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草01

蕭草01

蕭草o1

國慶節快到了,太陽的工作熱情明顯減弱,還懸在正西方,火辣辣的溫度還沒有退卻,就有了下班休息的想法。於流芳的家是廂房樓,金色的陽光通過沾滿灰塵的雙層玻璃窗射進來,光線外緣帶有淡淡的橘紅色,鋪滿了於流芳雪白細膩的皮膚,**上滾滿細細的汗珠,閃著晶瑩的五彩光芒。尤物玉體橫陳、眉目含春,姬勝不乏尋花問柳的經驗,但大都是花錢買春,風塵女子什麼都好,就是無法給男人佔有者的滿足,侵略者的驕傲,姬勝和有婦之夫交往,於流芳是第一人。姬勝感覺不出來於流芳與風塵女子有什麼區別,在床上於流芳比作價出售的小姐還放得開,姬勝在於流芳身上看不到矜持,感覺不到溫情,和風月場的女人無二,要命的是於流芳貪財如命,向姬勝索要錢財也不加修飾,大有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派頭,也就沒有一絲偷情的滋味。因此姬勝對於流芳的心思遠不如對待其他的女人,因此於流芳向姬勝索要財物更不加修飾了。

床上正在風生水起的時候,有人在擰門鎖,雖然姬勝在這張床上橫刀立馬不是第一次,幾乎有家的感覺了,但姬勝依然缺少無賴與混混的膽量,手足無措,慌亂起來,聲音顫抖地問於流芳:「王其一回來了,怎麼辦?」

於流芳示意姬勝噤聲。

門是反鎖的。王其一明白他的床上表演什麼故事,將手裏的生日蛋糕放到台階上,用力敲門。

於流芳低聲地對姬勝說:「打電話,把王八支走!」

姬勝可憐巴巴地看着於流芳:「行嗎?」

「你想讓王八堵在床上,讓樓上樓下的鄰居都出來看熱鬧呀!」

姬勝手忙腳亂地拿手機,褲子從床頭柜上掉下來,腰帶卡子頭碰到地板上,出重重的聲音,如同霹靂一般。姬勝像是被孫悟空用定身法定住了一般,僵立不動。於流芳看姬勝緊張成一團,拿起姬勝的手機,穩了穩心神,給王其一了個傳呼:「回單位開會!」

外面的敲門聲停了,腳步聲向下傳去,消失了。姬勝如同春后的蟲子,緩過元氣,臉上有了血色。這時姬勝才知道權力的美妙,才品出良家婦女的滋味,偷情的韻味,又撲到女人的身上。偷情與買春的差別,就像租房子住和住旅店的不同,不論旅店裝修得多麼豪華,沒有一個住客會把旅店當作家,同樣也就沒有一個嫖客把妓女當作是自己的女人,租房子住,房子依然是別人的,可是總有糊塗人,把租來的房子當成自己的房子,要好好打理一番,同樣道理,天下有多少男人把別人的女人當成自己的女人來愛。

一陣陣顫抖,姬勝等來勞累后的愉快,倆人都不想動,又累又倦,潮水在半夢半醒中消退。

不知過了多久,於流芳也不披上一件衣服,光着身子趴在窗戶邊向外看,王其一坐在樓下的欄桿上,垂著頭不知道想什麼,如同無家可歸的流浪犬,身邊放着生日蛋糕,於流芳這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於流芳問躺在床上休息的姬勝:「你不是說,他們採樣明天回來么?」

「應該是的,我特意安排王其一帶隊,怎麼了?」姬勝也過來趴在窗戶向外看,姬勝看到王其一堵在樓門口,心裏慌張起來。姬勝這才意識到於流芳打的傳呼有問題,王其一出去幹活怎能回到站里開會。姬勝早就聽人說起,於流芳做事狠毒,難道這個女人有意想讓她的男人捉姦在床,姬勝越想越感覺是一個陰謀,他忘記了是在他堅持下於流芳才同意在家裏招待他,姬勝神色慌張地看着於流芳。

