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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黑夜已經過去。天空非常明亮。白雲像是一把被梳開的銀髮,潔白的絲線,一根一根緊貼著湛藍的天空。陽光從茂盛的樹冠縫隙間投射下來,在身邊形成一個一個游弋的光斑。風帶着樹葉的清香,被陽光加溫后,緩緩地在林間吹拂。

好像一夜過去,寒冷的冬天就退進了遙遠的森林深處,此刻,福澤彷彿進入了雪化后的暖春。一切都很美好,而昨夜那場如同噩夢般的殺戮,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麒零猛然坐起來,下意識地按向自己的胸口。奇怪的是,昨天晚上被那些鋒利冰刃刺穿的胸膛完全沒有任何的痛覺,只是胸前的衣服被刺穿了幾個大洞,他伸出手指,伸進衣服破洞裏,摸到的確實光滑的皮膚,沒有結痂甚至沒有疤痕。他撩起袖子和褲管,發現手腳也全然無恙。

『神音!』麒零突然想起來。

麒零站起身回過頭,看向陡峭的山壁。那個被砸出來的洞穴還在,只是那些瘋狂生長的冰晶已經消失無蹤。麒零跑過去,抓着山崖上生長的藤蔓,動作迅捷地朝上面爬去,一邊攀爬一邊感覺到身體的變化,非但不像一個剛剛從死亡邊緣掙扎回來的人,反而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很快,他就爬到了洞穴的高度,他伸出頭,朝洞穴里張望,然而洞穴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堆亂石。

但是昨天自己明明看見神音被幾道發亮的閃電擊中,砸進了這個洞穴的啊,而且裏面還長滿了利刃般的冰凌尖刺。麒零撫摸著洞穴邊緣的石塊,發現切口都是嶄新的痕迹,證明昨天自己並不是幻覺,這個洞確實是剛剛被砸出來的。那神音去哪兒了呢?

麒零失望地重新回到地面,抬起頭髮現前方坐着一個銀灰色頭髮的人,那人的面容在清透的光線里看起來非常白皙,襯著一把發亮的銀髮,令整個人就像是冰雪雕刻出來的,透著一股森然的冷漠。那人身上的長袍在空氣里飄動着,但是看起來並不像是被風吹動,而是以一種緩慢而神奇的方式,雲一般地浮動着。

麒零吃不准他什麼來頭,從昨晚開始,他就覺得整個世界已經像是被打翻的萬花筒一樣,光怪陸離。所以,他不打算惹麻煩,他輕手輕腳地,企圖從這個男人身邊溜過去。

「你醒了。」麒零剛好走到那棵古樹附近,那個男人就開口說話了。

「走吧。」他把手中的一卷羊皮古書收起來,然後站起身,朝麒零看了一眼,冷冷地說道。

「走?走去哪兒啊?」麒零默默地朝道路的另一邊退去,縮在一棵樹邊上,完全不知道他在講什麼,心裏有點緊張。

「格蘭爾特。」銀髮男子開口說道。

「格……格蘭爾特?帝都?你要帶我去帝都?」麒零興奮得眉飛色舞。

「為什麼啊?你不會是人口販子吧?我都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走啊!」然而立刻,麒零就突然警惕了起來,朝樹后一躲。

「我叫銀塵。」銀塵冷冷地說道。

「名字挺好聽的……但是我還是不能跟你走。」麒零不停地搖頭,繼續往大樹後面縮。銀塵也不急只是冷冷地站着,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你救了我嗎?我昨天晚上……我記得自己好像是被幾把刀給切開了……」麒零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再加上他胸無城府,還是沒有沉住氣,自己忍不住丟話過去。

「你是醫生嗎?」麒零撓了撓頭,彷彿自己也覺得這個形容有點兒怪異。

「……我不是醫生。」銀塵深呼吸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眉毛,表情看起來有點兒怒。

『染染說的沒錯,這小子果然有點傻!』銀塵心裏想到。

「我來的時候,你就是躺在那裏睡覺的。」銀塵恢復了冷漠的表情。

「這位先生,我之前真的是快要死了……」麒零想了想,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相信有魂獸或者魂術師這種事情的。

