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難道是自救?

第四百一十一章 難道是自救?

子童並沒有處在那個蒼老的聲音所說的安全里,他就是被拋棄了。

他一開始是躺在胡楊樹的林子裏,想到是回到了家門口,縱然是吃了閉門羹,但畢竟也在家門口了,於是他躺在胡楊樹下休息,曬著太陽,取下了臉上的黑紗。

身下是溫暖的沙子,天空是明媚的陽光,胡楊林里有風輕拂,四野一片安靜,子童很是放鬆地閉上了眼,聽着頭頂樹葉颯颯的聲音睡著了。

等他在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四周己是湖水,湖水正淹上他的胸口,他撲騰著站了起來,可是水波太大,又衝倒了他。

他嗆了幾口水。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睡覺前本來是一片胡楊樹林,湖水在很遠的地方,怎麼就成了這樣?

「救命,救命!"他絕望地喊著。他功夫一般,就會做各種花香,至於花香襲人也只是一種秘技,他有心計,他歹毒,但他沒見過海市蜃樓,他是一個平凡的人,在驚慌中迷失了本性,他要被這一場虛無的水淹死了。

因為他眼中看到的就是無邊的滔天大水。

正在他撲騰的絕望的時侯,他看着茫茫水域失去了力氣,他沉在水底躺着,流着淚,心裏喊著:「公主,可惜我不能來找你了。你可知道子童死於湖底?"

說着話,他閉上了眼睛。

隱藏在空間的凌霄,就在邊上看着子童。

凌霄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遇見子童。

凌霄點了子童的穴位,子童昏迷了過去。

然後凌霄檢查了他的身體。

「哦,他的幽冥之花倒是比之前的那幾位奇怪。

不過之前聽他在胡楊林的自序,他真的很命苦,人活一世不易,我試試,看他能不能放下心中的妒恨?

如今我已經知道他在妒恨我,要殺我,我也知道他沒有能力殺我,所以我若殺了他這樣一個弱者,毫無意義。

我不是他生命的劫難,他應該還有別的人生劫難要經歷。

嗯,試一試,他若能放下,也算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了啦。

他若放不下,那也是他的命。"

凌霄看着昏迷不醒的子童,給他一些清泉水,見他幽幽嘆了一口氣,就開始了,給他催眠。

而被催眠的子童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從耳邊響起一個奇怪的聲音,問他:"你這般難過你還有什麼心事末了?"

「我還沒有去找公主!"

"你找公主做什麼?"

「她是我的親人!"

"你視她為親人?她可視你為親人?"

"她高貴富有,自有她自己的親人,又怎麼會把我當親人,……我不過是她眾多物件中的一件。"子童此話說的無力,斷斷續續。

「你既然清楚,為何還執迷不悟?還為她心懷妒恨,你可知你的妒恨,讓你害死了你的族人。"

很長一會兒的沉默,有淚水從子童緊閉的眼中流出來。

他緩緩地說道:"公主走了,公主府空了,曾經熟悉的藍衣們都不知所去。

我心無所依,只有恨是具體的。

我若是不恨,我都不知道活着還有何意義?「

「你恨的人是誰?他怎樣招你恨了?」

「嗯……不過現在好了,我不必去妒恨凌霄了,我看到了他有所愛,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公主。

而公主,內心深不可測,這凌霄或許也不在她的眼裏。

我知道她跟着夜丞相走了,我和眾多的藍衣之間的拚死競爭,不過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維護,凌霄也算是我拚死競爭的對手之一。」

「那個凌霄知道你恨他嗎?」

「不知道,只是我要恨他。唉,我此刻好輕鬆,能回到胡楊林來,生於斯,再死於斯,我是幸福的。

那些藍衣,凌霄,還有公主都和我無關了。"

人的一生或許是一場自我的執著,等他靜下來,想一想自己所執著的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時候,就是一場清空。

一場生命的清空,有些殘忍,但卻是新生。

凌霄看着放下內心執著的子童,這樣想着。

子童的臉因為被火燒了,看上去很是猙獰,但是因為少了情緒,倒顯得平靜,就像是一塊被歲月扭曲過的石頭,安靜無欲。

凌霄拿出自己的藥箱,他看到裏面有手術刀,麻醉藥,抗生素。

「哦,真好,娘親空間饒恕他,上天也可憐他,我就不能殺他,畢竟,我是個強者,他所有的兇惡都沒有傷到我!"

