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136章

「對!我們鄭家是做慈善事業的沒錯,但是!我鄭老二可從來都不是個好惹的人!」

「在我地盤上對着我指手畫腳,威脅了我這麼久,林老闆,現在,是您想走就走的時候嗎?」

陳肆依舊還是沒有說話。

林誠海倒說不上是有多失望,只是終究還是有點心寒。

月月為了他,心甘情願的冒這個險。

可他呢,一個大男人,到現在為止都不敢站出來,甚至連一點要保護月月的意思都沒有!

「那鄭老闆您的意思是?」林誠海冷著臉,死死的盯着挾持住樂樂的那個保鏢的手。

確切的來說,是盯着那把貼在林月臉上的匕首。

匕首上沾著血,林月的半邊臉都是眼淚和血液的混合。

「瞧把我們嬌貴的小姑娘嚇的。」鄭老二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煙,笑眯眯的收回手,看了一眼林誠海,又看了一眼陳肆,忽然提高了音量。

「陳肆,你不是想救你的那個老相好嗎?」

「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在林月臉上輕輕劃一刀,回去之後,我就讓你見她,怎麼樣?」

林月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向陳肆。

而陳肆的臉藏在陰影里,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來。

林誠海沉着眸子看了陳肆一眼:「鄭老闆,您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鄭老二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來,他擺了擺手,故意笑得謙和:「林老闆,您先別着急,這件事的起因是陳四我們不如先算了,他的長在說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您看怎麼樣?」

「而且,我這也是幫你啊,你看你家女兒這麼一個被千嬌百寵的小姑娘,忽然被一個小混混迷昏了頭腦,您自個兒難道不擔心嗎?我這是幫小姑娘看清人渣啊!」

鄭老闆的表情很豐富,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誇張了。

林月看不清陳肆的臉,只能被迫看着鄭老闆那張大臉不停的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忍不住厭惡的皺了皺眉。

陳肆握緊的拳頭不停地顫抖著,好像在做着劇烈的掙扎。

鄭老闆也不着急,反倒一臉得意:「喲陳肆,你還挺有情有義呢,還在這尋思呢?」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動手越快,見到你那位老相好的時間就越早,她這幾年過得可不怎麼樣。」

「一開始還能仗着生了兒子威脅着我們給她做這做那,現在,那孩子長大了,可討厭他媽了!」

「哦,您看看我這張嘴,我怎麼能說那個賤女人是孩子的媽媽,她一點都不配!」

鄭老二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得意洋洋地看着林城海,嘴上卻不停的給陳肆施壓。

他那眼神好像是在說,你看吧,陳肆他一定會動手的!

嘖嘖嘖,可憐的跳樑小丑,人家根本就不願意領你的情!

鄭老闆說完這番話,陳肆終於抬起了頭,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眸子裏黑沉沉的一片,只是盯着林月臉上的傷口看。

忽然,他對那個保鏢攤了攤手,面無表情的開口:「給我」

平靜的,好像從來都不認識林月一樣。

「哈哈哈哈!」鄭老闆愣了一下,隨即大笑

起來,手一下一下的拍在林誠海的肩膀上。

「林兄啊林兄,您也別太擔心,你求求我或者是跪下給我道歉,我也許會讓陳肆這個瘋狗放下刀。」

自從知道自己的獨苗苗被廢掉之後,這幾年鄭老闆想了不少辦法,想要再懷個二胎。

兒子的命根子算是廢了,但自己還沒廢掉啊。

可是,家裏的母老虎瘋了一樣,全心全意的撲在兒子和孫子上,剩餘的一點點時間也都用來琢磨兒媳婦……那個爬床的賤女人了。

鄭老闆乾脆直接在外面找人。

但也許是年輕的時候聲色犬馬掏空了身體,鄭老二也找過那種看起來好生養的女孩子。

可不管怎麼樣,那些女孩子的肚子都沒有半點動靜。

他只能被迫守着家裏那個陰晴不定的暴力兒子,還有瘋了一樣的兒媳婦和母老虎。

表面上的衣冠楚楚根本遮蓋不住內心的陰暗,那些情緒終於在今天悉數爆發出來。

「給他給他!」鄭老闆笑着對保鏢揮手示意,保鏢把匕首遞給陳肆,然後轉頭對林月笑眯眯的開口:

