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論墨

第十三章論墨

雖然蒙稷第二天早上不用見優蒙等優伶和藝人班主了，但是他依舊是一大早就起床了，這是他前世多年當特種兵的習慣。

蒙稷最近感覺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態特別好，精力旺盛，體力充沛，特別是經歷了戰鬥之後，在王者榮耀系統加持下，原本羸弱的身體每天都在改變，現在蒙稷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以及超越前世特種兵的巔峰狀態了。

今天早上蒙稷約著張龍、趙虎、馬漢一起來到了九原郡的兵庫屬，也就是軍械庫。

「墨者革離參見蒙少將軍！」一個頭上裹着黑色布巾的中年人見到蒙稷之後拱手揖道，他就是兵屬庫總管，墨家弟子革離。

「才幾天時間沒想到這裏來了這麼多的工匠，革離先生辛苦了。」

「少將軍一戰而盡驅北境匈奴之患，護佑大秦百姓江山，九原城很多匠人都放下自家活計自發到兵屬庫幫工，而且前幾日時秦墨子弟得知匈奴進犯，十數名秦墨子弟由相里南帶領從藍關出發馳援九原郡，如今他們不眠不休在帶領工匠們趕製公子交代的攻城器械，提早完工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革離先生辛苦，諸位墨家弟子辛苦，不過搞疲勞戰可是不好，我已經備好了上等酒菜，今日午間宴請諸位，一來是為了感謝，二來也是怕把各位的身子骨累壞了，咱們補一補，諸位可都是我大秦的能工巧匠，技術人才，千萬不能累壞了身體。」

「蒙少將軍，這幾天兄弟們真的是熬得辛苦，軍械製造不比尋常工作，不僅需要精細加工，而且技術才是關鍵，我們知道蒙少將軍也是學習過機關術的，草原大戰『喀秋莎』驚艷出場，『馬鐙』助力特戰營大勝東胡王的十萬鐵騎，這幾日墨家子弟早就在幾個技術方面的問題想當面向少將軍請教了，咱們一邊吃一邊像蒙少將軍討教，如此可好！」

「好啊，邊吃邊聊，相互學習，那就辛苦革離先生招呼大家入座吧。」

革離揉了揉自己佈滿血絲的眼睛就去招呼墨家子弟了，墨家子弟沒有那麼多虛禮和客套話，而且很是好學，身上有一種鑽研精神，與人交往起來很是真誠。

三十多名墨家弟子和蒙稷等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著一些機關器械的製作經驗。

這些秦墨子弟和秦軍一樣，他們都崇拜強者，蒙稷年少外出遊學，所學博雜而且精通機關術，這本身就拉近了蒙稷和墨家子弟的距離，這次草原之戰蒙稷設計的超大型陷馬坑、「喀秋莎」連弩在戰場的驚艷表現還有簡易實用的馬鐙早就已經折服了這些秦墨子弟。

今天的這頓飯，蒙稷也毫不保留的將一些後世的科學理念告訴這些墨家子弟，太難的他們可能理解不了，但是三角支撐、拋物線這樣的基礎理論還是能夠輕輕鬆鬆聽明白的。

馬鐙、大型陷馬坑都是力學的應用拓展，墨家本就是科技范，蒙稷一邊說着一邊用筷子擺着模型，三角支撐、拋物線這樣的簡單理論大家很容易就理解了。

「蒙少將軍，墨分三家，如今天下很多人說我們秦墨背離了當初墨家鉅子的初衷，不知道蒙少將軍對於如今的楚墨、齊墨和秦墨三家有如何評價呢？」

當蒙稷介紹完一些理論基礎之後，一位名叫相里南的秦墨子弟忽然問蒙稷。當相里南問完蒙稷之後，在場很多人面色凝重，確實如此，如今的天下百姓很多人都認為秦墨在助紂為虐，成了大秦虎狼的幫凶，秦墨是被罵的最慘的一支。

「諸位可曾記得當初墨家鉅子所說的墨家宗旨？」蒙稷笑呵呵的問。

「兼愛、非攻，吾等墨家子弟不敢忘卻墨家鉅子當年之宗旨，不知蒙少將軍為何有此一問？」相里南說。

「初代墨家鉅子好像是一顆磁石，他在的時候緊緊地將諸位墨者聚在一起，而當鉅子墨子離世之後，宛如磁石消失，眾人四散分離，大家雖然都秉承『兼愛非攻』之思想，大那是對於墨家精神的解讀以及發展方向卻不盡相同，

