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多謀善斷

第166章 多謀善斷

第166章如果悔恨可從胸中取出,那陳瑜感覺自己心中悔恨定可填滿整個如意宗。掩月宗有小傳送符,紫陽宗當然也有替身符。只要提前將替身符藏於某處,陳瑜此時完全可以自斷心脈,令樹藤里的自己成為一張正在化成灰燼的符寶。而同時,自己將於某處重生。那時就只是修為受損身受重傷,然而憑着如意宗濃郁的靈氣,明天雨停之時,他將重新恢復巔峰!之前遇到蛛妖時,他沒來得及動用替身符。剛才他已經取出了符寶,卻將其塞進了小花的懷裏。如此,叫他怎麼自斷心脈?小花此時也已經被禁錮,他重生時出現在小花懷裏,又有什麼意義?記得師父曾教導過,要善於運用手中資源,為了保命任何寶物都可捨棄!陳瑜有替身符,遇到蛛妖時沒來得及動用,如今又運用不得法,此時的他已經成了師父口中,那種拿着絕世寶劍卻連豆腐都不會切的蠢貨!一路被樹藤拖着,在毛氈般的樹林里碰碰撞撞。耳邊不時傳來白知雲和黃師弟的痛哼,陳瑜也被撞地頭腦昏聵,但他沒有叫痛,胸中不斷洶湧的悔恨,令他不好意思叫痛。他在用身上傳來的痛苦,懲罰著自己犯下的錯誤。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拖在泥地里渾身已經沒了本來樣子的陳瑜,感覺身體猛地一輕。接着耳邊傳來風聲,一股失重的感覺湧上心頭。「掉落懸崖了嗎?」陳瑜渾身被緊緊束縛,身邊白知雲師兄弟正在大呼小叫。驅散眼中濃濃的悔意,陳瑜向四周看去。紫陽宗的夜晚漆黑如墨,失重的感覺還在繼續,如今他連夜晚不時亮起的雷弧都看不到。只覺得眼前黑乎乎的,自己似乎正在向著無底深淵墜落。渾身猛地一頓,頸椎遭此一頓似已經無力承受腦袋的重量,陳瑜眼前驀然一黑。猛地一咬舌尖,劇痛令他不至於就此昏迷。儘管已經這樣了,即使要死,至少看看自己將死於何處。陳瑜被頭下腳上的倒掛在半空,雨勢很大,從耳邊落下時還發出簌簌之聲,令陳瑜需要非常努力的,才可以看清自己所處之地。這是一處山谷,而自己被倒掛在一株大樹上。谷下有霧,禁固了修為和神識,陳瑜看不出這棵樹有多高,然而只是能看到的這一截樹榦,就需數十人才能合抱。從樹冠垂下無數樹藤,其中一根正捆着自己。滂沱大雨太過猛烈,身上之前沾上的泥巴被雨水肆意沖洗,陳瑜四下里看去,眼前與自己一樣境遇的,能有二十多人。然而令陳瑜心中凜然的,是除了自己這二十多人之外,還有無數樹藤綳地筆直垂向山谷。再看與自己一起被困的這些人,全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便是與陳瑜目光接觸,所表達的也只有茫然或驚恐。「我怎麼能看到?」陳瑜大感驚奇。「陳瑜師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司馬錯!」其實陳瑜還沒看到司馬錯,只是聽到聲音下意識地喊出了其名字。於半空晃了幾晃,待轉過身來愣怔片刻才看清楚,果然是相貌俊朗嘴唇略厚的司馬錯。「司馬師兄來得早啊。」陳瑜心中有很多驚訝,比如司馬錯為什麼出現在如意宗,比如擁有小傳送符為何竟也被倒掛於此。但話說出口,卻成了帶着莫名意味的調侃。看清司馬錯的同時,陳瑜雙目微凝。在這漆黑的雨夜能夠視物,卻是此時眼前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細小的葉片以及需數十人合抱的粗壯樹榦,於此時一起散發着瑩瑩綠芒,這綠芒中,還帶着濃濃生機。