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秘孤君
人皇天興閉關時，妵雲母親去世，流落街頭的她卑微過，被修士任意欺凌過。
天興出關后，她跟着也變成了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神女。人皇之女的榮耀讓她忘記了以往，開始習慣用一種高人一等的姿態看他人。
距離她的盛世已過幾百年，如今成為孤魂的她不是沒有自哀自憐過。
方容開口給她台階下，她也不再耍脾氣，收斂起高傲，在火圈裏顯出最完整的自己。
方容見妵雲情緒穩定了，給琉唯使個眼色，讓他將火圈撤掉。
現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能力與妵雲打鬥，琉唯也不怕她再反抗，滅掉火圈，不再圈著妵雲。
「說吧，你們現在是什麼打算？」妵雲問方容道。
方容先挑出幾個重點的事情問，「很多境界內都有無道紋區域，這些無道紋區域有聯繫嗎？暗碑動、則三千境界崩塌是指暗碑影響了無道紋區域？周巷一直知道暗碑在中谷，為何一直沒有過來？並且還沒將這裏佔為己用，完全封起？」
「周巷為何不將中谷封起我不知道，但無道紋區域是否相連我聽天興很肯定的推斷過，是全部相連的。」妵雲不再自持身份自稱本尊，對天興的稱呼也由父皇變成直呼他名字。
「如果是相連的，那就是說三千境界崩塌會是由無道紋區域開始？」
妵雲不敢肯定的說，「可能是這樣，我也不能確定。」
「那如果我們將暗碑移去別的地方呢？」琉唯開口問。
「暗碑一動就會引發……」妵雲看琉唯面露得意，停頓后問，「你的意思是將整個中谷移出去？」
「對！」琉唯指向千煥道，「他可以畫陣，梅元可以用神筆繪陣紋，只要有足夠大的神力支持，大陣不怕無法完成！」
「這個辦法不妥。」方容謹慎的道，「萬一啟陣后對暗碑造成了波動，我們豈不是釀成了滔天大禍？」
舒樂也道，「確實不妥。我們對暗碑了解的太少，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會造成大事故。」
「那乾脆這樣，我們公開暗碑的事情，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激勵修士們的衛家之心，讓周巷沒辦法下手！」
「這樣三千境界內的修士會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吧？」妵雲問。
「恐慌就恐慌吧，不然我們現在在這裏也沒什麼辦法。大家都知道了，也許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呢？畢竟我們的身份不如周巷高，他籌劃此事已久，我們空知道事情，根本沒辦法應對。」
「重點是現在沒人覺得周巷是惡人，周巷如果倒打一耙，我們反倒會變成惡人。」
琉唯壞笑道，「我們幹嘛非說周巷是惡人？不點出名字不更好猜想？消息出去之後，周巷明知道那個想要顛覆三千境界的是自己，但還要發出公告，全力查惡人是誰不更好玩？」
妵雲只想周巷死，身敗名裂的死更好！她贊同道，「我沒意見。」
琉唯看向方容，方容也點頭，「這件事我們可以回去和長輩商討一下，如果要將消息擴散出去，也要有個章法。必須將主動權一直抓在我們手裏。」
「坤哥，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管如何，我們離開之前必須將這個陣破壞的更徹底，讓它完全喪失被修復的可能。」
千煥一聽要毀陣，忙爭取道，「我可以毀陣，但在毀陣之前，能不能讓我先把這些陣紋抄錄下來？這個陣十分的特殊，研究的意義十分大！」
「當然可以。」
「不行！」妵雲反對道，「這個陣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如果你抄錄的陣紋落入賊人之手，後患無窮！」
愛陣如痴的千煥也不願意了，「但如果一切都不是我們所理解的這樣，這個陣其實是有另外的用途的，我們到時想再恢復太難太難！」
「他說的不是沒可能。」一直沉默寡言的梅元輕聲插嘴道，「就算我們用不着，萬一哪天三千境界到了必須開啟新紀元的時候，還要依靠這個陣。我們將這個陣毀了現在是好事，以後就說不準了。」
「我也贊同千煥和梅元的話。」舒樂道，「這個陣千煥還沒研究出半點兒規律，真不該就這樣毀了。起碼要留一份底稿在，這是對當初留陣的人負責，也是為我們的後人着想。」
妵雲見他們都堅持要抄錄，退一步道，你們若決意要抄錄那便抄吧，以後若因此引發什麼禍事，別怪我當初沒提醒你們。」