於流芳看見慌裏慌張的姬勝,動了貪財的心思,說:「看樣子,不給這個王八點甜頭,今天這一關就不好過了。」

姬勝心裏清楚,雖然女人說話的語氣完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實際上藉機榨取好處。姬勝上下打量於流芳,心裏已經懷疑於流芳設局就是為了給王其一陞官。姬勝看見於流芳點破了窗戶紙,心裏反而輕鬆了許多。姬勝知道於流芳一直為王其一爭取副站長的職位,現在王其一是水室主任,監測站的室主任就是一個班組長,沒有行政級別,姬勝說話就管用,但這要做副站長,有行政級別了,要老頭子點頭,雖然老頭子對自己言聽計從,但也要離開這張床,才能說服老頭子,姬勝為難地說:「我知道,王其一想做副站長,我一個人說了不算,需要運作。」

於流芳聽到姬勝答應讓王其一做副站長,滿心歡喜:「你倒出的窩還沒有人填上,現在有這樣好的機會——如果這樣,我和這個王八就有交代了,你也方便些,不用這樣提心弔膽的。」

「眼下怎麼辦?遠水不解近渴!」姬勝盯着於流芳說。

「你傻呀,不會再許他點別的好處,能夠馬上兌現的。」於流芳踩鼻子上臉地說。

這不是得寸進尺,而是得了驢,還想要糞兜。姬勝明知道於流芳敲詐他,但此時此地此情景,那樣的男人也不會有辦法:「我從這屋出去直接見王其一好么?老婆!」

「哥哥,我的親老公,你昏了頭了,你不會打傳呼給他,讓他給你回話,你趁機就離開。」

二人往身上套衣服,於流芳看見姬勝緊張的不成樣子,替姬勝打了個傳呼。二人趴在窗台上,看到王其一起身,拎起蛋糕向小區外面走去。於流芳知道王其一到小區外找電話去了,催促姬勝快點走,看見王其一離開,姬勝又開始有了膽量,有了心情,他感覺找到於流芳最美妙的地方,要和於流芳一起走,於流芳擔心磨蹭一會,王其一去而復返,堵個正著,只有答應和姬勝一起走。兩人剛坐進計程車,姬勝的手機就響了。

王其一的語氣不同以往,沒有了獻媚:「站長,開什麼會?」

姬勝這才想起沒有想好許給王其一什麼樣的好處,拖延時間:「會已經開完了,你不用回來了,安心把工作做好。」

王其一逼問道:「什麼會?這樣快,還必須我參加?」

「關於我站副站長人選的事兒,不許外傳。」

王其一聲音顫抖地問:「我和大氣室主任,定了誰?」

「你不要打聽了,安心工作。」姬勝明顯感到王其一的失落,順嘴說道:「明天放假,後天你找我,單位給你配部手機。」

過了好一會,王其一問道:「我沒戲?」

「什麼沒戲?」

「副站長!」

「誰說的,不要瞎想。」

王其一交給看電話老頭一元錢,拎起蛋糕,一時不知道應該去哪裏。太陽已經滑落到那幾座高層的後面,顯然那幾座樓和姬勝一樣沒有大山的偉岸,無法掩蓋太陽的光輝,樓與樓的縫隙中透出絲絲縷縷的光芒。王其一知道沒有梧桐樹招不來鳳凰鳥,單憑於流芳的姿色找不到環保局長老頭子那樣大的角色做靠山。但願姬勝真像傳聞那樣,是市裏的一個大領導的小舅子,如果那樣,監測站升格的事情就有了希望,自己也有了前途。