凌霄為子童做了整容手術,不但用了娘親藥箱的葯,他還用了大量的清泉水和催生新肌的膏藥。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卻罪不至死,希望他這一次劫后新生,能有新的生活。

他身上可是有着幽冥花記,還不同於別人,他就應該有着還不為人知的故事,他應該去經歷那些事。"

凌霄之前想過要處理子童,但是卻遲遲沒有動手,就是因為他找不到理由。就像是一個獅子不屑於殺死在自己身上停留的蚊蠅。

凌霄的若動手殺人只有在危機襲來的那一刻,人若殺他,他必殺之。

但是這個子童一路追殺自己,卻是因為妒恨,而在那麼一刻,自己也的確用試探的方法求證了一下子童對自己的妒忌。

就因為那個模糊的求證,激起了子童對自己的強烈排斥,可以說是自己引導了他的妒恨。

這事怎麼說都和自己有點關係,凌霄面對可恨可惡可憐討厭的子童,沒有下殺手。

還因為他聽到了子童最後的心聲,作為凌霄,就覺得殺子童沒意思啦!

"我醫好你,你醒來之後,若還不變好,再行不義之事,我也可以再殺你!"

凌霄這句話是給自己說的,他此時此刻不想殺子童,他心裏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那就是沙匪。

他想看看這個莫名其妙的子童沙匪,會引出怎樣的故事?

再說了,真正的沙匪在哪裏啊?還沒有找見,或許子童就是一個突破口。

凌霄給子童進行了治療之後,就把他的臉層層地包裹好,子童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一動不動的休息,而自己只有坐在邊上守候着。

或者帶走子童。

但是若帶走的話,可能會失去沙匪的線索。

一望無際的藍色的湖水上面是胡楊在搖擺,而站在胡楊的頂端,往遠處看過去,就是戈壁黃沙。

已經是第七天了,凌霄隱身站在樹頂端,他覺得這樣更安全一些。

樂逍遙沒有出去,他不是出不去,凌霄聽到樂逍遙的叨叨,和自己一樣,也是怕失去沙匪的消息。兩個人呢都覺得這虛無的湖水是沙匪的操作。

兩個人雖然沒有交流,但都這樣和眼前的情景死磕著,反正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就不怕故弄玄虛的人長時間之下不露出破綻。

子童一直安詳的睡着,凌霄打開讓他臉上的包裹,看到的是一張不同與之前的完美的臉,而且那張臉上除了寧靜,再沒有任何的情緒。

這中間,凌霄試着和子童進行過交流,凌霄給睡着的人也進行了催眠,讓他成功的和自己進行了交流。

「子童,如若獲得新生,你還會對別人的生命無所顧忌的使用嗎?「

「不會,若是有新生,我一定和族人在一起,用心生活,我現在終於明白,組長為什麼把我從小放在了大晏?」

「為什麼?」

「因為我的族人生活的很苦,他們肯定是想讓我去學習大晏的美好生活,帶回來造福給族人。」

「你能這樣理解,也算是沒有在大晏白過這麼多年,你打算給你的族人怎樣的幸福生活?"

"我的族人正在受苦,正在飽受瘟疫的折磨,他們卻沒有葯可醫,四處零散的逃亡。「子童臉上的表情忽然的痛苦,內心裏想起給自己效命的那個普通的沙匪這樣說。

凌霄觀察著,知道這痛苦是發自他的內心。

怪不得找不見沙匪……若是讓他給沙匪把瘟疫治好了,也算是杜絕瘟疫的一個途徑,畢竟,這瘟疫怎麼起來的還是不清楚。

都這些日子了,也沒見沙匪和邊境有紛爭,那他們為何要千里投毒?難道是……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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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賦:風染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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