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方夜宗李思遠

第32章 方夜宗李思遠

第32章大街上剛出現了這個聲音,清街的騎士立刻各自抽出腰間鋼刀,並且騎兵調轉馬頭步卒三五成群組成陣列,顯示出這些軍士平日裏的訓練有素。正拉着陳瑜向馬車走去的陳端,臉上的激動立刻換作威嚴,和陳瑜一起止步向著聲音來處看去。一個衣着普通黑色長衫,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左手握著帶鞘長劍,腰懸黃褐色儲物袋的青年,在身邊兩個修士的拱衛下推開人群,正向著陳瑜陳端二人緩緩走來。陳氏家將見狀立刻呼喝阻止,見來者只顧著看向陳瑜,並不理會他們的呼喝。一名軍校猛地揮手,就見所有騎兵馭馬向後倒退,步卒舉刀組成陣列向那幾人衝去。黑衣男子不作理會,其身旁一人袍袖揮舞間,幾道風刃穿過步卒陣列,巨大的力道向兩邊推去,陣列里的步卒迅速東倒西歪。眼前一幕陳瑜並不感到奇怪,剛才出手的修士雖止凝氣三層,但陣列里的步卒都只是後天武者,這一幕的出現理所當然。但陳端、老僕以及護衛而來的陳氏家將,卻盡皆駭然。能被招來護衛陳端的軍士都是精銳,都是歷次戰事中表現突出,並且想要依附陳氏獲一功名的精悍之輩。普通人看不到剛才那道稀鬆平常的風刃,他們只看到那人明明還隔着丈許,只是隨意抬手似趕蒼蠅一般輕輕揮手,陳氏精銳就個個成了滾地葫蘆。驚呼聲吸氣聲從四處響起,就連剛才大街上被隔開的人群里,此時也響起愈來愈響的嗡鳴。這一切只發生在極短的時間裏,陳端的神色從威嚴變成了驚疑不定,他身邊的老僕一個跨步,檔在了他和陳瑜面前。同時,陳氏家將不愧是久經戰陣的銳卒。當此之時騎兵再次後退,他們最大的優勢是機動,因此需要足夠的空間讓戰馬跑起來。而組成人牆幫陳端清街的步卒,正在迅速向著這裏靠攏,他們再是心中打鼓,還是要保護陳端周全。「方夜宗李思遠。」黑衣修士信步來到陳瑜面前兩丈之地,隔着幾排嚴加戒備的步卒,打量著陳瑜的一身裝束,微微一禮,道:「未請教這位兄台如何稱呼?」「凝氣七層!」同境界修士可以輕易看出對方修為,但如果高了一個境界,所看到的就是深不可測。陳瑜看着黑衣修士,再聽其竟是方夜宗,心裏不禁一陣苦笑。「紫陽宗,陳瑜。」同樣微微一禮,並不是雙方正在原陽對峙而疏遠,實乃修士於禮儀並不在意。雍國王室定太子先且不說,陳氏定下一任家主,都會有非常繁瑣的步驟需認真完成。但紫陽宗確定一任紫陽真人,只需聚集各殿之主宣佈一下,然後交出紫陽劍和掌教令牌,搬出紫陽殿即可。整個過程一天就可完成,遠不及凡俗界有那麼多規距。「哦,原來如此。」剛才動手推開人群的三層修士,故作恍然地道:「紫陽宗當真算得上用心良苦了,竟早早收了栒州陳氏子弟作弟子,如此用心,也不怕同道恥笑!」「這貨是李師兄的追隨者?」陳瑜只是看着李思遠,道:「區區栒州陳氏,難不成還可以令方夜宗如臨大敵?」「陳師兄見笑,我這位兄弟是散修。」李思遠臉上有些不自然,此時竟是連追隨者的姓名都不願介紹。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追隨者只是凝氣三層修為,看到身為先天武者的陳端心有顧忌。然而他出身方夜宗,而且身為凝氣七層修士,手下竟如此小家子氣,還在陳瑜面前丟了人。心中只能暗嘆一句:散修果然上不得枱面。「原陽的歸屬很快就要明朗,陳師兄此時出現在雍都,也是為了去前線效力吧?」追隨者再是不堪,此時丟的也是自己的臉面,因此李思遠將話題仍然放在陳瑜身上。「讓李師兄見笑了,在下出身白鹿殿。」陳瑜故作無奈,攤了攤手看着李思遠,道:「此次隨師姐外出另有任務,至於在下轉道雍都……」向李思遠示意一下身側的陳端,道:「只為歸還陳氏舊物,並且希望從陳氏族譜除名。至於前線,在下只能在宗門裏看戰報干羨慕。」白鹿殿乃紫陽宗大長老的居所,陳瑜出身白鹿殿,就一定是親傳弟子。而時至今日,紫陽宗、方夜宗和掩月宗三大宗門對峙於原陽,還不曾有任何凝氣境親傳弟子出現在戰場。自李思遠出現,而且明顯這裏只有陳瑜夠身份與之交談,陳端作為陳氏家主,一生的經歷令他尚有閑心看陳瑜如何應對。至於雙方說的什麼方夜宗、紫陽宗什麼散修,陳端聽得是雲里霧裏。待聽到前線這等敏感字句,陳端立刻打起精神,他挖空心思地回想着,雍國以及各鄰國最近哪裏出現了戰事。陳氏以戰功而成為一方諸候,對於戰事當然會感興趣。

