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4章 無盡家族的限制
「99個領悟占卜法則的宗師，加上從白魔法之鄉竊取的純凈自然魔力水晶」老嫗大驚道：「魔女哈莉沒有找到命運之神幫手，就想自己培養命運之神！」
「現在才開始培養，是不是太晚了？」婦人問道。
少女驚疑道：「魔女哈莉開始衝擊命運領域了，她此時已經離開第五世界。
按照她現在的速度，很快就會來到命運花園大門口。
即便宗師中塔羅牌天賦最強的上都，也來不及升起命運王座吧？
而魔女哈莉很聰明，肯定明白這點，為何要做無用功？
或者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陰謀？」
命運老大哥抱着《命運之書》，繼續在花園裏緩步前行，嘴上說道：「她此時正在藉助99個宗師的命運法則鎖定命運花園。
哪怕她已經肆意扭曲主宇宙眾生之命運，主宇宙終究只是無數平行宇宙中的一個，以扭曲之命運線形成的命運之門不能保證她百分百進入花園。
事實上，如果我或者你們出手阻擋，她有很大幾率失敗。
但現在多了99位宗師相助，而99位宗師還在全力衝擊『命運神座』——相當於努力向我靠近，她對命運花園的感知更加精準，即便你們三個出手，也很難攔住她。」
「如果你出手阻攔，能攔住嗎？」少女問道。
婦人立即嚴肅道：「不能攔！放她進來，理論上現在就是她最虛弱的時候。
她有純凈的魔力水晶，還有99位領悟占卜類法則的宗師傾力相助。
時間拖得越久，她身邊的命運之神越多。
此時攔住了她，下次她帶着99位命運之神衝擊命運花園，誰擋得住？
誰知道她會利用那些命運之神的本源神力搞出什麼大動作？」
老嫗沉吟道：「白魔法世界開啟，屬於不可控的意外事件。
魔女哈莉竊取純凈魔力水晶肯定不是早有預謀。
但從她對阿姆拉持續多日的追逐看，她的確需要命運之神的力量。
命運閣下，除了藉助命運法則感應命運花園，以及借用命運權柄對抗你，她還能藉助命運之神的力量做什麼？
與她身上的『命運禁忌之力』有沒有關係？」
命運老大哥按順序回答道：「我現在能阻止她，但我不能阻止。
她若闖入命運花園，侵犯我的領域，那她便破壞的多元宇宙的規則，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懲罰她。
這在規則之內。
哪怕知道她想闖入命運花園，她現在也正在快速靠近命運花園，可只要她沒真正觸碰到命運花園的維度之壁，那她便還沒破壞規則。
我若對她出手，反而是我破壞了『無盡家族不得無故傷害宇宙生命』的規則。
這種時候破壞規則會影響我自身的命運權能，得不償失。
不過，如果你們出手干預，讓她無法靠近命運領域，我完全不參與，也不違反規則。」
命運三女神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遲疑之色。
命運老大哥繼續道：「但你們到底不是我，不是命運花園的主人，位於花園內部很難阻止她。
離開命運花園，在外圍佈置命運迷障，讓她迷失方向的幾率更高。
可你們也可能被她直接逮住真身。
若被她抓住真身，你們會有什麼結局，不需要我多說吧？
總之，一切皆有代價，如何選擇在於你們。」
本心上講，他有些期待她們拼掉自己小命阻攔魔女哈莉。
因為魔女哈莉強闖命運花園的根本目的是為了修改《命運之書》中墨菲斯的命運。
墨菲斯命數將盡。
這次攔住魔女哈莉，等她身邊的99宗師晉陞命運之神，這一代的墨菲斯已經嗝屁，下一代的新睡魔也早就誕生。她沒必要再挾裹99新晉命運之神強突命運花園了，他的麻煩便消失了。
當然，他也期待魔女哈莉不識好歹、不識天數，闖入命運花園后，被他徹底鎮壓。
