一馭氣飛行。忽聽金風破空聲勁,銀光乍泄如星落天河,熒豸驟驚奇妙之極。接下來便是收式萬法朝元,他凝息斂神氣舒平緩靜如處子。大家正要喝采忽聽"哎呀"!一聲驚叫傳來。

"誰在那裏"?袁尚書喝道。這聲驚叫如鶯囀燕呢李荃覺得很是受用。大家循聲望去,月亮門旁芭蕉樹后慢慢現出兩個人影。"哼,我就知道是你這丫頭"。袁尚書見是女兒嗔怒道。"這孩子,這孩子"。袁夫人用手點着說道。

月光如水,一切都塗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寧兒白衣勝雪晚妝懶梳秀髮蓬鬆全無珠飾,如蓮在荷塘盡展風骨又似天女臨凡仙裾飄擺。在墜兒的攙扶下面帶羞色款款而來。

原來,墜兒將寧兒拉到花園藏好后偷偷望去。月下練劍之人風神俊逸英氣勃勃,卻不是當日相救自己的李荃又是誰呢?寧兒頓覺心跳加快呼吸不暢。她驚喜過望疑在夢中低聲說道:"墜兒,快,快掐我一把"。

墜兒跟小姐多年刁鑽古怪學了個貼,果真是有有其主便有其仆。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暗想,何不趁此良機令他二人相見也許好事就此而成。再說了胳膊又不是我的,於是她挽起寧兒的袖子用力一擰。寧兒負痛不禁驚叫起來,聽爹爹喝問只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寧兒先向爹娘請安然後向三位師父行禮,只見她舉止端莊落落大方名門閨秀果不一般。李謨見狀心中好笑"乖徒兒師父我來引見,這位是李荃李公子乃是制舉金榜頭名也就相當於科舉正途的狀元"。李謨又向李荃道,"這是我們三位的徒兒袁大人的千金寶貝南兒,你們雖然見過還是引見一下方便的"。

李荃早巳呆立原地,這回輪到他疑在夢中了。寧兒走上前口稱李公子大大方方的襝衽一禮,李荃如夢方醒連忙還禮。寧兒笑靨如花上前一步向李荃悄聲說道:"你可真本事膽敢追到我家裏來莫非酒尚未醒嗎"?說完調皮地一笑和寧兒一起如飛去了。

真是驚鴻一瞥轉瞬間美人無蹤,唯余綿綿千古惆帳,李荃心中有些亂。李謨快人快語滔滔不絕地叉將前因後果講述一番。袁尚書見女兒又犯頑皮唯恐李荃反感,殊不料他認為的不足李荃益覺可愛真是令人不解。

王積薪將李荃拉到一旁低低的說着什麼,卻聽李荃大聲連道願意引得眾人一陣歡笑。他忽覺失態立刻面如紅布窘態畢陳。過了一會兒,袁夫人滿面春風地走來不用說寧兒也是千肯萬肯的,於是請鄒英為媒將兩人的婚事定了下來。

李謨從李荃腰間解下一塊玉佩交給鄒英道:"此乃定情之物鄒大媒人勞煩你交給寧丫頭,順便再將她的定情之物給我三弟討來。他們兩個一個昊我的義弟一個是我的徒兒,你說這個輩兒以後可怎麼論"?

"怎麼論?我那賢侄女肯定隨同李荃叫你二哥"。鄒英一笑拿着玉佩走了。過了一會李謨才明白過來道:"吃虧了也"!

袁府酒宴早己備下袁大人舉杯向大媒道謝,當晚暢飲盡興方散。因夜己深坊門早閉他們只好宿在袁府,李荃興奮不己幾乎一夜末睡。

李荃上任前專門去了一趟紫霞宮拜訪元清道長,共同對州縣官場之狀詳加剖柝。他到任後手握貪官冊逐個核查皆準確無誤,於是開始明察暗訪。在元清道興的邦助下獲取了大量證據。

三個月過去了,他所糾舉的宣州剌史夥同鄉紳圈地佔田強搶民,等十一案均無敗闕,懲處涉案官員近百名朝野為之震動。肅宗龍顏大悅破格擢升為侍御史台院行走。

御史台設三院,分別是台院.殿院.察院。李荃原任的察院御史主要監察地方官吏。台院主要是糾彈朝中百官,有權參與大理寺的審判和皇帝敕交的案件審理。殿院則是糾彈百宦在宮內的違法失禮之事。

