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來是你

第10章 原來是你

第10章已經禁錮了柳樹,陳三思雙手仍然不斷捏着法訣。陳瑜猜測這些法訣要麼是控制那三尺寶劍,要麼在控制如倒扣之碗的樊籠,或者兩樣都在被控制。而不論陳三思還是柳樹,都是身在半空如覆平地,甚至陳三思於半空中身形圍繞着柳樹,一道道符紋沒入火焰樊籠之中,修補著被柳樹撞擊出的樊籠缺口。「妖孽,你降是不降!」陳三思雙手法訣不斷變幻,樊籠不斷凝實,同時懸於柳樹頭頂的寶劍劍尖不斷明亮。陳三思不斷加持着樊籠,同時出言勸降著柳樹。「老子潛修上千年,你個虛偽小輩有何資格勸降於我?」柳樹身處樊籠,四處衝撞間渾身已經滿布了燒痕,但依然不肯就範,道:「去你紫陽宗,生死皆由爾等掌控,吾寧去死!」陳瑜的小腹又開始炙熱,渾身又開始滾燙,又一次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受此炙熱折磨,他又開始腦中嗡然視線模糊。「本座乃紫陽宗大長老,只要你束手投降隨本座回去,三百年後本座定可還你自由。」陳三思已經數次勸降柳樹,陳瑜此時腦中如一團糨糊,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陳三思在瓦解柳樹的信念,防止柳樹作垂死掙扎。但是看着被禁錮之後非常狼狽的柳樹,有這幾日的經歷,換作他是這柳樹,陳瑜想來自己會選擇活着。並不是活着將來可以從軍掙功勞,也不為活着就有希望回陳氏獲得身份,陳瑜還太小心裏還沒這麼多想法,他只是單純地不想死。回答陳三思的,是柳樹於樊籠里更劇烈的衝撞。柳樹在仗着自己的樹身,一次次地撞擊在火焰樊籠上,令數丈樊籠在半空不斷搖晃,甚至一些地方受到撞擊太過猛烈而破損。陳三思雙手不斷變幻着法訣,身形快若閃電地出現在樊籠的每一處破損,然後以玄奧的符紋修補著所有漏洞。柳樹可以自己奔跑,如今無口卻可以說話,與陳三思的戰場還是在數丈高空。這一切都說明,不論柳樹還是陳三思,都是傳說中的仙人。陳瑜不知道仙人於生死是不是有什麼不同想法,為什麼陳三思已經數次勸降柳樹,如今更是點出自己身份,為勸降增添力度。腦袋轟鳴視線模糊,最要命的是小腹的炙熱越發強烈,渾身似要燃燒起來。陳瑜只好從斜柳後走出,跌跌撞撞地重新向著小河走去。過程中,陳瑜已經茫然的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傳說中仙人無所不能,我誤食草根中了毒,這位陳三思仙人,能不能幫我解毒呢?直到站在小河裏,滾燙的小腿立刻令冰涼的河水騰起蒸氣,正在空中不斷修補著樊籠漏洞的陳三思,看到這一幕也是頗感詫異。從小在紫陽宗修鍊,辛苦引靈入體然後融散全身成為修士,陳三思的修鍊遵循着循序漸進的原則,他竟是從未見過有誤食靈藥而成修士之人。同時陳三思卻也鬆了口氣,他剛才匆匆一瞥看了陳瑜一眼,當時就判斷陳瑜並不會術法戰技。但是直到此時他才終於確定,陳瑜確實不會影響他斬殺柳樹。陳三思的放心,卻令樊籠里的柳樹瞬間絕望。儘管已經潛修上千年,然而人乃萬物靈長,於修仙一途得天獨厚。就像眼前這個陳三思,修鍊才百多年,背靠着紫陽宗這個大宗門,不論法寶法術還是修為,都能高它一線。如今雖然將禁錮着它的火焰樊籠撞地搖搖晃晃,似乎再加把勁就可以脫困而出。眼見着那破爛小兒慢慢將身子平躲在淺淺的河裏,水中立刻有大量蒸氣升起,似修鍊出了什麼問題。但柳樹知道,確認了那破爛小兒並沒有威脅之後,陳三思將動用一切修為斬殺自己。並且,陳三思將不再對自己勸降,儘管它絕不會去紫陽宗任人宰割。「妖孽受死吧!」果然,有了把握之後,陳三省再無顧忌,不再以法訣維持樊籠,而是輕拍腰間小口袋,取出一塊八卦鏡祭出。同時伸手虛握,懸於柳樹頭頂的三尺寶劍如通靈般回到其手中。火焰樊籠里的柳樹見狀,其樹冠上的青翠枝葉詭異地盡數收縮,重新變成了陳瑜見過的狼狽模樣。丈許高一人合抱粗細,頭頂只有五根枝杈,樹根如蛛腿般分散。還不算完,只見柳樹頭頂的一根枝杈突然化作飛灰,其樹身上剛才撞擊火焰樊籠時造成的傷勢,也在瞬間恢復,就連渾身的綠意,也重新變地濃郁。說時遲,那時快。陳瑜再次涉水,冰涼的感覺立刻令小腿一陣舒爽,但是小腿以外那真真是冰火兩重天。渾身仍然似要燃燒,小腹依然炙熱,耳中嗡鳴視線模糊,只好慢慢摸索著將自己浸入初冬的冰水中。不知是不是錯覺,第一次入水時沒來得及感受,這一次隨着腦袋也沉入水中,陳瑜的耳邊傳來燒紅的鐵塊入水的滋滋聲。再次入水,情況比第一次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他沒有立刻昏睡過去,但也因此他無法像第一次那樣閉氣。幾乎在陳三思喊出「妖孽受死」並且手中寶劍暴發出璀璨劍芒攻向柳樹,而樊籠里的柳樹又一次以壽遠換傷勢的同時,陳瑜因無法呼吸而不得不將頭抬起。

