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 60 章
跟之前如同鬧着玩似得親嘴不同,這次的吻,帶了纏綿。
張曙光臉蛋燒紅,整個人因為激動和羞怯而顫抖。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在短時間內對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獸形是大長蟲的男人(東北話中,管蛇叫長蟲。),捨不得,放不下,牽擾心神。
「準備好了,曙光你……」熊奎遲遲沒看到兩人,出來叫人,一眼看到他們抱在一起,親的還……
他搓了把臉,見兩人瞬間分開,熊奎還有點兒尷尬。
張曙光清了清嗓子,「首領,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我馬上過去。」
蟒九沒說話,只抬手在他通紅的後頸上輕輕捏了下。
張曙光一抖,轉臉瞪他一眼,「別胡鬧了!」
他也不想想,剛才的『胡鬧』是誰先開始的。
蟒九手在他胳膊上摸摸,「冷了?」
張曙光嗯了聲。
哪怕傷口癒合很快,他也流了不少血。
蟒九皺眉,「人蔘呢?再吃點。」
張曙光抽了抽嘴角,「那個太補,嗯,就不適合吃很多,容易補上火流鼻血什麼的。」
血氣方剛,剛明白心意,才親完……
我補什麼補!
我再補的七孔流血了!
腦袋裏胡思亂想,沒耽誤走路的速度,很快進了山洞。
山洞裏點了很多火堆,溫度與洞外真的是一熱一冷,冷暖交替尤其明顯。
張曙光滿意點頭,挺好,溫度高一些會讓失血過多的獸人們舒服很多。
「要先做什麼?」鷹草見他進來,開口問道。
張曙光見洞裏聚了很多人,擺擺手道:「你們都出去,不用太多人,留五個人照顧幫忙就行。」
「我留下。」鷹五率先出聲。
熊奎:「我也留下。」
張曙光見剩下的人都有要開口的意思,趕緊出聲道:「一族一個人吧,也別搶了。」
「我留下。」蟒九道。
張曙光皺眉,「你去那邊歇著,自己流了多少血不知道?」
蟒九:「我沒事,而且也沒有巨蟒族的其他人過來。」
巨蟒族算上蟒月這個中老年獸人,一共也才十一名能外出捕獵的,這洞裏就佔了仨。兩個躺倒起不來,一個剛恢復。
「我留下。」狼易蹲在狼青旁邊,聞言開口道。
張曙光看過去,一挑眉。
嘖嘖嘖,狼青真的是,崽子夠多的。
「我也留下。」狼明道。
張曙光悄悄拉了下蟒九的手,沒忍住八卦的問了句,「他們是兄弟?」
「嗯。」蟒九點點頭,看向犀二和犀九身邊的女獸人,「犀文留下。」
犀文使勁點頭,卻沒出聲。
張曙光疑惑臉。
蟒九:「她從小就不會說話,是犀九的姐姐。」
張曙光點點頭,「鷹草叔,開始吧。」
「先洗手,然後給狼左接骨。」張曙光把石桶中的熱水舀了些倒進旁邊的石盆中,感謝獸人們的心細,他都忘了要準備石盆的事兒了。
兌了些涼水進去,然後把手泡在裏邊等了會兒,搓了搓。
手上粘的血污被水化開,很快,清水變成了血水。
張曙光皺了下眉頭,換了一盆水繼續洗,直到手因為熱水燙紅了,盆里的水仍然保持乾淨清亮,他才把手拿出來甩了甩。
鷹草見他如此,學着也把手洗的乾乾淨淨。
蟒九轉身出了山洞,讓人在一旁的兩個山洞中開始燒水,熱水越多越好。
狼左仍是巨獸形態,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氣。
「把他這條腿的毛都剃了,」張曙光把被用熱水煮過的魚骨刀遞給鷹草,在狼左腿上的傷口處指了下,「順着腿骨方向,切開皮肉,然後把碎骨頭挑出來,大的留下,等會兒拼回去。」