台院侍御史在三院御史中位高權重,其人選常由宰相和御史大夫商定提交吏部選任。李荃卻是由肅宗親自敕封,更使得朝中百官對他敬畏有加。

他手中握有前幾年科舉弊案的部分材料,因職責所限無權察訪。他曾向岳父大人提及此事,方知此案背景極為複雜。以前曾有台院的人追查結果連皇上這關都沒過,卻不明不白地被貶到邊遠之地去了。所以岳父嚴囑他切勿插手。

李荃剛到台院時因其敕命行走暫無事可做便常參研此案。他以為有弊不糾難對天下百姓,此時權力在手便下決心暗中察訪。

台院**設四名侍御史,其中有個叫曹朴的為人奸詐乃是奸相李輔國的死黨。李荃的一舉一動皆被他看在眼裏隨時向李輔國稟報,鄒英曾告誡李荃小心。

這天,李荃獨自一人前往壩上聲稱要和一位弊案的證人相見。出城時天色己晚,路經山野僻靜之處時有位黑衣人阻住路道。只見他身材頎長一身黑衣,頭戴斗笠黑布遮住嘴臉,肋下佩劍雙手交插胸前背身而立。

此時己是夕陽西下晚霞橙紅天色己晚,又是地險林惡路僻人稀逢此怪異之人更顯得神秘詭異令人驚悚。李荃卻不慌亂運用內功搜聽八方確信無他人潛藏便專心相對。

"閣下現身荒野阻住在下路途不知有何見教"?李荃沉聲問道。黑衣人轉過身來抱拳道:"李大人,在下等候多時了乃是有事相求"。李荃斷定此人乃是江湖中的武學高手,定是被人請來阻止察辦弊案的。

"有話請講"。李荃說道。黑衣人聲音低沉略帶嘶啞說道:"在下身在江湖做的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之事,也算是個生意人吧。最近接了個活計與大人多少有些干係,在下敬重大人的為人未敢妄動特向大人求教"。"讓本官放棄這個案子"?李荃不動聲色一語中的。

"大人果是聰慧過人,若大人給在下這個面子就此袖手三日內定將黃金百兩奉上。而且在朝中亦可官運亨通人前顯貴"。黑衣人聲調平和了許多。李荃微微一笑道:"本官還不是不識抬舉之人,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此罷手有何不可?只是閣下面施易容術並以黑布遮面,口含龍舌片。初次打交道便將真面目藏起來不知你的面子在哪裏?由此可見你全無坦誠之心,本官若順你之意豈不怡笑於大方之家"

"大人好眼力好機心好口才,在下易容職司使然。在下尚有一事相稟,在宣州時有個刺客被大人所傷,那個刺客乃是在下的師弟"。那天李荃住在客店剄了后夜有人行刺於他反被他傷。莫非此人同時還要報仇嗎?此案果非一般難怪岳父勸阻於他。李荃可不在乎這些,越是兇險越有興趣。

"大人莫以為在下是為尋仇而來,干我們這行偶有失手不足為奇,或死或傷亦屬尋常。根本不存在結仇之事只存在買賣是否順手。師弟的失手在於他低估了大人,他年輕氣傲目空一切但願他能吃一鏨長一智。在他看來所謂的刺客只要武功高強就行,錯之極矣,以刀劍殺人乃匹夫所為。所謂上兵伐謀至理名言也,真正高明者以智取勝此亦在下生財之道"。黑衣人顯得很有耐心侃侃而談。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位剌客殺手偏有如此宏篇大論為殺人的依據。李荃真是開了眼長了見識。"在下敬重大人年輕有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故嚴令諸位師弟不得插手這樁生意。既使大人不給在下面子,李家灣大人的兄長和袁府的寧兒小姐我們都不想冒犯......"

李荃眉毛微豎道:"閣下在威脅本官嗎"?黑衣人道:"在下豈敢,在下敬重大人如何會出此下策。只是那些給大人提供證言之人的安危在下就不敢保證了。幾年前有位御央不識輕重在泉州找了個證人,證據拿到手了只可惜證人全家大小八口都沒得善終。大人三思在下告辭"。他拱手轉身只一縱便飄三丈開外,一晃身消失在暮色中。

李荃轉回長安將自已關在屋裏苦苦地思索起來,忽然院子裏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到了他的門前略加停頓又漸漸遠去。李荃微微一笑,那是曹朴的腳步聲。第二天曹朴借故接近李荃想套些出來,李荃順水推舟模楞兩可地敷衍了一番

。他的自以為是使李荃對此案又清晰了許多,曹朴則以為李荃真的收手不再追查科舉弊案,甚至稱他為識時務之俊傑。

到了第三天,李荃辦完公務回到住所休息。他的住所就在御史台的側院,這裏住的大多是年輕無家室的單身漢。曹朴他們在京師有家室不在這裏居住,所以這裏的人中李荃倒是身份最高,他的房間也較別人的寬敞明亮一般人也不便隨意出入。