蕭草o2

王其一心中盤算,姬勝既然已給了小費,十有**要在家裏過夜,琢磨自己到哪裏過夜。王其一走到一個小旅店前,旅店的門面髒兮兮的,王其一沒有進門就改變主意,自己的女人都已經給自己戴綠帽子了,自己替誰節省,為什麼要委屈自己。王其一咬了咬牙打車去凱樂大賓館。計程車司機上上下下打量王其一,感覺眼前這個人不像外地人,但百十來米的路,打車過去,也太神經了。司機為了對得起王其一的五元錢,想掉頭繞一圈。王其一面無表情說道:「你外地的,直行。」計程車司機上下打量王其一手裏的蛋糕,心中好像明白了,這個小子十有**勾搭別人的女人,用計程車充面子。踩了一腳油,到了凱樂大廈,司機是一個好奇的人,想看看王其一勾搭的女人是什麼模樣的,留在凱樂門前等活。真不知道,司機要是知道王其一是因為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在家裏,才回不去家,找賓館住的,能不能把王其一家的樓上租下來,鑿壁盜光。

王其一走進凱樂賓館的大廳,看着價格牌上三位數的房價,心中猶豫了,自己戴綠帽子,自己為什麼要充這個冤大頭,花這冤枉錢呢!住賓館也要他娘的那對狗男女住。

司機看見王其一拎着蛋糕出來,還當是被女人放了鴿子,驅車貼著王其一停下,打開副駕駛那邊的車門:「大哥,去哪裏?我送你。」

王其一看到了司機,就想到了他給出的五塊皺巴巴的人民幣,沒好氣地說:「不用!」

王其一離開賓館沒有走幾步,天空豁然亮了起來,太陽已經從高層的後面轉了出來。那一小撮高層樓房真的就和姬勝一般,單薄的身子遮擋不住陽光。王其一感到自己不是一個男人,連一個太監都不算,對着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乾嚎一嗓子,路過的行人聽而不聞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跟在後面的計程車掉頭走了。王其一苦惱地想,副站長,小小的副科級,自己戴這頂綠帽子值嗎?自己和那個爛女人離婚,任她做什麼骯髒的事情,和自己都無關,沒有誰對自己指指點點,可是離了婚,姬勝還能讓自己做副站長么?

隨着離他家的距離越來越近,他身上的豪氣越來越小,王其一知道自己的年齡也不小了,沒有這個台階,就不會有什麼機會了,有了這個副科級,自己周旋的餘地就大了。王其一在他家樓下轉了兩圈,他沒有膽量上去打開樓門。

現在已經是晚飯後人們出來遛彎的時候,王其一害怕遇到熟人,正在猶豫應該上樓還是離開的時候,蕭草迎面走來。

王其一這才記起到了蕭草給女兒補課的時間。

蕭草是水室的一個臨時工,大學畢業二年了,一直沒有找到正式工作。家在農村,經濟拮据,蕭草一直在外面做家教,貼補家用。王其一心地善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於流芳認為蕭草既然在王其一手底下工作,他們就有資格剝削蕭草點什麼,蕭草就有義務為他們家貢獻點什麼。蕭草實在太窮了,蕭草的身上實在沒什麼油水可擠,即使送禮也不過幾斤水果。蕭草既然做家教賺外快,於流芳也就毫不客氣地請蕭草教他們上學前班的三歲半的女兒英語。於流芳不但不會給蕭草勞務費,還很有遠見地想到避免蕭草在他們家蹭飯,命令小草晚飯後過來輔導她女兒。蕭草這樣寄居籬下的女孩能有什麼辦法,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只有滿臉帶笑地答應於流芳。

王其一迎上來:「你於姐沒在家,我的鑰匙丟了,進不去了。」

蕭草笑着說:「怨不得,我打你家電話,沒人接呢。」

疲憊不堪的蕭草應付了幾句,準備告辭離開。

王其一看見蕭草笑臉如花,洋溢着青春的光彩,心中有了一個念頭:「你也沒吃晚飯吧,我們一起吃。」

蕭草知道王其一心眼小,自己推辭不請王其一吃飯,王其一定給自己小鞋穿。蕭草掂量衣兜里的錢數,是否能夠王其一的一頓飯錢,王其一這人節儉,不奢侈浪費,兜里的五十塊錢差不多了,大方地說:「領導這樣照顧我,我請領導。」