「拼回去?」留在洞裏的人,異口同聲。
張曙光點點頭,「太細小的沒辦法拼,大塊的拼回去長得應該能快些,狼明麻煩你把我讓他們留下來的地蟲給我搬來一半。」
狼明起身出了山洞去拖蟲子。
「我等會兒要把地蟲的肉切成肉條,幫你把骨頭綁上,」張曙光對狼左道:「其實用我的肉最好,我可以再切一塊,你和狼右都能用上。」
狼左狼右兩兄弟同時搖頭,「不用。」
張曙光皺眉,他對地蟲的那個肉,真的不太放心。
「蟒九……我想……」他轉頭去看,發現蟒九不在,眼睛咻就亮了。
熊奎伸手,鷹草抬胳膊,結果他倆誰都沒有張曙光動作快。
只見張曙光往後退了一大步,從腰間抽出一直隨身帶着的那把魚骨刀,抬手就給了自己一下子。
「快快快,別浪費了。」張曙光把肉條拿在手裏,嘩嘩流血的胳膊挪到離他最近的熊紅上方,血液滴滴答答往下落,很快就將熊紅的上身染紅一片。
熊紅都傻了,一動不敢動。
別說她傻,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
張曙光看着自己很快不再流血的傷口,嘖了聲,隨後問熊紅,「什麼感覺?」
熊紅張了張嘴,呃了聲。
「餓了?」張曙光沒聽清。
熊紅連忙搖頭:「不是,傷口不疼了,有點兒癢。」
張曙光笑着點頭,「剛才浪費不少血,給我弄個木碗,我放點兒血備用。」
熊奎沉着臉,怒目而視,「胡鬧!」
張曙光垮下肩膀,可憐巴巴看他,「那您說怎麼辦?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骨頭接上了卻因為蟲子肉死了吧?」
熊奎被他噎住,看到那塊肉,黑著臉怒道,「不許有下次!」
張曙光趕緊點頭:「好的好的,下次再說。」
他側頭視線盯着熊灰,然後對熊紅道:「熊紅姐,」他抬手在自己身上比比劃划,「你自己把血抹開。」
熊紅看他那樣怎麼會不知道這人是在避嫌,勾著嘴角嗯了聲。
張曙光又轉身對鷹草道:「叔,別看着了,趕緊動手啊。」
他把自己的那塊肉放到用火烤了一遍的石板床上,巴掌大的一塊肉,他嘆了口氣。
「我真的是,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考慮要怎麼下刀切自己的肉才能切的長一些。」他說話的時候下刀,把肉轉着切,順着邊緣盡量切的細,盡量不斷。
幾人都被他那一臉認真吐槽的樣子逗到,卻笑不出來。
「曙光,謝謝。」狼青開口道。
張曙光轉臉看他,搖搖頭:「不用謝。」誰讓你們又是離的家人,又是蟒九的好夥伴呢。
鷹草屏氣凝神,手握著魚骨刀,比比劃划半天,愣是沒敢往下切。
張曙光肉條都切完了,他還在那磨蹭呢。
嘴角抽了抽,張曙光實在是看不過眼,走過去對狼易道:「拿塊皮子塞狼左嘴裏,別再咬了舌頭。」
狼易從一旁撕了塊皮子塞過去。
狼左咬住皮子,對張曙光點點頭。
「忍着點,別動。」張曙光手在他的皮毛上順着骨頭摸了摸,然後下刀。
他可能是剛才切自己切順手了,用了些力度,直接將皮肉分開。
狼左眼睛猛然瞪大,條件反射要收腿躲開。
「按住他。」張曙光冷聲道。
熊奎和狼易一起按住這隻巨大的灰狼,張曙光把肉切開,額頭上一層細汗。
他出乎口氣,轉臉看鷹草,「叔,狼右的胳膊你切行嗎?」
鷹草趕緊點頭,「行行行,我切。」
張曙光抿著嘴唇,指了指被血肉包裹着的腿骨,「這些碎骨頭都得挑出來,你看這裏,能拼上。」
他們兩個蹲在狼左腿邊挑碎骨頭,還時不時討論一聲大碎塊要往哪個位置拼。
