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不辭而別

第192章 不辭而別

第192章這一日再無波瀾,楊冬兒似放開了什麼負擔,開始接觸陳瑜的眼神,與他有說有笑。小白在小花不顧危險,鑽入湖中幫它扛上一條數斤重的白色錦魚之後,終於開始和小花一起在野花叢里撒歡。而陸臨風,將自己隱入旁邊的密林里,又因為不擅鬥法不敢離地太遠,只好全當湖邊的歡聲笑語不存在,取出一本破書愣愣出神。直到傍晚回到洞府,小花和小白仍然打鬧不休也就罷了,也不知陳瑜這些年積攢了多少陳年往事,竟還是跟楊冬兒說個沒完。甚至於,陸臨風最看重的,陳瑜每天晚上例行上紫蘇報平安,並且尋問紫蘇這一日可曾遇到危險之事,陳瑜竟也敷衍了事,令陸臨風看着很是不爽。陸臨風為紫蘇抱不平之時悚然一驚,兩日來對陳瑜的種種看不慣全都化作了冷汗。「我這些日子總想着早點與韋姑娘會合,難道是我已經不喜歡紫蘇姑娘了嗎?」這個疑問一經產生,立刻化作附骨之蛆化作鈍刀啃噬着他的骨髓剜着他的心。以至於再看膩在一起的陳瑜和楊冬兒,陸臨風立刻想起,第一次和楊冬兒見面之時,陳瑜就已經表現出了對她的好感。也就是說,陳瑜對楊冬兒始終未變,而自己竟關心韋靈兒勝過紫蘇!有了這個發現,陸臨風再沒心思理會陳瑜和小花,他陷入對自己深深的厭惡之中不能自拔。因為在中洲,一些世家子弟總是姬妾侍女成群,便是他經常去遊玩的鎬城,也總是碰到那些公子哥兒帶着花枝招展的侍女招搖過市。陸臨風從小看不慣這些,以至於來到西北,儘管這裏靈氣淡薄而每個修士都在埋頭苦修之時,他是打心眼裏對西北之地產生好感,為此甚至產生了一個念頭,待師父萬歲之後,他想來西北隱居。然而陸臨風更清楚,他來西北隱居的最大原因,是因為這裏有紫蘇!「人會慢慢地,活成自己厭惡的樣子!」這句話陸臨風已經不知道是從哪裏看到,但此時浮現於腦海,似長在了心裏一般,竟根本揮之不去。時間終於到了亥時,陳瑜還意猶未盡,但是夜已深,確實到了該休息的時候了。小花是在陳瑜的喝斥之下才靠牆趴下擺出修鍊的姿態。而陸臨風,他早就期待着趕緊睡覺,似乎只要睡着,他就可以不去想,自己是不是當真活成了令人厭惡的樣子。寅時左右,清晨外界的太陽還沒升起,雨勢還沒轉小之時,曾新瑤陪着紫蘇連夜趕路,藉著身份玉鑒的指引,終於來到了陳瑜三人休息的洞府。「陳師弟,陳瑜!」曾新瑤身着戎服外罩黑色披風,看着白蒙蒙的洞府防護陣法呼喚幾聲,見無人應答正要出手攻擊陣法被紫蘇攔住。紫蘇仍然穿着暗紅色戎服,外罩黑色披風。只是原本合身的衣服此時看着鬆鬆垮垮,在曾新瑤的攙扶下顯得弱不禁風。半月不見,她原本頗顯豐膄的臉龐已經非常削瘦,身為修士理應紅潤的臉頰如今看着很是憔悴。儘管並不確定楊冬兒的玉佩能不能幫到她,但希望就在眼前,紫蘇的眼睛裏,仍然有着明媚動人。「再給師弟傳音試試。」紫蘇的聲音裏帶着疲憊,向曾新瑤展顏一笑,令後者一陣心疼。只見她取出身份玉鑒,這個夜晚不知道多少次的,再次向陳瑜傳音。還是沒有動靜。曾新瑤大怒,一手攙扶著紫蘇,另一手法訣變幻間,一枚靈符穿過雨幕呼地一下,貼在了眼前白蒙蒙的防護陣盤的光幕上。只見她杏目閃過怒意,靈符瞬間爆炸,但陣盤的防護光幕一陣搖晃並未散去。正要再來一記,忽聽洞府里傳來小花的吱吱叫聲。聽到這個聲音,紫蘇似想到什麼,本就蒼白的俏臉更顯憔悴,明媚的眼睛突然變得黯淡,本就嬌弱的身子更是劇烈搖晃,嚇地曾新搖不得不停止施法,緊緊將她扶正並且關切地道:「紫蘇師妹?」