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巒為晴雪所洗

蔡久誠來到諸暨的第三天後，他的肚子才不拉了。

蔡久誠躺在床上，很絕望地感受着自己腹內的感覺，空空的，乏軟無力。

凌霄和好先生坐在他的屋子裏，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好先生和蔡久誠一樣，早就不懷疑蔡久誠的拉肚子和凌霄的一杯涼水有關，他也認為蔡久誠是在換水土。

其實第二天凌老爺就帶着郎中來給蔡久誠瞧了，也說是換水土。所以凌霄就是很成功的用自己的意念讓蔡久誠拉了三天肚子。

直到他發現洗了澡的蔡久誠除了疲乏，一點也不臭了之後，才驚喜地說道;『師傅，你不臭了。「

蔡久誠本來一身疲軟地躺着，聽了凌霄的話雙手捧在自己的鼻子前，使勁哈口氣，又使勁地聞回去，就像是在做奇怪地循環運動，這樣幾番后，蔡久誠捂著自己的臉嚎啕大哭。

哭夠了的蔡久誠說道：「早知如此，我應該早一點來諸暨換水土。」

人逢喜事精神爽，蔡久誠從床上坐起來說道：「霄霄，你準備一下，我們明天一早就開課。「

"師傅，你打算在哪裏給我上課？」

「竹賢居就不錯。」

「不行，竹賢居是讀聖賢書的地方，不能用來學壞。」

「那就在你的院子裏，你的院子很大，住你一個人，浪費了。」

「不行，我要獨立的空間，你最多住到我院子後面的那一進院子，也是個大院子，你也需要獨立空間，萬一你又臭了，也不臭及我。」

蔡久誠和好先生看着六歲的凌霄，互相看一眼，那意思就是這孩子咋這麼特別？

沒辦法，之前人家裝得好。

自此開始，好先生早上給凌霄上課，下午的時間，甚至晚上，凌霄都在跟着蔡久誠。

蔡久誠每天都給凌霄上一些壞人理論：人性本壞，壞人會背信棄義、出爾反爾、損人利己、殺人越貨，成王敗寇……

作為凌霄，蔡久誠不但要他學會這些壞人的本事，還要他學會反壞人。

而反壞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渾身的本事都比壞人高，要比壞人壞狠很多，還要會逢壞必破，不會被壞所累，還講到了怎樣從一個壞人洗白成好人。

「師傅，你這是要我出污泥而不染，滿身壞本事，只壞有緣人，還要壞的有張有弛。」凌霄在學習了兩個月後，大膽結論。「

蔡久誠很是無語，自己十幾年親身經歷所悟，被凌霄一個六歲孩子說出了本質，而自己本來就是以惡懲惡活着，自己本來就是出於污泥而不染的存在。

「霄霄，你的總結能力太強了，出於污泥而不染，說得真好，這是誰教你的？別說是好先生，他沒這個水平。為師就想着你學盡天下壞，以壞懲壞，出於污泥而不染。這樣才是俠之風範。」

「說來說去師傅是要我做個好人，經過複雜世事蛻變的好人。」

「對，就是複雜蛻變。」

蔡久誠太舒服了，自己的每一次觀點都會被凌霄做到最完美的詮釋，他都覺得自己就只是一個善用毒的人了，哈哈哈，自己就是複雜蛻變成的那個人，蔡久誠羞於說自己是個善良的好人，但是他在心底下就是覺得自己已經被凌霄的兩句話洗白白了。

「師傅，不就是一些伎倆嗎，好人有節制的用壞人的伎倆而已，你卻教了我這麼久，我們去吃土豆吧。」凌霄萌萌而道。

蔡久誠又愛又恨對這個徒弟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但是又沒有辦法，誰讓自己喜歡這個徒弟，珍愛這個徒弟吶，好徒弟不好遇，但自己給遇到了。

