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祭起武闕

第428章 祭起武闕

第428章魏洛城主府,孟姚仍然穿着有些泛白的藍布衣衫,眼窩微陷,臉上的疤非常平靜,她輕嗅着手中鮮紅月季,悠閑地走進自己的院子。「昨天元州修士就已經啟程,我以為前輩今天會趕去戰場。」紫蘇俏臉上是化不開的焦慮,她在院中走來走去,見孟姚終於回來,想向她打聽今日紫陽宗戰事卻不願開口。孟姚皺巴巴的臉上溢出微笑,道:「為師要收你為徒,當然不好親自出手毀你宗門。」孟姚走進一邊小亭坐下,巳時三刻的陽光已經很是猛烈。她雖看不見,但身為元嬰修士,紫蘇臉上的焦慮,以及複雜的不滿,她仍然非常清楚。「這座魏洛城地理位置非常難得,按你們西北的話說,這裏是一處形勝之地。」孟姚是真心想收紫蘇為徒,因此不願她太難堪,解釋道:「前些日子雖說斬殺了玄誠道長,但老身同樣身受重傷,索性就留在這裏鎮守魏洛,一方面看押俘虜,一方面鎮懾宵小,不讓他們生起不該有的想法。當然最重要的,攻打紫陽宗,有宇文兄統籌即可。」「宇文憫?」紫蘇正要吃驚於孟姚幾日前受了重傷還敢前往紫陽宗,但聽到宇文憫這個名字立刻神色微動,眉宇間更顯焦慮,問道:「就是那個被司馬老祖重傷,被方夜宗和紫陽宗元嬰師祖聯手殺死的元州元嬰,他當真沒死嗎?」呵呵一笑,孟姚道:「宇文兄的實力深不可測,更是心機深沉手段毒辣。早在剛進入西北,他就分出一縷元嬰奪舍了一個西北修士。當時只是為了更好的了解西北,卻沒想此番無心之舉,會成為他日後的救命手段。」隨着孟姚的講述,紫蘇的臉色逐漸蒼白,待其話音落下,她更是連嘴唇都沒了血色。當日遇到鄭維新和候玄,就聽他們說過宇文憫沒死,然而在紫蘇想來,被那麼多元嬰修士圍攻,就算不死也難免重傷。可如今聽孟姚語氣,宇文憫似乎已經恢復,而且將主持攻打紫陽宗。紫蘇胸膛急劇起伏,她感到心中壓抑感到似要喘不上氣。她本就焦慮的眉宇間,更是沁出細密晶瑩的汗珠,她抬起頭艱難地看着孟姚,道:「宇文憫奪舍的,是我紫陽宗弟子?」孟姚正準備煮茶,突然停下手中動作看紫蘇一眼,想了想道:「剛才我得到一個消息,或許可以讓你高興一下。」「你的師弟,就是那個陳瑜,在戰場上祭出一顆土靈珠。」剛說到這裏,紫蘇臉上果然暴發出狂喜。孟姚笑了笑,道:「西北修士竟以土靈珠為法寶,確實是奇思妙想。而且一顆土靈珠,竟在短短時間裏殺死近萬修士。」孟姚一邊贊道:「不曾想沒什麼用的土靈珠,竟有如此威力。」一邊搖頭嘆道:「更不曾想,你那個師弟小小年紀,手段竟如此狠毒!」哼了一聲,紫蘇冷笑道:「許他人前來滅我宗門、毀我宗祠、斷我傳承,卻不許我們出手反抗嗎?」紫蘇殺氣騰騰道:「只怨陳瑜太心慈手軟,他應該將手中三十多顆靈珠同時祭出,如此雖不至於毀天滅地,定可令元州全軍覆滅!」「已經算得上全軍覆沒了。」孟姚繼續煮茶,道:「如今在紫陽宗外,已經看不到西北修士的身影。此次大戰,若不能儘快突破紫陽宗的護宗大陣,想來定會有些艱難。」其實孟姚和紫蘇都知道,為了躲避土靈珠的威勢,西北修士或許會全力逃走。然而等土靈珠威勢消散,這些修士會重新回來。只是一點,陳瑜已經失去再次祭出靈珠的機會,因為戰事膠着會有誤傷,而元州方面不會再給陳瑜機會。