「慚愧,只比陳師兄早來了半個時辰。」司馬錯苦笑一聲,見陳瑜還盯着眼前大樹在看,為其解惑道:「別看了,這是一棵不結棗兒的棗樹,我們現在就是棗兒。」原來是棗樹,怪不得剛才被樹藤纏上時,有尖刺入肉的輕微刺痛,接着才是渾身麻癢。還好是棗樹,本身並不會有劇毒,那麻癢看來只是令自己失去反抗之力。只是如意宗竟然連棗樹都可成妖,這一趟果然是危險重重。「這二位和陳師兄一起來的,可是陳師兄的同伴?」陳瑜剛才晃地有些用力,此時已經晃蕩着重新背對着司馬錯。不過他知道司馬錯問地是誰,簡單介紹一番,又有些好笑地道:「這二位是仇人勝過是同門師兄弟!」「呵,這些中洲修士當真令人費解。」陳瑜重新面對着司馬錯,只聽他道:「兩個時辰前還沒下雨,家兄說與一個自稱出身皇族的修士結伴而行。路遇一隻凝氣七層妖獸,家兄將其斬殺之後,不想那位皇子為了凝氣七層的妖丹,竟突然對家兄下手,還好家兄命大將其反殺!」司馬錯心有餘悸的舒了口氣,見陳瑜又一次晃蕩著背對着自己,自顧道:「區區凝氣七層的妖丹都不放過,家兄說起此事,都有些懷疑那位皇子的身份!」「司馬鈞說笑的吧?」陳瑜再次面對着司馬錯,不可思議道:「為了區區七層妖丹丟了性命,實在令人難以相信。」「家兄向來孤傲,他有可能會說謊,但很少說笑!」司馬錯鄭重道。「王子!」突然,從他們身下傳來一聲悲吼。「公主!」又一聲女子的悲鳴傳進耳朵。一起傳來的,還有其他一些呼喝與驚叫。只是距離太遠,如今雨勢又太過猛烈,陳瑜在這麼多驚叫聲中,只分辨出了這兩個最不可思義的稱呼。陳瑜終於不再晃蕩了,和司馬錯面面相覷一陣,同時道:「司馬鈞沒說笑!」連這裏都有王子、公主,那麼被司馬鈞遇到一個皇族子弟也就不奇怪了。這時,陳瑜和司馬錯,以及白知雲師兄弟和周圍數十人一起驚叫出聲。卻是他們的身形突然同時一沉重又停下,心中默默計算,剛才他們下降了一丈。

「陳師兄無須驚慌,據我打聽,我們要等到後天這個時候才死。」司馬錯安慰著陳瑜,道:「陳師兄如果有什麼手段,還請在這兩天努力施展!」「兩天?」陳瑜不解,道:「這棵棗樹妖應該已經有了靈智吧,它難道不懂夜長夢多?」沒錯,如果換了是陳瑜,定會第一時間將對手斬殺。兩天時間雖不可能出現什麼變局,但萬一呢?「這兩天時間,是棗樹妖特意留出,以我們為餌,誘我們的親友前來搭救。」司馬錯苦笑着道:「而且據說還真有人前來相救,然後被樹妖一起擒下。這裏,已經掛了上千修士!」「上千!」陳瑜先是一陣頭皮發麻,繼而想到什麼,緊緊盯着司馬錯,確認道:「上千?」「胡說八道!」司馬錯看着陳瑜,意味深長地點着頭之時,黃師弟稚嫩的臉上一片蒼白,只能大著嗓門掩飾自己的恐懼,道:「這樹妖能有多少修為,它怎麼敢吸取上千修士的修為,它不怕撐地自己爆體而亡嗎?」「黃、黃公子,你難道忘了困住我們的不是妖獸,而是樹妖?」陳瑜心念疾轉,只是瞬間臉上就變得氣定神閑。本不欲理會黃師弟,但看着十六、七歲的黃師弟臉上的稚嫩,想來自己應該也一樣,因此還是為其解釋道:「樹妖無須吸收我們的修為,它只會將我們殺死,然後用我們漚肥!」「黃翔!我叫黃翔,丹桂派大長老之孫!」陳瑜剛才一頓之時,黃師弟報了自己的出身和來歷。他和白知雲還真是仇人勝過師兄弟,按禮儀,應該是與陳瑜有一面之緣的白知雲替他們引薦才是。但白知雲如今也是臉色蒼白,他拚命調動修為。然而在樹藤的束縛下,他的丹湖一片死寂,任他如何努力,往日在經脈里奔涌不息的修為,卻是一丁點都無法調動。