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儀仗隊的規距

第622章 儀仗隊的規距

第618章

「我是韋靈兒,但我不是韋靈兒!」倚著迴廊欄桿,安靜地坐在那裏的韋靈兒,至此已經非常清楚,司馬鈞將她當成了另一個人,而且正在將她變成另一個人。

自從去年被救,韋靈兒心中對司馬鈞先是充滿感激之情。待知道司馬鈞竟是脩武司馬氏子弟,而且和司馬錯一起幫宜君城主平定叛亂,輕易的幫其穩定了宜君局勢,她對司馬鈞更多的,變成了仰慕之情。

司馬鈞只帶着司馬錯、萬六郎和老僕司馬戶,堪稱孤身進入土圍城。這半年來,韋靈兒更是親眼看到,司馬鈞在土圍城世家豪門的冷落中,以堅忍不拔之志,終於訓練出一萬多精銳城衛軍。

這其中的才情,手段,以及司馬鈞的機敏,城府,終是令她心折。她此時對司馬鈞,心中已經滿是傾慕。

但她是韋靈兒,不是司馬鈞要的那個韋靈兒。她希望司馬鈞看的是自己,而不是將她變成另一個韋靈兒。

她想撒嬌。

這是身為女子最本能的手段,也是她能想到的應該是最有效的手段。她想讓司馬鈞好好認識自己,像世間所有男女那樣,好好的了解自己。

撒嬌的衝動已經非常濃烈。

但是,韋靈兒突然想到,今天是這半年多來,司馬鈞唯一沒有去校場,唯一稍有空閑的日子。

她很懂事,她太懂事。因此,在司馬鈞不容質疑的口吻中,儘管雙腿已經麻木,儘管雙臂已經酸痛,她還是聽話的,雙手抱膝。

「那位韋靈兒,應該很喜歡雙手抱膝吧。」重新坐在欄桿上,韋靈兒如是想到。

「戶叔,最近怎麼沒有小丹痴的消息了?」見韋靈兒很聽話,司馬鈞終於主動找了話題,向司馬戶問道。

「有的,這些日子小丹痴的消息很多,但老朽擔心公子分心,就沒有告訴你。」司馬戶看雙手抱膝的韋靈兒一眼,向司馬鈞道:「前幾天,大概是四天前吧,小丹痴在灃城再有突破!」

「先是聚靈丹、接着是玄元丹、氣血丹,然後是辟穀丹。」司馬戶對陸臨風這些日子的成就了如指掌,道:「小丹痴經過一個月的潛心思索,於灃城灃水河畔小亭里動手煉製破境丹。」

「他煉了三爐,第一爐丹成六品,第二爐丹成九品。」司馬戶道:「第三爐,丹成極品!」

哦!司馬鈞頓時來了興緻,起身看向司馬戶,急問道:「可有詳細的細節?」

司馬戶知道他要問什麼,而且作為修士,司馬戶對此也非常留意。此時看着司馬鈞,非常鄭重地點頭,道:「三爐,整個過程除了地靈根,小丹痴當真沒用其他任何靈藥!」

「鈞公子,再有築基丹,只要小丹痴以此法成功煉製出築基丹,那麼他就真的開創了丹道一個新領域。」司馬戶終於不再擔心出征大軍,而是帶着神往,帶着凝重,道:「只要有築基丹,那麼以凡葯入丹這條路,就必然可行!」

沒錯,聚靈丹是擁有靈根的凡人,初服此丹以更輕易的引靈入體。玄元丹補充修士法力、氣血丹為修士補充體力,另兼為修士醫治皮肉傷。辟穀丹甚至不能算丹藥,因為它本就是以五穀為原料。

這些都是修仙界最低階,最初階的丹藥。陸臨風即使未加入靈藥而將其煉出,雖造成了轟動,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種轟動更多的是出於對丹痴大師的尊重。

然而破境丹不一樣,它不但是丹師在丹道一途的一道坎,是考驗丹師丹道造詣的必要手段,更是天下所有修仙之士必須收藏,並且很可能一定會用到丹藥。

陸臨風煉製破境丹,棄如今的丹方而不用,反而自創丹方。只憑着這一點,他以凡葯入丹的這條路,其實已經被證明可行。

如今正如司馬戶所說,只要陸臨風能成功煉製出築基丹,那麼整個修仙界的丹道,都將為之大改!

