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平原雖安臨淄困

第113章 平原雖安臨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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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城中,靜的讓人感到害怕。雖有大隊兵馬行動,卻仍然顯得如此的平靜。

馬延此時卻沒有注意到這反常的情況,反而興緻沖沖的率領着手下,在尹禮的指引下,迅速朝着平原縣衙而來。

然而,馬延似乎忘記了許多事情。

沿路走了這麼久,居然沒有發現巡城兵馬,此其一也。

萬餘大軍熙熙攘攘入城,即便再如何把腳步放輕,也會有非常大的動靜。跟何況,除了人員之外,還有千批戰馬。單單這馬蹄聲,就足以在這寂靜的黑夜裏顯得非常突兀。

然而奇怪的是,街道旁的民居中,似乎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嘈雜所打擾,依然安靜的好像沒有人煙。

一名袁軍校尉似乎覺察出了什麼異常,悄悄來到馬延身旁,耳語了幾句,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馬延乍聽此言,腦子一個激靈。但他卻強自假裝鎮定的不動聲色,手按腰刀,來至帶路的尹禮後面,沉聲問道,「尹將軍,吾有一事不明,還望將軍解惑。」

尹禮微微一停頓,轉頭對馬延道,「將軍有何不明?」

馬延看了看兩旁的民居,警惕的道,「尹將軍,我部兵臨城下久已。難道青州兵馬連夜間的城中巡視都沒有安排嗎?另外,這民房之中為何竟沒有一絲驚慌之語?難不成裏面無人居住?」

尹禮聽罷,嗤笑一聲道,「如此局勢之下,當然有巡城兵馬。只不過,呵呵,今夜的巡城兵馬,乃是我泰山兵的孫觀所部。此人與吳敦二人已然在吾大哥勸說之下倒戈了。所以,巡城兵馬,已經被其調往他處。至於這民居中的百姓,田辰早在來至平原城后,就下達了宵禁之令。酉時過後,凡滯留街上之人,都以敵軍姦細論處。所以,城中百姓,皆早早回至家中,就算外面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擅自出門。更何況,夜間兵馬調動本就是平常之事。這些百姓早已見怪不怪了。難不成,馬將軍還要派人挨家挨戶將百姓喊起來,觀看我軍如何生擒田辰嗎?」說完,尹禮似乎覺得有些太打擊馬延了,便又道,「即使將軍要揚名立威,也該等抓住田辰之後再行此事啊。」

言罷,尹禮沒再搭理馬延,自顧自的繼續向前步行而去。

馬延聽過尹禮的話,從中感覺到了濃濃的鄙夷之色。但人家說的都是合情合理的,自己兵敗無故鬧了個大紅臉。他轉頭怒視着那名校尉,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繼續指揮部隊尾隨尹禮而去。

平原城並不算大,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一行人馬就逼近了平原縣衙。

走在前面的尹禮,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對馬延道,「將軍且在此稍待,在下去聯絡監視此地的暗探,以免節外生枝。」

這次尹禮很奇怪,不等馬延回話,便急匆匆的走入了一旁的一個小巷子內。

馬延輕蔑的微微搖了搖頭,對身旁的隨從道,「此人謹慎有餘,而魄力不足。如今勝負已定,只需我大軍強攻縣衙,田辰必定束手就擒。還有何能哉?」

隨從連忙恭維道,「如將軍這般英明睿智,文武雙全的大將,世所罕有。那尹禮之才,又豈能與將軍相提並論乎?。」

馬延聽了這話,心中快慰不已,臉上也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然而現實,終歸是現實,馬延註定不會成為名將。

當半柱香的時間過去后,尹禮卻仍然沒有回返。這讓馬延有些不耐煩了。

「將軍,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啊。」一名校尉憂心忡忡的對馬延道。

馬延皺了皺眉頭,「確實不對,這些泰山賊,哼!關鍵時刻還得靠咱們自己!」說到這,馬延伸手抽出腰刀,大喝道,傳我將領,全軍即刻出擊,誓要將田辰生擒活捉!吾倒不信,一萬五千大軍,還拿不下小小的一個平原縣衙!」

諸位也許會問,如此情況下,就算是白痴也該知道,此時已經中計了。馬延再不濟也是個多年帶兵的將領,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

