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中了圈套
同一時間，另一邊。
距離戰場還有段距離的指揮部中，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計劃已經發動，士兵也早就已經各就各位，現在已經沒有指揮部這幫高級官員所能做的。
打仗不是玩RTS遊戲，沒有那麼多極限微操，對於後方的指揮人員來說，更多的時候是把戰術撒出去，剩下的就是翹着腳等著看結果。
但不得不說，這種等待，還真讓人感覺很焦躁。
奧利芬同父異母的大哥穆爾倒是養氣功夫不錯，表情依舊十分淡然的坐在帳篷的一角，但從他的時不時瞥向門口的眼神上來看，顯然也很在意結果。
二哥里瓦爾並不在帳篷里，比起大哥，里瓦爾十分勇武，對作戰立軍功也非常積極，早就帶隊出去了。
至於老三波特……
爛泥而已，不過考慮到畢竟是公爵家的孩子，好歹讓他領着個百人隊伍出去藉著『清繳殘兵』的名頭鍍鍍金，連被派往的位置都是安全的側後方，可見大家對他確實沒什麼期待。
唯一最淡定的，就是艾爾巴雷亞公爵，他一直坐在桌前，雙眼緊閉，像是在閉目養神，不知道腦子裏到底在盤算着什麼。
「報告！」
士兵的聲音打破了帳篷內的寂靜，艾爾巴雷亞公爵睜眼睛道：
「進來。」
「是！」
士兵立刻說道：
「里瓦爾隊長命我回報，各部隊進展順利，已經成功捕捉到了不死生物和獨眼巨人的大部隊，正在往口袋裏驅趕。」
聽到這句話，一直板著撲克臉的眾人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似乎已經想像到了等回去會被老百姓們夾道歡迎的場面。
艾爾巴雷亞公爵依舊榮辱不驚，他知道，這事兒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還有很多變故，不到能放鬆的時候。
於是他點點頭，正要示意士兵下去。
但這時候，另一名士兵急忙忙的跑到帳篷門口，神色極為慌張。
這讓眾人心裏突然咯噔一下，總覺得不像是什麼好消息。
「公爵大人，前線發來急報，第十七步兵大隊傷亡慘重，疑似全軍覆沒，第二十五步兵大隊正在苦苦支撐，要求儘快派出援軍。」
「什麼！」
這句話讓帳篷里的參謀們紛紛站起來，一臉不敢相信。
第十七和第二十五步兵大隊正是派去執行口袋陣戰術的士兵，從時間上來算，計劃才剛開始半個小時，居然一個大隊已經全軍覆沒？！
「情況屬實嗎？」
「已經核實過了，通訊確實來自第二十五步兵大隊指揮官」
多蘇沒有電話，但有魔法。
長距離魔法通訊還有很多亟待解決的技術問題，但短距離的通訊還是沒問題的，再加上傳令兵的接力，前線指揮官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戰況報告給後方指揮部。
艾爾巴雷亞公爵立刻站起來，走到沙盤前，稍稍思考片刻道：
「立即命第十一、二十二以及第五三個步兵大隊過去支援，通知前線指揮官，給我死守陣線，一步都不能後退。」
任何事情都要多做幾手準備，打仗當然也是如此。
正所謂兵者詭道也，不可不察，不可不慎。
艾爾巴雷亞公爵在制定計劃的時候，考慮過兩個步兵大隊哪怕利用地形也無法阻止不死生物前進，進而導致無法形成包圍圈的情況。
所以安排了一些後手，另有幾個步兵大隊在附近。
他們本來是作為包圍圈的一部分，必要的時候也能作為預備役頂上去，但這麼做會讓包圍圈出現破綻，不僅合圍速度降低，甚至會被一部分不死生物突圍。
這對於想要完美無缺勝利的艾爾巴雷亞公爵來說，任何一點失敗都是光輝戰績上的污點。
不過贏了才能有污點，輸了那就全糊了，所以也就不能強求完美無缺。