他脫下官服來到卧室門前忽然發現地板上隱隱有幾個腳印。他天生好潔每天早晨都整理房間,卧室的地板不管臟與不臟都要拖拭一遍。看來地板未乾便有人進來過。他細細察看發現腳印直到床前,按腳印大小來看這個人的身高和他差不多,腳印有順有倒看樣子幾乎沒做停留便離去了。他朝床上望去床單個行李略有異樣,看來本官真的發財了,他微微一笑暗道。

果然從行李中發現了一個布包,用手一扒露出黃澄澄的金元寶掂了掂足有百兩重。他們倒講信用李荃暗道,遺憾的是他們將自己重新確定方案誤解為袖手放棄。既如此我何不將計就計來個引蛇出洞不打自招。

當天晚上李荃買了許多酒菜請同寓所上下人等一聚。以後幾乎每天晚上他都不在伙房用飯,回來時一身的酒氣。曹朴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暗自高興。這天他借故來到李荃的房間發現了一方名硯立刻兩眼發直。

見他這貪婪的樣子李荃感到一陣噁心然為大事計也只好虛與委蛇道:"剛剛弄到手,曹大人是行家估個價吧"。"不錯不錯,是真正的端硯還是老坑的料。價錢嘛本官可估不太准,怎麼也得五.六十兩銀子吧"?曹朴仔細觀看愛不釋手,"本官雖藏有幾方卻都無法和這個相比。如此佳品可否借給本官賞玩幾天"?

李荃看着這個愚蠢貪婪的傢伙暗想這種人也來和我周旋,看來他的勢力雖大卻不一定強遂道:"曹大人果然識貨這方硯下官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來。曹大人喜歡儘管拿去"。曹朴聽到這裏心中一陣狂喜立刻將硯台摟在懷裏,卻聽李荃繼續說道:"賞玩幾天"。他也覺自己大著痕迹尷尬地笑着點頭。

這幾天的晚上李荃不是訛著兩位義兄請客便是到岳父家蹭飯,他雖有酒量卻是從不多喝臨走時倒喜歡灌上兩口,為顯酒氣更濃有時甚至灑在身上。回到寓所尤其是見到曹朴探頭探腦時,腳步更踉蹌些舌頭更大著些。結果引起了人們的議論不知他哪裏來的這許多銀子?就連兩位義兄和岳父也覺得他有些怪,好端端的怎麼變得饞了?

他們這些御史們由於職責特殊,經常單獨外出而互相很少過問。曹朴這幾天總盯着李荃,今天早上台院中沒見到他便到寓所打探這才知道他又去了壩上。可把曹朴氣壞了,拿了一百兩金子就是同意放棄此案。李荃呀李荃你膽子太大了,你黑吃黑這不是作踐我嗎?這不是在戲耍李大人嗎?他驚恐萬狀硬著頭皮進宮去找李輔國稟報去了。

天黑了,在壩上的一所老宅里李荃正和一個年近半百儒生模樣的人相對而坐。儒生鬍鬚花白面容蒼老鼻子旁有個大大的黑痦象是只黑豆,他一臉愁苦象是處在極度為難之中。他身後站着位老婦人,荊釵布衣神色不安地望着儒生欲言又止看樣子是他的妻子。

李荃沉默了一會又耐心地說道:"賈老先生為了找到你本官可費了不少的事,今天你同意本官前來拜訪就說明老先生有誠意。可是本官來了你卻一言不發,難道你就忍心看着你那個朋友全家被害而冤沉海底嗎?那可是八口人那"!

賈先生抬起頭來說道:"不是我不想說,這思來想去還是不說的好。太狠啦,他們太狠啦!我死不足惜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只是我全家大小十幾口人定逃不過他們的毒手"。

李荃道:"這個你儘管放心我這次來誰都不知道,他們都以為我己經放棄了這個案子,另外對你擔心之事我己有了準備"。說着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賈先生臉上漸漸露出笑容道:"這樣很好,不過你要多幾給些銀子做為安家之資"。李荃拎起一隻布袋道:"理應如此本官早己備好紋銀五百兩請收下"。儒生和那位婦人均露喜色。

賈先生開口正要講突然銀光一閃從窗外射進一隻暗器,"哎喲"一聲賈先生倒在地上接着那位婦人大聲驚呼起來。李荃怒不可遏拔出寶劍就要衝出去,門卻開了一個身材瘦高的漢子提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走了進來"撲通"一聲丟在地上,仔細一看原來是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

