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簡陋魚竿釣修士

第535章 簡陋魚竿釣修士

第531章

小花如今才凝氣三層境界,才剛剛擁有了神識。它的身子太小,算上蓬鬆的尾巴才尺許長,因此它所化作的白色鯉魚,看着更像一隻小拇指。它和陳瑜一樣都是金靈根,而且跟陳瑜一樣,所化白鯉的光澤並不純正,稍帶了些許灰暗。

令陳瑜心喪若死的是,他擁有小花的魂血,他和小花按理可以被當作一個整體。因此依著常理,他看到的小花,應該是它原來模樣,但小花入水,以陳瑜的目光看去,它竟化作了魚。

而自己向陳瑜交出了魂血,進入詭河之中,小花看自己是松鼠模樣,看陳瑜,仍然是一條搖頭擺尾的白鯉。

詭河,果然詭異!

小花正在奮力向這裏游來,之前圍攻陳瑜的這些斑斕彩鯉,見小花所化魚體近乎透明,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頓時舍了陳瑜全力向小花游去。

陳瑜簡直不能理解,依著記載,墜入詭河兩日,最長不過三日即亡。這些修士到底是什麼想法,他們不趁著還活着努力求生,剛才攻擊陳瑜,如今又跑去欺負小花。難不成只要陳瑜和小花死了,他們就能從這裏脫困?

不論他們怎麼想,陳瑜絕不允許小花在自己面前出事。而且剛才為了活命,幫小花出謀劃策時被他們攻擊,陳瑜心中早已堆積了無盡怨恨。如今見他們如此行徑,陳瑜怒喝一聲,吐出無數氣泡,搖頭擺尾地追上前去,對其他斑斕鯉魚一陣拳打腳踢。

身在詭河,法力、神識被禁,陳瑜能動用的只有氣血肉身之力。而且他的面前儘是鯉魚,凡人武功里的擒拿手不好施展,陳瑜只能一拳又一拳的,向所有魚兒攻去。

站在岸上看去,一隻猶如魚苗的白色小鯉,正在努力向河心游去。無數斑斕鯉魚,氣勢洶洶地迎著小鯉,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一條並不純凈,身上帶着稍許暗灰的白鯉,緊跟着其他鯉魚,並且以腦袋向它們狠狠撞去。這就是詭河,陳瑜明明施以拳頭,狠狠地向其他修士胸口、小腹以及腦袋攻去,在外面看去卻是以腦袋在撞向其他魚類。

此時,就可以看出肉身強悍的重要性了。

剛才百多條魚攻向陳瑜,他一邊躲避一邊承受,至今除了大腿小腿被咬出皮外傷,再無其他傷勢。然而陳瑜的攻擊,一拳一條鯉魚,卻打得它們個個吐著氣泡嘴角溢血。還在遠處游移的其他鯉魚,一時被他氣勢所懾遲疑着不敢上前。

當然,小花也不是好惹的,至少它的速度,在這詭河裏無人能及。無數沖向小花的攻擊,都被他小巧的身子非常精巧的躲過。小花入水,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搖頭擺尾迅速向陳瑜靠近。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陳瑜一把抓起小魚苗塞進懷裏,然而定睛看去,小魚苗還在他衣衫之外搖頭擺尾,他並沒有成功將其收入懷中。

而且,身在詭河,他剛才的一句話變成了連串汽泡,正在排成一列向河面升起。

這一幕在小花的感受,乃是一條白鯉伸展了魚鰭將自己攏到身邊,然後張口不斷的吐著汽泡。至於說話,誰見過魚說話?

與此同時,陳瑜當真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同陷險境,其他修士不想着自救或者同舟共濟,而是見陳瑜接回了小魚苗,認為他此時必然有所顧忌從而必然束手束腳,他們再次一涌而上,又一次前來圍攻陳瑜和小花。

吱吱!小花大怒,想發聲威脅。但是身陷詭河,它的吱吱聲也變成了一串汽泡沖向水面。

陳瑜同樣大怒,握了拳就要迎上前去。

就在這時,小花變作的小魚苗突然咬住了陳瑜的魚鱗,其實是咬住了他的衣衫。待陳瑜看去,只見小魚苗小嘴一張,吐出一把三尺長劍!一把,初階上品,寒光閃閃的長劍!

呆愣、錯愕、荒謬之感,在陳瑜以及所有鯉魚心中升起。

詭河禁法力禁神識,身陷詭河猶如中了三元鎖神術,修士除了肉身可用,再無任何手段。他們甚至,無法從儲物袋取出任何東西。

不過,似陳瑜,以及之前那條紅鯉一樣,知道小花的本體乃是松鼠的修士,對眼前一幕雖然覺得荒謬,卻也認為理所當然。

因為世間即便尋常松鼠,其小小的嘴裏也可以塞下相當規模的東西。而陳瑜更知道,小花最開始的師父是小白,小白的嘴裏,可是收藏了無數儲物袋!