其實,這倒是誤會馬延了。

此時的馬延,並不是不想退,而是沒法退了。抱着也許還有一絲勝算的希望,馬延這才下令攻擊,準備來個魚死網破,死中求生。

說起來,他的想法倒也不差。如今敵我不明,大軍極有可能陷入了敵軍預設的包圍圈中。此時的辦法,唯有儘快突圍這一條路。然而,這是在城內,而非城外。對方只要牢牢控制住城防,那麼馬延這支大軍就會被困在此地,毫無反抗能力。

但如果尹禮的遲遲未歸只是假象,那麼馬延的先行動手,就會成為逼迫泰山兵就範的一劑猛葯。

然而,就在馬延大軍正準備鼓噪衝鋒的時候,平原縣衙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緊接着,無數的火把,如同鬼魅一般,突然點起,把馬延大軍周圍,照的如同白晝一般。而四下的房頂上,牆頭上,巷子裏,樹木上,等等地方,全是弓弩手。而周邊的各條道路之上,也都是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青州兵馬。

馬延見狀,目瞪口呆。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被臧霸算計了。以至於馬大將軍,居然都忘了該如何發號施令。

這時,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在數員大將的保護之下,緩緩從平原縣衙內走出。待其站定后,年輕人伸手一指馬延,朗聲道,「馬延匹夫,爾已中計,還不早降?」

馬延渾身冷汗直冒,哆哆嗦嗦的看向那人,料定便是田辰。馬延費了好大的勁,才壓抑住自己的驚懼之心,故作鎮定的道,「笑話!我軍一萬五千之眾,即便被圍,仍然有一戰之力。鹿死誰手,猶未可知。識相的,讓開道路,放我軍返回。本將尚可在三公子面前為你美言幾句,爾仍不失妻子地位。否則,待我軍得勝之後,足下只能做階下之囚了。」

田辰聞言,哈哈大笑,青州諸將也是調笑不已。

過了一會,田辰忽然收了笑臉,面色冷峻的道,「哼!爾以為,那袁尚小兒,還能毫髮無傷的回到冀州嗎?況且,本將只要下令萬箭齊發,在如此狹小的空間里,爾等這萬餘兵馬,又豈能倖免於難?本將不願多造殺戮,故而對爾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爾尚存僥倖之心,那就不妨試試看!」

說完,田辰伸手緩緩拔出了佩劍。他的動作非常慢,卻讓馬延在內的冀州兵馬盡皆膽戰心驚。所有人都清楚,一旦田辰的寶劍出鞘,則定然是一場無情的殺戮。

馬延的兵馬看似很多,但卻擁擠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根本無法展開。而青州兵馬則佔據了全部的有利地形。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個瞎子,照着袁軍裏面射上一箭,都能輕鬆幹掉一個袁軍士兵。

馬延在進行的激烈的思想鬥爭。自己這一萬五千人的大軍,不做任何的抵抗,就投降彼軍,這再怎麼說也是讓馬延很難接受。

但若是不投降,只要田辰一聲令下,馬延和這些袁軍士兵,就會變成一堆活靶子,而且放箭的人都不需要瞄準的。

此時,那名一直非常謹慎的校尉,在馬延身邊低聲道,「將軍,若是不降,則必須馬上命令后軍轉前軍,殺出北門,方有一線生機。但如今這個情況,命令極難傳達過去。即便傳去,也恐怕首尾難顧,陷入更加被動和混亂的局面。所以,屬下以為,只有擒賊擒王,全軍衝突過去,一舉擊殺或者生擒田辰,逼迫青州兵馬就範。但此番舉動亦是兇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會全軍覆沒。將軍自身,也恐難以保全。因此,屬下覺得,還是~~~還是~~」

這名校尉並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但馬延心裏卻非常清楚。那句話就是,投降。

「全軍準備!」

不等馬延再多做考慮,田辰那邊已經舉起寶劍,就要一揮而下,萬箭齊發。

馬延聞聽此言,身子一震,手中腰刀霍然掉落,「鐺啷~」

「吾等,願降!」

馬延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身子也最終難以自制的跪了下去。

袁軍將士,看到自家主將都已經跪地請降,再看看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青州兵馬,只能一個個的丟掉了手中的兵器,全部跪在了地上。