"就是這個傢伙發的暗器"!瘦高漢子道。大家見此人黑布罩頭只露出兩隻眼睛難辨其貌,此刻正委頓在地顯是被點了**道。李荃從賈先生身上拔下一隻鋼鏢見鋒端有米粒大的蘭色,用鼻子一聞隱隱發出腥甜的氣味。"這是一隻毒鏢"!李荃說着在刺客身上搜尋解藥。

刺客的眼睛露出得意的神色,李荃沒有搜到解藥有些着急便和婦人一起將賈先生攙到裏間。片刻間他又走了出來自語道:"我就不信找不到解藥"。又在刺客腰間翻弄了一陣還是沒找到,李荃急了將寶劍架在刺客的脖子上喝道:"了快將解藥交出來,否則立時取你狗命"!

"技不如人殺剮存留悉聽尊便。幹這種事講的是一招斃命,難道還會將解藥帶在身上嗎"?"你是什麼人,收了李輔國多少錢來此行兇"?瘦高漢子問道。刺客既不否認是李輔國派來的也不予回答,李荃想怎麼也得問出點跡象便道:"就他這個熊樣兒已配由李輔國來指使,充其量是曹朴的走卒"。這話顯是傷了他的自尊"呸!曹朴算什麼東西在李大人那裏不過是一走卒而己,憑他也配支使我?廢話少說只求速死"。

"好我就成全你"!李荃揮劍正要刺下忽聽婦人驚叫起來,他急忙跑進裏屋背着賈先生朝外走去。婦人跟在後面捂著瞼哭泣經過刺客身邊時還不忘踢一腳。瘦高漢子道:"你們去哪裏"?李荃道:"去找大夫"。"剌客怎麼辦"?"交給你了"。

李荃背着賈先生一路急奔穿街過巷來到一家門前停了下來。那位婦人開了鎖當先走了進去,進了門是個小庭院有幾間房屋座落北面。李荃背着進了屋賈先生卻大聲呼起痛來,他一轉身將賈先生扔到床上道:"都進了屋還不想下來你可真行"。賈先生一改龍鍾老態將身一縱腳在床沿上一點身輕如燕正落在椅子之上。

那位婦人拔去頭上荊釵脫掉布衫秀髮散落一身紅妝將臉一擦原來是個中年美婦。賈先生脫去長衫解下貼身軟甲摘去儒巾揪下鼻側黑痦擦了擦臉露出廬山真面目,原來是圍棋大國手王積薪。剛剛恢復原貌門外一聲道眸:"無量佛,貧道來也"。那個瘦高漢子原來是元清道長喬裝。

這一切都是李荃策劃好的,元清道長提前來這裏租好房子並請來一位江湖中的女傑鄭三姑,共同來演這齣戲。目的是想查出科舉弊案的主謀,所謂找賈先生取證只是誘餌。這些天李荃胡吃海花其實也沒花幾個錢倒是王積薪李謨破費不少,他又從寧兒那裏偷來一方端硯。一切都做得逼真,曹朴這個蠢才如何會識破並向李輔國擔保不會有差。

李荃突來壩上使李輔國大為惱火急派一大內高手來刺殺證人。可是誰都不知李荃找的證人是哪一位,刺客倒也聰明他暗中躡上李荃跟到所謂的賈宅。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早己墜入李荃的彀中。

王積薪裝做賈先生,為防萬一李荃借來青鏜軟甲給他穿在裏面。李荃和他耳

語時說的是剌客己到窗外要他小心,刺客發的暗器被李荃接下王積薪則假裝中了暗器大聲呼痛。

李荃早就懷疑此案的主謀是李輔國,只是缺少證據。搜解藥時李荃意外發現刺客帶有宮中的腰牌乘機取下,由王積薪將腰牌拓在紙上又裝做再尋解藥將腰牌放回。一切做得天衣無縫神鬼不曉。

刺客是大內高手羽林早的護軍中尉韋振,他是李輔國的主要邦凶。李輔**權在握統管羽林軍,除了他無人能調動韋振。此事可做為一項主要證據。此行目的已達到,情況己趨明朗主客立易,李荃己是先機在手可以隨時相機而動。他非常感謝這三位朋友,沒有他們相助也只是孤掌難鳴。

鄭三姑乃是這一帶綠林頭目,為人極是豪爽。有元清道長出面相請,立即下山相助。見李荃智計過人行事果敢極是佩服,更何況能見到圍棋大國手更是欣喜異常。他們三位剛剛坐定,鄭三姑已從廚下端來酒肉要共謀一醉以示慶賀。