命運的化身就是人。
是人就有七情六慾。
魔女哈莉想搶他的《命運之書》，之前還多次騷擾他，強行窺探他的命運。
他若毫無恨意，他就是規則本身，而非規則的人性化身了。
用眼角瞥了命運三女神一下，見她們沉默不語，沒有真身離開命運花園阻攔魔女哈莉的意思，命運老大哥也不以為意，繼續道：「從那99位宗師的命運線上，我窺視到魔女哈莉部分秘密。
她對他們有三個要求，首先儘快成為命運之神。
她需要命運之神的幫助，只有命運之神能幫到她。
其次，完全放開心靈，將宗師法則間接交給她控制，通過法則共鳴鎖定命運花園的位置。
此時她正在這麼做，效果還很不錯。
宗師和神靈一樣，都領悟了自己的專屬法則。
只不過神靈的法則被『起源』接受，印入了法則海，驅動魔法時的增益效果比宗師自身的法則更好。真論實戰，可能有些神靈還打不過宗師。
她對99位宗師的最後一個要求.目前還沒明說。
但可以確定，一定與進入命運花園后與我的戰鬥有關，與她的底牌有關。
或許命運之神的本源能增強她的對抗命運的『禁忌之力』？
或許有我們都不知道的新招數？
我不確定，但我知道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讓她不能稱心如意。」
他第一次停下腳步，正面看向命運三女神，「我們要盡量阻止那99宗師成神。」
命運三女神若有所思，這是要讓祂們出力了。
強闖進入命運花園之後，魔女哈莉才算違規，他才能出手。
99宗師也是一樣，他們沒強闖命運花園，沒破壞多元宇宙規則。
命運若阻止他們晉陞命運之神，比對魔女哈莉出手更破壞規則。
「所有命運之神聽我號令，立即將意志沉入法則海，監控所有準備升入法則海的命運類法則，一旦發現，立即全力阻止。」老嫗沉聲道。
婦人補充道：「我們所有神的命運法則連接成網絡，一起感知，一起出手，效果更好。
能隔空直接對晉陞者本人出手最好。
若無法跨越維度攻擊目標，就聯合起來以命運之力驅動大型詛咒。」
少女看着命運問道：「那群宗師躲在魔女哈莉的胃袋維度，對吧？等魔女哈莉進入命運花園，他們算不算闖入者？
到了那時，命運閣下可否和我們聯手，一起對胃袋維度內的所有人出手？」
「命運之神大聯盟」進入命運花園有段時間了。
期間祂們多次商討、演練過對敵戰術。
此時命運三女神一聲令下，眾命運之神立即按照既定戰術排列成六芒星的陣型。六芒星6個「X」交叉點，每個交叉點安排一位主神級的命運之神，祂周圍都是與祂神力屬性相近的命運之神。
周圍命運之神的神力與「交叉點主神」共鳴，法則也相互交叉成網。
接着6片「主神法則網」在更上層與六芒星中央的三位命運女神相互交織，組成神王級的法則網。
最終除命運天使阿姆拉，法則海內所有命運法則形成一個超級法則網絡，籠罩在多元宇宙所有領悟了占卜類法則的魔法宗師頭頂。
絕戶法網，不疏不漏。
一瞬間，多元宇宙內所有領悟了與占卜相關法則的宗師，都感覺一陣不適，內心像是蒙上一層陰影，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但此時還不是「命運法網」的完全體。
等哈莉進入命運領域，等命運老大哥加入進來，便相當於在五行山山頂貼上如來佛的六字真言。
如同真正的「如來神掌」，徹底鎮壓任何違抗他們意志的占卜類宗師。
看着398位命運之神組成的超級命運法網，命運老大哥微微頷首，心中十分滿意，也十分安心：有祂們傾力相助，縱使多元宇宙所有至高一起進入命運花園，也只是蒼蠅落在煮熟的樹脂汁中。
魔女哈莉再強，能強的過所有至高之和？
她完了！
心裏高興，他面上的神色也更加和藹，「魔女哈莉的胃袋維度本身並不強大，若是放在外界，會被大部分主神輕鬆擊毀。
