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 70 章

第 70 章 第 70 章

鷹草的草藥汁一如既往的難喝!

入口后苦中帶澀,澀中帶酸,酸中帶了些腥辣,辣后反苦,苦后居然還有回甘。

當品出來那一絲絲甜的時候,張曙光覺得自己的味覺可能已經失靈了。

他有氣無力的趴在石板床上,乾嘔了兩聲。

「再睡一會兒?」蟒九蹲在石板床前,眼中有着淡淡的擔憂,手在張曙光的額頭上輕輕摸了摸,「你臉很白。」

張曙光擺擺手,啞著聲音虛弱的問道:「你吃飽了嗎?」

蟒九一愣。

他以為張曙光會問自己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早。

結果人家只關心他飽不飽。

輕笑了聲,手指在他頭髮間梳理,淡聲道:「還行,我吞了三隻黑白獸兩隻公巨豚獸。」

「黑白獸?」張曙光太過震驚,腦中不自覺的出現來某圓滾滾毛茸茸啃著竹子的黑白色國寶,睜大了眼睛,「你把熊貓給吃了?」

「什麼熊貓?」蟒九視線移到正在石板床上,翹着腳丫舔舔舔的貓崽子,奶豆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仰起毛臉朝他黏糊糊的咪嗚了聲,還把自己濕乎乎的肉墊撐開了些,意思是爹你也要舔舔不?

他收回視線,疑惑道:「是巨貓族和巨熊族的獸人幼崽?」

張曙光啊了聲,趕緊搖頭,「不是不是,熊貓是熊,不是貓。」

蟒九點了下頭,哦。

張曙光按了按額頭,心說他可能是真的病得不輕,跟蟒九解釋熊貓是什麼有什麼用,他又沒見過!

撐著石板床坐起身,他晃了下。

頭暈眼花。

「我以為你會照顧好自己。」蟒九伸手扶住他胳膊,聲音有些冷,「結果我才出去幾天你又病了。」

這個又用的特別傳神。

張曙光自知理虧,乾脆身體前傾用額頭抵住他肩膀,哼哼唧唧道:「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這樣。」

他現在這個身體狀況也是挺無語的,以前的他,那可是三九天還能沖涼水澡的!

當然了,這話也就是自己在心裏小小聲的嗶嗶,他要是敢跟蟒九這麼說,估計能被塞皮子裏悶兩身汗出來。

蟒九臉色並沒有好轉,抿著嘴唇嚴肅看他。

張曙光眨巴眨巴眼睛,仰臉看他,「我真的知道錯了~~」他那副撒嬌的樣子賊蠢,換個人估計都能一眼看出來他拙劣的演技,可惜蟒九就吃他這套。

輕哼了聲,彎腰低頭在他嘴角親了下,冷颼颼的刺了句:「你知道錯,就是不改。」

張曙光嘴角抽了下,抬手摟住他脖頸,湊過去就堵嘴。

不用說話,親就對了。

反正沒聽說人能給蛇傳染感冒的,他倆可以隨時親。

蟒九怔了下后,摟住他的腰,身體也壓了過來。

最近他們早上親,晚上親,平時做事的事情也要親一下,已經親習慣了。

親習慣之餘,手上的動作也有些放肆。

比如說張曙光的腰挺細。

比如說蟒九的腹肌很硬。

比如說這腿啊,它有自己的想法,就總是不經意的做出一些勾啊,蹭啊,之類的動作。

再比如說,有人的手啊,那真的都可以不叫手了,那是丈量的工具,在人身上一毫米一毫米的移動,不緊不慢的,只感嘆一句皮膚如此光滑,細膩。

他們兩個親的忘我,哪怕洞外傳來輕響也給無視了。

張曙光是真沒聽見,蟒九是聽見了沒在意。

這就苦了一大早就跑過來打算幫忙捏泥巴的阿思。

他睡醒了吃了些東西就繞路上了山,原本想着按照每天張曙光睡醒的時間,現在也應該是在做早飯。

結果沒想到,他上來看到山洞外多出來的幾張皮子,猜到應該是蟒九回來了。

他就只是往洞裏側頭掃了一眼,真的就是一眼,他就愣了!

那兩個傢伙你壓着我,我纏着你的,正親熱呢!

你親熱就親熱唄,好歹把門關上啊!

你不關門,你安個門幹什麼!

