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兩位高官兩個本子兩種追求,有關百變神探的傳說種種

第72章 兩位高官兩個本子兩種追求,有關百變神探的傳說種種

第七十一章兩位高官兩個本子兩種追求,有關百變神探的傳說種種

韋珞奇、杜瓦爾第二次登門拜訪「眼鏡老頭」。門鈴響了很長時間,主人才極不情願地把門拉開。「眼鏡老頭」站在門裏,很不客氣地說:「你們怎麼又來了?」韋珞奇、杜瓦爾對視一眼,意思是說:看來只能按事先商定的方針辦:向「眼鏡老頭」亮出撒手鐧,否則,他不會老實就範。

在「眼鏡老頭」家的客廳里,韋珞奇、杜瓦爾與「眼鏡老頭」呈南北面對面坐定。「眼鏡老頭」滿臉不悅,既不上茶,也不上煙,兩眼盯着面前的警察,問道:「你們究竟要幹什麼嘛?」韋珞奇沒有答話。杜瓦爾拿出手寫本《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隨手翻開,對「眼鏡老頭」問道:「這個本本您老應該熟悉吧?」「眼鏡老頭」連看也沒有看一眼,回答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才懶得看咧!」杜瓦爾說:「那好。您老不想看,我就念給您聽聽。」他停了停,念道:「她的肌膚細膩,潤滑,只要接觸,就讓我陶醉,那感覺就像浮在溫泉里。這真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孩。難怪她的名字叫秋波,名符其實……」

「眼鏡老頭」穩不住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腦子快速地旋轉,要儘快拿出應對的辦法。他想用高價從這位警察手中買下他丟失的這本日記。他知道警察如果不在暗中經營文化娛樂場所和煙花鞭炮、廢舊物品回收等特種行業,不與黑社會勢力勾搭在一起搞權錢交易,單靠國家發給的那點工資和警銜補貼,收入肯定不高,僅夠養家餬口。警察也是人。只要是人,對任何東西都可以不感興趣,但絕對不會對金錢不感興趣。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真的對錢不感興趣了,那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了。他一看杜瓦爾那樣子就知道是個沒錢的警察。全身佩帶沒有一件名貴物品,都是些大路貨。他只要搞定了這個男警察,下面的事就好辦了。這個女警察,肯定要聽這個男警察的。「眼鏡老頭」對搞定面前的一男一女兩個警察充滿了信心。

「眼鏡老頭」想不明白的是,他的這本得意之作《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是如何到了這兩個警察手上的。他不時地瞟一眼杜瓦爾手中的《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他悔不該沒有把它收藏好,落到警察手上,成了進攻他的把柄。他像被挖掉了一塊心頭肉一般難受。

「眼鏡老頭」哪裏知道,這本《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是「美人痣」女子提供的。那天,「美人痣」女子用麻醉藥放倒了「眼鏡老頭」,她發信息召來余非英,兩人在「眼鏡老頭」家裏翻箱倒櫃,她翻出了這本《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覺得很新奇,翻看幾行,原來是「眼鏡老頭」記下的日記。她就沒有讓余非英知道,悄悄地藏在身上,帶回了家中。只要余非英不在她眼前,她就翻看。這本日記記錄了「眼鏡老頭」與眾多美女的關係,他對每一個美女留下的印象,他和每一個美女發生性行為時的感覺,寫得十分肉麻。他在日記中一再表白,他一生的目標是把一千零一個美女摟進自己懷裏。「美人痣」女子想想自己也險些被「眼鏡老頭」寫進這本《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之中,不禁又怕又恨。她發現被「眼鏡老頭」記錄下來的女子,身份各不相同,但投入「眼鏡老頭」懷抱的動機卻大同小異,有的為了撈錢;有的為了工作調動;有的為了提拔當官;有的為了丈夫得到重用;有的為了分到一套滿意的住房;有的為了辦一本駕照;有的為了犯罪的家人不受到法律的制裁;有的為了得到礦山的開採權;有的為了拿下道路、橋樑、房屋的承包權,等等,投入了「眼鏡老頭」的懷抱。

