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說人話
第222章說人話
劉平安怔住。
紛亂的思緒在腦海中浮浮沉沉，好多記憶糾纏交錯，好像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情，又好像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的在發獃。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電腦屏幕，因為先前的動作，早已經因為沒有操作而出現屏保的顯示器開始工作，可他的目光聚焦，根本就沒有在電腦屏幕上。
他看的是系統界面，確切的說，看的是系統直接投射在他視網膜上的對話界面。
他在和系統聊天。
確切的說，他在和系統的AI聊天，那個自稱小愛的人工智能，給了他一個很是驚悚的提醒。
它說他現在的記憶，是虛假的。
看它煞有介事的樣子，劉平安覺得相當的懵。
他都不曉得事情怎麼就拐到了這個奇奇怪怪的點。
起因是那個明明已經完成卻被重新判定為失敗的任務，獲得的任務獎勵也被系統回收，從而導致了他的不滿。
可能是強烈的意願干涉了系統的運作，「聯繫AI」的程序啟動，他和系統終於可以進行文字交流了。
他對任務狀態更改和任務獎勵回收提出了異議，而自稱小愛的系統AI表示，他那所謂的異議只是表面文章，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並不想要那個獎勵。
系統載入在他的身上，他就是系統的宿主，系統要為他服務，他的意願就是它的動力。
「心想事成，倒果為因。」
這就是系統的運行機制。
他不想要那個東西，那個東西自然會被抹去，而抹去的具體操作，就是系統重新進行任務判定，然後將已經發放的獎勵回收。
所以不存在系統中飽私囊的問題，也沒有什麼暗箱操作搞黑幕的事情。
自稱小愛的系統AI為了證明它沒有暗箱操作搞黑幕，而是嚴格按照運行機制來運作，還特地給出了劉平安其實不想要那個任務獎勵的證據。
那是一段原本應該是不存在的記憶。
明明是不曾經歷過的事兒，以記憶回溯的形式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劉平安卻又覺得那場景那情形陌生而又熟悉，既視感滿滿當當，似乎真的曾經有過那樣的經歷。
只是給他遺忘或者說封存了而已。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系統做出了總結，提出了「記憶其實靠不住」的論調，等同於當頭給了他一棒子。
「你可以說，你的記憶一直都很清晰，你可以說，你這些年的記憶，一直都很平凡。」
「可是你不知道，記憶這東西，其實真的不可靠。」
「所謂自欺欺人，所謂以假亂真，就是『記憶靠不住』的真實寫照。」
系統的聊天記錄歷歷在目，劉平安怔怔的看着，腦子裏似乎千頭萬緒，又好像一片空白。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變得似是而非。
真實而又荒誕。
如夢似真。
他甚至不能確定，現在這個坐在電腦面前，怔怔的看着顯示器上空白文檔發獃的劉平安，到底是不是他自己。
如果那個劉平安是他，那坐在電腦面前，怔怔的看着半透明系統顯示的對話界面的劉平安，又該是哪個？
如果那個差點被憑空飛來紅線纏繞的黑漆棺材砸死的人是劉平安，那生平第一次見到那詭異神秘黑漆棺材就是個縮略圖的他，又該是哪個？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和他都是一個人，都是劉平安。」
「只不過，一個在現實，一個在夢境，一個身在現實，卻是心在夢境，一個身在夢境，卻是心在現實。」
「莊周夢蝶，而已。」
小愛的聊天記錄繼續刷新，劉平安怔怔的看着，眼神有點怪。
莊周夢蝶，還而已？
我覺得你是在忽悠我。
「等等，我還有點懵，得從頭捋一下。」
劉平安搓了搓手，用搓熱的手又搓了搓臉，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一點。
「首先，我，劉平安，山野小鎮山溝溝的農民，這個沒錯吧？」
「沒錯。」
「你，鄉村簽到系統，自帶人工智能，自稱小愛，沒錯吧？」
「沒錯。」
「那麼問題來了，你從哪兒來？」
「張江集團出品，與你同行，科技改變生活，勞動改寫命運，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與君共勉……」
「停，怎麼還打起廣告來了？別扯這些雲里霧裏的，我問，你答，實際點，別玩兒花活兒，說點我聽得懂的……再來一次，你從那兒來？」
「張江科學城。」
「那是什麼地方？」
「未來世界。」
「這就有點科幻片的味兒了，高科技啊……你怎麼會跟我進行綁定？」
「量子糾纏。」
「聽不懂卻覺得很厲害的樣子，就是緣分唄？」
「對。」
「你的目的是什麼？」
「用科技的力量，改變宿主貧困的生活，用勞動的形式，改寫宿主窮苦的命運，以點帶面，推動社會發展，加快歷史進程……」
「科學下鄉大工程啊，科技扶貧試點啊，感覺有被冒犯到……別整那些官面文章，說人話。」
「讓宿主通過簡單的簽到任務，過上悠閑的富足生活，順便發揮榜樣的作用，建設新農村，成就新生活。」
「有錢有閑的鹹魚生活，混吃等死，躺平等贏，有空的時候裝個逼……你發佈的那些任務，是怎麼來的？那些任務的獎勵，又是怎麼生成的？」
「獎勵就是宿主的美好願望具象化，用獎勵進行反推，自動生成具體任務。」
「也就是說，我想要什麼，就一定能得到什麼獎勵，而這個獎勵的獲取，需要滿足最基本的要求，起碼得打個報告走個程序什麼的？」
「對。」
「更像是科技下鄉的扶貧試點了……我需要做什麼？」
「順其自然，隨遇而安。」
「我以為你要說努力奮鬥銳意進取……你不會害我吧？」
「不會。」
「我不會有什麼風險吧？」
「可能會有認知混亂的情況發生。」
「說清楚點。」
「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區別，模糊真實和虛幻的界限，無視維度之間的屏障……」
「說人話。」
「就是會經常性的陷入自我懷疑，總覺得自己在做夢。」
「那該怎麼辦？」
「屏蔽不良信息的干擾，修正不和諧的記憶。」
「就像現在這樣？」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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