阿思陷入了人生中難得的困惑。

他盯着木門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自己好像在某個點上得到了升華。

他腳步虛浮的挪到了桌邊,坐下。

張曙光從山洞裏出來的時候,阿思已經拿着藤蔓編了一半的筐。

聽到聲音抬頭看過去的阿思,就瞧見張曙光兩家粉紅,眼角閃著光,滿眼的春色。

他莫名打了個激靈。

張曙光看到阿思也愣了下,他站在原地大概兩秒鐘,隨後驟然轉頭看向開着的木門,嗷了一聲,「你是不是看見了!」

阿思斜眼看他,呵呵一聲,「不然呢?我從那邊過來的。」

張曙光衝過來,雙手掐住他脖子,晃晃晃,「忘掉,忘掉,把你看見的都忘掉!」

阿思被晃的頭暈,啊啊兩聲,「好好好,我忘掉了,你跟蟒九親熱的事情我已經忘掉了!」

張曙光睜大了眼睛,「不許說!」

「不說不說,快放手,蟒九出來看到肯定會生氣的。」阿思縮著脖子,這會兒是恨不能自己有殼,脖子縮殼裏不用被掐!

張曙光哼了聲,收回手瞪他,「敢亂說掐死你!」

「你自己不關門怪我?」阿思懟了他一句。

張曙光抬手要打,可惜自己暈乎乎的,他跟那兒晃了阿思半天自己其實也挺暈。

身體晃了晃,手撐著桌子,張曙光眼前直冒金星。

他趕緊坐下,呼吸呼吸的讓自己把氣喘勻。

阿思趕緊給他倒了杯水,笑道:「快緩緩,我看你這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昨天讓你用熱水洗洗也沒洗吧?不聽話。」

張曙光沒力氣的翻了個白眼給他,雙手捧著水杯,喝。

蟒九從洞裏出來,頭髮里窩著鳥崽子,肩膀上趴着貓崽子,懷裏抱着狼崽子,滿臉的愜意。

阿思哪見過蟒九這樣的狀態,一時間還有點兒愣神。

他用手肘輕輕撞了下張曙光腰側,朝着蟒九的方向努努嘴,問道:「蟒九還挺喜歡崽子的?」

「喜歡啊,」張曙光慢悠悠的扭臉看了眼,蟒九帶着三個崽子去漱口了,「他就是什麼都不說看着冷冰冰。」

阿思點着頭看蟒九一個個給崽子漱口,還拿小樹枝給崽子們刷牙。

他嘖了聲,「真沒看出來他是喜歡崽子的,你沒來之前,蟒九基本上都不去大山洞裏看小崽子們。」

張曙光想到之前問過蟒九的問題,搖搖頭:「他好像喜歡乖巧聽話的。」

見識過奶豆和毛豆哪怕個頭小也要大戰四方,阿思對乖巧聽話這個詞好像有了重新的認知。

不過看着張曙光一臉我家崽子們都特別乖的表情,阿思把到嘴邊的吐槽給咽回去了。

說多了容易挨揍,他一個人打不過人家兩個人,不對,他一個人打不過蟒九一根手指頭。

蟒九帶着崽子們回來,問張曙光:「想吃什麼,我去做?」

張曙光懶洋洋的撐著下巴,搖頭,「沒胃口,你去山下大石頭裏給崽子們舀點骨頭湯,再給他們烤兩個土豆配着肉乾吃。」

蟒九嗯了聲,他把毛豆遞給張曙光,讓他抱着,自己頂着糖豆扛着奶豆,拿了個粗竹筒下了山。

張曙光擼了把毛豆的背毛,一手的毛。

「幫我把梳子拿出來唄,我不想動。」

阿思起身去洞裏給他拿梳子,拿了兩把。

張曙光給毛豆梳毛,阿思給自己梳頭髮。

張曙光看他動作,突然問道:「你為什麼頭髮不是綠色的?」

「我為什麼要是綠色?現在這樣挺好。」就莫名的,不喜歡頭髮是綠色!阿思轉臉看他,指了指自己頭頂,「我這個色不好看?」

張曙光看着他有點兒黑中帶棕的發色,承認道:「好看,但是我就想知道,為什麼不是綠的,你獸形的背毛不是綠的嗎?還是長毛的!」

阿思把梳子放下,拿起編到一半的藤蔓筐,一邊繼續纏繞藤蔓,一邊思考他這個問題。

是呢,他也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頭髮顏色沒變?