最終同一方向的人聚合在一起，四處宣揚自己才是正統，其他派系皆為『掛羊頭賣狗肉』，經年累月，最終齊墨、楚墨和秦墨佔據了主要地位，如此才有墨家三分之說，此三家雖然彼此互相詆毀，但是卻一直為發展墨家而努力。」

蒙稷幽幽的說，在做的諸位秦墨子弟頻頻點頭。

「楚墨自詡以『信』和『義』為先，為了心中之『信義』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他們認為強國攻打弱國，強者欺負弱小就是無義，這些楚墨子弟經常遊走於各國，阻止強國攻打弱國，甚至在市井之間幫助弱小對付強大的人，所以楚墨在百姓中的口碑最好，可是在我看來，這行經遊俠刺客何異？匹夫之勇，這與天下又有無益？可惜啊，可憐！」

蒙稷說完之後相里南接着問道：「蒙少將軍高見，那麼齊墨子弟呢？六國貴族罵我們秦墨子弟最狠。」

「齊墨，口舌之徒而已，當初墨者中很多好辯之才齊聚齊國，后逐漸形成齊墨，此眾歷來講究以口舌之利讓對方屈服，齊墨子弟身影倒是經常出現在諸子百家好辯之所，齊墨子弟反對依靠暴力爭取天下，在他們的嘴巴里，大秦乃是虎狼，可惜啊，這些人怎麼能夠明白這天下一統之後最終受益這乃是百姓蒼生，漫長的戰國最苦的還不是百姓，口舌若能止戰，何來百年戰國，呵呵，這幫傢伙真乃三歲小兒的腦袋。」

「大秦鐵騎橫掃六國，齊墨身影逐漸消失，這天下之爭最終還是實力之爭，絕非口舌之利。」革離點着頭說。

「蒙少將軍，天下眾人皆說我秦墨子弟乃是大秦虎狼的幫凶，我們心裏．」相里南難受的說。

「一尺之錘，日取其半，萬世不竭，秦墨子弟不喜歡政事，不喜風花雪月，秦墨子弟更專註於研究事物背後的真相，喜歡鑽研實用的器械，秦墨子弟歷來受到秦王重用，這些年為秦國征伐六國做出了很多攻城器械、強弓硬弩，這才是墨家鉅子『兼愛非攻』思想最好的體現。」

「我們只知道攻城器械、強弓硬弩乃是助戰，死在墨家器械之下的軍士不知道有多少，怎麼在公子的口中反而成了『兼愛非攻』？蒙少將軍勿要估計我等秦墨子弟顏面，心中所想但說無妨。」

相里南對孟家說道，看得出來這個傢伙也是真性情，不愧是技術男。

「蒙稷與諸位親如手足，所言句句真心，大秦鐵騎勢必橫掃六國，天下必定一統，此乃天道使然，此乃歷史規律使然，誰也不能阻止歷史的車輪向前，諸位試想，若無秦墨相助大秦，難道大秦就不去滅那六國了嗎？」

蒙稷接着問：「諸位再想，若是沒有秦墨子弟相助，死在六國一統戰場上的人會更多還是會更少呢？秦墨，此真墨家『兼愛非攻』之身體力行者，秦墨才是當下這正的墨家正宗！」

蒙稷此話一說，現場所有的人陷入了思考，很明顯，若無墨家子弟相助，死在戰場上的人只能是更多，攻城器械、強弓硬弩不僅加快了戰鬥效率，在一個側面也是降低了戰場死亡率。

多少次大秦鐵騎強弓硬弩箭雨開道，接着軍士順着攻城雲梯登上城樓之後這座城就降了，若非如此，攻守雙方死磕到底，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真是個榆木腦袋，怎麼沒想到這一層，蒙少將軍大智，解屬下心中之惑，請受相里南一拜！」

原來這相里南心理有過去不去的坎，被蒙稷這麼一說就完成了心理建設和思想疏通，整個人的神清氣爽了起來，不僅是相里南，其他的秦墨子弟亦是如此，大家的精神狀態瞬間好了很多。

原本被人說成助紂為虐的技術男如今在蒙稷嘴裏變成了墨家正宗，誰不高興？誰都希望自己的工作被人認可，老是被人說成助紂為虐誰的心裏也不好受不是嗎？

相里南猛然起身對蒙稷說：「蒙少將軍為屬下解惑，屬下今日斗膽要和你比一比。「

「好啊，比什麼，題目你選。」蒙稷來了興緻。

「咱比機關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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