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其實，當蕪雪打算離開四哥身邊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不會就這樣結束的。．這樣的夢魘，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一個美麗的男人，是不會那麼容易得到幸福的。

看着一片狼藉的床，上面似乎還帶着一絲**的味道，這是蕪雪聞過了無數遍的味道，只不過，他身上的男人換了，他所受到的一點沒有變化。

蕪雪走到衣櫃面前，衣柜上的鏡子映出一具消瘦的男人的身體，在白皙的皮膚上，隱隱有着幾分肌肉的線條，只是線條過於柔和，讓人很容易認為是女孩子，及肩的頭輕輕地垂著，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樣的頭已經過長了，但是蕪雪卻從沒有動過剪掉長的念頭。

「也許，這樣的生活，過於殘酷了吧。媽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蕪雪拿出純白色的Tee，他的衣櫃里最多的就是純白色的Tee，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他現在所有的衣物都是他媽媽在生前買的，日記本他還沒有看完，他一直在想，他現在的狀況，一切的開始，也許就是他的媽媽。

一切穿好，已經是子夜時分了，雖然剛剛經歷了一陣劇烈，但是蕪雪沒有一絲的睡意，他拿出日記本，繼續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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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當我看見護士抱來的嬰兒的時候，我真的不由得驚訝得叫了出來，我很疑惑的向護士求證著寶寶的真實性，護士笑了，這樣的寶寶，任誰都不會搞錯啊，你看看下面就知道了，這小子說不定以後會很妖孽哦~~~太美麗的男人是很可憐的。我很不理解這樣的話，我的寶寶是很漂亮，妖孽說不上吧。」

「寶寶已經一歲了，我一直把他當做女孩來看待，其實當初我是滿心希望這個潘多拉的盒子是個女孩的，可是他偏偏是個比女孩還漂亮的男孩啊。」

「寶寶一歲了，我給他起了個名字，蕪雪，我只是希望他能像雪一樣平平靜靜的過完這一生，也許，我做的一切會把他的未來毀掉啊……可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不知道。」

看着媽媽的字跡，蕪雪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情景。

「媽媽，我為什麼要學針線啊？我不是男孩子么，男孩子應該是出去玩球才對么……」

「蕪雪，你和他們不一樣啊，你是蕪雪，你是我的孩子。」記憶中的女人摸了下我的頭，抓着我小小的手掌，笑着說。

「媽媽，這個地方怎麼辦啊，我怎麼都縫不好……」我抓着一件被撕破的襯衫，那件襯衫好大啊~~我根本就沒辦法去完整的把它攤開，我扭過頭，朝着廚房裏的媽媽求救。

「很簡單啊，這個線要從下面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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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雪想着過去和媽媽的一點一滴，不知不覺間已經拂曉了，蕪雪的第一份兼職就是幫臨近的一個社區清理門口的垃圾，那個社區的門口有一個不大的夜市，每天都會有垃圾，但是量不是太多，一般情況下一個人就足夠了，蕪雪在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就接下了這份工作，當時的她已經是身背4萬塊的外債了，他只能抓住一切所有的機會去賺取錢財。

蕪雪在到了那個地方的時候很驚喜的現垃圾很少，想到接下來可以走着到達下一個兼職點，蕪雪的嘴角揚起了很好看的弧度。

第二的兼職就是為一家蛋糕店開門，並照看蛋糕店直至老闆來到，蕪雪很喜歡這份工作，老闆起先以為原因是蛋糕很好吃，事實上蕪雪從來不是這麼想的，他只是覺得蛋糕很好看，每當別人拿着自己做出來的蛋糕開開心心的離開的時候，他自己也很開心。

老闆一直以為蕪雪是個女孩子，所以一直都沒有給蕪雪準備男生的工作服，所以每個早晨蕪雪都是穿着粉色的圍裙招呼著早起的客人們，久而久之，附近的人們都知道，附近有個蛋糕店，在很早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店員。