而凌霄除了認真學習好先生的課，其實蔡久誠的壞人經典也是學得很認真，一方面認為自己是個孩子需要學習，雖然自己很是明白那些微言大義，但是畢竟沒有實踐學習研究過。

還有就是他直覺自己要學的所有都是被針對安排的，要是學不好，萬一有朝一日用起來不嫻熟，那豈不就是耽於學業不精。

呵呵，沒辦法，一出生就不平凡，以後肯定要擔當大事。

「師傅，你這些理論要是學會了可是大賊子，俗話說成王敗寇，你是要我成王，還是要我敗寇？「

「小小的腦袋想得很多嘛，不過你既然這麼聰明，師傅就給你說一下，你娘親可是給你留下了大批的財富，你便宜爹想給你，可是你的姨娘不願意，所以你的父親想讓你做一個出污泥而不染的人，以免以後回京被壞人害了。

可那些所謂壞人又是你的親人，所以你要用盡一切手腕制服他們，不讓他們搶走你的財富，還要不傷他們性命。「

蔡久誠似乎要掩飾什麼，還是本身京城的人家關係就複雜，總之他說的讓人一聽就糊塗。

「可是，師傅，我自己能掙到財富，我不想和親人窩裏斗。」凌霄沒有理蔡久誠說的複雜而又兇險的關係網，凌霄瞬間里想到的是自己初來這裏時的刀光劍影，和自己原來世界裏的爭皇位的電視劇，太血腥了。

「可是霄霄這是你的命運，你無法逃避，不管你爭與不爭，別人都會和你爭。「

「所謂山巒為晴雪所洗，指的就是我吧。」凌霄的語氣里是不盡的滄桑。

蔡久誠兩個月里總是被凌霄的很有才華的句子碾壓，這一會就聽到了這般多，他這個師傅都有些招架不了啦，為了掩飾自己的才情不夠，就立刻說道：「明日開始實踐理論。」

「霄霄可真是天賦才華啊。」蔡久誠心底下還在感嘆，卻聽見凌曉說道：

「啊，是先殺人越貨，還是背信棄義、出爾反爾、損人利己……我們去哪兒做？水路還是旱路？」

凌霄很是興奮地說道，終於可以放開玩一把了，還有人護航，真得很吸引人，簡直就是小孩子要搗蛋有了正當理由，要不是學壞是一門課，凌霄打死都不敢想這些土匪行徑。

蔡久誠沒想到凌霄這般的感興趣，就像是一個天生的強盜，他卻不知凌霄很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一個盜匪橫行，可以行俠仗義的世界。

「我們是不是要去殺人放火……？」凌霄緊接着又問道。

「不，我們去烤土豆吃。」蔡久誠趕緊地用美味的土豆擋住凌霄滑向深淵的思維。

凌霄一聽蔡久誠說烤土豆，內心得意地嘩啦一下就笑了，自己這一招欲擒故縱真的是百用百靈，嚇唬蔡久誠從不失手，但這也說明蔡久誠對自己是真心好，不然才不會相信自己的鬼話。

凌霄決定好好地招待一下蔡久誠，打算從空間里取幾個好土豆和蔡久誠一起烤一烤。

「師傅，我們今天就在你的院子裏烤土豆吧，師傅，這一次我們準備上蒜泥，迷迭香，和香菜，我覺得肯定很特別。「

凌霄用循序漸進的方法培養蔡久誠這個老吃貨的品位，讓他和自己一起共赴美味，凌霄表現得很有想像力，卻懶得動手，反正自己是個小孩子嘛，動手能力差點很正常。

幹活的手，都讓別人動去吧。

蔡久誠已經經歷過好幾次凌霄建議的美味土豆吃法了，這一次毫不猶豫，就去生火準備了，他自己也像個孩子一樣，由衷地承認自己在美食這一方面的想像力不及凌霄，所以一說到吃的，就聽凌霄的。

凌霄往空間里一看，空間的土豆都長瘋了，娘親空間一點都不心疼自己，給自己一個空間就不管自己了，這都幾個月了，就由著自己一個人奮戰。那個小刀不知在忙什麼，從來都不見影子，更不會幫自己打理。

土豆在大晏正火熱推廣，據說每一塊地方都視土豆為寶貝，種土豆守護土豆都是國之大事。

可是自己的這塊土豆發源地，竟是這般的凌亂狼藉，空間里已經堆了很多土豆，凌霄真得要瘋了，需要找個時間處理一下，光靠吃是不解決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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