「何人在此放肆?」陳瑜的聲音自洞中傳出,接着防護光幕一陣閃爍,鑲嵌在洞府的月光石,沒了陣法阻攔,光芒衝出洞外照亮了曾新瑤和紫蘇的面孔。也令紫蘇看清了洞內的情形,但她的心,終於一沉!「師姐,新瑤姐?」陳瑜大感疑惑,他沒想到外面正在大雨滂沱之時,看到曾新瑤和紫蘇出現在自己面前。修士和普通人一樣,剛睡醒時都會有些許犯迷糊,只是這種迷糊會非常短暫。正常情況下,陳瑜解開陣法光幕之前,他就應該已經清醒。然而當紫蘇看去時,陳瑜仍然睡眼惺忪,陸臨風更是正在起身,還因犯困而直打趔趄。「楊冬兒呢?」曾新瑤滿是希翼地向洞府中看了一眼,立刻臉色非常難看,她是咬着牙問的這句話。「冬兒師姐在……」陳瑜迷糊著,向楊冬兒本該存在的那處牆壁指去,然而目光跟着看去時,睡意頓時徹底消散,甚至有些亡魂大冒地失聲道:「冬兒師姐去哪兒了?」楊冬兒,亥初時分明明還在靠牆打坐,陳瑜坐在她兩丈外的對面,臨閉上眼睛之前兩人還對視一眼。但現在,那裏哪還有楊冬兒的絲毫身影?吱吱的叫聲響起,小花和小白似醉酒一般搖搖晃晃地來到陳瑜身邊,但小花撅著屁股試了數次,它竟無法跳上陳瑜肩膀!「是酸棗助眠丹,我們中招了!」陸臨風先是一驚,繼爾羞惱異常,他作為丹師竟會中招太過丟人,扶著牆對如今臉色蒼白的陳瑜吼道:「先請紫蘇姑娘進來!」藉著吼聲發泄了羞惱,陸臨風心中一驚,只這一吼,他竟渾身冒出了一層白毛汗!

「師姐!」陳瑜衝出洞府從曾新瑤手裏接過紫蘇,感受着她的憔悴削瘦以及……以及楊冬兒的突然離去,一時說不出話唯有眼淚奔涌而出。楊冬兒是自行離去的,防護陣盤防外不防內,她要離開非常容易。這一夜陸臨風深陷自責其實根本無法入睡,因此她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只能藉助酸棗助眠丹。酸棗助眠丹說起來並不算毒藥,一些修士隨身攜帶,其實是修鍊到深夜無法入睡,為了保證睡眠質量才服用此丹藥。此丹必須在修士配合或者全無防備之時才有效果,因為如果修士稍有防備,全力運轉修為進行抵抗,服用再多也是無用。可她為什麼要離開?楊冬兒明明已經答應,在如意宗借玉佩給紫蘇暫用,為此她還取了一件築基法寶。陳瑜取出莆團,扶紫蘇靠牆盤膝坐下,這半月以來每天都由曾新瑤輸入修以保證她受傷,一路又是修士又是妖獸的進行戰鬥,紫蘇已經非常虛弱非常疲憊。硬咽著向紫蘇講述了經過,看着紫蘇憔悴的臉色,陳瑜心中除了心疼、惶恐、自責,還有對楊冬兒不辭而別的憤怒。以至於心情激蕩間,陳瑜更是噗地一聲口吐鮮血!昨天還與他有說有笑,在湖邊吃着他烤的魚,對他沏的茶更是讚不絕口,當時她看自己情意綿綿的的眼神絕不會出錯。可為她為什麼要不告而別,還是在紫蘇最需要她的玉佩之時?「算了」紫蘇憔悴的臉上露出疲憊的笑。以小花的機警,曾新瑤以靈符攻擊防護陣法,竟沒有將它驚醒,那時紫蘇就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情況。幫陳瑜拭去嘴角鮮血,安慰道:「楊師姐並沒打算借玉佩給我,她取走一件築基法寶只是想讓你安心。」「可是師姐你怎麼辦?」陳瑜說着又開始流淚。他現在心情非常複雜,紫蘇要靠受傷以維持自己凝氣十層的境界,而楊冬兒昨日的濃情蜜意竟是在騙他,其實他也不知道,如今的眼淚為誰而流。「師姐,若是你放開約束全力衝擊到凝氣十二層會怎麼樣?」陳瑜問道。「別!千萬別」曾新瑤急道:「如意宗出了大問題,凡是超過凝氣十層的不論修士還是法寶,都會招來雷弧。