強的是厚皮神王本身。
把宇宙中最脆弱的東西放進她肚子裏，在面對宇宙最大危機時，它也是最安全的。
正常情況下，至高強者也難以傷害胃袋維度里的人，可命運無所不在。
哪怕魔女哈莉的『厚皮』，也擋不住命運。
以命運之力對付胃袋維度里的人，可以越過魔女哈莉肉身的防禦，直接降臨在他們身上。」
「不過，哪怕魔女哈莉進入命運花園，我也無法對胃袋維度內所有人出手。
胃袋維度里除99位領悟命運法則的宗師，還有總數超過兩百萬的凡人。
很多凡人甚至在『方舟大陸』上繁衍生息很多年。
他們只是寄生在魔女哈莉體內，本身對命運沒有敵意，也不曾參與魔女哈莉的入侵計劃，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他們不算魔女哈莉的同夥，我不能用命運法則的力量對付他們。
雖然你們不受規則限制，但我不建議你們無差別地對胃袋維度內所有人下詛咒。
或許魔女哈莉將他們帶進來命運花園，就是為了讓他們做炮灰，替她分擔來自命運之神的攻擊。」
這就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哈莉即便要找炮灰，也會騙幾百萬個讓她十分討厭的人類黑暗新神進肚皮，不至於折騰無辜的普通人。
少女叫道：「魔女哈莉果然狠辣陰險，竟找凡人當替死鬼。」
「我們不能讓她如願以償，你們都聽到了？」婦人對眾命運之神喝道。
「明白。」眾神在「命運法網」中應諾。
老嫗下令道：「上都已經高舉塔羅牌法則，準備衝擊命運神座，我們一起出手！」
胃袋維度。
「哇，好濃郁的自然魔力，都不用我吸，它們自己往我體內鑽，從未有過的感覺，好安逸喲！」
剛站上青色水晶，一眾宗師便發出舒服的感慨。
「我的法則在蠢蠢欲動，哈莉姐在上，我觸碰到神靈巫師的門檻啦！」
「五百年了，已經五百年了啊，我那穩定猶如水泥墩子的境界，今日終於開始鬆動，我要突破了，嗚嗚嗚.」
等盤膝坐下，進入冥想狀態，大量自然魔力流入體內，老牌宗師們立即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一個個情難自已，有人甚至激動得留下淚水。
「呼呼呼！」第一個異象出現在上都身上，青色的能量在她周圍形成一圈肉眼可見的魔力風暴。
接着，一縷五彩光芒從她頭頂射出，形成一朵巴掌大的璀璨雲霞。
雲霞緩緩上升，也隨着上升逐漸變得虛幻。
「好強烈的法則波動，這團光芒難道就是上都夫人領悟的命運法則？」
周圍的宗師立即被驚動。
「偶買噶，上都夫人這是要晉陞神靈巫師了？太快了，才剛開始吸收魔力啊。」
「這就是以魔力高舉神座嗎？等法則徹底肉眼難見，便是印入法則海，正式成為神靈？」
「哈莉姐果然沒說謊，這座島嶼就該叫『諸神島』，我們都有希望成為命運之神！」
「上都加油，上都加油！」
「上都夫人，命運之神！」
宗師們先是震驚，接着興奮不已，一齊大聲為上都加油助威。
盤坐在上都邊上的渣康只撇了撇嘴，為自己點燃一支香煙。
哈莉的精神投影飄在半空，見到上都這麼快便突破境界，也有點意外，但並不如宗師們那樣興奮。
「嗡嗡——」忽然，上都頭頂的七彩光團激烈震動，快速閃爍五顏六色的光芒，上都的身體也如同觸電般抽搐，紅潤光澤的臉蛋肉眼變得慘白如紙。
最終法則光芒暗淡，「嗖」的一下縮回上都識海。
她也張開嘴巴，「噗哧」吐出一口鮮血。
「啊，怎麼會這樣，剛剛法則已經虛幻大半，幾乎要全部印入法則海，為什麼沒任何預兆，突然失敗了？」
「上都夫人，你沒事吧？」
「只是一次失敗而已，成為神靈巫師哪能一蹴而就？上都夫人剛坐下不到兩分鐘，有些操之過急，你們別嚇激動。」