「月月啊,你也別害怕,也就是「刷!」一下的事兒!你也別恨誰,怪就怪陳肆這個渣男太薄情寡義吧。」

「嘖嘖嘖嘖嘖……」

老闆的聲音猛地變的陰戾:「陳肆!怎麼還不動手?」

「你敢!」林城海目呲欲裂的吼了一聲,看着淚眼朦朧地盯着陳肆的女兒,心疼的無可附加。

陳肆慢吞吞的接過匕首,低頭看了一眼刀上沾著的林月的鮮血。

他修長的手指一下子攥住了刀柄,緊緊的握著,一步一步的朝林月走過去。

鄭老闆笑得更加得意,甚至悠閑的坐回去,一邊抽著香煙,一邊抿著茶水,一副看戲的模樣。

林城海這一刻是真的後悔了。

他的錯!他就不應該一時心軟聽了月月的勸,覺得這個年輕人雖然品行不怎麼樣,但終究,也是一個年輕人。

人這一輩子能經得住幾年搓磨呢?

由此,他才動了想要救他的念頭,可是現在呢!

現在!竟然要把月月的一輩子搭進去!

這個代價太大,林誠海掙扎著撲上去,眼鏡狠狠的摔碎在地上,以往的儒雅平靜消失不見。

「陳肆!鄭老二!有什麼事情朝着我來,別碰月月!」

他上前一步想要撲上去阻止陳肆,但是卻被鄭老闆一把拉住。

鄭老闆只不過是雲淡風輕的使了個眼色,他身後的保鏢就伸出手,死死地鉗制住林城海的雙臂,一下子把他壓在了地上。

膝蓋觸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聽着就讓人牙酸。

「林老闆,沒事,又不會要了您女兒的命,你女兒這麼優秀,只不過是臉上有兩道疤痕而已,又不會影響到她的學習成績,您說是吧?」

「而且,說不定這次你女兒被渣男傷害之後,回去就變得奮發圖強,努力學習呢?」

「陳肆!還不趕緊動手?」

鄭老闆就像是有那個大病,並且學過變臉一樣,先前還是和顏悅色,下一秒就冷下了臉色。

「只要我動手,你什麼都答應?」

陳肆的目光緩緩的從匕首上移開,釘在鄭老闆那張戴着快意的臉上。

他的眼睛裏沒有什麼情緒,是一片黑沉

沉的汪洋。

死水。

鄭老闆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抽了口煙:「那是當然。」

林月停止了哭泣,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陳肆。

她的目光,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她固執且執拗,像是被拋棄的小狗崽子,近乎於偏執的步履蹣跚著追逐著拋棄她的人的腳步。

可是始終,她都沉默著,一句請求的話都不願意說。

眼睛清亮,且堅定。

陳肆忽然古怪的笑了一聲。

他像是終於放棄了抵抗,輕輕嘆了口氣:「把林老闆放出去吧,我不想讓她親眼看着自己的女兒被……」

「哈哈哈哈!你還有良心啊陳肆!我以為你除了那個女人和你奶奶,這天下的原理誰都不在乎呢!」

鄭老闆幾乎笑岔了氣,但他雖然冷嘲熱諷著,最終還是揮了揮手,讓保鏢鬆開了林誠海。

林誠海一整脫束縛,立即就衝上去,對着陳肆狠狠的揮了一拳。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你別碰月月!」