「美人痣」女子讀了這本《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想了很多很多,對男人,對社會,對自己,有了重新認識。她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她有這本《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她也不打算繼續在大都市裏混下去了。她毅然不聲不響地離開余非英,回到了養育她成人的西洞庭湖畔,依然與父母一道,靠雙手勞作為生。要不是刑警大隊的民警韋珞奇等人待她那麼好,她被深深打動,她絕對不會把《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的真相說出來。她覺得這本《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對刑警大隊辦案會有一定的幫助,她如果繼續據為己有,那就是罪上加罪。她繪出了藏匿《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的方點陣圖,提供給了刑警大隊。

韋珞奇手握這張圖紙,立即到了武聖強辦公室,報告了這一新的收穫。武聖強沒有想到會有這等事情存在。他暗暗感嘆:這等下作之人居然當上高官,成天對老百姓大談主義、大談真理、大談法律,指手畫腳,發號施令,可笑、可恥、可惡。他當即明確指示:「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那本東西取回。不要走漏絲毫風聲。」

杜瓦爾連夜趕到「美人痣」女子家中,按照「美人痣」女子繪製的方點陣圖,順利地從牆壁夾層中取出了《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他翻了翻,連連吐了吐舌頭。他如同得了一件國寶,藏在懷裏,又馬不停蹄地趕回藍天公安分局。

這時,杜瓦爾對「眼鏡老頭」說:「我剛才讀的這些東西,我想你聽起來應該不會陌生吧?」

「眼鏡老頭」吞吞吐吐地說:「警察同志!對不起!我的聽力時好時壞。」

韋珞奇將《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捧到「眼鏡老頭」面前,說:「老人家親眼看看吧!這到底是不是你的日記?」

「眼鏡老頭」伸出腦袋看了一眼,臉上的顏色發生了變化。他鎮定着自己的情緒,對兩個年輕警察說:「對不起!我的眼力時好時壞。有時看字模模糊糊,有時昏昏花花,一點也看不清。你能不能把本子還給我,讓我仔細看看。」

這時,他的保姆正好提了一籃蔬菜回來了。

「眼鏡老頭」連忙對保姆說:「這是政府的兩位同志,找我有點事,我和他們去一趟政府,很快就回來。你把飯菜做好,如果我還沒有回來,你就打我的手機。」

保姆連連點頭,張大兩隻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兩個陌生人。

「眼鏡老頭」起身,走進內室,大約兩分鐘以後又回到了客廳,身上增加了一件挺括的風衣,他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朝門外走去。

韋珞奇、杜瓦爾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讓保姆知道他的醜行,於是收藏好《我與一千零一個美女》,也起身走向門外。

「眼鏡老頭」出了門,放慢了腳步,他觀察前後,想找個沒人注意的機會,將口袋裏的肆萬元現金塞給兩個警察。

韋珞奇、杜瓦爾沒有給「眼鏡老頭」提供機會;也沒有想到「眼鏡老頭」正在打那樣的歪主意。他倆一心想的是加快辦案進程,快步超越到了「眼鏡老頭」前面,朝警車走去。

也是這一天,韋珞奇、杜瓦爾再次來到解放西路旁邊的那幢摩天大樓里,跨進「啤酒肚」男子家,底氣十足地與「啤酒肚」男子交談,向他取證被麻醉搶劫、被引誘吸毒的事實。「啤酒肚」男子不但不示弱,否定的態度與上次比較起來更強硬。

於是,韋珞奇從公文包里抽出了一個精緻的本子。這是桃放明提供的,一直被她視為下半輩子吃喝玩樂的來源。桃放明原本不打算交出這個本子,她要在日後特別需要錢花的時候,憑着這個特殊的本子,向「啤酒肚」男子索要。她認為「啤酒肚」男子為了這個本子上記載的秘密不暴露,肯定捨得花血本,她要多少錢,他就會分文不少地照付。桃放明分析自己眼前的處境,十分清楚獲得自由無望,繼續拿着這個本子也沒有用了。她以交出本子為條件,向杜瓦爾要求:允許她與她的兒子見一面。

韋珞奇經請示武聖強,同意了她的條件。杜瓦爾連夜趕到桃放明的老家,從水缸底下取出了用塑料紙包得嚴絲合縫的這個本子。

這時,韋珞奇把這個本子遞給「啤酒肚」男子看了一眼,說:「這玩意兒你應該認得吧?」

「啤酒肚」男子看了一眼,心裏暗暗害怕,嘴裏卻說:「這個,這個,你們沒有搞錯啵?」

韋珞奇說:「這個本子上全是你的親筆記錄。你說我們會不會搞錯?」

「啤酒肚」男子還想抵賴:「天下這麼大,筆記相同的人有的是嘛!」

韋珞奇、杜瓦爾向他出示文字鑒定證明,道:「科學鑒識是無情的。」

「啤酒肚」男子說:「是我的筆記又能把我怎麼樣?我又沒有寫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內容。只不過是記了一點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是好玩的。你們還能抓我一條辮子不成?」