王其一本想說,我請你。但看見蕭草態度還算鮮明,也就順水推舟說了聲不要太浪費了。

倆人進小區邊上的一家小吃部,點完菜,蕭草站在吧枱給男朋友吳月家打電話。

「誰呀?」

蕭草聽出是吳月媽媽的聲音:「我是小草,吳月呢?」

「打錯了。」電話『啪』地扣上。

蕭草知道,自從她找不到工作,吳月的媽媽就開始反對兩個人來往。可是吳月不來,她和王其一孤男寡女共進晚餐算什麼。蕭草給吳月過一個傳呼,簡單說明了情況,告訴吳月不能來打個電話。吳月有手機,蕭草靜靜地等待吳月回電話。

酒菜已經上齊了,王其一在房間里不停地叫蕭草。蕭草沒有辦法,只有給吳月打電話,手機關機,小草沒有辦法,只有給和崔囡打電話,崔囡和她一個辦公室,兩個人處得挺好的。崔囡接電話,告訴蕭草她丈夫王三沒在家,她要看兒子,離不開。蕭草只有硬著頭皮進了包間。

包間是用籬笆隔開的,為了採光,沒有連到房頂,如同中國的廁所,隔形不隔音。值得慶幸的是隔壁有人在吃飯,蕭草膽氣壯了許多,安心了許多,蕭草坐在王其一對面,側耳細聽隔壁,竊竊私語,彷彿是一對偷情男女在進餐。

一瓶白酒被王其一喝掉大半瓶,眼睛紅了,舌頭硬了。蕭草一時不知道應該勸酒還是勸菜。好在王其一針頭線腦的事情嘮叨個沒完,不給蕭草插嘴的機會,小草伸出耳朵,休息了嘴巴。

酒剩得越來越少,王其一的話越來越曖昧,說得蕭草面紅耳赤,坐不住了。

蕭草看見王其一喝多了,思量如何把王其一弄回去。蕭草借故出去給王其一家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蕭草缺少應付這樣局面的經驗。

天已黑了下來,夜色已濃,華燈初上,空氣中瀰漫着**的味道。

蕭草沒有辦法,結賬后。只有硬著頭皮攙著王其一向外走,酒醉的王其一還不忘他的蛋糕,說什麼也不用蕭草幫忙,自己拎着,悠蕩盪的,不時和身體有着親密接觸。踉踉蹌蹌的王其一要照顧自己手裏的蛋糕,弓著身子,蕭草攙扶起來更加費勁,兩個人幾乎是貼身肉搏。王其一趁機吃蕭草的豆腐,將自己的重量貼壓在蕭草的身上。蕭草幾乎使出吃奶的勁兒,勉強繞過小店,小店後面除了黑暗就是酒鬼們的排泄物,蕭草心裏緊張,拉着王其一往有路燈光亮里走。王其一毫無徵兆地摟過蕭草往臉上啃了一下,蕭草如同受驚的兔子,推開王其一就跑,王其一身上有酒,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手裏攥著的蛋糕也碰裂了。王其一掙扎往起爬,身子還沒有起到一半,又重新摔倒,趴在蛋糕上,身上沾滿白白的一片。王其一抓起四分五裂的蛋糕盒向蕭草摔去,王其一酒後手指不利落,紙盒反而被風吹回來,蓋在臉上,王其一兩隻手一起在臉上糊攏,那個紙盒子像一個頑童一樣和王其一作對,左躲右閃。王其一兩手放下,放聲的哭,紙盒子才心軟地落在王其一的懷裏。

王其一坐在地上如同受委屈的女人嚎啕大哭。

蕭草像一個受傷的小兔子,遠遠地看着,不敢靠到跟前。

王其一哭痛快了,才蹣跚地回去。

蕭草看見王其一家客廳的燈亮起來,才轉身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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