張曙光歪了下頭,問道:「你父親什麼發色?」

阿思脫口而出,「黑的。」

「他獸形的背毛呢?」張曙光好奇的問道。

阿思眨眨眼,困惑了一瞬。

張曙光挑眉,「嗯?」

阿思摸摸下巴,說道:「好像沒有毛?」

張曙光一愣,「沒毛?」

「嗯,應該是沒毛吧,」他撓頭,一臉困惑不解,「但是我見到過同族的其他人獸形,是有毛的,顏色有綠的有黃的,他們人形的時候,頭髮也不是綠的黃的。」

張曙光把梳子上掛着的狼毛摘下來,聞言點頭道:「那你們應該都這樣,你父親背上沒毛應該是年紀大了掉光了,你們還是小崽子,所以毛色不同。」

阿思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

張曙光把毛豆放下,拍了拍身上的毛,「要是能回去,你打算跟你父親說說這些年的東大陸見聞不?」

阿思被他逗笑,手上的動作不停,笑道:「什麼見聞?見着了神子?」

「嗯,再告訴他你是怎麼天天跑到神子家蹭飯的。」張曙光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抬手指了指山洞,「幫我把昨天洗的那些腸子拿過來,還有我放在一起的那個木桶,都拿來。」

阿思進山洞幫他端盆拎桶。

蟒九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張曙光正在給腸子打死結,他讓崽子們過去吃早飯,自己過來幫忙,「你說,我弄。」

「不用不用,」張曙光擺擺手,「你把我腌的那個碎肉端過來,然後跟阿思一起做泥罐子吧,多做些一起烤。」

阿思把編好的藤蔓筐放到一旁,把裝着淤泥的桶提了過來。

一晚上的沉澱,淤泥上是清水,他把清水倒出后從桶里挖了塊泥巴出來,問道:「怎麼做?」

「找塊木頭拍泥巴,輕點拍,然後等水分少了后,把泥巴搓成條,」張曙光手掌展開在桌上做出搓搓搓的動作,「你要是做的小,就把泥條做的細一些,」他見阿思已經拍出來一塊泥巴,乾脆拿過來給他示範,「先搓泥條,我要做個小碗,就稍微細點。」

阿思跟着他一起搓,眼睛盯着他的動作。

「然後再揪一塊泥巴做個圓餅,」張曙光把泥巴在掌心團成球,然後壓扁,「這樣,放在底部,最好能稍微厚一些,不容易掉或者碎,」他看阿思團的泥球,說道:「你這個就稍微再加些泥巴,反正沒燒制之前都能改,做的不喜歡了就換樣子。」

蟒九在一旁把裝着碎肉的木盆放好,又進山洞從裝着蜂窩的陶罐中夾了一小塊蜂蜜放到碗裏,然後拿出來給張曙光泡水喝。

張曙光笑眯眯道了聲謝,一圈圈的盤泥條,「阿思你盤的時候可以稍微捏一捏,刮光的時候就能簡單不少。」

阿思輕輕點點頭,「懂了。」

張曙光很快做了一個小碗的雛形,用竹片將碗壁刮的光滑后,他左右看了看,「行了,小的就是這麼做,如果你要做大的,就把泥條搓的粗一些,然後最好能做個蓋子,收口的地方留一圈,另外加塊泥巴當蓋子,能卡在上邊別掉下去。」他手做了個提都東西的動作。