而下一秒,他又被保鏢拉住。

可那一拳還是直接打在了陳肆臉上。

陳肆的臉偏了偏,嘴裏瞬間湧出鮮血。

他側頭吐出一口混著血水的唾液,輕輕勾了勾唇角。

他的皮膚很白,嘴角因為沾了血漬顯得越發艷麗,

有種病態的,從地獄中走出來的美感,林月終於控制不住,淚水一下子流出來。

她眼睜睜的看着陳肆擦乾淨嘴角的血跡,拿着那把匕首,一步步的朝她走過來。

「動手!」

鄭老闆冷冷地喊了一聲。

陳肆手起刀落。

林月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被保鏢推搡著擠到門口的林成海大喊一聲。

慘叫聲響起……

一雙乾燥溫暖的手握住了林月的手腕。

疼痛感並沒有襲來,林月被輕輕推了一把,陳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月,快跑,到林叔叔那裏去!」

一聲焦急的喊叫,下一刻,陳肆一腳踩在不停的在地上哀嚎的保鏢的臉上,防止他站起來。

鄭老闆身邊其他保鏢反應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凍手。

陳肆背上硬生生地挨了一棍子。

他踉蹌一步,一腳踢翻撲向自己的保鏢。

手裏緊緊的握著匕首,目標堅定的撲向鄭老闆。

像一隻,孤注一擲的野狼。

鄭老闆身邊縱然是有幾個保鏢護著,但也耐不住陳肆這麼不要命的打法。

而且事情發生的太快,那群保鏢甚至沒幾個反應過來的。

鄭老闆就直接被陳肆抓在了手裏。

一把冰涼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鄭老闆笑着舉起雙手,做出一個投降的姿勢。

他身旁的保鏢立即後退幾步,齊刷刷的做出進攻的姿態,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鄭老闆還在笑,勢在必得的樣子。

「陳肆啊,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有幾分男人的魄力,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

「但是你真的敢動手殺我嗎?你想想那個被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你這次跟着我走,說不定以後就能日日夜夜的見到她了,反正,我們要的只是孩子,不是人。」

「那個女人手裏可是有不少存款的,她這些年來,可在我們家搜颳了不少,養你應該是足夠的,甚至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你真的就從來都沒有想過,和她雙宿雙飛嗎?」

「我可是聽說,你們之前的關係好的不得了!」

鄭老闆頓了頓:「陳肆你現在可不是以前沒有成年的時候了,你殺了我,可是要坐牢的,輕則無妻徒刑重則和我一起送命。」

「你想想,我鄭老二這輩子什麼榮華富貴沒有享受過?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可你不一樣啊,了!你才十九歲,青春正好、未來可期!你真的想要和我同歸於盡嗎?」

他語氣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着急,篤定陳肆不敢對他動手。

可是,他笑,陳肆竟然也跟着笑起來。

鄭老闆被陳肆笑的毛骨悚然,驀然冷下臉來:「你笑什麼?」

聲音里已經不復方才的雲淡風輕。

陳肆伸出舌尖。

嘴角流出來的艷麗至極的鮮血,隨着他的舌一併滾入口腔之中。

他的眉眼帶着肆意,好像那天榕樹下單手插兜站着的陳肆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他那一身傲骨。

刀尖狠狠的往前抵了一下。

林誠海被這個反轉弄的有些懵,皺着眉頭,把林月護在懷裏,看了陳肆那邊一眼,就見到鄭老闆的勢在必得戛然而止,聲音里終於帶上了一絲顫抖:

「陳肆,你可別干傻事,你以為林城海能保得住你嗎?不可能!」

「我答應,只要你放下手,回去我們就把合約解了!你願意幹嘛就幹嘛!」

「還有那個賤…女人!反正她已經存夠錢了,我們鄭家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你和她如果想走,我們鄭家隨時可以放人,你趕快把刀放下來,別做傻事!」

只有冰涼的匕首緊緊地貼在皮膚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帶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那種無限接近的死亡的感覺,才能讓人的腦海瞬間清醒過來。