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田辰在平原城內設伏,硬是逼降了馬延所部一萬五千大軍。套用一句現代的流行語,就算是一萬多頭豬,讓青州兵馬一個個抓起來,也得耗費不少的精力。

然而,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更何況,這支兵馬,是兵將都夠熊的。

話分兩頭,咱們看看臨淄方面的情況。

袁尚現在,可謂春風得意。三萬大軍兵至臨淄城下,在袁尚看來,扭轉乾坤,成就不世之功,已經近在眼前。此戰過後,估計他的老爹袁紹,就會向天下人宣佈,自己的三子袁尚,將會成為接班人。而以目前的態勢來看,擊敗曹操和田辰之後,袁紹當仁不讓的便會成為天下諸侯之首。到那時,擁立皇帝,或者廢立皇帝,也只不過就是個程序問題。更何況,還有可能會自立!

不過,也有讓袁尚撓頭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三萬大軍到來后,臨淄城居然會斷然拒絕投降。袁尚大軍連攻五天,竟然毫無進展,連臨淄城的城牆都沒能攀登上去。

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臨淄城內不過只有三千郡兵,怎麼可能抵擋住己方三萬大軍的圍攻呢?這是讓袁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其實,臨淄城內的情況,比袁尚知道的還要艱難。這不,青州二老賈詡、張昭,正在青州府衙內愁容不展,面面相覷。

賈詡確實智計百出,有陳平之能。張昭也確實國士無雙,有蕭何之才。

但是,在絕對的實力壓迫下,即便歷史上的賈詡,也只能向張綉進言,請其投降曹操。張昭也只能向孫權獻策,讓其北面而臣。

以三千郡兵,應對三萬袁軍。這個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陳群此時急沖沖的進了大廳,話都沒來得及說,先拿起桌上的茶壺,也不倒進杯子裏,直接對着壺嘴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這才抹了一把嘴,氣喘吁吁的道,「回稟賈公、張公,派去往周邊郡縣求援的人已經回來了。目前得知,各處約能湊齊一萬壯丁。不知二公今後如何打算?」

張昭嘆了口氣,沒說話,瞅了瞅賈詡。

賈詡罕見的皺着眉頭,嘴裏念叨著,「一萬壯丁,戰力能有幾何?更何況,遠水解不了近渴。此時城內可戰之兵僅剩一千餘人,而主公援軍卻遲遲未到。若老夫估計不差,最快也得明、后兩日方可到達。所以,從今往後的三天,是最難過的。」

陳群聞言,低頭不語,忽而道,「在下已經募集城中壯丁,約莫可以再湊得兩千之眾。其他的,在下就無能為力了。」

賈詡和張昭相視一眼,盡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思,「這哪夠啊?!」

恰在此時,一名僕役快步來到門口,躬身施禮道,「稟告賈公、張公,門外有曹司空謀士戲忠戲志才前來求見。」

張昭聞言一愣,臉立馬拉了下來,怨聲道,「他還好意思來?若是曹操與主公協力抵抗袁紹,牽制彼軍。臨淄哪會如此空虛?」

賈詡卻眼睛一亮,勸住了張昭,對僕役道,「快去請志才先生來此。不,吾親自去迎接。」

言罷,賈詡起身,邁步而出。這倒是讓張昭和陳群有些不太理解。

不久后,賈詡和戲忠笑容滿面的進入了廳內,各自坐好。

賈詡命人上茶,這才在僕役退下后,對戲忠拱手道,「志才先生乃司空最為仰仗之人,此番前來,定有妙策以解眼前危難。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戲忠並未馬上答話,瀟灑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呵呵一笑道,「敢問二公,可是為城內無兵而發愁?」

張昭聞言,沒好氣的道,「既然足下知道,又何必多問?難不成,足下可以撒豆成兵?」

戲忠並沒有因為張昭的態度而有任何的不滿,相反的,他卻胸有成竹的對張昭道,「張公此言對了一半。在下雖無撒豆成兵之法,卻能使臨淄城內平添五千可用之兵!」

「哦?!」

賈詡和張昭、陳群,聞言皆是一驚。這怎麼可能啊?

還是賈詡老狐狸穩得住,他眯縫著小眼睛,笑着問道,「敢問先生,計將安出?」

此正是:馬延無奈入重圍,戰之無望亦難退。投降免受刀兵苦,誰料臨淄勢已危。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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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天下精兵誰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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