也就是這時,陳三思祭出的銅鏡飛臨火焰樊籠上空,黃燦燦的光芒大盛之際,一道道卦文揮灑而下,於樊籠之外又形成了另一道牢籠,穩固火焰樊籠的同時,終於令陳三思可以全力攻擊柳樹。就見劍芒進入樊籠直逼柳樹而去,此時柳樹僅剩的四個枝杈成了拳頭的樣子,一拳將臨身的劍芒擊地粉碎。「陳三思,你築基顛峰而我築基圓滿,你更是被余道人所傷,如今你有什麼資格殺我?又有什麼資格擒我!」一道劍芒被粉碎,陳三思第二道、第三道劍芒連珠而至。樊籠內的柳樹哈哈大笑着,以枝條形成的拳頭一拳拳將劍芒粉碎,一時間似真的與陳三思形成了對峙之局。「哼,縱然受傷,殺你足夠。」陳三思說着,其腰間小荷包里自行飛出一隻玉瓶,再送一道劍芒進入樊籠,於柳樹大罵「卑鄙」之際一把握住,啟開瓶塞仰首服下一粒丹藥。「他服下的是什麼,仙丹么,能不能為我解毒?」陳瑜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奈何腦袋探出水面時間有些長,眼前又開始發黑,只好重新將頭沒入水中。「卑鄙?」陳三思冷哼道:「妖孽就是妖孽。」同時手中並不閑着,對丹藥稍加煉化,蒼白的臉色立刻好轉。揚手一道紅芒沒入銅鏡,令銅鏡大放光明,垂落下來的卦文開始圍着火焰樊籠慢慢旋轉。「本座再問你一遍,你降是不降?」隨着卦文旋轉,火焰樊籠再次凝實,並且慢慢收縮。陳三思又是一邊數道劍芒攻向柳樹,被其以四隻拳頭擊碎,卻無力改變火焰樊籠收縮的事實。陳瑜再次探出頭看去,就見陳三思又一次服下一顆丹藥,趁著樊籠收縮而柳樹無暇他顧之時,將丹藥稍加煉化,然後又是揚手一道紅芒沒入銅鏡。樊籠還在縮小,柳樹仗着皮糙肉厚,不斷地撞向漸次縮小的樊籠。奈何有銅鏡卦文於外圍旋轉加持,火焰樊籠縱有缺損,卻不足以令它逃脫,而且還是在逐漸縮小。陳三思站在半空,腳下踩着玄奧的步法,身形快若閃電一般繞着樊籠,不斷以劍芒攻擊著柳樹,令其匆忙之下撞向樊籠時還要盡量躲避。「那位小友,陳三思已經不行了,如今只是最低階的法術,也足以令他重傷。」柳樹又一次讓自己的一條枝杈化作飛灰,繚繞於其身周的綠芒更加濃郁。但即便是頭腦昏然的陳瑜,也看得出它已經快要不行了。是什麼樣的絕望,才可以讓其向自己乞援?「小傢伙不可自誤!」陳三思又服下一粒丹藥,藉著煉化之機道:「本座是受了重傷,但是還不至於受不起你一介凝氣修士的攻擊!」陳三思聲音渾厚,也直到此時陳瑜才看地清楚,此人一臉方正,配着上唇八字髭鬚和下頷短須,濃眉挺鼻闊口,令人一眼看去就心生信任。「這位咳,這位柳樹先生,你可記得七天前的傍晚?」陳瑜開口先嚇了自己一跳,實是他渾身滾燙竟是連嗓子都燒啞了,清了清才道:「你從溝里跑出來,那晚我父親死了!」陳良九年前被某位仙人所傷,至今未能痊癒,全憑着精湛的內力強壓着傷勢。那日見了柳樹勾起了陳年往事,一時心神失守再也無法壓制舊傷。可以說陳良之死與柳樹並無直接關係,如果此生再也不會見到柳樹,陳瑜定會像陳良叮囑的那樣,不敢對仙人有絲毫不敬。但是這七天的風餐露宿忍飢挨餓,再加上柳樹頹勢明顯,陳瑜卻是將這幾天的怒氣、怨氣盡數轉到了柳樹身上。「原來是你?」柳樹一邊將陳三思的劍芒擊碎,一邊合身向樊籠撞擊,同時心中又有新的疑惑產生。當日它急於逃命,陳良父子都是凡人,它只看了一眼不願節外生枝而調轉了逃跑方向。再見陳瑜雖覺得眼熟,卻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見過,實在是作為修士,柳樹沒必要記住一介凡人。它可真是沒想到,只七日不見,那個小凡人已經成了修士,而且那小凡人的父親似乎是因自己而死。「陳三思,你要殺我自己也必須付出代價!」柳樹倒也乾脆,見此間唯一能為它贏得喘息的那破爛小兒,竟與自己有如此恩怨,也就不再浪費口舌。心中有了計較,大喝道:「我乃天地異種,生機壽元無盡。但有一條根須一道枝杈逃走,千年後定要你紫陽宗煙消雲散!」(未完待續)求收藏,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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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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