蟒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手指,阿思同樣在沉思。

張曙光慢悠悠洗乾淨手,他要開始做臘腸了。

從木盆里撈出洗乾淨的腸皮聞了聞,因為放了很多香茅草的關係,他沒聞着什麼臭味,反而還有股淡淡的清香。

「香茅草真是個好東西,他們在後山開地,是不是把香茅草都當成雜草扔了?」

蟒九搖頭,「不知道,沒注意。」

他對別人的事情,都不太關心。

張曙光嘴角抽了下,看阿思。

阿思笑道:「沒扔,知道你用香茅草去肉腥味,他們也學你的做法,把香茅草都帶回山洞了。」

「你知道的還挺多。」張曙光道:「那你沒去摘點?」

阿思聳聳肩膀,搖頭,乾脆道:「沒摘,我對肉不太感興趣。」

「你在我這兒從來也沒少吃一口。」張曙光吐槽道。

阿思笑呵呵的應了聲,「你做的好吃。」

張曙光輕哼,拿着一節腸皮往竹筒上套,他昨天就已經試過,找的竹筒大概拳頭粗,套腸皮正好。

他一邊往上擼腸皮,一邊咧嘴心底腹誹,動作太辣眼睛。

最開始的時候還不順手,磕磕絆絆的。

擼了幾下后,這就上手了,動作那叫個順暢。

阿思手底下搓著泥條,抬眼看他,輕咳了聲,「你這是要做什麼?」

「做臘腸啊,把我腌好的那些碎肉灌進去,」他彎着眼睛,一邊說一邊動作,「這個腸皮的手感還挺嫩。」

阿思乾笑了聲,轉臉看蟒九。

這位淡定的盤著泥條,動作有條不紊的,他好像沒注意到張曙光的動作沒聽見他的話,眼睛盯着自己手下的泥巴,分毫沒移動。

阿思心說,好像也就我想得多了些。

他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搓着手裏的泥巴條。

搓泥巴使我快樂。

張曙光把碎肉裝進竹筒中,然後用洗乾淨的木棍一點點的往下壓,他動作不敢太重,怕把薄薄的一層腸皮給撐破。

蟒九轉頭看着張曙光,見他專註又小心的盯着手裏漸漸填充滿的腸皮,一整條粗粗的腸慢慢成型。

張曙光把一節腸皮灌滿碎肉后,用細藤蔓在腸身打結,然後又用魚刺針在腸身上戳洞,方便排氣。

他忙活的額頭上一層的細汗,等全都弄完了才感覺到整個肩膀酸得不行。

「呼~~~」他吐出口長氣,身體前傾趴到桌上,側臉貼著甲板,「好累~~~」

蟒九走過來,彎腰低頭用額頭在他的臉上貼了貼,問道:「有沒有不舒服?」

「餓了。」張曙光撇撇嘴,直起身歪到他腿上,伸手抱住,「我餓啊~~」

「想吃什麼?」蟒九手上的泥巴沒洗,想摸摸他的臉也不行,只說道:「你剛做的這個能吃嗎?」

張曙光轉臉看看桌上的肉腸,眼睛一亮,「能吃!太能吃了!咱們中午就吃這個!」他轉頭對一旁的阿思道:「去去去,下山摘點兒各種葉子上來,能吃的葉子。」

「什麼葉子?」阿思洗了洗手,「除了地瓜葉,還有什麼?」

「蘿蔔葉,你知道哪個是蘿蔔吧?胡蘿蔔。」張曙光看他,「白菜葉,油菜葉,胡蘿蔔葉和地瓜葉,四種。」

阿思仰臉想了想,點頭,「行,我下去看看,能不能吃的,大不了你不喜歡的我自己吃。」

樹葉他都能吃,沒道理蔬菜葉子他不吃。

張曙光嗯嗯了聲,「你別可著一顆摘,每顆都摘些。」

阿思應了聲,往山下走。

張曙光仰臉看蟒九,「燒鍋水,這個得蒸,把竹盤駕到水上,大概得蒸三十分鐘。」

「二十分鐘怎麼算?」蟒九問道。

張曙光左右看了看,伸手拿了塊泥巴壓了個圓盤,然後在中心點戳了根細樹枝,直直的立在那。

他把圓盤挪到桌面,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腦中問道:「主系統,現在幾點?」

主系統:「十點五十分。」

張曙光看了看圓盤上的樹枝投下的陰影,他想了想,拿魚刺在圓盤上開始寫阿拉伯數字,從1寫到12。

「你看這個樹枝的影子在這裏,這是十,」他用手指了指影子,「這個是十一。」

蟒九點點頭,「這個是十二?」

張曙光一挑眉,「哎呀,你是真聰明。」他指了指1,「這個是一。」

蟒九手指在2上停了片刻,「二?」

張曙光笑着點點頭,「對,順着往下數就行,三四五……這裏是十二。」

「我記得一天是按照十二個時辰算的……」

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就是照貓畫虎,記憶中的日晷是個圓盤上插了根棍,實際上卻根本不是如此的片面,不說日晷需要多麼專業的測算,他就連天干地支,十二時辰都沒分清楚,做這麼個看時間的工具,簡直都對不起太陽!