"還是鄭大姐慮事周詳,我這個主人只知讓人幹活卻忘記管飯失禮了,失之極矣"!看到好吃的他才記起這一天的忙碌午飯尚末增用。鄭三姑道:"李兄弟說哪裏話來就沖你清正剛直,大姐我願天天請你吃酒"。

李荃向王積薪道:"大哥你看人家鄭大姐多麼爽快,求你請客那叫難哪"。"不過我和你二哥都有些不解,為何你近日饞蟲大盛,卻又不願自己掏錢"?王積薪乃是一臉茫然。他將李荃近日連連訛吃酒肉的事講與元清和鄭三姑。

大家將疑惑的目光齊投向李荃。"近日兄弟實是口中饞了,身為饕客只盼大快朵頤何慮有他。再有就是自已花錢買酒肉吃着只覺心痛並不覺得香故爾....

..""故爾就訛我的銀子"?王積薪不解地說道。"實是囊中羞澀之故爾"。李荃故做酸腐逗得鄭三姑只是想笑。李荃乘機去抓燒雞鄭三姑出手奇快在他手背上輕輕一拍道:"堂堂朝廷命官見到吃便什麼都忘了,還不去洗手"!"尊命"!李荃笑着去了。

雖是普普通通的戲謔訛食做得有違常理,其中定有深意只是一時難以堪透。"還沒想明白嗎"?李荃見王積薪迷惑不解的樣子笑着問道,"我用的乃是連環計從你們請我吃酒那時起,儘管你們不很情願但已經開始了。就連我暗中取走寧兒的硯台亦是按計而行,只是天機不可泄露故言僅於此。有朝一日收官時,定逼奸賊現原形"。

只聽得大家喜形於色連連稱奇。李荃又詢問刺客的情況元清說經他再三求懇將其**道解開並商定佯追一番以示無嫌,那傢伙稱謝再三估計此時己逃至三十裏外了。

大家酒過三旬李荃道:"大哥,元清道長早就有個心愿想請你指點一局"。王積薪忙道:"這如何敢當,今日月朗風清此地雖不如真武樓幽靜卻也是他鄉得勝之所。如此佳時佳地有高人相邀,自感榮寵敢不從命"。元清大喜兩人遂把盞對弈均覺大雅。

今曰李荃牛刀小試便有建樹,李輔國定會以為證人己死而自鳴得意。李荃雖然高興但心裏並不輕鬆他深知此案的嚴酷,現在僅是這場實力懸殊較量的開始。

兩天後的早晨李荃剛到台院宮中內侍來傳他上殿,人們紛紛猜測起來。李荃早有準備,神態自若隨內侍而去。

金殿之上氣氛非常緊張。袁尚書.鄒英等幾位正直的大臣們心裏忐忑不安,都在為李荃捏著把汗。李輔國及其朋黨人多勢重氣焰囂張一個個對他怒目而視。李荃行完君臣大禮垂手而立。見他從容不迫使袁尚書等人心中稍安。

肅宗道:"李愛卿朕來問你,收受賄賂結交匪人旁緣為奸,按大唐律令該處何罪"?李荃毫不猶豫道:"陛下,事有巨細,賄有多寡;結交匪人,應辯首從;旁緣為奸,察其輕重。若屬重大且旁直證齊應為死罪"。李輔國等人立刻面露得色。

"今有侍御央曹朴參你收受賄銀黃金百兩,且每日花天酒地大肆揮霍。並花百兩白銀購得端硯一方可有此事"?這時曹朴早在殿上見李荃朝他看來立刻將頭揚起。

李荃不慌不忙答道:"陛下,臣確有此事"。袁尚書等人以為曹朴陷害於他理應申辨,誰知他卻一口應承大感驚慌金殿上發出一片喧嘩之聲。

"陛下,罪臣己經招認理當問斬"!李輔國出班奏道。曹朴心中一陣狂喜寶硯到手了矣。緊接着多數的文武大臣隨聲附合起來氣勢駭人。

鄒英急了出班奏道:"陛下,李荃忠心為國且立有大功。切不可聽信饞言而誤殺忠良,臣願力保李荃"!"臣等願保"!袁尚書等幾個大臣上前保奏。李輔國一使眼色那邦朋黨又起喧嘩堅持要將李荃斬首。

若在以往到了這種情況時,被參者或充軍發配或下死牢大局己定。因為李輔國權勢太大肅宗皇帝太過軟弱,加上被參之人失了主張所以回天乏術。可今天不同了,肅宗已知行賂之原委加之李荃非易與之輩。李輔國等人又低估了李荃,以為故伎重施便可將其擺平。所以事態的變化是他們始料不及的。