紫陽宗外,已經是巳三刻快到午時,遭到土靈珠摧殘的元州修士,再也不願傻子一樣被安排成整齊陣列。他們認為剛才就因為相互站地太靠近,而且太整齊,才會在土靈珠的肆虐下受了重傷。至於已經死去的三百多築基,更是證明了列陣而戰的不可取。以往的靈珠可持續數個時辰,但今天有逢子機和羅亦良插手,只數十息就令這裏重新恢復了平靜。武闕內,逢子機和羅亦良前來向余臣復命,一道破爛琉璃柱插在身後地面。此柱在陽光下散發着晶瑩的琉璃光芒,但此柱表面坑坑窪窪異常醜陋,唯通天徹地的氣勢,以及直徑一里的巨大規模,仍然震憾著所有看向它的修士。當日在如意宗,風靈珠威勢散盡后留下的是渾圓的泥柱。土靈珠威勢被中斷,只形成了眼前異常醜陋,並且至今仍然在琉璃化的泥柱。余臣遠遠望着那根柱子,臉色很是難看。隨着方夜宗修士層層上報,剛才短短數十息之內,築基修士竟已經死了三百多,活下來的大部分都帶了或輕或重的傷勢。而且此時,元州築基群情激憤,他們認為因為是方夜宗修士命令他們傻站着不動,才給了陳瑜機會,才導致了今日的巨大損失!「余道兄,在下以為應儘快毀去那根琉璃柱。」逢子機看着余度的臉色,道:「此柱的存在,會令麾下時時想起剛才的慘烈。」「在下同意逢道兄的提議。此柱的存在,會打擊我方士氣。」羅亦良看附和道:「相反的,紫陽宗弟子看到這根琉璃柱,定會受到鼓舞。」「胡兄呢,胡兄怎麼看?」余度並不是想聽意見,在他的人生中從不聽取別人的意見。如今向胡薺問話,只是不願被西北修士左右而已。「我看還是留着吧。」胡薺不認為那根破柱子能有什麼作用,見羅亦良和逢子機還想說什麼,不以為意的揮手道:「一根破柱子而已,留着它用你們西北的話說,就是讓我們的人知恥而後勇,留着它用來激勵我們的人奮勇向前!」

羅亦良和逢子機哭笑不得,如果換了西北修士,或者說換了紫陽宗弟子,看到這根破爛柱子,定可起到哀兵必勝的作用。然而余臣等人率領的,畢竟是不懂戰陣的元州修士。逢子機更是暗嘆,他以毀去這根柱子作為試探,若余臣同意,他會再次建議殺幾個方夜宗結丹修士,以平息元州修士的怒火。但此時,他看看臉色陰沉的楊采微,將這個念頭死死按下。余臣不聽諫言,他就沒必要再得罪楊采微。「逢道兄、羅道兄無須在意這根破柱子,說到士氣」余臣轉過身環視一周,無所謂道:「我們祭起武闕,摧毀紫陽宗的護宗大陣,到時還愁什麼士氣?」其實余臣的想法不能說沒有道理,不論築基修士能不能列陣,不論他們此時有什麼不滿,攻打紫陽宗總是要出動武闕的。而只要武闕一舉摧毀紫陽宗的護宗大陣,再輔以大肆搶掠的承諾,元州修士瞬間會從人退化成牲口。至於士氣是什麼玩意,中洲修士從未聽說過!陳瑜回到白鹿殿,四方當然淚眼婆娑。他又是激動着陳瑜的回來,又是抱怨陳瑜為何還要回來,陳瑜就在四方的嘮叨中,享受着清水沐浴,享受着四方準備的飯菜靈果和茶水。見陳瑜在飯桌上一張嘴簡直忙不過來,又是夾菜、又是喝茶又是狼吞著靈果。四方再次抹淚,抱怨著才兩天而已,小主子出去難道就沒吃過飯?陳瑜是真沒好好吃過飯,和那些散修混在一起之後,他總算知道在修仙界,散修混得那是真的慘啊。他們基本不會喝茶,有法力卻沒工具用來燒水,口渴向來以山間清水就地解決。