無論如何,有劍在手,陳瑜頓時膽壯氣雄。只要不將腦袋探出水面,他手持寶劍動作異常迅捷,在這寬達百丈的詭河裏帶着小花,又是順流而下又是溯流而上,不斷追殺其他鯉魚。

短短不到一個時辰,各色斑斕鯉魚,已經有十數條翻著白肚皮漂浮在水面上。陳瑜抱着小花,手持寶劍繼續追殺其他鯉魚。

申時過後,遠處一黑一白兩道光芒降臨河邊,露出一黑衣一白衣的兩個修士。

二人身上都帶着血跡,此前應該有過一次生死苦戰。來到河邊,白衣修士作勢上前正要掬水洗臉。

「王兄且慢。」黑衣修士連忙喝止,手指著河面上翻著白肚皮的十多條鯉魚,道:「王兄快看,這些鯉魚竟沒有側線!」

「化龍?」白衣王兄早已看到這些魚屍,但他不以為意。如今仔細看去,除了色彩斑斕之外,確實每一條都沒有側線!

「只是劉兄?」白衣王兄遲疑道:「這裏畢竟是風波秘境,我們小心此河是詭河!」

「王兄多慮了,這裏肯定不是詭河!」黑衣劉兄耳聽着瀑布轟鳴,再看看眼前只及膝蓋的河水,道:「詭河的記載中,從未提到過瀑布。而且詭河深遂不可見底,但你看看,一尺的水深也敢稱作不可見底嗎?」

人只要想作死,就一定能為自己找到合理的借口。

「咦?劉兄快看!」白衣王兄終於發現水中異常,他指著陳瑜這條魚,向黑衣劉兄道:「這裏確實不是詭河,河面上這些死魚,乃是那隻護崽的劍魚所殺!」

詭河之詭異,由此可見一斑。

陳瑜持劍追殺其他鯉魚,站在岸上看去,陳瑜已經不再是白鯉,而是一條白色的劍魚。不論他怎麼舞動寶劍,在岸上王兄、劉兄看來,他只是在調整上鱷劍體。

一個人作死,別人或許還能拉回來。兩個人有志一同的作死,那當真是死定了。因為,黑衣劉兄觀察良久,對眼前一幕立刻作出最合理的解釋。

「劍魚屬於大海、鯉魚屬於河流。定是一群小魚苗太貪玩誤入河道,被河中鯉魚當作美味給吃了。所以尋崽而來的這條劍魚,才會如此拚命!」黑衣劉兄道。

二人的解釋自認為合情合理,但他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裏是風波秘境,而秘境裏河流湖泊眾多,唯獨沒有海!劍魚屬於大海,它的魚崽再貪玩,也不可能跑進淡水河!

王、劉二人來到此處還不到十息。抱着小花,正在追殺其他鯉魚的陳瑜,有那麼一瞬間,其實想要為這二人示警的。但是看看被他握在手中的小魚苗,他立即放棄了這種吃力不討好。

河面一尺處有禁制或屏障,他剛才拚命向小花示警,如今小花化作小魚苗在自己手中。所以這二人要麼離開,要麼作死的陪他一起投河自盡。

撲通、撲通兩聲,有聲音傳來但沒有濺起水花。陳瑜一劍將眼前紅鯉刺穿,抽出寶劍向岸邊望去,那裏,一紅一綠兩隻鯉魚,正在向這裏搖頭擺尾而來。

再一次的,陳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明明自己手中有劍,再不濟也是一條劍魚。剛入水的紅鯉綠鯉不知抽的什麼風,竟不顧滿身縱橫交錯的傷口,氣勢洶洶的,隨其他鯉魚一起向自己攻來。

其實很好理解,這一紅一綠兩條新來的,認為陳瑜有必要提前向它們示警。再有一點,在這水中有劍就擁有了一切,他們初來乍到還沒有絕望,因此想奪下陳瑜手中之劍在這裏稱王稱霸,然後役使其他鯉魚以自救。

可以說,這兩條新來的可比陳瑜強多了。自紫陽宗覆滅,或者自來到中洲之後,陳瑜時常感到內心孤獨,其實這種孤獨,乃是他的孤芳自賞以及自閉。

打從如意宗開始,陳瑜就對中洲修士沒有好感,紫陽宗亡於中洲修士之手,這令他對整個中洲再添惡意。

慧遠和尚說陳瑜心中滿是戾氣,他說得對。只是陳瑜怨恨暴戾的目標,有元州、亦有風臨城。

一個對中洲沒有好感,對風臨城充滿怨氣的人,會本能的排斥所有人,會本能的不願結交新的朋友。

同樣因此,陳瑜手中有劍,在這詭河裏早就立於不敗之地。水中所有魚兒都是修士,便是不能說話,以劍示意,也可令他們明白持劍者的心意。陳瑜完全可以像當日在棗樹妖谷那樣,威脅也好裹脅也罷,拉着這裏絕大多數人一起展開自救!

站在岸上看去,包括陳瑜在內的所有鯉魚,和普通魚兒無異。因此自我感覺仍然是人的陳瑜,認為詭河尚有一點好處,只要不開口說話,則呼息無礙。

河面上再添幾條翻著白肚皮的魚屍,自申時到酉時,再到戌時、亥時,陳瑜早已停了殺魚,但不斷有修士、妖獸、妖禽來到這裏,待發現不論死魚亦或正在遊動的活魚都沒有側線,出於修士的本能,他們和陳瑜一樣,認為這些魚都已經化龍。

世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修士,為了任何一點可以提升境界的希望,儘管渺茫但依然拚命!

小花伴在陳瑜身邊努力遊動身子。晚秋的河水太冰涼,入夜之後,這河水中的寒意,更是深入骨髓。他們必須拚命遊動,以保持身體的溫度。同時陳瑜不斷思考,如何才能自救。

他是直到此時,數個時辰之後,仍然沒想過與這些人共同自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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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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