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隻羊只換三套衣

展玉痕想了一下廖無煙說的韋學士，一個沉默寡言但是掌握著晏國戶部的男人，想到他對小姐也是客氣的，曾經有一回還讚美小姐做的牙刷好用。

展玉痕就想能教出韋學士的老師定然不錯，還是廖無煙的姥爺，這樣的關係肯定不會虧待霄霄。

展玉痕看着凌霄說道：「那就去諸暨吧！」

凌霄趕緊鄭重點頭，凌霄還沒有說話，廖無煙卻又說道：「不過要給凌霄一個身份。」

展玉痕疑惑地問道：「什麼身份？」

廖無煙說道：「我的私生子。」

展玉痕很不服氣地說道：「我把霄霄帶到五歲，你一來就要當他爹，為什麼不是我的私生子？」

廖無煙說道：「你的私生子，我姥爺會要嗎？好了，不要生氣了，你就做他舅舅。」

凌霄在邊上看着兩個人，小嘴一裂笑着叫道：「舅舅，便宜爹。「

凌霄的喊叫逗得廖無煙哈哈大笑起來。

「霄霄，不能叫我便宜爹，可以叫他便宜舅舅。」

「不，便宜爹，親舅舅。」

聽着兩個人的爭吵聲，展玉痕好看的臉上露出一個笑。

三天後，三個人趕着一群馴化的山羊，好些羊背上綁着獸皮的袋子，裏面裝着凌霄平日裏讓玉痕熬制的精鹽，還有曬好的各種野生調料，以及鹹肉乾，出發了。

廖無煙苦逼無奈地一路走一路叨叨：「霄霄，你幹嘛要帶這麼多的東西？這一路很遠的。若是不帶它們，我抱着你施展輕功，很快就出山了。」

凌霄此時正趴在玉痕的背上，心裏說道：「都說了要裝笨了，你抱我飛出去，萬一和當年一樣悲慘。」

但是凌霄嘴上卻說道：「這麼多好東西不帶着就都扔了，再說了帶出去到了山外還可以換件衣服穿。」

本來凌霄是要說還可以賣掉，但是面前這兩人肯定無法接受自己說出買賣兩個字，因為自打自己出生到現在，在展玉痕和廖無煙的認知里，凌霄是不知道世上有賣買二字的，所以他就說換件衣服穿。

都這樣收斂了，廖無煙還是驚叫着說道：「霄霄，你太厲害了，你居然通過我身上的破衣服觀察出外面人的衣服，居然還能想到交換。」

凌霄被他驚叫的聲音吵得捂了一下耳朵，嘟著嘴說道：「便宜爹，你長點腦子好不好？我們家之前還是有幾件衣服的。再說了，不交換難道去殺人搶，山外的人和動物一樣可以殺嗎？」

展玉痕聽着凌霄懟廖無煙，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這些羊都要趕到諸暨去，霄霄喜歡吃山裏的羊肉。

霄霄，我們不用拿東西換衣服，衣服的事有你便宜爹安排。

霄霄，你要記住人不可以亂殺。」

展玉痕對凌霄的態度完全就是百般的照顧和寵溺，是不捨得他出了山受到一絲委屈的，他擔心山外沒有這麼好吃的羊，沒有這麼好吃的調料。展玉痕知道在山裏，除了沒有衣服穿，每一頓肉菜都比自己在山外吃過的鮮美。

這一次，輪到凌霄驚訝了，凌霄說道：「我就一個私生子，還是假的，趕一群羊回家，整這麼大排場是不是太張揚了，舅舅，你不是說讓我裝笨嗎？咱是不是順便也裝一下低調，把羊在半路處理掉，再回去。」

展玉痕沒有回答，只是笑着看看廖無煙，意思是此事交給你便宜爹。

廖無煙哈哈笑着說道：「裝笨就可以，其他就不必裝了，便宜爹的私生子回家，自然是要排場大一些。不然怎麼算得上是私生子？但是要記住，你舅舅剛說了最後一句話，不可以殺人。」

凌霄白眼翻著廖無煙，說道：「便宜爹的意思是私生子很光榮？」

廖無煙驕傲地說道：「愛情的產物，自然光榮，需要驕傲。」

(？(？(？(？(？;;)驚呆惹

這一次凌霄心底下真的是好奇的要死了，這個晏國到底是怎樣的國度？風俗人情道德觀難道變態至不同於自己的認知，怎麼一個私生子會被說的無上光榮？

樹陰遮天，古道幽靜。

凌霄他們日行夜宿已經走了好幾天，這一天終於出了谷口，路上已經可見稀落的行人，那些人經過他們的時候，都會好奇地看幾眼他們的龐大隊伍。

凌霄就不要走了，嘴上說着：「我們的衣服太奇怪了，會被人笑話。」

心裏卻說道：「在這樣走下去，肯定會被抓起來盤問。」

廖無煙和展玉痕也覺得自己很是和面前的世界不搭，可是有什麼辦法啊？四顧沒有村落，總不能搶路人吧。

路上過來了五六個看上去也是貧民的人，但人家怎麼說都是有衣服穿的，身上還有包袱。

廖無煙輕聲對展玉痕說道：「點暈他們，搶件衣服再說。」

話音剛落，兩個人就不管凌霄少兒不宜的走了過去，凌霄心裏狂喊：「真丟人啊，這兩貨果然要搶劫，我可不想一出山就被人當搶劫犯追趕。」

廖無煙和展玉痕攔住了那幾個形色疲憊的人，還沒有想好怎麼動手，就聽見凌霄好聽的聲音說道：「蜀黍們，你們是不是很累很餓啊，我們有吃的你們要不要吃點。」

被攔住的五個人看着凌霄幾個着裝奇怪，也不說話，就看着他們。

凌霄嘟著小嘴說道：「幾位蜀黍，這兩位是爹爹和舅舅，兩個人因為吃錯了東西，暫時不會說話了。

我們是山裏的獵戶，趕了這些羊上來換點東西，蜀黍們，你們看看，這大熱天的，我們三人的衣服這麼熱，能不能拿我們的羊換你們的衣服，一人一套就好，不嫌破舊。

我家的羊可好了，都是山裏吃着野生的藥材長大的，肉質鮮美，你們拉到集市上可以換很多東西的。」

展玉痕聽着霄霄說出了集市二字，驚訝的要死了，可是霄霄已經說自己是啞巴了，那就只能裝啞巴了，南華族的特徵在霄霄身上就這樣表現的吧，無師自通，是霄霄的一大特徵。

為首的年紀大一些的中年人，一看就是個農夫，看了看凌霄他們的羊，就說道：「小娃，你家這羊咋換？」

凌霄一看都是窮人，就說道：「三套衣服，三隻羊。」

中年人一聽，心裏說這小孩子就是傻，這兩個大人總不傻吧？不會說話，但應該能聽到吧？

中年人試探著問展玉痕道：「三套衣服換三隻羊嗎？」

展玉痕看了看廖無煙，廖無煙早就嫌棄這些羊趕着累了，就趕緊點頭。

展玉痕氣得眼睛都瞪大了，那可是他給霄霄準備的肉肉，怎麼能給這些人啊，可是他一看到霄霄對人家的衣服很好奇很稀罕的樣子，就無語地答應了，誰讓霄霄這麼可憐啊，從小到大都沒有衣服穿。

中年人在羊群里很有經驗地挑了兩隻母羊，一隻公羊，給了展玉痕他們半新的三套衣服，趕緊的牽着羊腳下生風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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