他們不帶絲毫靈氣的食物,陳瑜這些天也算習慣,可他們吃的東西也太不講究,幾塊硬地能當磚使的乾糧,含在嘴裏全靠口水軟濡然後才胡亂吞下。山間有野菜,但是別說現在的陳瑜,就算十歲之前生活清苦,父親至少會將野菜煮熟再給他吃。以至於劉可城難以下咽的野菜,在小時候陳瑜的印象里其實非常可口。然而散修挖了野菜絕不會將其烹熟,兩天前第一把野菜入口,那種苦澀那種辛酸,立刻將勾起陳瑜塵封已久的記憶。那是已經足夠遙遠,從父親去世遇到師父之前短短十天的經歷。可是別忘了,那時的陳瑜雖然束手無策,卻在遇到師父之時立刻向他索求火摺子。只要有丁點可能,陳瑜是絕不願生吃野菜的。散修不願將野菜煮熟,除了沒有鍋灶之外,更多的是出於生存的本能。不論煮菜或者燒水,輕煙升起就是給他人最明確的目標。散修世界的兇險,遠不是他這個身份的人能夠理解!山間有野果,如今已經四月下旬,不論杏子、桃子、蘋果甚至李子,只要想找就一定能找到。陳瑜之前和紫蘇外出巡邏時,還相邀待野果成熟定來品嘗。陳瑜相信,如果和師姐一起嘗個三兩顆,這些野果定是別有一番風味,可如果以野果充饑……那種酸澀,那種如石頭般的硬朗,那種胃裏翻湧的不舒服,以及把持不住瘋狂放屁的經歷太難堪了!兩天,準確的說是兩天兩夜,陳瑜竟是沒沾丁點葷腥。最慘的是,就連吃野菜野果,也是一邊趕路一邊解決。紫陽宗雖說已經大禍臨頭,可陳瑜沒離開宗門之前仍然是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份罪?陳瑜已經換了淡紫暗紋衣衫,抱着將自己吃得溜圓的肚子在亭中納涼。四方一邊抹淚一邊幫陳瑜再次準備茶水,滿是心疼地看陳瑜一眼道:「瑜公子受苦了!」「苦倒沒什麼」陳瑜抬頭看着天空,紫陽宗的護宗大陣已經全面開啟,但是和往常一樣,明媚的陽光毫無阻礙的照射進來。陳瑜遺憾道:「只是浪費了我一顆土靈珠,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想問師父,又擔心影響師父指揮作戰。」「此事老奴待會兒就去打聽,公子先喝茶消消食。」四方道。剛才陳瑜吃了太多肉,又給吃撐著了,一時不方便走動,只好以茶解膩。「對了,小花什麼時候晉階的?」陳瑜問四方一句,突然想起一事,自白玉戒取一顆紅提遞給小花,叮囑它道:「你見過這顆紅提,而且你也知道,夷姜前輩要你凝氣三層之後再吃!」小花吱吱叫着張口吞下紅提一陣歡喜,這個主人雖然不是為了自己才回來,但對自己還是很上心的。「昨天……」四剛說到這裏,突然神色一動。輕拍儲物袋取出身份玉鑒,立刻神色大變,向陳瑜道:「公子,主上有令,要我們立刻前往紫陽殿!」「元州修士祭起武闕了!」四方沉聲道。(未完待續)求收藏,求推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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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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