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關城曙色

易寒堂主向著這人一掌揮出，那人身子一側，讓過這一掌。Ｉ。com夏陽這時才跟過來，看清那人模樣，忍不住說道：「劉賬房？！」

「二位別來無恙。」劉賬房手一拱，對二人道。

「托你的福，不管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寒魈在哪裏？」易寒堂主冷冷地道。

「寒魈姑娘想去哪裏，想要做什麼自由她自己決定，我又怎麼會知道？」劉賬房竟然現出一股無賴樣子，易寒堂主不禁心頭火氣道：「那麼看來今天是不得不動手了么，原本仰慕你的為人並不想出手的。」

「要大便打，兩個一起來也罷！」劉賬房倒是全無畏色。易寒堂主喝了聲：「好漢子，就讓易寒來領教領教！」橫出兩拳推向劉賬房面門，劉賬房橫出兩臂架在兩掌之間，擋下這一招，將手掌伸直，刺向易寒堂主髖關，易寒堂主也化成掌勢，自半空中將手掌直直劈落，腳下一動，身子向後側了一步，扎個馬步，橫出三拳，這三拳拳勁雄厚，撐得易寒身上的布衫鼓鼓漲漲，劉賬房知道其中利害，身子一低，避過這三拳，從易寒**轉過，伸出一腳想要橫掃易寒左腿，雙手又是一記手刀劈向膝關處，易寒堂主把左腿伸直，身子向後斜著一側，竟然並不閃避，啪的一聲兩條腿擊在了一處，劉賬房本想用掃堂腿把易寒逼退在攻擊他胯部的，但是卻沒料到易寒根本就沒有閃避，只得繼續攻擊易寒膝關，易寒雙手使勁，內力暴漲，整個衣服都快被撐破了，雙手一張，像是神鷹展翅一樣在身子兩側一展，渾身的肌肉都在衣服下顯現出來，然後所有手指彎曲成爪狀，身子一弓就像是猛虎一般抓向劉賬房，劉賬房收回腿來，曲了膝蓋橫在身前，但是卻來不及阻擋易寒這一次攻擊，人被易寒抓了起來，易寒堂主本身練得是魔功，所以體魄要遠比普通人強壯，要不是被魔功反噬，現在會更加的強壯。劉賬房人被抓在半空，鎖住了關節，難以反擊，夏陽知道馬上劉賬房就要被橫甩出去了，以易寒堂主的力氣，即使能通過步法卸去幾分力氣人也難免撞到地下。但是很快夏陽見識到了魔功真正恐怖的地方，易寒堂主抓着劉賬房，卻並沒有像夏陽想的那樣，將劉賬房橫甩出去，而是暴喝一聲，抓着劉賬房直直擊向地下，噗的一口血從劉賬房嘴裏噴射而出，易寒堂主又把劉賬房抓起來，夏陽知道在這樣來幾次的話，劉賬房一定會撐不住的，展開身法撲了過去。

可是在夏陽之前已經有一個人先他一步。

易寒堂主突地覺得自右邊襲來一股力勁，忙向後一閃，那人似乎並不像攻擊易寒堂主，向著易寒又進一步，雙手一勾，從兩側擊向易寒手腕，易寒無奈只得把劉賬房放開，人向後一退，道：「還好是我，否則剛剛你已經吃了一掌了。」那人向前一步，扶起劉賬房來。

夏陽看清楚那人模樣也忍不住喊了句：「寒魈？！」

來人正是消失許久的寒魈，看了夏陽一眼，道：「你沒事就太好了，」然後又轉向易寒堂主道：「正因為是易叔所以才敢這樣。」

夏陽問道：「為何和劉賬房在一起，這些天都去了哪裏，那天在玉寧府有生了什麼事？」

寒魈看了夏陽一眼，道：「以後去仙峰的路上我自會全部告訴你，只是現在還有一些事情必須去做，」說着掉過頭來看着易寒道：「這次前來恐怕是寨主的意思吧，寒魈還請易叔不要擋我二人去路。」