張曙光垂頭,有些沮喪道:「我不會弄了,這個你就當我是給你做了個笑話吧。」

蟒九輕笑了聲,低頭親親他額頭,「挺好的,我還學了它們是什麼。」他說的是阿拉伯數字。

張曙光被他笑的不好意思,仰臉回親他下巴一下,把手裏的小圓盤放到一邊,指了指肉腸道:「先蒸了再說,到時候看它熟不熟的,大不了嘗嘗唄。」

蟒九下巴在他頭頂蹭蹭,「我去洗手燒水。」

張曙光繼續灌另外幾節腸子,一邊感嘆豚獸的腸子是真粗。

「還是得找一些細腸子,巨豚獸的腸子太粗,而且味道也重。」

蟒九聽到他的話,說道:「基本上沒有人吃腸子,抓到了獵物帶回來,腸子都會扔了,心和肝倒是有人會吃。」

「雪季的時候也扔?這玩意怎麼說也是肉。」張曙光很快灌完一節腸子,用細藤蔓打結,將整根肉腸分成一節一節小臂長短,分了四節。

蟒九頭上頂着糖豆,淡聲道:「味道太大,沒人吃。」

張曙光點點頭,「還是得多找一些香料,這次去集會得多找找,有了香料就能做滷味。」

蟒九笑了聲:「你這一路過去恐怕都能找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多找些存着總比什麼都沒有強,這次出去我打算把三個崽子讓瑩姨幫忙看着,她之前也幫忙看過崽子,我放心,等會兒我過去問問她。」張曙光說道。

蟒九頭上頂着的糖豆啾啾一聲。

張曙光笑眯了眼,「這次就不帶你們一起去了,等你們再大一些能變成人形,爸爸肯定帶你們出去玩。」

糖豆又啾了聲。

什麼意思不重要,反正也聽不懂。

把腌制的碎肉都灌完,還剩下兩節腸皮,張曙光撐著桌子站起身,對蟒九道:「我過去找瑩姨說一下托崽子的事情,那個腸再蒸一會兒你可以切下來一塊嘗嘗是不是熟了。」

阿思拎着背簍上來,正好看到張曙光進了瑩的山洞。

他扭臉看了眼,沒在意。

「這些葉子都洗了?」他提着背簍問蟒九。

蟒九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他對葉子沒研究。

阿思想了想,把背簍放下,打算等張曙光回來讓他看看吃那種再去洗。

瑩的山洞內,張曙光把腸皮怎麼用跟瑩說了下,見她盆里放了不少肉,顯然是打算腌制的。

「正好切一些塞進去,用我拿過來的這個竹筒。」他把竹筒和魚刺遞過去,「魚刺是新得,沒用過。」

「你啊,每回過來都要拿東西,我這都不好意思收了。」瑩笑着看他,拉着他坐下,「看你臉色不好,病了?」

「嗯,沒事,我喝了鷹草叔的葯汁,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張曙光看了眼躺在石板床上的狼青,伸手過去按了按他傷口周圍,「叔,疼嗎?」

「不疼,要不是你們非說還得養著不能亂動,我都能出去狩獵了!」狼青側躺在床上,滿臉紅光,顯然養得很不錯。

張曙光笑了聲,「您還是再多休息一陣子,全好了再出去狩獵,到時候獵只牛獸回來,還能多做些肉乾。」

瑩在一旁道:「聽見曙光怎麼說了吧,你要是再嚷嚷着要出去狩獵,我就去找曙光。」

狼青瞪了她一眼,到底沒說別的。

張曙光沒瞧見離,想到昨天離和蟒二一起離開時那個幸福的小表情,問道:「離呢?我這大半天都沒看見他。」

「跟蟒二一起收拾山洞去了,」瑩臉上的笑容燦爛不少,拉着張曙光的手念叨:「我還當他要一直跟我在這洞裏過呢!結果突然回來跟我說要跟蟒二一起,我可真的是嚇到了。」

狼青插嘴道:「我也嚇到了,蟒二跟蟒九可是兄弟!」

「他們巨蟒族的都是兄弟!」瑩又瞪他。

狼青發現,自己這次受了傷回來以後,瑩對自己的態度好像特別不一樣,但是為什麼會不一樣他卻說不清楚,就是那種感覺上的,好像不再把自己當成天了!