張曙光覺得,心裏那關過去,拼骨頭跟拼拼圖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區別,要是沒那麼血肉模糊就好了。
「得掰正才行。」
張曙光抬眼看狼左,發現對方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一愣,擔憂的問道:「疼暈過去了?」
狼易點點頭,「沒事,一會兒就醒了。」
鷹草握著狼左的腿,微微用力,咔一聲,骨頭正了。
張曙光驚喜道:「叔你還會正骨啊。」
「這叫正骨?」鷹草呼出口氣,「我就是順着他的骨頭給掰回來的,現在怎麼辦?」
「所有能用的碎骨都對準拼回去,然後用我那個肉條綁上,幸虧是巨狼族,骨頭夠粗,換成個骨頭細的,我都不敢下手,」張曙光把肉條拿過來,他切得細,巴掌大的肉塊切了很長很長的一條,「應該夠用了。」
他把肉條切了一長條拿在手裏,鷹草拼一塊他往骨頭上纏一圈,基本上直接拿肉條把斷裂處全都包裹住。
細薄的肉條猶如繃帶一樣,將骨頭纏好。
「然後呢?」鷹草滿手是血,他抬眼看張曙光,「這骨頭和肉都分開了,而且動一下不就又開了?」
「肉和骨頭分開不怕,那不是有我的肉么,肯定能長到一起去,先把□□上。」他轉頭問道:「我要的那個細藤蔓煮了沒?」
「煮了,已經撕得很細很細。」熊奎點點頭,去給他拿藤蔓。
張曙光喊了聲:「首領,讓他們把硬甲用熱水刷乾淨,然後拿過來,再把我背簍里的粗藤蔓也拿來。」
他聲音落,蟒九從洞外進來,手裏拎着幾塊大小不一樣的硬甲,還有張曙光的背簍。
「太棒了!」張曙光誇了句。
蟒九看了眼他左手臂上多出來的那一片粉紅,臉色賊冷。
張曙光心虛的咧咧嘴,抬手道:「快,給我魚刺。」
蟒九沉着臉把魚刺遞給他,站在旁邊不說話。
張曙光對他噘噘嘴,然後將捏著的魚刺在火上晃了晃,之後他認真的給狼左縫補皮肉。
戳一下一個小洞,再將細藤蔓穿過去,再戳,再穿。
那根藤蔓被他們撕得差不多毛線粗,而且煮過後很柔軟,當線來用完全沒問題。
魚刺在肉上戳的洞距離較遠,他不敢留太多藤蔓在肉里,怕會感染。
外皮縫的時候同樣如此,他動作小心翼翼的,就怕縫歪。
「行了。」頭上的汗都流在了眼睛裏,他轉頭道:「給我擦擦汗。」
蟒九手裏拿着短毛皮子幫他擦了兩下,張曙光對他笑笑。
「鷹草叔,這就是縫肉。」張曙光指了指那條沒毛的腿,有點兒不忍直視,「快,硬甲給我,扣上去綁起來。」
蟒九遞給他兩塊大小合適的硬甲,直接把狼左的傷腿扣在裏邊,多餘的地方掰掉。
張曙光看他掰硬甲那利索的動作,咔咔咔的,不由嘴角抽了抽。
至於么,火氣這麼大……
好吧,他承認錯誤。
蟒九將粗藤蔓拿出來撕開直接把硬甲綁住,扭頭看張曙光,「行嗎?」
「行!」張曙光原本想說粗藤蔓沒洗,但是想到那玩意現在的作用就跟繃帶似得,好像也沒有人洗繃帶。
「這就完事了?」狼左早就醒了,只是沒睜開眼,他抬頭看了看,問道:「我能動嗎?」
「你這條腿要是不想長歪了再受一次罪,你就最好少動,起碼一個月之內別動。
也要維持獸形,不能變回人形。」
狼左哦了聲,「我記住了。」
張曙光把剩下的肉條拿起來看了下長度,發現給狼右綁完骨頭應該還能剩下不少。
「狼右,來,自己躺上去。」張曙光指了指石板床,「你剛才全程觀看,知道流程了吧?」
狼右嘴角抽了抽,認命的躺倒。
「我能不能提個要求。」狼右咽了下口水,眼巴巴的看蟒九。
蟒九疑惑的挑眉,「說。」
「把我敲暈。」狼右深吸口氣,「謝謝你。」
蟒九伸手,只一下,狼右眼睛一閉,暈了。
張曙光和鷹草在一旁洗手洗刀,看到蟒九的動作后,張曙光眼皮一跳,「我錯了。」
蟒九瞪他一眼,沒說話,發出很輕的一聲,哼!