師妹放開約束之後,她的頭頂就會隱有雷鳴響起。」突然,曾新瑤吃驚地看着陳瑜,道:「陳師弟,你進如意宗之時才凝氣七層,為什麼現在已經跟我一樣了?」「我、等回了宗門,我向師父請教之後再告訴你。」見紫蘇也擔憂地看着自己,陳瑜安慰道:「師姐不要擔心,我已經自察過了,而且半個月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修為運轉也毫無滯澀。在如意宗,修為越高越好。哦,只要不超過凝氣十層。」「楊冬兒,應該是身懷巨大的秘密!」這時,圍在一起一直在沉思的陸臨風道。見其他幾人都看着他,陸臨風隨手抱起蹲坐在身邊的小白,惹得小花一陣吱吱抗議,稍作思量看着陳瑜問道:「陳瑜,楊冬兒沒有問你為什麼修為暴漲。」又看正吱吱尖叫的小花一眼,道:「她也沒有問,為什麼小花突然就成了凶獸!」沒錯,任何認識陳瑜的人,都會驚訝於他修為的暴漲。而楊冬兒離去之時,小花還沒有做靈根移植,再見小花她卻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驚訝。「我估計,楊冬兒要麼早就知道這一切,要麼她對你和小花的表現並不關心!」陸臨風徐徐道:「你希望是前者,但我認為是後者!」「陸公子能不能煉製幾顆丹藥,幫紫蘇師妹壓制修為?」曾新瑤與紫蘇、陳瑜一起看着陸臨風,目光里充滿期待。「我知道丹方,但我沒有靈藥。」陸臨風苦澀一笑,他這一夜本就因了對紫蘇的愧疚而輾轉反側,或許正因為此才會令陳瑜和小花也中了酸棗助眠丹,只是這個想法他難以啟齒。看着紫蘇原本合身的衣物如今鬆鬆垮垮,陸臨風打起精神,道:「忍冬花、雞矢藤、萬年松節油、幽寒水,紫蘇姑娘是火靈根,還需要一顆火系築基妖丹。」「我這裏有,火靈根的築基妖丹我這裏有!」陳瑜一拍儲物袋,果然取出一顆帶着隱隱威壓的火靈根築基妖丹,道:「我這裏還有很多靈藥,你看哪些能用?」「陳瑜快收起築基妖丹!」曾新瑤臉色大變,這一路上每次紫蘇的修為自行恢復之際,耳邊立刻隱隱傳來的雷鳴已經快令她發瘋。如今陳瑜又取出築基妖丹,在她看來實在是找死。「你將靈藥單獨裝一隻儲物袋吧。」陸臨風想了想,道:「我自己找找看,若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靈藥,看有沒有可以替代的。」「我找冬兒師姐問清楚!」將靈藥以及妖丹一起交給陸臨風,陳瑜越想越是不憤,取出身份玉鑒正要傳音卻突然愣在當場。「怎麼了,你不問我來問!」曾新瑤從陳瑜手中奪過玉鑒,正要沉下神識向楊冬兒傳音,卻見陳瑜一邊拍著儲物袋,取出幾枚傳音玉鑒一邊帶着哭腔,道:「新瑤姐,冬兒師姐沒有留下神識烙印!我,我這裏有很多傳音玉鑒,但沒想過要給她!」和楊冬兒相遇,陳瑜理所當然認為要和她結伴而行,或者說巨大的喜悅衝擊下,他竟是根本沒想過,在以後的日子裏,會出現要以傳音玉鑒和楊冬兒取得聯繫情況。(未完待續)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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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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