有人驚慌失措。
有宗師趕緊扶起上都夫人，也有人大聲安慰同伴，也在自我安慰。
「額啊！」
又有幾位深入冥想的老牌宗師悶哼一聲，面色驚恐且茫然地脫離法則共鳴。
他們對視一眼，朝半空的哈莉喊道：「武神王陛下，情況有些不對。
剛開始我的意識已經觸碰到法則海，能感覺到法則海對我的歡迎應該不是幻覺。
雖然之前數百年法則海從未接納我的法則，可這次藉助龐大的魔力，法則海似乎對我轉變了態度。
正當我嘗試將自己的法則印入法則海時，一種莫名的危機和壓力，猶如泰山壓頂般落在我的心頭，一下子把我從深度的法則共鳴狀態嚇醒。」
「我也一樣，而且我不僅感受到帶着明顯惡意的恐怖威壓，還真正嘗試過讓法則飛升法則海。」
另一個老牌宗師轉頭看了眼被眾宗師簇擁在中央的上都，臉上帶着不解和驚懼，「我不如上都夫人，沒有深入法則海，只是輕輕撞擊幾下『法則海大門』，然後大門變成一隻巨手，狠狠拍了我一下。
拍得我頭暈眼花，意識混亂。
本已融入宗師法則的意志，立即和法則分離，差點將靈魂撕成兩片。
幸好最後突然出現一股神秘的溫和力量，如同一層厚厚的海綿墊子，替我承受了很大一部分衝擊力。」
「哈莉，我們是不是被人暗算了？」
上都夫人也緩過氣來，抹去嘴角的鮮血，神色凝重地看向半空的哈莉。
在這群宗師中，她的實力不是最強，占卜境界卻是最高。
剛才她比其他人更深入法則海，對變故的感受也更清晰。
哈莉淡淡道：「我們的敵人是命運，命運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命運三女神和差不多四百個命運之神。
很顯然，敵人不會讓我們稱心如意。
戰爭已經開始，我們在厲兵秣馬，他們同樣嚴陣以待。
所有命運之神聯手，加上《命運之書》，這場戰爭對他們幾乎不存在戰爭迷霧，相當於我們明牌了。」
「偶買噶，命運三女神，加上多元宇宙所有命運之神.我們能贏嗎？」
「那麼多命運之神聯手，即便我們有足夠多的魔力，也難以衝擊法則海啊！」
「別說衝擊法則海了，我們總共才99人，全部成功高舉王座，成為命運之神，也不如對方的一個零頭。」
眾宗師神色驚慌，已經被強大利益壓下的恐懼再次從心底冒出，幾乎把胸腔填滿。
渣康吐出一個煙圈，笑道：「命運三女神很可怕，如果我們單獨一人被她們盯上，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多元宇宙所有命運之神加起來組成聯盟，成為我們的敵人，更加令人絕望。
但對命運領域內的命運而言，『命運大聯盟』只能算錦上添花。
既然你們先前都敢向命運老大哥發出挑戰的吶喊，現在不過是多了一朵『錦上花』，於大局又有什麼影響？
反正主力是大名鼎鼎的『魔女哈莉』，她在前面衝鋒，我們躲在她肚子裏。
她不死，我們就不會出事。」
法師們想了想，稍微冷靜下來。
「唉，之前我們有過於樂觀，現在我才真正明白『命運』的可怕，甚至都沒見到人，我們便慘遭重創。」有宗師苦着臉嘆息道。
哈莉道：「這不算什麼重創，在你們開始衝擊命運神座之前，我就知道命運知道一切。
我知道他和『命運大聯盟』會出手阻攔，知道你們一定會失敗。
剛才不過是打草驚蛇、稍加試探而已，我壓根沒指望你們能靠自己的力量直接晉陞命運之神。」
眾法師精神一振，目光熱切地看着她，問道：「哈莉姐，你可以幫助我們成為神靈巫師？」
哈莉掃視包括上都在內的幾個老牌宗師，道：「你們只是受驚而沒靈魂撕裂、魔力暴走，是因為我一直在保護你們。
我替你們至少擋住了一半針對靈魂和肉體的命運之力攻擊。
這還是你們意志與自身命運法則共鳴，離體飛升法則海的結果。
如果你們只是叩門，而不真正進入法則海之門，受到的負面效果更微弱。」