李荃神態自若向肅宗道:"陛下,臣有下情奏上"。李輔國大聲道:"陛下,有人蔘奏且罪臣李荃己然招認。此時不斬更待何時,難道還容他狡辯嗎"?踉著又是一片喧嘩。

此時必須壓住李輔國的氣焰,否則皇上還要受制於他。李荃想罷突然唱道:"李輔國"!這三個字以內力送出聲音似是不響卻蓋過那邦人的喧嘩,李輔國地位顯赫從未有人敢當面直呼其名,突然聽到卻都愣住了整個殿上立時鴉雀無聲。

李荃踱到李輔國面前冷冷說道:"李大人,金殿之上你當着文武百帶頭暄嘩全然不容皇上講話,身為首輔大臣如此對皇上不恭可有欺君之嫌。下官的話還沒說出你怎知下官要狡辯呢,難道下官的話你不敢聽嗎"?

李輔國在朝中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為所欲為頤指氣使慣了,今天突遭頂撞大出意外直氣得一時答不上話來。他的城府不淺只因狂傲日久無人相制才變得目空一切迂事常怒形於色。

李荃雖是初出茅廬則是胸懷珠璣處驚不亂安之若素,見李輔國無言以對他奏道:"陛下,臣以為安邦治國重在一個治字,治國之本在於法度。嚴法度.明刑典.正綱紀.撫黎庶乃明君治國之法。古往今來行賄者有之受賄者亦有之,若無行賄者何來受賄者?行賄之人為一己之私受賄之人必因之廢公,小則是非無辯正邪顛倒大則賢良蒙塵奸佞猖行。唯嚴法度明刑典方可絕其禍!故臣以為,行賄受賄同罪絕不可姑息。李大人你如此急迫地要以受賄的罪名將下官斬首,請問這行賄者你是否還想追究"?他如此慷慨陳詞百官皆震,李輔國等人更是心中忐忑鄒英等心中大慰,金殿之上靜得出奇。

李荃繼續說道:"各位大人本月初三的午時,下官在寓所中發現多了一包東西。這包東西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一摸便知是金元寶。下官覺得事情有異便呈給皇上,皇上當時略加檢視便親手封存起來。這件事下官從未向任何人提起,由此斷言知道此事的只有三個人,那便是皇上.下宮和行賄之人。下官不知這包黃金有多少,皇上也沒清點。由此斷定知道黃金數量的只有一人,他就是行賄者。曹大人,下官推斷得對也不對"?

曹朴有些慌亂躲開他的目光轉向李輔國求助。"曹大人,怎不回答"?李荃言詞犀利步步緊逼道,"各位大人,事情到此下官無話可講。但有一點下官堅信不移就是天道昭昭邪不勝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究竟是有人向下官行賄還是在栽臟陷害?請曹大人給個說法"。

李輔國見事情要壞忙出班奏道:"陛下,曹朴行事草率只是職責所在,關注朝綱之心太切。有此撲風捉影負有失察之責當交御史中丞嚴加責罰"。幾年來這還是李輔國等一次認輸,肅宗只覺大是舒暢,鄒英等人更是快意。

李荃豈肯就此罷手遂道:"陛下,臣剛才講得清楚除了陛下便是臣知道此賄銀之事而且尚不知其數。曹大人言之鑿鑿證明他不是行賄之人便是與行賄之事有關,請陛下明察"。肅宗心中極為高興,這麼多年終於有將生死置之度外敢向李輔國叫陣之人遂堂:"李愛卿言之有理,曹朴,朕來問你,你是如何知道賄銀之事的,而且斷言百兩"?這下曹朴可傻了滿臉是汗兩眼發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荃見狀毫不留情說道:"陛下,曹大人已是本案的嫌犯,理應立案查詢"。肅宗道:"准奏"。鄒英等人立即發出一片欣喜之聲。李荃見時機己到說道:"曹大人蔘臣將賄銀大肆揮霍還花百兩銀子買了一方端硯,此事有關臣的名節亦與此案大有關係。陛下可否容臣與曹大人當堂對質"?肅宗己是滿心歡喜幾年來可盼到一位剛正雄辮之才出現,自是願他為自己好好地出上一口惡氣忙道准奏。

李荃面帶微笑道:"曹大人你是如何得知賄銀之事咱們暫且放下不表,你參下官將賄銀揮霍有何證據"?曹朴不敢面對於他低着頭道:"你,你請客吃酒每天大醉而歸,還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了端硯總不會假吧"?