「說話算數?」

陳肆手裏抓着鄭老闆,又把刀往上提了兩下。

那刀果然是開過光的鋒利至極,只不過稍稍的一用力,鄭老闆脖子上就流出了鮮血。

疼痛感襲來,鄭老闆瞬間有種頭皮發麻的驚悚感。

鮮血流了一地,林月驚呼一聲,睜大的眼睛裏帶着糾結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開口阻止,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她的手插進口袋裏,手指笨拙的在口袋裏扭動着,嘴唇緊緊的抿著。

「算數算數!你趕快把刀放下!我告訴你,我們鄭家做了那麼久的慈善事業,雖然可能確實在家產上比不過林城海,但人脈和名譽是絕對沒問題的!」

「你如果真的動手殺了我,林城海他絕對是保不住你的!」

陳肆沒有說話,他還是笑眯眯的把刀掛在鄭老闆脖子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甚至還和林月交談起來。

「林月同學,你沒事吧,臉上的傷口…還疼不疼?還在流血嗎?」

說這話的時候,這個少年雖然也是滿身狼狽的樣子,但目光卻意外的灼亮溫柔。

「不疼了。」林月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自己那半張被打中之後。又被劃了一道口子的臉頰。

疼是肯定還在疼的,甚至傷口一鼓一鼓的,像是有無數條小蟲子在裏面,上躥下跳,疼的人頭腦發脹。

林月的手上沾了不少鮮血。

她搖了搖頭,對陳肆道:「應該快來了,陳肆,你可以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繞林城海都皺了皺眉。

陳肆卻一下子笑起來。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少年的皮相很好,很容易討長輩喜歡的那種,乾淨又肆意。

「可以。」他的聲音溫柔至極。

林城海搖了搖頭,緊緊皺着眉,心裏百味雜陳。

這少年…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堪。

只可惜…聽鄭老闆的意思,應該是有個白月光。

他和幾年前的那個女孩兒,應該是真愛吧。

月月的這段感情,看來是註定沒有結果了。

林城海嘆息著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可這個時候,門外卻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緊接着——

「全都蹲下抱頭!警察!」

林月已經偷偷打開了房間里的門鎖,警察沒有什麼阻礙的就直接破門而入。

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屋子裏的幾個保鏢。

不停試圖蠱惑人心的鄭老二忽然徹底僵住!目眥欲裂。

陳肆笑了笑。

他輕輕丟下手裏的匕首,任憑金屬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笑着舉起雙手,沒有絲毫反抗的被帶上了手銬。

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為了還人情,這一次,卻戴的愉悅至極。

他被幾個警察押著走。

路過林月的時候,陳肆皺了皺眉,心疼的看了一眼林月臉上的傷,壓低聲音,溫柔的哄她。

「別擔心,趕快去醫院處理傷口,相信我,你這個傷,絕對不會留疤的,別害怕,乖。」

「還有,學校里的事情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幫你去解決。」

那個張揚的逆光而立的少年好像在一步步的從神壇上走下來,帶着一身神聖的光輝,輕輕的擁抱住了她。

林月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她抽了抽鼻子,旁邊年輕的小警察警惕把林月護在身後,皺眉看着陳肆。

「攜帶管制刀具,惡意傷人,你還想出來?趕快帶走!」

調查清楚那些保鏢都是鄭老闆的人,鄭老闆現在的待遇,不比陳肆好多少。

但是,即便是這樣他還壓低聲音,試圖和看起來像領隊的人討價還價。

領隊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

緊接着走到林月身邊,笑着拍了拍林月的肩膀,開口誇讚:「小姑娘快去醫院吧,你做的很好!」

她偷偷給警察這邊發送了自己的位置,然後連通電話,雖然這小姑娘一句話都沒說,但是這邊發生的情況卻清楚的傳到了接線員的耳中。

他們瞬間全副武裝趕過來,成功制服了屋子裏的施暴人。

林月抿了抿唇,忽然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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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那麼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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