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龍套

「小精靈，蒜苗不在，我想和你聊聊。Ｉ。com」世界終於太平了，就只剩下了我和小精靈。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記得我和你說過，在我心裏蒜苗就好像我的大哥哥。儘管我一直告訴自己，他將來會是我的丈夫，可我始終找不到這樣的感覺，相信他也一樣。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的雲彩來娶我，我一直以為這只是我小女孩的夢想而已，直到我遇到了方弱柳。在他身邊，我能夠強烈感到他就是我等的人。人很正直，武功又好，待人又十分細心，而且文武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和蒜苗從小一起長大，對對方都有足夠的了解，我想蒜苗一定明白我的想法。」聽完她的話，我再一次陷入沉默。唉，這畢竟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作為外人的確插不上嘴。

「這不是烏鴉前輩嗎？」我突然現剛從我身邊經過的那位路人，正是當日提點我的富貴山莊槍神烏鴉。最近江湖上又有傳言，烏鴉武功已經更上一層樓，達到九洲槍神的境界。我趕緊追上前去，果然正是烏鴉，「烏鴉前輩，你還記得晚輩柳隨風嗎？當日在西域，晚輩曾得到過您的提點。」

那人頭也不抬，低着頭就往前走：「你認錯人了，我是路人甲，不是烏鴉。」

不會啊，我再次仔細打量，「您肯定就是烏鴉前輩啊，您不記得了嗎？我們當日還一起喝過酒，晚輩不會認錯人的……」

他這才慌忙四下打量一遍，見沒人注意，連忙把我拉到一邊，「噓！別聲張。現在市道不緊氣，到現在我就出過一次場，這麼點出場費怎麼夠養家餬口？我是大俠，可我也上有老下有小。我還是靠關係，才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龍套，還可以出出鏡，掙些出鏡費貼補家用……你們這些主角怎麼知道我們這些跑龍套的苦啊？不說了，我的時間到了，還要趕下一場呢。」一閃身進了路邊的c，過了一會又是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樣走了出來。眼睛一眨，眼前已失去了烏鴉的蹤影，只聽得耳邊傳來細若遊絲般的聲音：「這位小友，後會有期。」聲音宛若耳邊低語，但人已在里許開外。難怪江湖上都說富貴山莊的烏鴉，基本輕功天下第一，就連昔日「盜帥」楚留香也已自嘆不如，原來就是靠這樣年復一年的趕場龍套才練出來的，真是高啊！

回到家中，突然想起我三番兩次破壞梅花盜的陰謀，而且可能他們也已查到我的身世背景。我自己倒也無所謂，如果波及父母雙親，那我可就大大地不肖，理應及早做準備。既然金錢幫可以「有錢能使鬼推磨」，那我是否也該仿效，招募一些武林高手看家護院呢？不過父親大人這麼多年交遊廣闊，他應該有更好的主意。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父親聽了我的話，也表示贊同我的說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當下讓福伯去安排這件事。十天不到，就馬上有了兩位合適的人選：雨痕、小雨痕孿生兄弟，興國和武當的俗家弟子，勉強算是一僧一道，武功十分了得。如果一對一的話，我還有七分勝算，可如果他們一旦聯手合擊，兄弟倆心意相通，我就半分勝算都沒有了。而且能不能撐過二十招，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而且父親私下和我說，我們家對他們倆有恩，所以忠誠上毫無問題。

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我們家也算家大業大，光靠這兩人是否還稍嫌力量薄弱。最後，父親對我說了實話，原來從小看着我長大的福伯，真名牙痒痒，原先出身少林，論起輩分的話，我還要跪下恭恭敬敬的磕頭，恭稱一聲「師叔祖」。這麼多年來，我們家始終平平安安，就是靠福伯暗中出手，清理了無數不開眼的毛賊。

我記得過去在山上學藝的時候，楚天闊還特地向我提到過牙痒痒的名字，說當年在前輩少林高手中，他的武功數一數二，甚至很有希望問鼎少林方丈寶座。只是後來有一天，江湖上突然沒了他的消息。有人說他遇到一位令他無比傾心的女子，為她還俗，叛出少林，並從此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也有人說他練功時不慎走火入魔，武功盡廢；甚至還有傳言，他已經遭了「殺手之王」聶風的暗算，命喪黃泉。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裏和藹可親的福伯，竟然就是當日大名鼎鼎的牙痒痒——父親這個老狐狸，原來早有準備，我非常懷疑我所看到他展現出來的實力，僅僅只是冰山一角。潛藏在水面底下的，究竟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東西存在。不過想想也是，父親馳騁商場那麼多年，生意越做越大，沒有一些潛藏的實力，我們家這麼多年來也不可能一直風平浪靜、太太平平。

我終究還是太嫩了一點，如果按照我原先的設想，估計現在招來的都是什麼「鐵拳鎮四海」、「鐵頭太歲」之類的江湖騙子。

不過，我決不想將父親牽涉進這些江湖恩怨之中，畢竟他的年歲大了，忙碌了一輩子，現在也該安享晚年。知道他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后，我也就放心了。

儘管我也同樣非常不願意捲入這些江湖恩怨、打打殺殺，只想過我逍遙自在的日子。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明白就算現在我想置身事外，估計對方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只有儘力和他們糾纏以下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紛爭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烏鴉前輩的話我始終沒有忘記，我不能逃避，也無法逃避。

「交友不慎！我怎麼會認識蒜苗這種人呢？」我哀嘆。

蒜苗回來了，已經又是幾天以後的事情。見他似乎滿腹心事，我猜想是不是和小精靈、可可有關，可是想盡辦法追問，他始終守口如瓶，甚至都不告訴我，這些日子他和那位可可姑娘之間生過什麼。似乎他和小精靈之間有過一次長談，不過沒人知道談話的內容。之後的日子裏，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在我細心觀察下，還是現不少蛛絲馬跡，兩人之間獨處時，總是非常尷尬。

兩個可憐的孩子，我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在心裏默默祈禱，他們都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而且，希望我們仍然能夠是朋友，我非常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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