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紛擾見禮

第275章 紛擾見禮

第275章申時二刻,李亦成、恆安和陳平之派人送來靈石,被曾新瑤收下之後當即動身前往南山門。他們一行不為人皇令牌,然而要去龍背嶺就必須經過南山門。「南山門往北是鎮魔淵,再北是困龍潭,然後才是龍背嶺。」一路從大營前往南山門,陳瑜束起的頭髮仍然在爆炸,臉上仍然烏漆抹黑,但神情專註地掰着手指頭一陣念念有辭。「雖說已經排除了萬難,但如果南山門禁制有危險,還請曾姑娘即刻放棄。」前去的路上,陸臨風向曾新瑤道:「如今我也算一戰成名,中洲大量修士可以證明我確實來過如意宗,因此便是不能帶紫焰草回丹鼎派,家師也不會怪罪於我。」躍馬原上的妖獸屍體已經被處理,也有修士以水系術法簡單的進行過清洗,但地面鋪了一層將干未乾的血跡,踩在上面仍然令人腳下滋溜打滑。瀰漫在空氣里的腥臭令人作嘔,在陳瑜不斷的抗議下,紫蘇和曾新瑤各扯了他的袖口當作口罩阻擋血腥氣。不過看她們仍然緊蹙的秀眉,想來效果非常有限。儘管紫蘇以陳瑜的衣袖覆面,但她一身暗紅衣衫仍然太過醒目。大戰結束至今才兩個多時辰,從大營前往躍馬原再向南山門走去的路上,無數修士非常崇敬的向紫蘇打着招呼,陳瑜和紫蘇並肩而行,渾不受此時形象影響,似她的榮耀也屬於自己一般,渾身上下都洋溢着意氣風發。「陳公子終究要來這裏破解禁制,又何必一次得罪三個世家?」南山門在即,守在這裏的白知雲其實並不想跟陳瑜再有瓜葛。只是陳瑜的樣子實在醒目,兩人目光於空中相觸,陳瑜又非常熱情的率先向他打招呼,白知雲只好上前見禮,然後向陳瑜表示著自己的關心。「此戰有近四百兄弟護衛我師姐而戰死,他們都是紫陽宗麾下勢力,我們必須要有所表示。」陳瑜稍作解釋,同時張揚一笑道:「至於得罪三個世家之事,哼,便是得罪了又如何?」白知雲愕然,他和金圖海、景遇春等中洲修士一樣,已經習慣了對這些世家的敬畏。同時突然想到,出身西北的陳瑜,還真不用給中洲修士什麼面子。不說陳瑜的身份在西北這塊尊貴非凡,只要終生不去中洲,什麼李氏、恆氏、陳氏還真不能拿他怎麼樣。而且白知雲看看與陳瑜同行的劉叉和陸臨風,他們一個出身溟滄派,一個出身丹鼎派,真要論起身份那可是比世家子弟高貴太多了。陳瑜和他們為伍,就更不需要忌憚中洲世家了。「見過紫蘇姑娘。」「紫蘇姑娘安好?」「真是辛苦紫蘇姑娘了,才休息這麼一會兒就再次奔波。」一路走來無數修士向紫蘇打着招呼,陳瑜頻頻抱拳替她向眾人見禮,間或遇到一些百夫長,或者看着眼熟之人還特意客氣幾句。乍一看去,似剛才是他在指揮戰陣一般。「我以為我和師姐已經非常落後了,沒想到有人來躍馬原比我們還晚。」走進巍峨雄峻的南山門的陰影里,陳瑜向後看去感嘆道:「上午一戰死傷了上萬同道,但是聚在這裏的修士仍然有八萬多吧?」自如意宗被發現以來,以往歷次集結在護宗大陣前的修士從未超過八萬。陳瑜不知道進入如意宗的前三天死了多少人,也不想知道這一路死了多少,更不想知道之前與妖獸大戰時死了多少。他只知道,眼前躍馬原這人頭攢動的八萬多修士,能活着離開如意宗者絕不會多。「有陳公子幫忙,我們走東邊月芽湖的修士還算輕鬆。」白知雲也看着躍馬原烏泱泱的修士,感慨道:「聽說走南邊死亡沼澤的修士十不存一!」「白兄應該知道中洲有七大世家吧,脩武司馬氏、內黃李氏、株野陳氏、土橋候氏、滎陽鄭氏、臨郢恆氏和桑丘子車氏。」陳瑜一邊和眾修士批著招呼,一邊問道:「七大世家唯獨這子車氏子弟我還沒見過,難道他們全都走了沼澤?」「這倒不是,子車氏並沒有子弟進入如意宗。」關於這一點白知雲所知有限,景遇春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向陳瑜道:「桑丘一帶百多年前突然崛起了一個神秘宗門,聽聞此宗門實力非常強大,最近數十年和子車氏的衝突里更是勝多敗少。」說着,景遇春很是幸災樂禍地道:「如今其他幾大世家,都在關注著桑丘局勢,等著看子車氏的笑話呢。」陳瑜有些奇怪地看向陸臨風和劉叉,身為中洲修士,他們對子車氏遇上的麻煩似並不在意,和自己一路走來竟從未提起。

