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魔音

這一日，凌霄，夜寒庄和葉飛，又在白虎關里轉悠，凌霄嗅着被自己改變了白虎關的味道，說道：「這裏總算有些熟悉的味道了。」

夜寒庄笑了起來，說道：「公子說的是什麼味道？」

葉飛噗嗤笑了，就說道「他說的味道還不是羊雜，麻辣燙，酸辣粉的味道。」

凌霄哈哈笑起來，裹一裹身上的白色皮毛大氅，微微嗅着徐徐向前。

凌霄得意地說道:"我就喜歡在這種熟悉的味道中放鬆自己，把我喜歡的美味為大家分享，我也覺得很幸福。

尤其我喜歡的東西，成為了商品，讓大家爭相購買，我更覺得舒服。

難道你們不覺得是這樣嗎？現在你們幾個都不用巴結著讓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只要口袋裏有銀錢就可以到白虎關來吃一碗酸辣粉或者吃一碗羊雜。

這種有償分享，既可以享受，既可以看着他們賺錢，改善了自己的生活，也改變了別人的生活，……，人生最姿意的，莫不是如此。"

凌霄得意非凡的行走在白虎關內，聽關內叫賣聲不絕於耳，此起彼伏，又看到白虎關內出現了一些異樣的女子，凌霄不由得笑了，怪不得白虎關被叫成了小晏京，因為白虎關上也開了一所清月樓。

三人駐足聽了一段清月樓的曲子，夜寒庄笑着說道:「這個倒也好，弦間有金戈鐵馬之音！"

凌霄凝眉聽一會兒，道:「這裏的琴手倒是個有意境的，來此竟能做出應境兒的好曲，我們當去聽聽！"

葉飛看着蹩腳，簡陋的小木樓上掛着紅紅綠綠的綢緞，幾個穿紅著綠的女子擺出一副迎來送去的身段站在二樓。而打開的窗戶里琴聲錚錚。

葉飛說道:"凌霄，寒庄兄，我覺得能在此辦個清月樓的人，真是有眼光！有魄力！」

凌霄就袖子一揮說道:「既如此，我們去聽一曲。"

夜寒庄立刻勸阻:「凌霄不可，展舅爺知道定會責罰我們。"

葉飛也說道:「凌霄，還是算了吧？我也害怕被展舅爺責罰。"

凌霄看着兩人道:「三個人一起大白天的聽一曲，無妨，再說了，白虎關再繁華，還不至於吸引來這般優秀的琴師，不分晝夜地彈唱，你們二位就不擔心不好奇嗎？

為了白虎關的安全，我們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夜寒庄和葉飛二人一聽，也是，一般情況下，這種院子都是在夜間經營的，而現在這個卻在大白天裏彈唱，還真是奇怪呢，是要上去看看。

三個人上了白虎關僅此一家的青樓，才發現大白天裏，白虎關的清月樓里並不是他們想像的那般熱鬧，白虎關的清月樓冷冷清清，姑娘和琴聲不過是清月樓自身的特點，而白天冷清夜裏熱鬧卻是白虎關的人的觀念造成的。

大都是軍戶啊，行為作息都是有時間定數的，誰也不能沒時沒間的就來逛妓院。

就是逛也是在休沐的時候，在夜間。

還有軍戶家的妻子，都是附近的莊戶人家的女兒，願意嫁給從遠處來，當兵在此的軍戶，已經是給了這軍戶莫大的幸福，那些當兵的自然是不敢拂了家中老婆的美意，來搞這種事。

若真是敢那樣做，有可能會被妻子休了，妻子就是地頭蛇啊，才抱了地頭蛇安家的男人，自然不敢。

當然，也有敢的，都是單身。

更有敢的，皆是行走各處的商人。

有無所謂的，是老兵溜子，無家無舍的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有了錢自然要到清月樓上轉轉。

自然，清月樓白天再冷清，到了晚上還是熱鬧。啥事不幹光聽曲也熱鬧。

清月樓用了一個晚上不到就在白虎關立住了足。

很快！太快了！真是飲食男女的市場，當然飲食是飲食，男女是男女。

凌霄他們進去后，就有老鴇子迎了上來，是一個長得清秀的中年媽媽，隨和地笑着問:

「幾位公子是要姑娘伺候嗎？"

凌霄說道:"不是，我們就聽琴，要好聽的曲子，讓彈琴的那位出來彈。"

凌霄說着話，就從布袋裏掏出20兩銀子遞到了老鴇子面前，說道：「只點琴師。」

老鴇子微笑，收了銀兩，說道:"公子好品味，三位公子請上二樓。"

凌霄三人跟着上去，在一間稍大的所謂雅間坐定了，就見老鴇子帶着一襲紅衣的，戴着半個面具的男子走了出來，男子身材高挑，堪稱玉樹臨風，弘一闊袖，飄逸而又搶眼。

男子放好了琴，坐定，老鴇子拿上了曲目單子，讓凌霄三人點曲，沒有青樓的熱絡勁兒。

凌霄怎麼都沒想到彈琴的是個男子，而且是個戴了銀色面具的人。

面具為人面，做的精緻，但冰冷無情緒，再看露出的半張臉，一隻眼，半面唇，從側面看，竟是風華絕代，似明月清輝。

"這男子好神秘，竟來這裏賣藝！"

如此，凌霄作為醫者，有了想看另外半邊臉的衝動，但是他想着不熟先聽曲再說。

於是壓住心裏的好奇，三人都點了一曲。

甚是規矩的聽曲，吃茶，幾個人都將情緒放鬆，融進了琴聲中。

一曲歡快，競是百雀朝鳳，合鳴四野，流水山泉叮咚，山風和諧，溫泉氤氳，聽着身心舒泰。

一曲幽靜，聽來深谷幽蘭，綻放有聲，見花見影見風見雨見香撲面，靜的風有形，香成縷，月光有了足聲踏過山林，真是個靜，一弦幽嘆，似一聲輕涰，嗡，錚，嗚嗚咽咽，流水潺潺，一鳥輕啁啾，停！

第三曲奮進，弦弦千軍萬馬，激流奔將，鏗鏘有力，切切錯錯，密密匝匝，似如林箭雨，似擊鼓催進，似萬騎壓境，似殺聲震天，似將軍一人入了敵陣，無人能敵，殺，以一敵萬，殺，一個不留，殺，血流成河，殺，改天換地，殺，英雄雄起，殺，戰旗烈烈，殺，一片寂然……

如此好一會光景，曲終，人不散，四座寂然，凌霄說道:"魔音！"

凌霄語落，四座依舊寂然，紅衣男子只是看着凌霄，清澈的眼神無一絲波瀾。

凌霄說道:「敢問琴師大名，彈得竟是……，讓人聽了近乎入迷如墜魔幻！"

那琴師還是不說話，倒是立於外面的老鴇子進來了，給凌霄添了茶，說道:「公子，可要再點曲！"

凌霄說道:「歇一會，你家琴師為何不說話？"

老鴇便看向琴師，琴師微微點頭。

老鴇子就說道:「琴師自彈琴以來，還不曾有人評過"魔音"二字，其實我家琴師名魔音。他不說話，是因為他的嗓子和面容皆被火毒所傷，說不出聲來。"

這一下，凌霄更是醫者仁心的病犯了，立刻說道:"在下凌霄，是一名醫師，願為魔音琴師診斷一下，若是能救的話，凌霄願為魔音琴師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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