等傳令兵走掉，他對剛剛帶來捷報的士兵道：
「立刻給我探明第十七步兵大隊怎麼全軍覆沒的，我不相信僅憑老人都能對付的骷髏殭屍會成建制的消滅我們的精銳士兵。」
見艾爾巴雷亞公爵黑著一張臉，彷彿能滴出水來的般的陰沉，士兵打了個激靈，應了聲趕緊走。
參謀們不敢在這時候觸艾爾巴雷亞公爵的霉頭，他們之間都只能低聲交談，像是竊竊私語。
「父親。」
穆爾倒是個例外，他向前一步進言道：
「也許是不死生物中出現了較為強力的類型，士兵一時不查被突襲所致，情況可能沒有報告中那麼糟。」
不死生物是存在『進化』的，一個名副其實的戰五渣殭屍，有可能進化為天災般的無頭騎士。
這種進化一般沒有規律性，唯一可以得知的就是當不死生物的數量極為龐大的時候，出現高等級不死生物的概率就會提高。
當然，這僅僅只是理論上，進化成功的概率實在是太低，再說從目前探查出來的不死生物數量上來看，也不可能出現無頭騎士那種超強的傢伙。
「穆爾，你的缺點就是太容易把事情往樂觀的方向想。」
艾爾巴雷亞公爵的口氣似乎有些不滿：
「不管做什麼事，都要以最壞的情況做打算，盲目樂觀總有一天會要了你的命。」
穆爾趕緊低頭，露出一副虛心受教的姿態。
這話的口氣說的有些重了，艾爾巴雷亞公爵也意識到了穆爾只是在安慰他，隨轉而改變話題道：
「或許，奧利芬說的沒錯，確實有人在後背操控着他們，可能我低估了對手。」
聽到奧利芬的名字，穆爾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雖然從一開始穆爾就猜得到自己老子把奧利芬找回來的意義，但他不敢賭。
即便這人是自己的親爹，穆爾從到大也從來都沒有看穿過艾爾巴雷亞公爵的真實想法，萬一他真的是想要奧利芬繼承爵位呢？
當年艾爾巴雷亞公爵還是繼承人的時候，曾經跟奧利芬的母親打的火熱這件事幾乎全城皆知，這種陳年的風月舊事想要翻出來幾乎不費什麼力氣。
舊情人的好處就是，不管她有什麼缺點，只要她不在了，就都會在記憶里被美化成優點，如果艾爾巴雷亞公爵愛屋及烏……
腦子裏不斷的轉着各自的念頭，此時，維持低頭姿勢的穆爾看見，放在沙盤邊上的杯中的涼茶晃了一下。
「怎麼回事？」
注意到晃動的不只有穆爾，艾爾巴雷亞公爵也注意到了。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帳篷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像是一場小型地震。
穆爾趕緊過去扶住差點跌倒的艾爾巴雷亞公爵，兩人在桌子的支撐下總算沒有摔個跟頭。
——隆隆隆隆……
模糊但低沉且劇烈的響聲從帳篷外傳來，聽着像是海嘯般掃過耳膜。
顧不上外面依舊在下着大雨，艾爾巴雷亞公爵和穆爾以及一大幫參謀湧出帳篷，抬頭看向聲源的方向。
他們看到，遠處那座被稱之為『孤刃山』的山峰開始倒塌，亦或是用『抖』了一下形容更加合適。
大量的岩石和泥土都被從山上『抖』了下來，露出不知年代多久遠的古老遺跡，像是遺跡本身想要破土而出，重現往日的光輝。
而碎石和泥土則在在雨水的沖刷下形成無法阻擋的泥石流，轟隆隆的直逼山下！
「在那兒！好像有什麼東西！」
其中一名參謀指著遠處驚恐的說。
其實不用他說，大家也都看得見。
在抖落了泥土的孤刃山上，露出一個個具有人形的龐然大物，它們像是從山壁里自己爬了出來，並且正一步步的往山下走。
艾爾巴雷亞公爵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安排錯了，錯的很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