"曹大人你是御史出身難道不知什麼叫做證據嗎?就算下官吃酒買硯之事屬實你又拿什麼來證明下官用的是賄銀呢?僅憑撲風捉影妄測臆斷便想置下官於死地心腸未免太歹毒了吧?"李荃一連串的發問逼得曹朴步步後退張口結舌,"諸位大人,本月初三發現的賄銀下官連包都沒解開便呈給皇上。當晚下官花了三兩銀子請同住的七.八個人吃酒雖有些寒酸也算答謝各位常邦下官打掃房間關照之德。初四初五的晚上下官和兩位義兄王待詔李待詔在東市王胖子酒館相聚,不過討教些棋術樂理,這兩次都是義兄花的錢。到了初六該下官出錢相請時因囊中羞澀便躲到岳父家去吃白食,下官的未婚妻寧兒小姐要向下官討教詩文劍術下官只好敷衍一番。見她有一方端硯很是不錯於是乘其不備不告而取之,其硯嵌一花梨木盒之中蓋上蓋子故沒被發覺。當時下官恰將花百兩銀子定製的鋃玉金鐲一對取來送給寧兒,故戲稱花銀百兩購得端硯一方。曹大人,此硯價值遠高於這百兩紋銀,這也是下官囊中羞澀之故。請問下官可是將賄銀揮霍"?

曹朴臉色煞白連向其他同黨求助"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曹大人你的心也太過歹毒,既然你認定下官揮霍賄銀那麼用賄銀購得的硯台現在哪裏"?李荃問道。寧兒小姐的心爰之物若不是用來做香餌以待懸魚豈容他人染指,此時只想儘快收回。誰知曹朴心狹促貪婪之極雖然敗局己定仍想昧下私占,反正當時沒別人在場他咬了咬牙道:"李荃,你的硯台自在你處卻如何向本官來討,你又有什證據真是豈有此理"!

這下李荃卻愣住了,他再也不會想到世上竟會有如此賴皮之人,而且還是堂堂的專司糾彈百官不檢失德的侍御史。他點點頭盯着曹朴道:"領教了,曹大人可知天下還有羞恥二字?初八那天午飯後曹大人來到下官的寓所,一眼就看中了那方端硯立刻拿了起來愛不釋手。下官見曹大人喜歡便應允大人賞玩幾天,怎麼大人如此健忘"?曹朴道:"恐無此事"。

李荃氣板反笑眼珠一轉來到曹朴面前"曹大人當時眼裏只有那方硯台,其他的全視而不見了"。李荃壓低聲音道,"這個玩笑開得大了些,難道你沒見下官的卧室之中尚有兩人在邦下官擦拭桌椅嗎?如果你這個玩笑再開下去下官只好請皇上傳喚證人了"。

"哎別,別別,本官這就去取這就去取"。曹朴連忙說道。他沒想到自已行事不秘若是證人到來前途堪憂只好低頭服輸。李荃奏請皇上允許,曹朴急忙下殿而去。

李荃暗想,李輔國的氣焰己袖扼住連環計應開始收官。此時應趁熱打鐵切忌手軟遂奏道:"陛下,現在真相己清楚了一半,臣不曾收受賄賂。曹大人不但犯有誣陷之罪,於行賄之事亦有嫌疑請陛下明察"。

鄒英這時己是心花怒放對李荃極是佩服上前奏道:"陛下,李荃所言有理有據,為正朝綱應將曹朴治罪。李大人不辨是非險害忠良應引咎自省"。話音一落立即引起一片議論之聲。

肅宗向李荃問道:"李愛卿,這行賄之人可是曹朴嗎"?李荃道:"回陛下,曹朴雖與此案有關卻不是行賄之人,也就是說偷放黃金的另有其人"。"依卿之見會是何人"?肅宗道。李荃道:"臣按現場留下的腳印尺寸和步幅長短來看,此人身材要比曹大人高半頭,從腳印的輕重來看此人胖瘦適中且身懷武功。這此特點曹大人都不具備,但他肯定是此事的知情者也許是參與者"。"朕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向你行賄"?肅宗問道。

李荃道:"陛下,臣上月三十那天曾迂到一件奇事,那天傍晚臣出城去壩上查訪科舉弊案之事。途中被一易容的武林高手阻攔,他要臣放棄此案並許以黃金百兩為酬。若是不應允便以證人的牲命相要挾因此臣大是躊躇。那人去後天色已晚只好返回長安。為此臣很有些為難終不成連證人的安危都不顧吧?由此可見科舉弊案的幕後之人太過兇狠猖獗,所以臣下定決心要一查到底。於是臣暫沒去壩上暗中進行安排,他們見臣沒去壩上以為屈從於他們而放棄於是以黃金相酬。