「至少能告訴我為何要救這人？」易寒並不理睬寒魈先前的話，問道。

「因為他是現在必須救的人。」寒魈說道，好像除了和夏陽春兒等人在一起時，寒風寒魈姐弟待人接物都極為冷漠。

「好，既然你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我不攔你。自己在江湖，還要多留個心。」

「多謝易叔，今日之事，寒魈以後一定給易叔一個交代。」說罷扶著劉賬房幾個起落不見了影蹤。

夏陽看着寒魈的身影問道：「這次易寒堂主前來真的是奉了寨主的命令？到底寨主有什麼打算？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不管這樣，現在要先把這次風波平息了。是時候回去了，明天還不知道會生是什麼事呢！」說罷轉身離去。

夏陽看着易寒堂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竟然是如此的陌生，要比第一次相見時還要陌生許多。轉過身來，看着地上的血跡，夏陽突然對這江湖厭惡起來。而這時，雪下得更大起來，天空一片陰沉。

「哈，棋下的還是沒我好啊！和尚看你也不能專心下棋，今天就到這裏吧。」大和尚手向棋盤一籠，把棋子又收進寬大的紗衣里。

「寒風和春兒也都進來吧！悠夜大師並不是敵人，而且你們也應該進來拜見一下。」於叔對外喊道，原來春兒和寒風不知這悠夜大師是何人，雖然聽得和於叔關係極為密切，但是怕再生上次的事，所以在門口聽着屋內的動靜，以防不測。悠夜大師自不去管它，於叔尚沒有恢復功力，直到剛才聽了悠夜大師的話，方才現了屋外的二人。

「春兒拜見大師，並非故意冒犯，還請大師見諒。」春兒和寒風自外面進來，向悠夜大師請罪道。

「哈哈，好可愛的小女孩子，我在這一路上也見了一位女孩子，神情卻不是這般嬌俏可愛，倒給人幾分冷漠的感覺。不過遇到的那位青年倒是極為不錯，看他所使武功竟然是你們仙峰派的，我想在這大漠之中能教他仙峰派武學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人了吧！」和尚自笑笑，看着於叔問道。

「原來大師在這路上遇到夏陽和寒魈了，在大師來之前有殺手曾經來過，一不小心倒是中了暗算，所以現在功力連兩層都用不上，這兩個孩子才如此擔心。」於叔進一步向悠夜大師解釋道。

「竟然有人在和尚之前就來了，自從這兩件傳說中的寶物出世后，天下豪傑並起，互相爭奪，不惜彼此用武，乃至不擇手段。現在就連遂羽仙峰也因此而爭鬥起來，卻也是這中原江湖的恥辱啊。」悠夜大師說道，神情極為嚴肅。

「不怪大師這樣說，不過我想兩大門派之間必有所誤會，所以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為難之處，不過但說是為了這兩件神器的力量就這樣的話，又有點說不清楚，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更厲害的關係。」於叔說道。

「能有什麼誤會呢，江湖爭鬥無非不是和個人利益在一起，就是有江湖之外的勢力插進來了。」

「江湖之外的勢力？不知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於叔聽了悠夜大師的話，大是不解。

「這些就不是你我這些人管得了，眼下小輩們既然已經長成，這就是年輕一輩揮作為的時候了，能不能化解這次風波，還要看這些年輕人。自古邪不勝正，掃清這江湖上的陰霾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我們這些長輩也只是盡量給一些幫助罷了。」

「大師如此說，我倒更擔心起夏陽和寒魈來，這兩個孩子並沒有什麼心機，恐怕會被居心叵測的人給利用了。江湖險惡，本應該我親自去的。」

「年輕人總要出來撐起大業，現在只不過是第一次的歷練而已，就不要擔心那麼多了，只是這些事情背後的那人隱藏的這麼深，卻是讓人心悸，都不知道這場陰謀從何時開始的。」

「大師剛剛說見過夏陽，還和他下過棋，卻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當時幾個打手追蹤兩個逃跑的賭徒，不曾想這青年竟然會出手相助，和尚頓時起了好奇之心，聽這青年談吐，心中更是大為喜歡，當下和他下了幾盤棋。不僅如此，和尚自己一年都捨不得喝的酒，全都讓他給喝完了！」和尚說罷，似乎又回憶起和夏陽相遇那天的痛快感覺，哈哈大笑起來。而於叔臉上卻極是驚訝，問道：「大師竟然把瓊華酒給夏陽喝了？」