張曙光吸吸鼻子,乾笑了聲。
狼右的胳膊傷的沒有狼左的腿那麼重,同樣的做法將骨頭複位拼好,這次是鷹草縫的。
把硬甲掰成小塊固定胳膊,張曙光身體一晃。
蟒九接住他,冷聲道:「還逞強。」
「我錯了嘛,你別生氣了。」張曙光虛弱一笑,抬手把剩下的肉條拎着晃晃,「給你吃了。」
蟒九:「……」差點兒氣死!
其他人的傷口只需要縫合,鷹草自己就可以搞定,張曙光在蟒九腿上坐着,歪頭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熊奎拿了一張獸皮過來,輕輕蓋在他身上。
蟒九抬眼看熊奎,熊奎小聲道:「放心,不會有人把這件事說出去。」
蟒九道:「謝謝。」他抬手,摟住張曙光的腰,把人護住。
一覺睡醒,張曙光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還在蟒九身上。
只不過最開始睡的時候他坐在腿上,現在是睡在他身上。
頭靠着頭,身體躺在對方身上,被蟒九的雙臂緊緊摟住。
「醒了?」蟒九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張曙光翻身從他身上下去,坐在一旁伸手在他身上點點,「你的傷口全好了。」
「你不是給了我一條肉?吃完就好了。」蟒九手指在他頭上梳理了幾下,「餓嗎?」
「餓。」張曙光點頭,「我感覺能吃下去一頭牛。」
蟒九輕笑了聲,「他們去狩獵了,估計很快回來。」
張曙光轉頭看了一眼,受傷的獸人都在山洞裏,呼吸平穩,全都睡着。
「鷹草叔給他們喝葯了?」他吸吸鼻子,聞着了淡淡的藥草味。
「嗯,鷹草給他們煮了葯汁,把你給的那個解百毒藥水也倒進去了些,還挺好喝。」蟒九坐直身,「下次別這樣,如果有人把這件事泄露出去,你會很危險。」
哪怕都是一個部落的族人,哪怕他們平時都很好,也不妨礙有人因為張曙光的特殊而起了壞心。
張曙光乖乖嗯了聲,身體前傾將額頭在他肩膀上輕輕撞了幾下,「我是真着急了。」
「嗯,我知道。」蟒九摟着他的肩膀拍拍,「崽子們讓離看着呢?」
張曙光點點頭,「二哥不讓我來,我實在是待不住,你知道我什麼樣嗎?」他抬頭看蟒九,手在胸口處拍拍,「慌的啊,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
蟒九被他的動作逗笑,「你昨天說的事情,還記得嗎?」
「嗯,我跟你說……」張曙光湊到他耳邊,小小聲的叨叨叨,「……懂了嗎?我懷疑它知道很多事情。」
張曙光把關於小菜,和小菜說的主系統的事情都跟蟒九說了一下,詢問道:「你說我應該問嗎?」
「你想問什麼?」蟒九歪頭看他,「它能瞞着你一次,你怎麼能確定它說的是真的假的?」
張曙光撇撇嘴,「所以我才有點兒糾結要不要問。」
蟒九看他那表情,清楚他是想問,但是不確定答案到底是什麼,便安慰道:「你問想問的,它說了什麼,信不信,還是你自己來定,不用想那麼多。」
張曙光點頭,「你說得對。」
他們兩個親親密密小聲嘀咕的時候,那邊睡着的獸人們陸續醒來。
因為有張曙光血肉的幫助,傷勢最重的幾人恢復的最快,其他人狀態也還都不錯,起碼沒有出現高燒的情況。
狼左狼右兩兄弟一個綁着腿,一個吊著胳膊,鷹三原本只剩下骨架的翅膀已經長出一層薄膜一樣的分紅色血肉,能清晰的看到裏邊細密的血管。
張曙光看了一眼就不自覺哆嗦了下,「我真的是,太神奇了。」
幾人笑着附和,是挺神奇。
「曙光,你真的是神子對不對?」鷹三盯着張曙光,滿眼激動,「我父親說過,神子會降臨在大陸上。」