「看我幹什麼?子車氏而已,用得着刻意關心嗎?」陸臨風梗著脖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如今中洲最值得關心的是妖仙宗大亂,以及妖神宗掌門即將退位。至於子車氏,他們的桑丘還是從姜氏手中奪去的,再被別人取而代之不是很正常嗎?」這其實很好理解,就像西北也有很多修仙世家,但陳瑜和紫蘇只關心掩月宗和方夜宗的一舉一動。中洲七大世家確實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然而出身決定了一個人的眼界,比如在平民眼中縣令就是天,但身處高位者卻知道,堂堂縣令論品級其實還比不過宰相家的門房。「陳瑜,你們怎麼才來?」黛妹熟悉的聲音響起,陳瑜抬頭看去,已經到了南山門。如意宗的南山門被開鑿在玉立千仞的石壁上,幾乎直上直下的陡峭石壁上寸草不生,中間一條直入雲霄的石階,是進入如意宗的唯一通道。然而此時,丈許寬的通道口空間不時扭曲,距離還有十丈就可以察覺到劇烈的靈氣波動,這裏果然被陣法所阻。躍馬原以前叫什麼名字無人知曉,如今的名字是後來的修士隨意所起。南山門向東西各綿延近百里,與周圍群山合攏之後,形成一道陣法護著如意宮。只是以前如意宗開啟時,南山門直入雲霄的石階是沒有禁制的。告罪一聲,陳瑜、紫蘇、曾新瑤、劉叉和陸臨風幾人,在白知雲、金圖海和景遇春,以及周圍無數修士的羨慕中向前疾步而去。也直到此時,白知雲等人終於恍然,有築基修士給陳瑜撐腰,有整個紫陽宗為恃,而且不爭人皇令牌,這一切種種下來,陳瑜一行人在處處危機的如意宗,其實是最超然的存在!「黛姝姐,鄭小眼、還有洛……」南山門下,男男女女近五十位築基修士分散站立。這些築基修士有的單獨站在一邊,有的身邊侍立着李氏、陳氏、鄭氏等世家子弟。陳瑜在其中認出了小麥膚色的黛姝、小眼睛的鄭維新和明麗動人的洛洛。只是他喚出「鄭小眼」之時,鄭維新的小眼中已經冒出了冷意。想要跟洛洛打招呼,突然想起這個可以跟紫蘇比美的女子不喜別人話多,因此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下。在黛姝的引薦下,陳瑜等人和這些築基修士匆匆見禮。依著修仙界的規距,凝氣修士面對築基修士是要自稱晚輩的,但陳瑜早已習慣了元靖、龍學疆等人,如今見禮仍然以平輩相稱。「你們這麼多築基修士,竟沒人精通陣法嗎?」黛姝仍然一身湖綠衣衫,再次見到她,陳瑜當即多了些熟絡,和紫蘇等人幾步上前,笑嘻嘻道:「而且就算不懂陣法,不是還有法寶嗎,以法寶強行破開不就行了?」「你懂什麼?」鄭維新正在接受鄭擇等族人見禮,聞言上下打量陳瑜一番,斥道:「還不快點破開禁制?」「我們不是不能強行破禁,而是不能。」黛姝瞪視鄭維新一眼,向陳瑜、紫蘇等解釋道:「這座陣法很是詭異,攻向它的力道越大,對我們的反噬也越大。多次試探之後我們已經確信,此陣絕不可以力強行摧毀。」「黛姝姑娘!」這時劉叉帶着一個藍衣青年向這裏走來,以令人噁心的眼神向黛姝見禮,指著自己身後青年,道:「這位是我師侄南宮越,我已經拜託南宮師侄進入之後幫着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推辭!」一陣冷場,陳瑜這下有了和之前陸臨風一樣的感受,偷瞄黛姝和南宮越一眼,見二人臉色都不好看。有劉叉襯托,南宮越讓人看去斯文白凈了很多,儘管略顯尷尬向黛姝見禮時卻非常從容。「紫陽宗陳瑜,見過南宮先生!」陳瑜當即向南宮越見禮,只是他和劉叉平輩論交,當然不能稱劉叉的師侄為前輩,只好以「先生」二字略表敬意。然後又向南宮越介紹了紫蘇和曾新瑤,算是幫着兩個築基修士化解尷尬。至於陸臨風,他的輩份太高了。劉叉都不想稱他為師叔,南宮越當然不願稱他師祖。但看向這裏的人太多,南宮越不願失了身份也不願落人口實,聽陳瑜以「先生」稱自己,當即眼睛一亮,率先向陸臨風見禮並且口稱「先生」。「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還是伏低做小比較好,輩份太高實在累贅。」一番紛擾見禮之後,陳瑜頗為心累的想到。「黛姝姑娘這一路可還順利,當日離開月芽湖之時,我見姑娘對陳瑜的鳳眼茶很感興趣。」劉叉輕拍儲物袋取出一隻白瓷茶罐遞給黛姝,道:「這是我向陳瑜討的鳳眼茶,雖然不多,還請姑娘不要嫌棄!」劉叉和陳瑜相識日短,因此他不知道陳瑜已經教了黛姝和陸臨風制茶方法。此時黝黑的臉上滿是熱切的,雙手捧著茶罐希望黛姝接受的樣子,令南宮越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在場其他築基修士,眼見着劉叉堂堂溟滄派親傳弟子竟如此作派,紛紛搖頭嘆息替他感到丟人。「我先去看看禁制。」劉叉的眼神太噁心,別說南宮越尷尬,曾新瑤也很不舒服。而且剛才要和南宮越見禮,她和紫蘇取下了從陳瑜袖口撕下的面巾,無法掩飾臉上的不自然,因此向眾人抱個團揖,匆匆向南山門禁制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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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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