「想這小子一路會遇上許多麻煩，和尚就助他一臂之力，以後也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江湖本就是塊煉金石，我想等再見時，已經是名震一方的俠士了吧！」

「大師竟然見過夏陽，那麼有沒有感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於叔突然問道。春兒和寒風臉上都是不解神色，相互對望一眼。悠夜大師哈哈一笑：「怎會看不出來，但不知這是福是禍，和尚也很奇怪，這小子似乎身上有不同的武學傳承，雖然武功是你仙峰派的，但是身法卻又極為詭異，出掌出的掌勁又像是另一種掌法。」

「這沒什麼奇怪的，他的掌法是一位高人相授的，不知大師可記得當初有一位可以與壁虱老人三年一戰的絕頂高手？」

「難道竟然是憶夢樓主？」悠夜大師臉上也是一片難以置信的神色。

「正是，身前這位少年就是憶夢的公子，而那位同夏陽在一起的少女就是小姐了。」

「沒想到竟然能得到憶夢樓主的真傳，相傳在那位傳奇女子仙逝之後，這憶夢樓主就退出江湖，流連於翡翠夢境之中，不曾想竟然能與夏陽相遇，果真是段奇遇。但是這掌法仍然不是最讓人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地方是他的內力。」

「大師也察覺到了吧。」

「夏陽哥的內力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春兒聽到二人談論夏陽，這其中許多事情自己知道，倒也不覺得奇怪，但說起夏陽內力奇怪，自己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當下忍不住問道。

「夏陽身上竟然有擊鼓不同內力，而且都極為雄厚，有兩股內力只是隱藏在身體內部，並不顯現，有一股內力則有時很充沛，有時又會消失不見。春兒，老伯在世時，可教過夏陽什麼武功嗎？」

「不曾見爺爺教過夏陽哥什麼武功，為什麼這麼問，和爺爺有什麼關係嗎？」春兒不解的問道。

「我剛剛說的夏陽身上的這股內力，同老伯的內力給人的感覺極為相似，若不是親眼見老伯身死，我還真以為是老伯暗中教授夏陽武功。」

「這老伯卻是何人？」悠夜大師問道。

「這老伯就是傳說中的大漠古閻，這個女孩就是他的孫女。」

「大漠古閻，沒想到有關這個傳說竟然是真的，可惜斯人已去，無緣一見。這夏陽身上確實有許多讓人不解的地方，這麼多的內力，尋常人根本就無法在這個年齡獲得，而且即使能勉強得到，身體亦因為無法承受其壓力而日漸趨於被反噬的地步。但是我看他身上幾股內力卻並無互相排斥的情況，相反倒都相安無事。看來這些內力都是祝福的內力啊。沒想到這青年善緣如此之多。」

「大師說的極是，想他身上的內力若不是有好幾位高手故意輸送是不可能獲得的，但即使如此，在擁有這些內力時，人也會受不了。」

「他身上確實有兩種力量在保護著，很奇怪啊，柔和但是讓人無法化解掉，想他竟然接觸過許多高手，大概都知道他身上這兩股力量吧！」

「可是空有一身力量卻不自知，就像人在寶山卻無所得一樣。」

「這一切皆是造化，造化本就弄人，又何苦強求，只不過當他身體內的力量被逐漸牽引出來之後，或許江湖上會出現一位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武林至強存在。只希望他不要誤入歧途，否則就又會出現一個武林魔頭，三十年前清風堡的事可不想再見一次了。」

玉叔沒有說話，像是沉浸在回憶之中，寒風知道這之中一定生過慘烈的戰鬥，但是春兒卻不管這些，驚喜的問道：「武林至強？夏陽哥哥？！」

夏陽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起來一看，易寒堂主不知道哪裏去了，突然想到不會因為自己昨天說的話生氣了吧，當下略微有一些悔意，再也睡不着覺，索性也不再睡，穿好衣服，打開房門，飛到一處屋頂，這時天又快亮了，雪在夜裏就已經停了，卻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天氣。夏陽向著城牆角上的邊庭掠去，整個玉門關都籠罩在一片柔和的曙色之中，人們都在熟睡，完全不知道這江湖上正在醞釀着的風波……風吹着夏陽的頭，一縷一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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