「小丹痴還是那樣,極品破境丹出爐之時對外宣佈,他是得陳瑜提示,才有了以凡葯入丹的念頭。」司馬戶繼續道。

「哼,當日在傳道石壁前,那麼多人拓印了他的不同尋常……」司馬鈞嗤之以鼻,但他知道,這是陸臨風在幫陳瑜造勢,在幫陳瑜張目。陸臨風希望中洲修士人人都知道他跟陳瑜的關係,如此若陳瑜有危險,看在他小丹痴的份上,希望有人去救。

「這位陳公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值得小丹痴花大半年的時間幫他揚名?」這個問題不止是司馬戶,連正在煮茶的紅棉,以及抱膝而坐的韋靈兒也感到好奇。

實在是,當陸臨風以平凡草藥煉製出破境丹,將來若再制出築基丹之後,他儼然就是一代宗師,而且是新丹道的締造者,身份地位轉眼間就無比崇高。而作為他的朋友,自破境丹出爐那日起,陳瑜的名聲再次被拔升了一個高度。

司馬鈞沉吟著要如何介紹陳瑜,卻在這時,他發現司馬戶的神色稍有些異常。

「怎麼……」司馬鈞剛想問,有鏗鏘的腳步聲自花園外傳來。

來者是一個頂盔摜甲,盔有紅纓、甲上染血,身形魁梧健碩的築基青年。

青年進入花園月門,向這裏稍微張望一眼,立即大步走來。路過司馬戶之時駐足向其行了一禮,接着幾步來到司馬鈞面前,以宏亮的聲音道:「城衛軍司馬梁術,拜見城主!」

「梁術,怎麼是你回來了,戰事如何?」司馬戶神色有些凝重,他看着梁術衣甲上的血跡,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瀰漫。