張曙光心說,我要是神子,我不是降臨,我是被推下來的。人家降臨是美美的腳落地,我可能是躺平摔,應該是臉朝上磕著後腦勺,所以該忘得,不該忘的,全沒記住。
他以前還能否認自己是神子,但是現在,他自己都保持着對身份的懷疑。
撓撓臉,他搖頭道:「其實吧,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山洞裏沒其他人,張曙光說道:,「我有段記憶是殘缺的,就失憶了。」
蟒九詫異的看他。
張曙光偷偷捏了下他的手。
「我小時候的一些記憶很模糊,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希望你們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拜託了大家。」他雙手合十對着眾人拜了拜。
幾人一愣。
蟒九抬手把張曙光的手按下去,轉臉對他們道:「這是救命恩人。」
幾人連連點頭,「我們不說,絕對不說。」
張曙光道謝,然後又靠回蟒九肩膀上,嘟囔道:「我有個懷疑。」
蟒九看他,「嗯?」
張曙光搖頭,沒再說話。
「小菜。」
小菜:「主人,我在。」
張曙光:「問問你的主系統什麼時間有空,我跟他聊四分五十九秒,你幫我計時。」
小菜:「……主人,您昨天救治獸人,系統獎勵了五百積分。」
張曙光愣了下。
蟒九垂眼看他。
張曙光又對他輕輕搖搖頭,然後閉上眼睛。
「現在把主系統叫出來,馬上。」
小菜:「好的主人,您稍等。」
主系統:「您好宿主,我是菜種APP主系統,請問您有什麼要詢問的?」
張曙光眼珠在眼皮下動了動,他閉着眼睛翻白眼。
「我有個問題要你回答一下。」
主系統:「請問。」
張曙光:「三世三輪迴,對不對?」
主系統:「……」一上來就被扒了層皮,它為什麼要答應過來談呢?自找麻煩。
張曙光:「我的血肉能迅速恢復,因為我是神子,對不對?」
主系統:「……」再扒一層皮,有點兒慌。
張曙光:「第一世我被人推下山,第二世我被人吸干血肉,第三世我救人而亡,只是第四世可能因為某些原因,我輪迴到了現代世界,對不對?」
主系統:「……」滋啦啦,信號在哆嗦。
張曙光:「你應該是第一世,或者說是獸神的什麼東西,精神力還是神力化作的一種,把我從現代世界拉了回來,時空亂流你沒辦法控制,只能隨機投放,我回到了第二世,對不對?」
主系統:「……」現在掉線,好像來不及了。
張曙光:「那本書,你寫的?是想讓我在現代世界看到,然後勾起我熟悉的記憶?可惜我才看了幾千字就死了,所以你給我弄了個菜種APP,通過它讓我逐漸懷疑自己的身份。」
主系統:「……」
張曙光:「你想做什麼?」
主系統:「你說問我一個問題的,你問了很多,我不用回答。」它掙扎。
張曙光:「呵呵,我說,我有個問題要你回答一下,我問了好幾個問題,你一個都沒回答,哪不對了?」
主系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它圓圓嫩嫩,可可愛愛,心地善良,天真無邪的小主人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狡猾,心思敏捷,口齒伶俐的成熟男人!
啊啊啊啊,把我的小主人還回來!
主系統滋啦滋啦發出電波。
張曙光睜開眼,跟蟒九視線對上。
他撇撇嘴,「他一個問題沒回答,我自己找到了答案。」
蟒九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張曙光嘴巴扁的能掛油瓶了,委屈道:「是真的。」
蟒九一愣,「然後呢?」
張曙光搖搖頭,示意他等回去以後細說。m.