「命運之力的攻擊有明暗兩種，明著用命運法則形成『法網』，阻擋你們的法則進入法則海，暗地裏用詛咒讓你們進入衰運期。
只叩門而不入門，他們的法網便傷不到你們。
只待在自然魔力水晶上，時刻處於人群之中，即便運氣衰到極點頂多修鍊時走火入魔而已。
我會一直盯着你們，邊上還有幾十個同伴，即便走火入魔也不會傷到根本。」
「所以，敵人看似強大，卻很難真正傷害到你們，完全用不着害怕。」她最後總結道。
迷霧博士遲疑道：「只叩門而不入門，我們便永遠無法高舉神座，成為命運之神。我們無法成為命運之神，便不能幫你，你只能孤軍奮戰，勝算」
哈莉問道：「你可曾叩門成功？」
迷霧博士尷尬搖了搖頭，「時間太短，我還沒觸碰到晉陞的門檻。」
「你都沒碰到門檻，又何必操心怎麼入門的難題？」
哈莉環顧眾人一圈，神色平靜地說：「我知道掌握《命運之書》的敵人有多大優勢。
現在我對你們說的每句話，都可能被他立即知曉。
可我還是帶着你們衝擊命運花園，是因為我很愚蠢？」
見到眾法師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擺了擺手，道：「繼續吸收魔力，但吸收的速度稍微放緩些。
現在你們已經進入衰運期，盡量以穩為主。
反正這裏的魔力有好幾百個單位，足夠你們所有人成為神靈巫師。」
她習慣以惡魔公爵的平均魔力為標準單位，而惡魔侯爵便已經相當於初級神靈巫師。
她從伊珀刻世界帶着的自然魔力水晶，大概有兩三百個單位的魔力。
對她而言300點魔力很多，卻無法引起質變，對99個人類宗師卻足以創造一個命運神系。
人類身體能吸收的魔力有限，即便天賦異稟，頂多比常人多吸收一兩點魔力。
真要是特別天賦異稟，他們早成神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穩步吸收魔力，努力突破境界。已突破神靈巫師門檻的法師，從現在起只叩門而別試着闖入。先熟悉突破的感覺，等我後續的安排。」
她沒說後續安排是什麼，宗師們也沒多問，問了便等於真正明牌。
不問的話，計劃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命運」也看不透。
上都夫人和其他宗師一樣盤膝坐下，重新進入意志與法則共鳴的狀態。
坐在她邊上的渣康忍不住悄悄傳音，道：「這裏還有97個炮灰，你玩什麼命啊！」
上都左眼的眼皮裂開一道縫隙，輕瞥他一下，「這裏的所有宗師都知道我倆和哈莉的關係。
他們不僅在看哈莉的表現，也緊盯着咱倆的一舉一動。
哈莉的表現關乎他們的信心，我倆的舉動決定了他們的行動力和積極性。」
「約翰，別把所有人都當蠢貨。努力拚命，成為所有人的表率，是我們作為哈莉摯友的責任！
我倆這種『哈莉的自己人』都不拚命，他們只會有樣學樣。
如果大家都磨洋工，哈莉便完了。」她勸道。
「你已經吐過血，所有都知道你在拚命，現在沒必要再拚命。」渣康道。
「之前法師們軍心不穩時，你還主動出面替哈莉說話，說明你也希望哈莉成功。
既然如此，為何不拼一把？
又不會真的丟掉小命，待在胃袋維度內還是很安全的。」上都道。
「我當然希望哈莉成功，但要說待在胃袋維度里便絕對安全，卻是扯淡。
哈莉肯定有底牌，可我們的對手是整個多元宇宙的命運，完完整整的命運。
你知道為何命運是無盡家族的老大嗎？
他們兄弟姐們的順序可不是亂排的。
命運排在死亡前面，等於說宇宙誕生的過程中，命運更早出現。
先有命運再有生命和死亡，命運超越了生死。」
渣康語重心長地說：「無論哈莉的底牌是什麼，這次行動必有人員折損。
我只是不希望你做出頭鳥，慘遭不幸而已。」