「回城主,我等初戰告捷!」梁術並沒有回頭,向是向司馬鈞稟報道。

「兄弟們……我軍傷亡如何?」司馬鈞的神色始終淡定,聽了梁術的稟報立即問道。

梁術心中一暖,他是清河派弟子。

去年紫蘇征戰西北之時,清河派掌門請降,然而紫蘇仍然揮大軍屠盡清河派滿門。當時,梁術遊歷在外,因此僥倖逃過一劫,如今投在司馬鈞麾下任城衛軍司馬一職。

但是令梁術感動的是,司馬鈞剛才下意識的,想要先問「兄弟們」傷亡如何。

在土圍城,能跟司馬鈞稱兄道弟者,唯西北修士而已。司馬鈞下意識的關切,雖很快就改口,卻令梁術大為受用。

「回城主,此戰我軍凝氣境兄弟死一百餘人,傷三百餘;築基境兄弟只三十餘人輕傷。此役,我們俘虜一萬餘,收繳靈石、物資正在清點,請城主放心!」梁術的回答仍然鏗鏘有力。

「這怎麼可能,這太不可思議了,尚武聯盟可是擁有兩萬餘眾的大勢力,竟被我方區區五千人一舉殲滅!」司馬戶以堂堂結丹之尊,此時竟有些失神。

「什麼尚武聯盟,就是一幫沒有底線的賊寇!」司馬鈞冷哼一聲,招手讓紅棉給梁術送來茶湯。

此番土圍城大軍出動,要剿滅的,正是盤踞在城南數百裏外的深山中,實際上與此地大族頗有勾結的尚武散修聯盟。

和陳瑜一樣,司馬鈞一開始對散修聯盟很有好感。然而隨着深入了解,他才發現事實與他所想全不是一回事。

就像司馬芒狩獵的對象包括修士,司馬鈞所了解的幾個散修聯盟,干下的沒有底線的惡毒事罄竹難書。有時候他甚至懷疑,組成這些聯盟的修士,會不會全都是魔修。

「梁術為何獨自回來,錯公子和萬六郎呢?」司馬戶感慨一陣,猶不放心的追問道。

「事關機密,錯公子和萬大統領要我帶五百築基兄弟回來保護城主,他們還有要事。」梁術飲一盞茶,向紅綿道聲謝,向司馬戶回答道。

「司馬鈞和萬六郎奉我之命,回程時要順便滅了烏氏和寧氏兩大豪門。」司馬鈞俯身放下褲腿,一邊向司馬戶道:「出發時經過烏氏和寧氏,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場廝殺之後,回程時我們會順便將他們給滅了。哼,土圍城的傳送陣,豈能掌握在世家手裏!」

正因要滅了烏氏和寧氏,司馬錯擔心其他大族趁大軍在外對司馬鈞發難,這才急匆匆派梁術回來保護城主府。

「初戰告捷!」司馬鈞伸個懶腰,從紅棉手中接過茶時,稍作沉吟道:「紅棉姑娘,接下來你準備一下,前往灞城並且加入其城衛軍。」

紅棉大吃一驚,不同於韋靈兒的自怨自艾,她很羨慕,不,她很嫉妒司馬鈞的目光總是落在韋靈兒身上。她恨自己的名字不是韋靈兒,司馬鈞對韋靈兒的苛刻要求,比如坐下時雙手抱膝,沒人的時候她會主動練習。

但她沒想到司馬鈞會趕她走,而且這一天來的如此快。

「公子,可是紅棉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紅棉當即跪倒在司馬鈞面前,惶恐道:「若有什麼地方不對,公子儘管打罵,求公子不要趕我走!」

伸手扶她起來,司馬鈞柔聲道:「紅棉姑娘做的很好,我也是深思熟慮,覺得你應該去灞城參加城衛軍。你放心,我將為你提供靈石、丹藥等一應物資。而你,一定要在灞城的城衛軍里站穩腳跟!」

「可是,接下來公子這裏千頭萬緒,紅棉想留下來幫公子!」紅棉大急,晶瑩的淚水洶湧而出。這個時候,她已經顧不得嫉妒韋靈兒,她只想表示自己有用,只求繼續留在司馬鈞身邊。

「我這裏你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去了灞城,於我將來大有助益。」司馬鈞態度堅決。

中洲五柱都有屬於自己的城池,距其道場最近的城池,更是由各宗門親自經營。而丹鼎派乃五柱之中,唯一擁有四座城池的宗門。

灃城居北、滻城居南、鎬城居西、灞城居東,這四座巨城如忠誠的侍衛,一直拱衛在丹鼎派巨大山門的四周。

「戶叔可以將此事上報給家主,但計劃至今尚不成熟,所以務必請家主為我暫時保密。」司馬鈞看侍立身邊的梁術一眼,道:「此事暫時,連司馬錯都不知道。」

「請城主放心,屬下一定守口如瓶!」梁術精神一振,立刻保證道。

「既然計劃尚不成熟,那老朽暫時不向家主彙報就是。」司馬戶看紅棉一眼,道。

派紅棉前往丹鼎派最東部的灞城,司馬戶不知道司馬鈞有什麼打算,難道他膽大包天的,竟敢圖謀丹鼎派?

而此時,紅棉垂首默默流淚。這裏沒有人在意她的不願,也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的酸楚。她想要和韋靈兒爭鈞公子,然而這個想法還未實施,竟已經胎死腹中。

司馬鈞當然不會在意紅棉有什麼想法,他調整身形面向西方,心中想道:「陳瑜、紫蘇師姐,我如今已經手握一萬五千之眾,已經在為覆滅元州做準備,你們呢?」

「走吧,我們去犒賞城衛軍!」司馬均收回目光,微微一笑向司馬戶道:「如此,才不枉剛才戶叔的一番勸諫,哈哈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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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念滿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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