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廬山真面目

第494章 廬山真面目

「看來,我們不用把整塊石壁都摸一遍了!」年元瑤一邊說着,一邊從凹陷處掏出一把石鑰,拿在手裏不停晃動,雙眼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像個要討糖吃的小孩子。

封玄霆想明明年元瑤有的時候氣場強大,運籌帷幄,可有的時候又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單純幼稚,天真可愛,很難想像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雜糅在一起會塑造成一個怎樣的人,她陪着自己一路走來,封玄霆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之人了。

封玄霆心裏雖這麼想着,嘴上卻還是漫不經心又精準狠辣地刺激人,「年姑娘,既然已經來過此處想必也該有些印象才是。」說完接過年元瑤手裏的鑰匙往石壁中鎖孔處戳進去。

年元瑤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歡欣雀躍的心思卻續接起似有似無的惆悵,她總覺得封玄霆的眼裏藏着不知名的情緒,可現在她不能問,也猜不透,甚至有些不敢去猜,她害怕了。

每當她以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以有再進一步的發展之時,封玄霆總會用一種猛然驚醒的冷靜的可怕自持力把她推開,那份消失的記憶不在,他們之間就總是隔着一層薄薄的紗,明明一觸即破,卻沒有人敢去動手。

隨着「轟隆」一聲巨響,石門開始轉動,眼前顯現出一條大小參差不齊的石洞,越往裏看去越黑暗,彷彿黑不見底的深淵。年元瑤緊緊跟在封玄霆後面,手裏捏緊了他垂落下來的衣袖,呼吸有些急促。

封玄霆走在前面探路,餘光卻始終沒有放開就在一側的年雲瑤,黑暗中,年元瑤的緊張情緒無所遁形,讓封玄霆微微放慢了步伐,「你怕黑?」語氣說的上是溫柔至極。

「不怕,我只是,不太習慣。」年元瑤其實也不是怕黑,只是有的時候當你習慣了失去以後,就會對黑暗這種象著着未知的事物有一種來自內心的排斥,在黑夜裏潛伏的野獸,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顯露利爪,撩開尖牙,奪取獵物,年元瑤覺得自己不喜歡黑暗。

封玄霆似乎在思考她這個問題的可信程度,最終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將年元瑤的手輕輕握在了自己手裏,然後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繼續朝前走去。

年元瑤看着封玄霆彆扭又放不下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他明明驕傲如斯,閃耀如斯,卻總是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自己的內心,若是以前的封玄霆,別說拉着女子的手了,怕是還沒有碰上去,就要被擋回來了吧,想到這裏,年元瑤又有些沾沾自喜。

黑暗裏沒有人再說話,世界驟然安靜,只剩彼此的心跳。兩人默契向前行走,一道強光襲來,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封玄霆就這樣逆光站在年元瑤眼前,透過雙眼的縫隙,光合影動,交織在封玄霆的側臉上,鍍上一層金色的陰影和一個挺拔俊俏的背影。

目之所及之處,皆是人海,入海潮般牽連不斷,如遠山般延綿不絕,一眼望不到盡頭,短短几日,長生會的規模又有了著這麼大的提升。

年元瑤拿扇子戳了戳封玄霆的肩膀,眉毛高高地揚起,嘴唇也向上勾出一個慣有的弧度,嬉皮笑臉道:「阿玄,現在你可只能是我的小跟班咯!」說完橫扇一展,朝人海涌動的方向徑直而去。

封玄霆眼尾微微一抬,到底也沒有再爭辯,把頭壓的低低的,跟着年元瑤的背影而去,只是他這副模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個縮著脖子走路的鴕鳥,怎麼看怎麼怪。

嚴嘯站在高台之上,微微打量著跟在年元瑤身後的封玄霆,臉色有些不善,原本嘴裏在念著的唱詞都有些錯了,他卻還渾然不覺,底下惹起了一陣不小的嘩然,幸好站在旁邊的副主事注意到事情不對勁,多番提醒才讓他緩回心神。

年元瑤也看到了嚴嘯,原本想着雖然隔的遠,但總歸是能看見自己的,不如舉起手來打個招呼,也好符合紈絝傻瓜公子哥的形象,卻未曾想到,人家的目光看的是自己身後的封玄霆。

年元瑤順着嚴嘯的目光望過去,只見封玄霆斂起張揚,溫順從容,神情肅穆地走在人群里,竟真的就是一個朝拜者模樣,年元瑤原本還擔心他會不適應角色的轉換,心裏多少想着要多留一個心眼,沒想到他實際上就是個頗有天分的戲骨。

然而,作為事件主角的封玄霆就不那麼想了,從靠近人群開始,他的細汗就已經從額頭,劃過臉頰,再到鎖骨,一刻未停。雙手也在人群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緊握成拳,兩片乾燥蒼白的嘴唇無時無刻不在訴說着:離老子遠一點。

終於,膜拜儀式到達巔峰,嚴嘯站在祭台上,垂眼望着底下的百姓,他們有的扶老攜幼,有的煢煢孑立,有的肢體殘缺,有的穿金戴銀,有的衣衫襤褸,眾生都在為他痴狂,那一雙雙熾熱的眼裏滿是貪婪。

隨着一聲「拜」響徹蒼穹,人群開始躁動不安,人人為自己的虔誠獻上最真摯的禮儀,磕頭,作揖,匍匐不起,浪潮最終沿着同一條線齊齊退去,淹沒那些不堪一擊的小水花。

年元瑤和封玄霆站在人群中間,同時彎下來脊背,這不僅是眾人的儀式,更是對她的一種試探,心不誠,則「不靈。」

嚴嘯嘴角咧至耳根,享受着眾人跪拜的喜悅與滿足,他生來本是一攤被踩在腳底泥,在這個時候他卻是被人供奉的神,這樣的暢快的感讓他露出心裏最原始的想法,高高在上,隨意定奪人生死的權力。

年元瑤帶着封玄霆不知何時已經走上了台前,嘴裏打趣道:「嚴先生,這樣看你,倒是真的像自立為王的一方霸主了。」

嚴嘯沒想到年元瑤竟然如此直白,心裏一顫,臉上笑意收斂了幾分,正色道:「年公子,你可真會說笑,呵呵。」聲音卻好像是含在嘴裏被嚼碎了才吐出來一樣滿是不甘。

年元瑤知道玩笑也好,試探也好,都得要有個限度,過猶不及,於是順着嚴嘯的話也就找個台階給自己溜下去了,「嚴先生可真開不起玩笑,那便算了,只是,嚴先生可否讓我見見真正的「山大王」啊?」年元瑤說罷,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擺,等著嚴嘯回應。

空氣在四周流動,秋風捲起場上眾人的衣擺上下飄揚,在秋日的陽光里雪白紛飛。年元瑤的心從胸腔提到了嗓子眼裏,甚至有要沿着口腔噴薄而出的衝動,表面上卻是渾然不在意的我模樣,靜靜等著。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凍結,台下的喧嘩與台上的靜謐形成了可怕的對比,熱鬧與死寂的掙扎對決,半晌,從廣場石像身後傳來一道滄桑厚重的嗓音,「年公子,久仰大名。」

來人從陰影中一步步踏來,看不真切,最終暴露在陽光底下,年元瑤和封玄霆瞳孔都微微一縮,復又平穩。

年元瑤擋住封玄霆,朝前行禮道:「久仰大名,江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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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爆寵:神醫嫡女又壞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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