他話音剛落，哈莉的聲音便同時出現在他和上都腦海：「約翰你放心吧，上都絕對不是出頭鳥，她沒那個能力。」
「shit，你竟然偷聽我們的心靈交流。」渣康被嚇了一跳。
上都不以為然道：「現在我們完全向她敞開心靈，連突破神靈巫師的過程都被她全稱監控，聽到心靈之音算什麼。」
「她或許能聽到我們的心靈之音，但她可以不聽、不說話，現在她不僅聽了，還悄悄和我們搭話，必定代表了某種不詳的預兆可能，我就是那個被她預定的『出頭鳥』，哈莉，對不對？」渣康苦笑道。
「約翰，你真沒讓我失望，就這種機靈勁兒，一定能繞開『命運法網』，帶領眾法師成神。」哈莉贊道。
「怎麼帶領眾人繞開『命運法網』？」上都疑惑道：「你剛才diss我能力不行，不是激將法，激我努力奮進、儘早成神，成為名副其實的『出頭鳥』？」
「我沒diss你，我不僅需要出頭鳥，更需要一隻領頭羊。
我特意把你和約翰找來，而沒邀請小扎和奧奇賢者，是因為你和約翰擁有別人不具備的重要特色。
你比所有宗師都更接近命運之神的神座，給你機會，你就能起飛。
要取得最終勝利，我需要命運之神幫助，你的存在保證了下限。
約翰領悟了『真知』、『謊言』等奇奇怪怪的宗師法則。
他非常擅長在絕對死路中找到一條生路。
我安排給他的任務便是帶領眾多達到『叩門』境界的宗師，一齊突破『命運法網』，一次造就多位命運之神。
頭羊帶着羊群跑，跑進法則海，跑出一條神靈之道。」
哈莉盯着渣康，傳音道：「要想成為領頭羊，你必須先達到『叩門』的境界。
你自己都觸碰不到神靈巫師的門檻，也別想領着一眾宗師越過命運法網，將各自的法則帶入法則海。」
渣康無奈道：「你高看我了，我做不到.」
「到現在為止，就你一個人只傻坐在自然魔力水晶上，無所作為。表面上似乎在冥想，其實你一絲自然魔力也沒吸收。」哈莉淡淡道。
「約翰，你太過分了吧，磨洋工也不像你這樣的。」上都驚道。
她和周圍的宗師一樣，沒看出渣康在假裝吸收魔力。
渣康覺得很委屈，「自從了解魔力的代價，從學徒到現在，我的魔力幾乎沒增長過。
我忍了這麼久，為什麼要為別人破戒？
哈莉要拯救睡魔墨菲斯，可我都不認識他。」
現在他體內的魔力也就和比較有天賦的學徒一個等級。
如果以力證道，靠龐大的魔力成為命運之神，他體內的魔力至少要增加數千倍。
「哈莉，魔力債務危機馬上就要到了！這種時候藉助龐大的魔力成神，是最愚蠢的作死行為（ps）。」他語氣激動道。
「約翰，你想過沒有，你並不是一個人。」哈莉嘆了口氣，提醒他道：「你有愛人，你愛小扎。
你有朋友，雖然早年的至交都已慘死，但近年你交了很多新朋友。
黑暗正義聯盟的法師都是你的生死之交。
你還有親人，你的外甥女和你姐姐的私生子，都繼承了康斯坦丁家族的血脈。
你一直很注重保護自己，體內魔力維持在一個極低的水平。
或許你還準備了精妙的避債手段，最終你能逃過赫卡忒的捕獵。
可你難道要做個孤家寡人？
你的愛人、朋友、親人陷入絕境，你連幫他們脫困的力量都沒有，豈不是比努力成神、最終被赫卡忒收割更慘？」
渣康表情糾結，沉默不言。
上都夫人勸道：「相信你自己，不如相信哈莉。
哈莉和你一樣，從學徒時開始努力降低魔力印記的影響。
她做的比你更絕，你只是維持學徒級的魔力，她體內壓根沒魔力。
所有魔力都被她逆轉本源，封印進入血脈中。
雖然血脈中藏有魔力，依舊逃不過赫卡忒的追捕，但哈莉受魔力印記的影響至少比你低。
她的實力也遠比你強，在魔力債務危機中肯定能保護好我們。」
渣康依舊沒說話，卻放開手腳，開始大肆吸收魔力。
哈莉向所有人傳音道：「我已經來到命運花園邊緣，大戰馬上就要開啟。
下一步計劃也將開始，可你們很多人連神靈巫師的門檻都沒碰到。
你們的宗師法則還不夠完善，連以力證道都做不到。