「我是那個意思嗎?我是想說他們都是勇士!」

瑩翻了個白眼給他,不客氣的懟了句:「部落中的獸人,哪個不是勇士,你還是老實的躺着睡覺吧,等飯做好了你再起來吃。」

狼青額角狠狠抽動兩下。

張曙光禮貌微笑,當自己是個聾子。

瑩哼了聲,轉臉又笑容滿面的對着張曙光,柔聲柔氣的說道:「離能跟蟒二在一起可真的是太好了,蟒二還特別照顧我們,拿了那麼大一條後腿來,真的,比狼青都強!」

張曙光偷偷用眼角瞟狼青,就見這位中年獸人那表情,精彩的喲。

嘖嘖嘖。

張曙光輕咳一聲,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估計就會看到一出家庭倫理劇,他找了個借口,趕緊溜走。

「瑩姨,我那邊還蒸著腸,先回去了,過陣子去集會,還得麻煩您幫我照看下三個崽子,這次出門我就不帶着他們了。」

「好好好,你把他們都送過來,我肯定給養得胖胖的。」瑩笑着應聲。

張曙光離開后,瑩收了臉上的笑意,看着盆里放的肉,轉臉對狼青道:「等我把腌肉曬好,給曙光送去些,他平時就對我們很多照顧,你這次能活着回來,也多虧了他。」

「還腌什麼,直接把肉送過去!」狼青對送肉這件事沒有任何疑義,完全贊同,只是不太明白瑩幹嘛鮮肉不送,非得送腌肉。

他其實並不覺得用鹽腌制過的肉會有多好吃,新鮮的肉才最合口。

瑩再次翻了個大白眼給他,惱道:「你有沒有腦子,你是腿壞了不是腦子壞了吧!你們這些獸人覺得鮮肉好吃,曙光可是神子!怎麼能吃生肉!而且之前那些過來送了肉的人又把肉拿回去了,你不是聽見了?再說了,給曙光那麼多鮮肉讓他自己處理,你是想累死他嘛!」

狼青被吼的一愣一愣的,整個人都懵了。

瑩哼了聲,手裏拿着張曙光送來的腸皮,念叨:「這得廢了多少時間才能洗的一點味道都沒有,想當初我跟離差點兒餓死的時候,這腸子我都嫌臭沒吃。」

狼青嘆氣,「好好的你又說這個幹什麼!」

瑩懶得搭理他,轉身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另一邊,蟒九把鍋里蒸著的肉腸拿出來切了一塊,他看了看裏邊的肉粒顏色,又聞了聞味道。