韋珞奇說:「你既然這麼認為那就沒得說的了。」他對杜瓦爾吩咐道:「小杜!你念給老人家聽聽吧!看他自己記的內容還記得不記得?」

杜瓦爾手捧精緻的本子,看了「啤酒肚」男子一眼,意思是說只要他服輸,可以不念。可「啤酒肚」男子絲毫沒有低頭的意思。杜瓦爾覺得這老頭不識時務,像掉進茅坑裏的鵝卵石,又臭又硬。他對「啤酒肚」男子說:「那好吧!我隨手翻出幾句念一念。老人家聽好了啊!2002年1月28日,岳陽樓記:25萬。」

杜瓦爾稍作停頓,觀察「啤酒肚」男子臉上的反映。「啤酒肚」男子滿臉通紅,像灌了豬血。杜瓦爾接着念道:「2003年3月22日,桃花源記,38萬;2003年6月9日,永州八記,150萬;2005年4月3日,賈誼,180萬;……」

「啤酒肚」男子不想再聽下去,他嚷道:「你別念了!這些就算是我寫的,又能說明什麼?你們又能把我怎麼樣?」

韋珞奇說:「你不要裝腔作勢了。你這本子上記的,只要知道你的身份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奧妙。這些年,你利用掌管三湘大地重點工程建設的權力,每批准一個項目,就從施工方那裏接受一筆重金。你這本子上記錄的大大小小數目,累計起來差不多有5000萬元。」

「啤酒肚」男子雙腿發抖,身子連連搖晃。

杜瓦爾趕緊扶住他,對他毫不客氣地說:「紙是捂不住火的。對你實施麻醉搶劫、引誘你吸毒的犯罪嫌疑人已經落入法網。你只有配合公安機關說清楚被麻醉搶劫、被引誘吸毒的真相,將功贖罪,才是光明的出路。」

「啤酒肚」男子嘴唇囁嚅,無話可答。

韋珞奇、杜瓦爾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啤酒肚」男子極不情願地隨他倆來到刑警大隊,如實交待了他被麻醉搶劫、被引誘吸毒的事實。

像「眼鏡老頭」和「啤酒肚」男子一樣,少數幾個遭余非英一夥入室麻醉搶劫並被引誘吸毒的中老年男子,被迫來到刑警大隊作證。這些受害者踏進刑警大隊辦公室,大都是撲通一聲跪下,向專案組求情,內容完全一致:「求求你們!千萬替我保守機密!無論如何不能讓我單位和家裏人曉得我被麻醉搶劫、我被引誘吸毒的真相。不然,我的名聲就會掃地,我的家庭就會破裂。也會給社會造成不穩定、不和諧因素。」

專案組向所有的受害者作出承諾:「放心吧!一定替你們保密,絕不讓單位和家裏人知道。同時也希望你們在今後的日子裏,切不可飽暖思淫慾,墜入美麗陷阱。務必自尊自愛,遵紀守法,保持晚節。這樣,與家人的日子才會越過越甜蜜,越過越美好。」

專案組希望通過承諾,讓更多的受害者放下包袱,勇敢地站出來揭露鄔娜瑰、余非英團伙的犯罪事實,然而,更多的受害者總是躲得遠遠的。還有那三名桃花幫女子也始終不見蹤影。

韋珞奇覺得自己還是嫩了點。她此時特別想念沈惠民。如果沈惠民面對這樣的難題,他一定會有好的解決辦法。韋珞奇掐著指頭計算著沈惠民休假的日期,簡直度日如年。她盼望沈惠民立刻回到刑警大隊。然而,隨着沈惠民往春柳湖度工休假一天天過去,她聽到的有關沈惠民去向不明,生死未卜的傳言也一天比一天嚇人。有的說百變神探沈惠民去了嵩山少林寺,削髮當了和尚;有的說百變神探沈惠民找到了柳潤美,夫妻倆在蘆葦盪里過着隱居的生活;有的說百變神探沈惠民自己給自己綁了一塊大石頭,沉入了春柳湖;有的說百變神探沈惠民的遺體出現在長江入海口,已是面目全非;有的說百變神探沈惠民手裏牽着一個小女孩,身上掛着三十年來各級組織和領導授予他的優秀黨員、先進工作者、十佳民警、緝毒先鋒、掃黑除惡功臣等各種獎章、獎牌和榮譽證書,走街串巷地出賣換錢。