但我有一種方法可助已叩門之人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法則，讓連神靈門檻都摸不到的人快速提升境界。」
「哈莉姐，你有什麼方法就用吧，我們都聽你的。」吉普賽男巫首先喊道。
他剛成為宗師，是99位宗師中最希望能快速提升境界的人。
此時無法提升境界，等於錯過成神的機會。
「我的方法很簡單，完全共享經驗！曾經你們和我交流過占卜經驗，我把自己精準占卜的經驗傳授給你們，你們無私獻上自己一輩子積累的占卜感悟。
現在咱們重來一次，將範圍擴大到所有人，所有人都無私奉獻，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曾「無私」奉獻感悟的宗師，這會兒都露出猶豫的神色。
尤其是已經「叩門」成功的老牌宗師。
他們不需要別人的經驗，自然更加不願讓眾人共享自己的「優質感悟」，進而模仿自己的法則。
「我明白，共享經驗之後難免出現法則內容相互模仿的現象。
多位宗師的宗師法則太過相似，最終在成為神靈后引發大道之爭。
而道路之爭是神靈間最難以彌合的矛盾。
往往只有死掉一位競爭者，衝突才會徹底結束。
但今天的情況非常特殊。
各位，你們仔細想一想，我們要做什麼，我們的敵人是誰？」
渣康首先反應過來，表情變得很古怪。
其餘宗師卻不明所以，神色疑惑。
哈莉幽幽道：「我們的敵人是多元宇宙內所有命運之神，你們覺得我會如何對待自己的敵人？」
「啊！幹掉那群命運之神，空出神位，我們自己成神？」
人群中有腦子靈魂的宗師反應過來后，失態驚呼道。
哈莉輕輕點頭，「三百多個命運之神呢，你們只區區99人，怕個屁的道路之爭，到時候只會覺得道路太多，不知如何選擇。」
「哈莉姐，你說啥就是啥！」
「哈莉姐，我們聽你的，幹了！」
他們面紅耳熱，激動大喊。
哈莉以自己的意識為「根伺服器」，將99位宗師的意識連在一起。
他們完全敞開心扉，99人幾乎組合成一個人。各自的經驗和感悟，全部共享給另外98人，甚至連宗師法則本身，也開始形成共鳴。
下一瞬，哈莉一拳打碎眼前無形無質的維度屏障，來到一座漂亮的花園裏。
「魔女哈莉，你終於來了。」命運老大哥就站在她面前，表情很複雜。
「咦，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我這是在哪？」看到他哈莉卻十分驚訝，滿臉疑惑轉頭四顧，道：「抱歉，哥們，我不認識你，這次也不是來找你的。
我在追殺命運三濺貨，她們陰謀篡改我的命運，和我不死不休。」
她睜大眼睛，以半超脫級別的精神力仔仔細細掃了好幾圈，也沒發現命運之外的第二個人。
「命運三濺貨，不要和我躲迷藏，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不要牽連到別人，給我出來。」她向著四周大喊。
命運老大哥愣了一會兒，才冷冷道：「魔女哈莉，你對無盡家族的職權和限制還真夠了解啊！」
（ps：原漫畫中，渣康似乎是唯一一個遇到魔法女神赫卡忒，還能全身而退的魔法師。
整個多元宇宙的法師幾乎都被赫卡忒燒成油脂。
只他活了下來，僅被奪走魔力。
因為他一直以來都不主動吸收魔力，將自己體內的魔力維持在一個無法繼續再降低的程度，債務非常微不足道，有掙扎的餘地。
但哈莉說的也很有道理，沒有魔力，保護不了身邊的人。
在魔力債務危機中，他眼睜睜看着身邊的朋友慘死，連小扎也丟掉性命，他痛苦到極點，卻只能勉強做到獨善其身。
當然，他沒選擇獨善其身，最後還是主動為小扎犧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