「謝前輩！」
一群人中只有千煥和梅元對陣法有研究，得到眾人的同意后，他們倆開始一起抄錄陣紋。
大陣很大，陣紋更是錯綜複雜、繁複至極。千煥和梅元一刻也不敢拖延，就這樣還用四個時辰。
這四個時辰內，琉唯等人跟着妵雲一起在這片空地裏佈下了大大小小的陷阱陣法，不求能傷到什麼人，但噁心一下周巷和他的部下還是能做到的。
千煥毀陣紋的做法很絕，直接用神力將陣紋抹消，在原有陣紋的地方，新添一個防護大陣。
他和梅元將防護大陣故意又破壞，偽造成原有陣法的樣子。
妵雲仔細的將陣法檢查了幾遍，確定周巷沒有機會復原后，和眾人一起離開這裏，再次鑽進了通道。
回程的路走的十分輕鬆，妵雲路過自己部下的屍體時，駐足要求琉唯等人將他們的屍首帶出去安葬。
這個要求琉唯等人斷然不會拒絕，五具屍體的枯骨快到了泯滅成灰的地步，眾人收屍首的時候萬分小心。
琉唯等人收屍體，妵雲去到周巷部下的屍體旁，發泄似的用靈力將枯骨扇散，骨頭咕嚕嚕的亂滾。
「咦？」
多看一眼的舒樂發現枯骨身下有一行刻在石頭上的字，忙走過去蹲下身查看。
蔡坤為了她看清楚一些，將火靈珠送到她跟前。
「周巷意圖顛覆三千境界，見此留言者，務必將此事告訴……」
這些刻字是在他垂死時留下的，告訴的告字沒有封口，應是寫到這裏時，他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這句話不完整的話讓妵雲陷入迷茫，她思索著道，「我帶周巷來這裏時，天興已經被我們軟禁起來，這些他的部下都是知道的，這人要寫的名字不會是天興……可除了他，還有誰有能力阻止周巷？」
枯骨已經散成一片，他身上沒有身份牌，沒辦法猜測他的身份，妵雲十分能確定他是周巷的部下，不然也不會將他的枯骨打散。
琉唯問，「這是周巷的部下，他要寫的那個人一定有這個能力。你仔細回想一下，周巷周圍有誰可能會是那個人？」
「保守猜的話不會有誰符合，如果大膽的猜，那只有兩個人有這個能力。」
「誰？」
「琉桀和無從。」妵雲知道他們會覺得無從的名字聽着耳生，追說道，「無從就是你們說的孤君。」
「孤君的名字叫無從？」眾人驚了，「這名字怎麼這般奇怪？」
「他自己取得，我也不知他為何要叫這個名字。他一直很神秘，天興和周巷為了從他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幾番設計都沒有得手。」
「周巷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不知道。」妵雲有些無奈的說，「周巷不想告訴我的事情，我從沒追問過。」
她這句話眾人都能理解。從她先前說的，為了周巷偷密書，卻不看密書，就能知道。
同樣，如果當初她多心的瞄一眼密書，他們也不會全無頭緒。
「你和周巷來這裏時，爺爺還在？」
「在。」妵雲惋惜的說，「不過他那時已經被遮枯埋進陷阱了，估計我……死沒多久，他也死了。」
「那你們進這裏時，孤君在哪兒？那時的孤君是怎樣的？」
「無從他……」妵雲改稱呼道，「孤君他一直行蹤不定，那時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他很神秘，一直很神秘。有次我意外碰到周巷對他發火，聽到周巷說他們是一樣身份的人，目標應該一樣。孤君當時對周巷露出一個十分鄙夷的笑，說他罔顧天道，若強意堅持那喪心病狂的事情，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我因為生氣他罵周巷，衝出去罵孤君……」
妵雲深深的嘆一口氣，「他當時只對我流露出憐憫的神情，半句話都沒有反駁。」
「我那時還想，他憑什麼憐憫我。現在想想，也許那時他就已經知道知道了我的結局。」
「孤君越來越神秘了……」琉唯嘟囔一聲道，「他幾乎知道所有的秘密，總在我們最需要的事情為我們指點迷津。母親從霄華仙界逃跑時是他現身破虛空指路，樂兒的馭獸人封印也是他給的，甚至這次來神人界找暗碑，也是他提起的。」
「他就是這樣。」妵雲臉上露出難得的讚賞，「天興曾說過，他與孤君站在一起，孤君淡雅如風的氣質甚至能壓過他身為人皇的威勢。」
在場的人都見過孤君，當然知道孤君給人的看法是如何。他們都很贊同妵雲的話，第一次沒有任何意見的贊同。
琉唯思索后提議道，「那我們出去后也別去其他地方了，直接去兩夢峰找孤君吧。長輩那裏發傳音符給他們，邀他們全部去兩夢峰會合。」
「也好。」方容同意。
「也許……他正等着我們過去。」
妵雲臉上露出微笑，那淡淡的微笑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