而這些蕪雪從來不知道，他很奇怪為什麼每天早上那麼多顧客老闆還在每天哀嘆著生意不好，因為早上他在的一個小時里，至少都能賣出至少4o個蛋糕。大清早都能賣出4o個，為什麼白天生意還是不好？單純的蕪雪並沒有去追究，因為對於他來說，現在的生活他已經很滿足了，沒有了四哥，沒有了往日的鄙夷，甚至沒有了媽媽矛盾的眼神，雖然經濟很緊張，雖然住的還是很簡陋，雖然很疲憊，但是蕪雪已經滿足了，蕪雪知道，自己要的很單純，一生一世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他不奢望能有一個相伴終生的人，也不奢望自己能有多少的成功。

「也許，我就是那個沒有資格擁有幸福的人吧，媽媽，這就是你的報復么？報復我這個潘多拉的盒子，罪惡的果實？」蕪雪不止一次的對着藍天喃喃道，雖然日記里沒有說出一絲的恨意，但是蕪雪很明白，這是以兩個人的痛苦為代價的報復。

老闆來了，老闆胖乎乎的，像個彌勒佛一樣整天笑着，眼睛小小的，看上去很年輕，不過三十歲的年紀，他做出來的蛋糕很柔軟，和蕪雪不同，蕪雪是柔軟中帶着甜膩，而老闆是柔軟中帶着清香，蕪雪一直都很佩服老闆的技藝，他一直都認為老闆應在更好的地方做蛋糕，但是在小社區開蛋糕店的原因老闆卻一直都沒有說過。

蛋糕店的兼職做完，已經是快要上課的時候了，蕪雪趕緊換上制服，還好前一天領制服的時候蕪雪拿到了男生的制服，不然按照蕪雪的長相，不被人非禮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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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蕪雪走進教室，目光驀地撞上了孤星夜有些遊離的目光，蕪雪很勉強的笑了一下，兩個人很默契的沒有說話，前面的龐飛寧像是知道了什麼似的，眼神很是微妙，看着蕪雪和孤星夜，不著痕迹的揚起了鄙夷的笑容。

「少爺，不知道我的……兼職還……有效么？」蕪雪坐到座位上，銀牙咬了咬淺淺的嘴唇，遲疑的說道，「如果少爺你覺得不合適的話，助理不做也沒有關係，咖啡屋……的兼職，請讓我做下去……」

孤星夜沒有回答蕪雪，哪怕是目光的華回答也沒有一點，他只是垂下頭，額前的劉海擋住了孤星夜帥氣帶着點邪氣的面龐，讓人看不透他的表情：「蕪雪，你為什麼要這樣……」聲音像是從遠處的山谷飄來，如同遊絲一般。

「什麼這樣？少爺你還好吧？」蕪雪很是不解，他眨了下不大但是充滿溫柔的眼睛，看着有些反常的孤星夜。

孤星夜沒有抬頭，只是把手機輕輕放到了蕪雪的桌子上，手機似乎正放映着什麼視頻，看上去有點像少兒不宜的電影，蕪雪一瞬間就紅了大半的臉龐，他拿起手機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心裏一時間像是被洪流肆虐一般一片狼藉。

視頻放的不是什麼別的什麼島國特產，正是幾個小時前蕪雪所經受過的一切。

蕪雪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的嗚咽湧出，溫柔的眼裏早已堆滿了淚水，過了好一陣，蕪雪把一切都強行壓了回去，聲音還是帶着幾絲哭腔，眼睛的焦點一直都沒有離開垂著頭的孤星夜：「少爺，你認為我是做那種的是嗎？」

「不是么，看上去你還是很享受啊，看不出啊，那昨天的，多少錢？」孤星夜冷笑了一下，說出的話冰涼刺骨，「那這樣好了，手機就當是昨天的錢了好吧。哈哈哈……」

「孤星夜！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不是那樣的人！」蕪雪一直強壓的淚水和嗚咽瞬時爆出來，他抓着孤星夜的衣領，使勁的搖著。

「那是怎麼樣？難道是倒貼……」

「啪！」

蕪雪白皙柔軟的手掌第一次打了別人，對象是孤星夜。

孤星夜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蕪雪梨花帶雨，眼淚在大幅度的身體運動當中飛出了眼眶，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晨光照耀下格外的耀眼。蕪雪咬着下嘴唇，滿臉的傷痛欲絕。

「少爺，對不起……」蕪雪抓起桌上的書包，推開門跑了出去。而孤星夜坐在座位上眼神獃滯，不知生了什麼。

前方的龐飛寧，玩味的笑意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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