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壁上觀

「寢宮。」

「皇帝的寢宮么？」

越看越不像，不過等她問出來才發覺不妥，剛想開口補救，便聽劉禇之道：「去了便知道了。之前交代給你的話，不要忘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越是靠近那個寢宮，劉禇之的態度便越是奇怪，像是把陰冷和瘋狂恰到好處地結合到一切，讓蘇菡萏覺得毛骨悚然，不敢再多問一句。

又或者……

他是在害怕什麼東西。

可劉禇之這種人，又怎會產生恐懼害怕這樣的情感？

來到寢宮內，劉禇之讓花神與花王都去後面等著，現在還不是她們上場的時候。

蘇菡萏敏銳地發現，坐在最上位的不是皇帝，而是看起來已經五六十歲的太監，雙目緊閉，臉上沒有什麼褶子，一隻手輕輕摩挲著額頭，聽到腳步聲，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簡單地吐出兩個字來：「來了？」

此言一出，劉禇之立刻二話不說地行了一禮，向上頭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讓義父久等了，是兒子的不是。」

義父？

蘇菡萏心思微微一動。

宦官，手眼通天，並且能讓劉禇之緊張忌憚，還叫他一聲義父，自然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人了。

居然是劉喜。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也跟着行禮，將頭埋得更深，盡量降低存在感。

這次出來，她沒有帶小菊和小陶，只因為她原本就是已劉禇之的隨從的身份出現，哪裏有隨從身邊還有丫鬟伺候的，簡直不像話。而且帶的人太多，會更加惹人注意。

劉喜重新閉上眼睛，右手盤弄著兩個核桃，往旁邊的位置揮了揮手：「這段時日你也辛苦了，本公心裏有數。快入席吧，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

不單單是蘇菡萏，就連劉禇之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因是劉喜的乾兒子，也是他面前的紅人，劉禇之所在的位置自然比較靠前，只在劉喜下方不遠處。還不等落座，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劉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竟然讓我們所有人都等了這麼久。參加個宴席，身邊居然還帶着個隨從。不過這隨從看起來當真是眉清目秀，怎的劉大人走何時好了這一口？」

蘇菡萏的頭越來越低，她沒有看過去，但聽聲音也能認出來，此時出口為難的便是之前在街道上碰到的那個魯寧川。

聽他的口風，像是把自己認出來了。那日自己帶着幕籬，又是女子扮相，就算他的眼睛再毒也斷然不會如此精明，想必只是心中猜測，但不敢確認罷了。

劉禇之終於落座，面色鐵青，不悅地應道：「魯大人真是多慮了，此人只是我的僕從。」

「僕從？」

魯寧川哈哈大笑，咄咄逼人地繼續道：「參加一個宴席還帶個僕從，難不成劉大人是覺得，有人會害你性命？」

在這樣的場合，對方完全不顧及是否會惹怒劉喜，堂而皇之地找劉禇之的麻煩，想必是有幾分底氣了。

再反觀劉喜。

不管這邊戰況如何激烈，他仍是未睜開眼睛，只作壁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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