蟒九便沒再問。
其他人聽見他們兩個在那裏打啞謎,也沒細聽,一個個躺在皮子上,眼巴巴的等著族人狩獵回來投喂。
崖岸部落里,蟒二帶人守了一晚上,得到巨鷹族傳回來的消息,知道人都沒事了,他狠狠鬆口氣。
「巫,沒事了。」蟒二去了大山洞,告訴巫明,「沒人死。」
巫明點點頭,原本緊繃的臉上有了些許笑意,「沒死就行,殘了也不要緊,命還在。」
蟒二坐到他對面,嘆了口氣,「巫,您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巫明看他。
蟒二直接問出了心中猜測:「曙光,是神子嗎?」
巫明眼中神色一閃。
蟒二無奈,「您試過多少次了,對我和蟒九看不到任何東西。」
巫明挑挑眉毛,老臉上笑出菊花褶子,「我也看不到曙光的,他想讓我看到,我才能看到,而你們,想讓我看到,我還是看不到。」
蟒二沒說話。
巫明輕笑一聲,「在我遇到的所有人中,只有你們三個不一樣,什麼都看不到。」
蟒二呼出口氣,抬手在臉上搓搓,「我其實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第一次見着曙光的時候,很親切,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巫明有些意外的看他,「這話要是讓蟒九聽見,你們兄弟兩個還不得對着抽尾巴?」
「我跟蟒九說過。」蟒二輕笑了聲,「他說我睡多了。」
巫明哈哈笑了起來,很開心。
蟒二忍着翻白眼的衝動,對他道:「巫,我其實一直有個懷疑。」
巫明收斂笑意,看他,「什麼懷疑?」
蟒二盯着他好一會兒,搖搖頭,站起身道:「算了,以後再說吧。您睡會兒,年紀大了就得多睡覺。」
他離開后,巫明緩緩皺起眉頭。
剛才,他以為蟒二會問關於他們父親的事情。
巫明眉頭緊鎖,回憶著很多年前的事,隨後起身走出山洞。
蟒二特意繞路上山,經過離所在的山洞,沒聽見裏邊有什麼聲音。他稍微放了些心,起碼崽子們沒鬧。
結果剛走到蟒九的山洞,就見裏邊撲騰撲騰發出兩聲輕響,隨後就看的崽子們跑出來了。
三個崽子聽見腳步聲,率先從洞內跑出來,糖豆更是啾的一聲,如同小炮彈一般射出,蟒二趕緊伸手把她接住,免得撞自己身上。
毛豆跑到蟒二身前,嗚嗚了聲,鴛鴦眼中滿滿的焦躁。
奶豆跳起來去抓他皮裙,被蟒二單手拖住毛屁股。
離急匆匆的追出來,張曙光匆匆離開后,三個崽子根本不在他那邊待,全跑回了這邊。
離也理解崽子們的心情,乾脆陪着在這邊山洞。結果一晚上三個崽子基本上都沒睡,一個趴在洞口嗷嗷嗚嗚的低聲哼哼,一個趴在矮牆上咪嗚咪嗚的叫,剩下一個這邊飛飛那邊竄竄嘰喳嘰喳不停。
他困得眼皮子打架卻不敢放鬆精神,就怕沒看到崽子們跑了。好說歹說的,剛被他哄回去不久,又突然跑了出去。
離看到是蟒二站在洞外,狠狠呼出口氣。
「他們還活着?」他緊張的問道。
三個崽子也看向蟒二。
「嗯,都沒事,全活着。」蟒二道:「狼左狼右傷的重些,你父親沒大傷,他們要在那邊養一養才能回來。」
離呼出口氣,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嘴裏念叨著:「那就好那就好,都沒事就好。」雖然平時離跟那幾個兄弟都不太親近,但是到底血緣關係在那裏擺着,如果他們真的出了事,他也會傷心難過。
三個崽子嗚嗚咽咽的哼唧,蟒二挨個摸摸頭,笑道:「這陣子曙光回不來,你幫他照顧崽子們別跟着採摘隊出去了,我給你抓獵物。」
離坐在地上,仰頭看他,「啊……不好吧?」
蟒二彎腰,單手將扒着他腿直立的毛豆也抱起來,邊往洞裏走邊道:「沒什麼不好的,你要是覺得不好就做飯的時候順便給我帶些出來。」
離又啊了聲,抬手在頭上撓撓,有些局促的從地上爬起來,跟着他往洞裏走,「那什麼,謝謝你。」
蟒二搖搖頭,沒說話,把三個崽子放到石板床上,又挨個摸摸頭,轉臉看他,問道:「你們是不是都沒睡覺?我看你臉色不好。」
離苦着臉指了指三個乖乖趴下的崽子,「嚎一晚上,我差點兒困死。」
「那你現在帶他們睡吧,我等下回來把肉放洞口。」蟒二笑了聲,轉身離開。
離目送他離開,轉身看三個崽子,發現他們居然已經你靠着我,我壓着你,團一起睡著了!