韋珞奇和所有愛護沈惠民的人聽了這些傳言,想證實,卻又無法證實,攪得一顆心一天比一天緊張。這天夜裏,韋珞奇做了一個夢:正當她與杜瓦爾商量派人出去分頭尋找沈惠民的時候,沈惠民突然衣冠整齊地出現在了藍天公安分局機關的院子裏,與同事們握手言笑。

沈惠民的回歸令人大為震驚。開始見到他的同事都不禁驚訝地問:「沈大隊長你怎麼回來了?」

沈惠民對這話感到莫名其妙,反問:「我怎麼不能回來?」

對方也反問:「你怎麼今天才回來?」

沈惠民又反問:「今天我工休假期滿。按時回來上班難道有什麼不對?」

對方說:「我是說你要回來,應該事先通知我們一聲,讓大家也好有個思想準備。」

沈惠民大笑道:「你開什麼玩笑。我一個普通民警正常休假回來上班,要你有什麼準備?難道要像迎接高級領導人那樣拉橫幅,貼標語,夾道歡迎不成?我下輩子爭取這個政治待遇吧!哈哈!」

韋珞奇聞訊,趕緊和刑警大隊的人一起衝出辦公室,跑步下了辦公樓,迎接正在院子裏與人說話的沈惠民。

身為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的符皮品仁見了沈惠民,劈頭蓋臉一陣連珠炮,批評沈惠民無組織、無紀律,擅自離開工作崗位,當眾宣佈扣除沈惠民的當月出勤獎。

沈惠民則說:「我沒有超假,你不能扣除我的月獎。」

符皮品仁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用關心的語氣說:「算了!你年過半百,乾脆不用上班了。每天散散步,釣釣魚,打打牌,喝喝小酒,安度晚年吧!這樣於公於私都有利。」

沈惠民說:「多謝符皮副大隊長的關心!我不能休息。我認準了這條路,儘管路上風大,雨大,我都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直到最後一口氣。」

局裏的同事異口同聲的讚揚道:「沈大隊長不愧是全國有名的偵查英雄。不愧是百變神探。我們都要像你一樣,人生要有獨特的選擇,人生要有敢拼的精神。成敗得失,讓後人評說。」

韋珞奇聽了大家對沈惠民的讚美,激動不已,發出了一陣笑聲。她笑醒過來,原來是一場夢。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三天前,副大隊長符皮品仁就離開了局機關,他向武局長遞交了追捕鄔娜瑰的書面請求,其辭切切,其情殷殷,表示鄔娜瑰的逃跑與他有一定的領導責任,他這些日子寢不安眠,食不甘味,所以他下死決心要率領彭金山等,克服一切困難,把鄔娜瑰追捕歸案。懇請局黨委批准他的請求。武聖強經與游良興、蔣甘晴等分局黨委幾位主要成員個別交換意見后,批准了符皮品仁的申請。一個已經外去幾天追蹤鄔娜瑰的人,在她的夢境中則仍在局機關上班,而且總是與沈惠民過不去。她這夢真是太奇怪了。她轉而一想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常聽人們說,夢境與現實相反。但她又不希望相反,但願夢境成真,沈惠民押著鄔娜瑰早日回到局機關。她暗暗問自己:沈大隊長此時在哪裏呢?他走時對她說得很明白,為了不走漏風聲,麻痺鄔娜瑰及其在逃的團伙成員,他明裏休假,暗裏追蹤鄔娜瑰。他走時一再對她表示,他一定會把鄔娜瑰捉拿歸案。要她放心。要她耐心等待他的好消息。他目前情況如何?她十分牽掛。同時她也十分盼望符皮品仁、彭金山那裏傳來好消息。然而他倆外去追蹤幾天了,她沒有得到任何情況反饋。可見追蹤難度之大。她心裏很是不安,肩頭壓力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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