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觸發幻象
房間中。
林瑤一頭霧水地看着坐在她對面的弟弟林耀東。
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升起了？
先是見到了傳說中出門歷練的仙門子弟，又后聽父親說起沈鬱一直以來都在扮豬吃老虎，要自己交好於他。
現在，自家小弟跟她說，要習武？
對林瑤而言，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剛剛睡醒的腦袋此時也有些暈頭轉向起來。
她的期望，這麼快就實現了？
自家小弟真的變上進了？
她不需要擔心，因為她的離去，導致林家無子嗣可以繼承這份基業了？
林瑤壓下了內心的激動，深舒了口氣，沉聲道：「你不是從小就對習武沒有興趣么？」
林耀東沙啞著聲音：「姐，那不是情況不一樣嘛，若不是今日見到了潛藏在家中的危險，我安心地當個紈絝子弟當然沒什麼問題，但現在的情況是，家中有危險，而我卻無能為力，我也希望可以保護姐你，還有這個家。」
「而不是只能依靠別人。」
「再說了，沈兄都能習武，而且武學修為造詣不低，我怎麼說也不能落後呀。」
林耀東越說越快，越說聲音越發趨近於正常的音色，臉上的表情也越發豐富起來。
從原先的面癱，到現在的喜形於色。
但這點異常，對已經陷入激動中的林瑤來說，顯然沒有注意到。
此時的她就一個想法，她終於，可以安心出門歷練了。
建安縣四大豪商世家，其實情況跟林家都差不多，因為富足的環境，以及在當地強大的影響力，每一個世家的嫡系弟子中，都有一兩個紈絝子弟。
林家，凌家，張家情況還好些，至少除了那被號稱四大公子的沈鬱四人之外，嫡系中都還有能繼承這份偌大基業的人。
但沈家，在沈歡離開之後，就只剩下了沈鬱這一個獨苗。
而林家目前，也面臨着這樣的選擇。
她已經化勁圓滿，需要江湖歷練來衝破人體三竅，晉陞先天武師之後，若能成功加入仙門，那林家也只剩下了林耀東一人。
所以她一直以來的期望，就是林耀東可以撐起林家。
而習武，就是最能磨鍊這一點的。
但長久以來的奢靡生活，基本已經掏空了林耀東的身體，想習武，所需要付出的努力遠比普通人更多。
在勸了好幾年後，她和父親基本都快放棄了這個想法。
沒想到竟在今日得到契機。
林瑤此時也有些後悔，為什麼不早點讓林耀東知道詭異之事。
……
黑暗的巷道中，沈鬱一路奔走。
在解決掉那詭異之後，鬼打牆的情況就自動消失，房屋還是那個房屋，但滲人的嗚嗚聲，卻是消失不見。
黑暗的巷道，似乎也多了幾分光線。
他現在對林家可能出事的預感，越發逼真。
出了巷道，沈鬱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再次埋頭飛奔。
無論是確認林耀東的死亡情況，還是對仙門弟子的好奇，又或者是林震南的贈戟，都值得他前去林家一看。
若事不可為，他至少也可以掌握第一手的情報。
當然，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發生這種情況。
因為這表明著，潛藏在林家的陰鬼不止一隻，而且強大到在短短半天之內，接連讓三大仙門弟子淪陷，以及諸多林家武師。
其實力有多強，他不敢想像。
沈家，也不可能擋得住吞掉林家之後的陰鬼。
所以，聽天由命吧……
心中一嘆，沈鬱下意識地加快了前進的腳步，如一陣夜風，又形如夜鬼，刺破黑暗。
然而在沈鬱身後，一道修長的身影，佇立在高空之上，遠遠看去，圓月就像是襯托她的背景板，宛若月之女神在俯瞰人間，靜靜地注視着地下的沈鬱。
明眸中投射著清澈怡靜的柔光，精緻的五官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後回眺，眸光正好落在了沈鬱之前經過的巷道上，沒有人知道，她已經來了多久。
不多時，沈鬱便一路疾跑到了林府所在的街道。
漆黑的房屋，一排排黑燈瞎火的商鋪，以及位列街道最後的一座巨大府邸。
府邸的牌匾上，一個大大的林字刻印其中。
沈鬱一臉駭然地看着府邸上空，那一大片紅霧縈繞，紅光肆虐的場景，不由收聲屏息。
「為什麼？就算是半夜，也不應該沒人注意到這種異常吧？」
看着眼前的一幕，沈鬱不禁泛起了不解，這紅霧縈繞，紅光遍佈的場面，別說是近乎純黑的半夜，就算是大白天，都顯得十分引人注目。
但奇怪的是，整個街道的民眾彷彿都睡死了過去。
根本沒人注意到這一切。
咚咚咚——
面看着林府的方向，沈鬱突然發現，自己的心臟突然開始加速。
劇烈地猛跳起來。
咚——
咚——
咚——
一聲接着一聲的跳動，就像是有人拿着鼓棒，猛烈地敲打着他的心臟。
那種感覺，就跟前世他剛跑完一次馬拉松一樣。
一樣的難受，一樣的心悸。
而後伴隨着的，就是頭也開始有些刺痛。
哪怕站在原地不動，依舊有一種腿腳不穩的感覺。
「唔——」
「怎麼回事？」
喉嚨里悶哼一聲，沈鬱強忍着頭痛欲裂的感覺，快速後退著。
莫非在林府狩獵的，是所謂的邪災不成？
不然就算是幻境，也不可能連見都沒見到，就帶給他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滋滋滋～～
下一刻，原本漆黑一片的街道變了。
變成了紅光一片。
而場景也在不斷變換著。
街道的佈局沒有改變，但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一排排類似的商鋪，以及標誌性般，花紅酒綠的建築，似乎都在像沈鬱傳答著，這裏是北市的街道。
是的，他回到了北市。
或者說，他來到了北市。
建安縣分東南西北四個市區，沈家所在的北市，是出了名的尋花問柳之所。
也只有北市，才有着最著名的花月場所，花雨樓。
那標誌性的燈紅酒綠，他不可能忘記。
而且花雨樓的盡頭處，就是已經被滅門的凌府所在。
他所站的位置，對面正是凌府。
同樣的紅霧縈繞，同樣的異常。
卻無人察覺。
包括沈家。
但奇怪的是，此時的凌府，並沒有大門緊閉，更沒有被戒嚴，也沒有任何警示的字樣。
彷彿此刻的凌府，還未被滅門。
「我觸發了什麼幻象不成？」
思來想去，沈鬱也只能得出，他似乎進入了某種幻象，而且很有可能是半個月前，凌府還未被滅門時的時間。
「但觸發媒介又是什麼？那紅霧又是什麼？」
沈鬱在心中暗道一聲，那紅霧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種在天地間流動的未知能量，帶給他的感覺就像那次在地下巢穴時直面導致他畸變的存在一樣，一樣的邪惡，一樣的詭異萬分。
就像是面對一種不可名狀，不可直視，令人痴愚的未知存在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