他打了個哈氣,是挺困的。
遠在獵場的張曙光吃了頓烤肉,嗯,單純的烤肉。
他如同嚼蠟般的動着嘴,面無表情。
蟒九坐在他旁邊,見他臉上一片木然,便問道:「要不然等會兒出去走走?」
張曙光把手裏剩下最後一小塊的烤肉塞嘴裏,嚼了嚼咽下去,「先不去了,等等再說,雖然說這些蟲子都被你們弄死了,可難保不會有其他的,我這麼個弱雞還是別人你們添亂了。」
蟒九笑道:「沒事,不走遠,這邊也有不少能吃的東西,你可以去找找看。」
張曙光其實很心動,對於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有着本能的想要去探索,但是考慮到存在的危險,他還是拒絕了蟒九的好意。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蟒九這是擔心他吃得不好,才提出帶他出去轉轉的。
「還是等獸人們把這一片都搜完,確定沒危險了我再出去,到時候也自在些。」張曙光擦擦手,起身去到受傷的人旁邊,犀九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這會兒坐在那裏正吃東西。
看到他過來,犀九把手裏的果子遞過去,「曙光,給你吃這個,甜的。」他說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很緊張的樣子。
張曙光也沒客氣,道了聲謝后拿過來直接咬了一口,味道不錯,甜倒不是很甜,有股很濃厚的果香味,果肉水分挺多,咽下去嘴裏果香味並沒有散去多少。
他看了眼手中青綠色的果子,沒有核,白色果肉,「這個是還沒熟吧?」對於這邊植物的生長周期他已經不去考慮了,反正跟他所了解的成熟期完全對不上。
犀九點點頭,「是沒熟,熟了以後是紅色的,比現在甜很多。」
「叫什麼?在哪摘得。」張曙光很感興趣的問道。
犀九搖頭:「不知道叫什麼,犀文去摘的,她喜歡吃果子。」見他喜歡,犀九把旁邊樹葉上放着的幾個都拿給他。
張曙光擺擺手,「這個就夠了,謝謝,請你幫我問問犀文,這個果子在哪摘的,我到時候也去摘些回來。」
「好。」犀九用力點點頭。
張曙光對他笑了笑,觀察了下他正在緩慢癒合的傷口,沒有化膿紅腫的跡象,挺好。
他又去了狼左身邊,巨狼此刻側躺着,因為一條腿被硬甲固定朱,他不太舒服的一直想要挪動。
狼右吊著胳膊,在旁邊道:「你要是沒忍住翻身壓着了,到時候瘸了腿可別嚎。」
狼左趕緊鬆了身上的力氣,紫紅色的舌頭半耷拉出嘴巴,「癢。」
「癢就對了,」張曙光蹲下摸了摸他的大鼻頭,濕漉漉的溫熱,「有沒有哪不舒服?」
狼左趕緊把舌頭收回去,「沒有,就是腿癢,從骨頭裏往外癢。」
「那是開始癒合的象徵,你問問狼右,他胳膊肯定也癢的不行。」張曙光指指一旁連連點頭的狼右胳膊,「你比他傷得還重呢,不癢你才應該哭,先忍幾天,習慣就好了。」
狼左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不能變成人形嗎?」
「你變得回去嗎?」張曙光反問。
狼左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傷腿,又重重躺回去,「變不回。」那麼大一塊硬甲綁着,他根本沒辦法變。
「你是獸人,在獸形的時候幫你治療是最好的情況,狼右其實也應該用獸形治,但是他先變回了人形,所以就只能是人形給他治,你們兩個,在傷徹底好了之前,不能變身。」張曙光對他們囑咐道:「記住了。」
兄弟兩個趕緊點頭。
「很好,晚上我給你們做土豆粥喝。」張曙光笑眯眯,想伸手摸摸狼左的大狼頭,結果手剛抬起來,就感覺到身後射來的冰冷視線,如芒在背。
他嘴角抽了下,緩緩扭頭看過去,發現蟒九正盯着自己,確切的說,是盯着他的手。
「呵呵,呵呵。」張曙光乾笑了聲,趕緊收回手轉身往狼青和蟒月兩人休息的地方走。
心裏嘀咕著,怎麼以前沒發現蟒九還是個醋精呢?m.w.com,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