然而陳瑜的最後一句話,於陳端卻如晴天霹靂。當今世界並不太平,除了四處可見的戰事,更有天災、人禍以及凶獸肆虐。世情如此,逼迫着人們只能抱團取暖,也因此若某一地出現了四世同堂,連國君都要當成祥瑞嘉獎一番。再有,世間各國律法都有明文規定,若父母長輩健在,則不許分家!還有更現實的一面,陳氏能有今日局面,全靠着族中子弟為了家族去拚命。君不見,世家大族在外人面前風光,其實家中多有孤兒寡婦。若人人都分家析產,則偌大的陳氏傾刻就能土崩瓦解,更何況陳瑜乃陳氏長子長孫,如果帶頭分家,那陳氏當真要大難臨頭了!「瑜兒說什麼胡話呢?」陳端語氣還請平靜,論起喜怒不形於色,他比陳瑜可強了太多。向李思遠三人抱拳一禮,微笑道:「瑜兒乃我陳氏嫡長孫,便是前十六年闔府都以為他已經夭亡,其姓名仍然錄於族譜。如今我孫兒回來了,而且帶着陳氏家主的信物,那他以後就是我陳氏下一任家主!」「主上何出此言?」轟然的馬蹄聲從遠處響起,一隊精甲騎士沖街而來。為首者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相貌和陳瑜有些許相象,應該就是陳瑜的嫡親叔父陳唐。不過說話的是他身邊一個孔武中年。「連王上都知道,陳氏嫡長子一行人,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遇難。」戰馬速度很快,只幾句話的工夫就已經來到了近前,向陳端行了一禮,孔武中年看陳瑜一眼,道:「如今不知從哪跑出的無知小兒,就敢妄想繼承陳氏家主之位。主上,此事太過荒唐!」「哈,陳師兄,看來有人不希望見到你啊。」李思遠年紀也不大,想來眼前這樣的豪門恩怨他只在話本戲文里看到過,如今實實在在的出現在眼前,頓時令他大感新鮮。「哪個婦人褲腰帶沒紮緊,掉出這麼個厭物!」孔武中年滿臉鋼針般的鬍子,此時根根挺起。陳瑜和陳端站在一起,心中再是不憤他也不敢向陳瑜發火,因此只能對人單力勢孤的李思遠發泄,霍然轉身猛一揮手,道:「來人,將這厭物給本將軍殺了!」應喏聲還未響起,李思遠身邊,那個推開人群護其走出的散修渾身散出凜冽殺機。雙手掐訣間,有獵獵風聲響起,接着,一道風刃劃過孔武中年脖頸,激昂的熱血將大好頭顱衝起數尺高。不論護衛著陳端陳瑜的步卒,遠處蓄勢以待的騎兵,還是被隔開的人群,同時變地騷亂,更有驚恐的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世家大族出行常有親兵清道,一來是身份使然,同時也在防備着有亡命之輩暴起發難。但雍都百姓有記憶以來,還當真沒見過有人當街死地如此輕易。「陳師兄見諒,在下剛才沒攔住。」李思遠俊臉緊繃,孔武中年嘴太欠,別說他的追隨者,就是他剛才也想出手殺人。「李師兄客氣。」陳瑜看看自見了自己臉上一直陰晴不定,如今更是滿臉駭然,與自己長得很是相象的陳唐,向李思遠道:「如果李師兄尚有餘怒,再殺幾人可好?」「你!」陳唐大驚,他是已經確定的陳氏下一任家主,護著陳瑜和陳端的軍士當然不會攔着他。此時站在陳瑜面前,想要發怒卻直感脖子上涼嗖嗖的,沒奈何,只好灰溜溜地躲在陳端身後。陳唐今日在王宮裏當值,並沒有出城踏青。而陳氏身份自是不凡,所居住的修文坊距離王宮非常近,也因此,得了消息的陳唐才可以這麼快出現在這裏。李思遠確實余怒未消,身為修士整日裏最緊要之事當然是修鍊,他仔細想想,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這麼難聽的罵人話。「這裏的人既然不歡迎陳師兄,不如隨在下一起住在天然居吧。」李思遠掃一眼陳端和陳唐,見他們看看自己又看看地面上身首異處的孔武大漢,向陳瑜道:「如今前線很是緊張,雍都來了不少散修,陳師兄來天然居說不得也可以收幾個追隨之人。」「多謝李師兄好意,只是不遠處就是陳氏豪宅,在下想省點錢財,就不去天然居了。」李思遠當然不信陳瑜這番鬼話,但他說地有趣,令李思遠心中怒氣瞬間消散,大笑道:「在下也是親傳弟子,因此我們不大可能在前線相遇。這些天如果陳師兄在雍都有閑,不防來天然居找我,我們一起感受一下這世俗煙火氣。」「實不相瞞,在下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宗門之外的修士。如果我家師姐沒這麼早回來,少不得要麻煩李師兄。」三大宗門往常雖多有齷齪,但高層之間又多有交情,而且都是親傳弟子,日後於各自宗門總有一席之地,如今先交往一番,也算未雨綢繆了。(未完待續)求推薦,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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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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