"臣雖發現黃金並未理睬他們而是改變策略加緊準備又去了壩上,當天午後臣便發現已被人跟蹤。到了晚上臣設法甩掉跟蹤之人,如約與證人夫婦相見。經再三開導證人正要開口時突遭剌客偷襲"。說到這裏金殿之上發出一片驚悚的聲音。

肅宗關切地問道:"證人怎樣了"?李荃道:"陛下仁慈聽臣細細道來。事前的種種徵兆令臣格外警覺,豈能讓他們殺人滅口。證人開口之際便是剌客下手之時,因臣己有準備接下了射來的暗器。陛下,臣有繳獲的暗器呈上"。他從衣袖裏取出一個長有半尺的白布包,內侍接過打開裏面是一長方形木板上面嵌著一隻亮閃閃的鋼鏢。

這就是李荃的高明之處,金殿之上帶有暗器極是不便。為避嫌他將暗器牢牢地嵌在木板之上,使之無法使用。玄宗正要用手去拿李荃道:"陛下小心此暗器有毒,用的是見血封喉樹的汁液"。肅宗道:"看來剌客夠狠的,如此說來證人無恙"?李荃道:"正是,暗器被臣接下后證人夫婦故意大聲驚呼假做中鏢以惑敵人。剌客自以為得計卻不知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未幾回合便被臣伏下的人擒住。這位剌客中等身材穿一身夜行衣靠,頭瞼都用黑布罩住只留兩個洞露出眼晴"。

肅宗聽得入神眾臣也是緊張得大氣不出。"刺客抓到了,可問出他的身份"?肅宗問道。"臣沒有揭開他的面罩也沒審問於他,而是先將證人扶到裏間然後向他要解藥,他推說沒帶在身上臣便親手來搜結果沒有搜到。臣惦記證人便到裏屋察看后再次來搜仍是沒有便背起證人去尋大夫了"。

"李愛卿你這可就是忙中出錯了,既然證人無恙為何兩次搜解藥卻不去審問刺客而又去找大夫。朕可真有些糊塗了"。肅宗不解地問道。李荃道:"這裏面的事情並不簡單,陛下,臣此肘想先向李大人請教一事"。肅宗點點頭。

李荃來到李輔國面前道:"李大人,前天下官在壩上之時羽林軍的護軍中尉韋振在哪裏"?李輔國渾身一震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道:"李荃,難道你在懷疑本官嗎"?李荃微微一笑道:"大人何必如此緊張,下官只想知道當時韋振是否在宮中。他乃大人的屬下下官不問大人還能問誰"?

李輔國怒道:"李荃,本官知你巧舌如簧但要栽臟陷害,本官可饒不了你。那韋振克盡職守近日從未離開過宮城,本官每日都曾檢視從未有擅離之事出現"。李荃盯着他道:"大人敢肯定本月初十韋振整天都在宮中沒有離開"?"難道本官騙你不成,有當值日錄為證"。

"好,李大人能為韋振做證好極了"!李荃說着又向肅宗道,"陛下,臣當時不去審刺客是因為第一次搜解藥時在刺客身上發現了一樣東西,第二次搜解藥時臣又將那個東西送還。所以刺客的身份臣己經掌握了。至於背着證人去看大夫不過是因為我們幾個人午飯沒吃上幾口,到晚上還餓?著而借故去吃酒罷了"。他又從袖中取出一個信封呈上,肅宗親手啟封取出觀看臉上漸漸泛起怒容。原來上面寫道:

陛下,御史台台院侍御史李荃百拜。

六月十日,臣會同棋供奉王積薪.紫霞宮元清道

長.江湖義士鄭三姑施計誘姦。擒得剌客羽林軍中尉

韋振壹名。拓其腰牌為證。

上月三十日阻臣查案的易容蒙面之人己經查出

就是李輔國的管家陸經天。向臣卧房中暗放賄銀之

事,臣從腳印上推斷亦是該人所為。

由此可斷定科舉弊案的首犯既宰相李輔國。

附:剌客腰牌拓頁正反面各一。

臣李荃頓首

六月一十二日

肅宗看完后仔細收好道:"科舉弊案撲朔迷離極為兇險,幾位御史都在迴避其難度可想而知了。經你一插手複雜的事情變得簡單了,看來真相不日即可大白天下。不過朕還是不太明白你來朝中時日不多,這些證人的線索你是如何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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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陰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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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入仕途彈糾不法 掌江陵初曉玄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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