「熟了嗎?」阿思在一旁問道。

蟒九輕輕點點頭,把切下來的那一小塊遞給他,「你嘗嘗。」

阿思狐疑的看他,「為什麼要我嘗?」

「嘗嘗。」蟒九送往前送了送。

阿思嘴角抽了下,到底還是接過去,然後嘗了下味道。

「還挺好吃的。」

蟒九:「熟了嗎?」

阿思斜他一眼,「熟了。」

蟒九嗯了聲,把幾根肉腸都拿出來放到旁邊,然後將土豆拿出來洗乾淨,直接放到竹盤上蒸。

阿思看着他熟練的動作,沉默半晌后,突然問道:「你跟曙光是打算生蛋嗎?」

「他不能生。」蟒九彎腰把扒着他小腿的奶豆拎起來放到肩膀上,側過身看阿思,「你很好奇我們的關係?」

阿思聳聳肩膀,「曙光看起來很喜歡你,你是不是也很喜歡他?」

蟒九嗯了聲。

阿思點點頭沒再說話。

張曙光回來后,把阿思摘回來的一堆菜葉子挑挑揀揀,發現好像沒什麼不能吃的后,便用肉炒了炒,味道還不錯。

之後的幾天,張曙光一直在山洞忙活,偶爾跟着蟒九去海邊抓些海鮮回來,他就像是囤食物的倉鼠一樣,短時間攢了好多東西。

「我跟首領商量了下,明天一早咱們出發去岩林部落。」蟒九從洞外進來,手裏拿着已經晾乾的幾串臘腸。

張曙光正在用蟒九帶回來的咩咩獸絨毛搓線,聞言一愣,「明天就走?」

「嗯,」蟒九點點頭,「帶着亞獸人過去會稍微慢些,路上走得慢你還能多看看,要帶什麼,我幫你收拾。」

張曙光視線在洞裏掃了一圈,肉乾腌肉,菜乾魚乾海鮮干,各種各樣的干一大堆。

他想了想說道,「帶一大部分過去,剩下的給瑩姨拿過去,三個崽子要在她那裏吃住的,也不能讓人家白費工夫。」

「行。」蟒九把旁邊放着的幾個竹筐拿過來,開始一樣樣的往裏邊放。

「手推車帶不帶去?」蟒九指了指門邊的木質手推車。

張曙光趕緊搖頭,「不帶,帶過去萬一被搶了怎麼辦。」

「還有什麼要帶的?」蟒九將東西裝好,轉身看他,「你手裏的那些咩咩獸毛帶嗎?」

張曙光想了想,搖頭,「不帶,我拿過去讓花姐幫忙弄一下,這個得手巧的人才行。」

他說着話站起身,把放着咩咩獸絨毛的小竹筐拎起來,「我去找花姐,你把架子上剩下的東西拿去給瑩姨。」

「好。」

張曙光去了熊奎的山洞,不意外的,知道明天去集會的隊伍要離開,花也正在洞裏忙活。

她倒是沒拿那麼多的肉乾出來,而是拿了二十個竹編筐,二十個竹編枕頭。

張曙光沒忍住贊了句:「花姐,你太厲害了!」

「這算什麼,」花笑着一擺手,「你看這個,是不是你說的挎籃?」

張曙光接過她遞來的籃子,有挎著的提手,有完整的半圓形籃筐。

「姐!牛!太牛了!」他只是大概說了下樣子,沒想到花直接給編出來了。

花笑着順了下頭髮,「喜歡就拿走,等會兒我再編一個。」

張曙光道了聲謝,把帶過來的小竹筐放下,「這個就是我跟你說的毛線,得一點點搓,我弄了兩團,剩下的花姐你幫我搓一下。」

「行,你放着,我晚上就給你搓出來。」花笑呵呵的看他,問道:「這次跟蟒九出去,多玩玩再回來。」

張曙光一愣,「啊?」他們就是去參加集會,跟多玩玩有什麼關係。

花沒多說,只是笑的特別意味深長。

張曙光滿頭霧水離開,正好看到另一座山頭正在平台上收拾東西的離。

三天前離搬進了蟒二擴大的山洞,然後就沒再見到人從山洞裏出來。

他曾擔心的問阿思,用不用去解救一下離。

阿思當時看他那個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現在見到離出了山洞,張曙光哼笑着喊了一聲:「離!你睡醒了啊!」

離精神頭特別好,抬手對他擺擺,「曙光,我睡醒了,蟒二說明天早上走,我收拾些東西帶着。」

張曙光嘆了口氣,看看,有了獸君就是不一樣,張嘴就是他家蟒二。

「蟒九也跟我說了,你收拾吧,等收拾完了再說。」他擺擺手,「我回去了。」

離嗯了聲,見他轉身回了山洞,他才拿着自己晾乾的臘腸進山洞,對擰成一團的大粗蟒說道:「曙光跟蟒九的關係真好,跟我說話三句不離蟒九。」

蟒二吐了吐蛇信子,用尾巴尖順着他的小腿輕輕的來回蹭蹭。

離愣了下,低頭看了眼,笑眯眯道:「我跟你關係也好。」

蟒二又吐了吐蛇信子,尾巴順着小腿往上纏。

張曙光回到山洞,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收拾好后,他和蟒九一起下山去大山洞,首領和巫在一起。

看見他們過來,熊奎笑呵呵的拍拍蟒九的肩膀:「這次你帶隊過去,多換些東西回來。」

蟒九輕輕嗯了聲。

「帶多少鹽去?」巫明問道,他剛才跟熊奎就在商量這個事情,可是沒商量出個結果,所以這位老巫看向張曙光,「首領意思是帶去十個獸皮袋的量。」

張曙光失笑,海邊的曬鹽隊,每天就能曬出來三個獸皮袋的鹽,他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鹽了。

「少帶一些過去讓他們知道咱們能製鹽就行,首領說十袋就十袋。」

熊奎哈哈一笑,「還是曙光懂我!」

「十袋都不夠他們分的。」巫明嘆了口氣,「帶二十袋,這次集會肯定有很多部落過去,雖然說是讓他們知道咱們有鹽,也不能讓他們覺得咱們捨不得往外換。」巫明也有他的想法,說道:「讓他們覺得咱們小氣了,那不就是跟鹽山部落一樣?」

「好,聽巫的,二十袋!」m.w.com,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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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世種田搞基建(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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