「哎,算了,和你說了你也不一定懂。對了,你來的時候有看見那個坑洞裏,就那邊裏面有一個女孩子?長得很好看,你有沒有看見她么?」麒零着急的詢問道。

「你說的是神音嗎?她早就走了!」白染回來看到蘇醒的麒零,兩人的談話白染都聽到了。

「姐姐,你沒事?我還以為你和客棧里的人都……」麒零來到白染身邊,隨後想到什麼,看着白染欲言又止。

「你想問我什麼啊?」白染看着麒零詢問道。

「姐姐…你也是魂術師?和神音一樣……」麒零看着白染開口詢問道,白染微微點了點頭。

「銀塵!」白染看向銀塵,發現他站在一邊看着他們。

「唉?姐姐,你和他認識?」麒零驚訝的看着白染。

「嗯,他是七度王爵--銀塵,而你是他的使徒!」白染開口說道。

「……王爵?使徒?那是啥?」麒零不解的問。

「……」無語的銀塵。

「……」無語的白染。

銀塵嘆了口氣,不知道白銀祭司到底在想什麼,感覺像和他開了個玩笑。也只能把他帶回格蘭爾特,親自問白銀祭司了。經過銀塵半個小時的解釋,麒零終於明白了。

「天吶!我居然見到了活的王爵。」而此時的麒零,根本無心聽他們對話,只是在這自顧自感嘆。

「……」白染看着麒零送了一個白眼給他。

「銀塵,我說的對吧!這小子確實挺傻的!」白染看着銀塵說道,銀塵看着白染微微點了點頭。

「我現在要測探他的魂力……」銀塵看着白染一字一頓的說,白染瞭然的點點頭起身離開了,畢竟她知道王爵在測探未來使徒魂力的時候,不能有第三個人在場。

白染在河邊抓了三條魚,隨後便往回走,在看到麒零他們之後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抽了,麒零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而遠處的銀塵,也像受到了重創一樣,氣喘吁吁的坐在樹下。

「銀塵,你不要緊吧?」白染開口詢問道,來到銀塵身邊,發現他除了魂力消耗的厲害並沒有什麼傷勢。

「我沒事!給他賜印的時候消耗的有些大!」銀塵開口說道,白染聽此當即拉起銀塵的手將自己的魂力渡給他。

「不是回格蘭爾特賜印嗎?怎麼這麼着急?」白染給他渡魂力不解的詢問。

「他體內有魂獸!如果再不賜印他們都會死!」銀塵開口說道,白染瞭然的點了點頭。

「哦~哎呀,之前忘了跟你說這事了!抱歉!」白染開口說道,銀塵直接沉默了下來。

銀塵坐在樹底下休息著,白染找了些乾柴,隨後直接動用魂力點着了乾柴,白染把魚架起了烤上。

「染染,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銀塵看着白染沉默了片刻開口詢問道。

「你就這麼確定我知道他在哪裏?」白染瞥了一眼旁邊的熊熊燃燒着的篝火,她終於揚起眼帘看了銀塵一眼。

「你一定知道!」放在其他人身上,銀塵是絕對不會說得如此篤定的。

「可是不知道就什麼也做不了,這麼多年來我都想救他,只想救他,還有把……找到……這是我至今活着的意義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呼氣,閉眼再睜眼之時已然直直地望向她。

銀塵……這麼多年了,他是唯一沒有改變的那個人……看似最單薄柔弱的他,卻是三個使徒中比誰都要堅強的存在,這就是吉爾伽美什才什麼都不讓他們知道的理由。堅強可以讓人光彩奪目,但堅強的人又是多麼脆弱,就好比鑽石一樣,倘若有一天發現自己的信仰全部被顛覆,他必定會折在那裏。白染眼睛微斂,一雙灰黑色的瞳孔在跳躍的火光中通透得仿如琉璃珠子,美麗易碎,經不起一絲撼動。

「那你要把你的使徒置於何地?你又教導了他多少?整個魂術界現在對於他來說都是陌生的。」白染看着銀塵詢問道。一邊是吉爾伽美什,一邊是麒零,對他來說誰輕誰重?無法放在同一層面比較的兩個人,讓銀塵壓在心口這麼多年的苦悶堵得更加沉。

「……放心吧!他快回來了!也不要擔心格蘭仕,四年前我找到了他,讓他恢復過來,現在格蘭仕正在努力修鍊!」白染看着銀塵說道,四年前她找到格蘭仕並讓他恢復了正常,白染化身魔鬼教練開始教導格蘭仕,如今的他在遇到幽冥和特蕾婭,恐怕只有幽冥、特蕾婭吃虧的份兒!

「格蘭仕他……」銀塵聽到格蘭仕的消息眼框微微發紅。

「等救吉爾伽美什時,他也會過來!你們慢慢聊!」白染看着銀塵說道,銀塵點了點頭,原本苦悶的心情已經煙消雲散,他現在很期待和吉爾伽美什、格蘭仕再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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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漫漫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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