「司馬鈞會來救你吧?」陳瑜看着司馬錯問道。「應該不會,而且來不及。」司馬錯道:「兩個時辰前,我和堂兄約好了在月牙湖匯合。對了,紫蘇師姐會來救你嗎?」「我們在如意宗以北,師姐正在向南而行,她要與曾新瑤師姐會合。」陳瑜看着司馬錯,微微一笑道:「只是司馬師兄如此氣定神閑,看來已經想好了怎麼脫身吧?」同時陳瑜心中一動,自進入如意宗,陸臨風呆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會不會也被樹妖所擒,而那樹妖正等著自己前去營救?「這位司馬公子,在下乃中洲金山派弟子。只要司馬公子能救我等離開此地,在下定當奉上重寶籌謝!」一個灰衣大漢,聽說司馬錯已經有了脫身之法,當即賭咒發誓道。「在下薄雲嶺弟子,若司馬公子能救我等離開,在下原奉上築基法寶一件!」一個黑衣女子,刻意著令人作嘔的嬌滴滴的聲音道。一時間,陳瑜等人身邊身下,到處傳來眾修士的乞求聲。甚至下方有女子以嬌柔的聲音,向司馬錯保證只要脫困,願陪他一晚。「司馬公子當真有脫身之法?」白知雲狂喜,向司馬錯殷殷問道。「陳師兄多謀,紫蘇師姐善斷。」司馬錯看着陳瑜過份年輕的臉龐,意味深長道:「難道陳師兄不是想到了脫身之法,這才有興緻與我閑聊?」頓時,倒掛在棗樹上的眾修士又一次向陳瑜許好處。甚至剛才願意陪司馬錯一晚的那個聲音,如今又願意陪陳瑜一晚了。「多謀善斷?這話從何說起?」不理會周圍嘈雜的聲音,也無視白知雲和黃思月殷切的目光,陳瑜很有興趣地向司馬錯問道。「黑風嶺一別,我和堂兄回了原陽戰場,在那裏很是搜集了陳師兄和紫蘇師姐的點點滴滴。」司馬錯也不隱瞞,道:「陳師兄多謀,紫蘇師姐善斷,是堂兄最後給出的評價。」「哈,司馬鈞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但眼力還是有的。」陳瑜喜滋滋道。當日在黑風嶺,司馬鈞慫恿萬三郎差點殺了陳瑜,此事他可是直到現在都記在心裏。白知雲和黃思月師兄弟,看着陳瑜和司馬錯有說有笑,而且話語間很是坦誠直爽。除了陳瑜臉皮似有些厚,相互間竟是比他們更像師兄弟。心中鄙夷著陳瑜和司馬錯的涉世未深,卻第一次的,對西北之地淳樸的風氣很是感慨。整個中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修士之間竟沒了絲毫信任!他們進入如意宗才兩天兩夜,但是之前在外面,他們對西北修士之間重義重諾卻深有體會。與司馬錯一樣,陳瑜也沒有說自己有何脫身之法。他只是緊了緊,被樹藤束縛著的,之前一直握在手中的幽光劍。啊地幾聲驚叫大吼傳來,一起傳來的還有重物正在急速下降的呼呼風聲。轟地一下,陳瑜感覺自己身形又下降了些許,藉著棗樹身上的瑩瑩綠芒看去。突然的,陳瑜、司馬錯二人,就連白知雲一起失聲驚呼道:「萬六郎!」最善隱匿形跡的萬六郎,渾身被小指粗的樹藤纏繞着,竟也被擒來此處。(未完待續)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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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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