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清醒
而這念頭一起，就再也難以消除，它會默默紮根，默默生長，默默壯大.......
然而現在，現實卻是，強大的明王駕駛着最強大的機甲，機械手臂掐進了金妮的魚尾里，鮮血滴個不停。燦燦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嘴上痛快著，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燦燦雖然知道自己打不過明王，但以她的精神力水平，好像重傷明王奪回親媽也是難事的。可親媽不同意，寧可自己陷入險境，也不肯讓燦燦動手。就算知道親媽是在做苦肉戲，可作為親女，看着親媽這樣被虐待傷害，燦燦依舊心如刀絞。
「我在問你。」明王沒理會燦燦，而是繼續逼問金妮，手上的力道也在加劇。
金妮嘴裏溢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卻依舊是什麼都沒說。
瑞可拿出自己的武器，穿上機械鎧甲，「放開她！！！」說完就把三叉戟擲向了明王，就算半路就被明王的護衛打落，也擲出了第二把三叉戟。
明王完全不認識瑞可，但也知道他肯定是水族的。
「難道水族想舉全族之力，和我人族和天人，作對？我知水族並不乖順，多年前的恩怨拿到現在來說，也不合適。那我就只說一件事.......以綠姬為首的，或者說，以現在水族海王為首的，所有水族王族，都妄想控制燦燦，把她洗腦成一個水族王族的奴隸。這是審訊綠姬的時候，她親口承認的。你等王族對燦燦，尚且如此卑鄙，更遑論燦燦的生母........」
明王是很關注燦燦的，所以也很關注金妮，「水族王族已經在燦燦生母身上，做過很多的實驗了吧？她沒有了生育能力，卻沒有失去繁殖器官。可是，你現在驗一驗，她身上的繁殖器官還在不在，甚至於，她身上還有多少器官是原生的.......她全身上下有多少器官零件，都被替換成了仿生組織，你知道嘛？」
瑞可瞬間就白了臉色。他就算已經料到了海王和綠姬他們會對金妮動手，卻沒想到，他們這般放肆殘忍........
燦燦吸口氣，雖然知道親媽身上都好好的，都是弄得障眼法迷惑王族那幫人魚，但如果讓綠姬他們成功了.........
飛天都皺了眉頭，她不會參與凡間的糾紛，明王攻擊目標不在她身上，重點是他不傷害燦燦的話，飛天就都不理會的。但聽到這般駭人聽聞的事情，還是燦燦的生母，也讓飛天對水族的瘋狂和不擇手段，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了解。
不愧是敢宰了天人又妄想屠神的水族啊。
「你希望我救你母親嗎？」飛天問燦燦。很直接的問。然後潛在意思也表達的很清晰——只要你說救，我就去救。
這是真的很讓人羨慕的，專屬召喚者的待遇了。
可是，燦燦搖頭，「這是我和明王之間的事.......」頓了頓，解釋到，「我希望你能幫我出面，讓張玉郎伏法被絞死，是因為我知道，只憑我自己是辦不到的。天人有赦免權，而唯一能打破這個規則的，只可能是你們神族。」
「但現在，很明顯的，明王之前和你強勢對上，並不是真的一片慈父之心。他的目的，一直都是他自己而已。他的尊嚴，他的慾望，他的野心和私心。而在他說完要用我們母女兩人的命換張玉郎一條命之後，他的心思就表現的很明顯了，無論張玉郎是死是活，我們母女都要跟他走。這個性質就變了，你明白的吧？」
飛天笑了下，「你何必分的這麼清楚呢？難得糊塗，你不懂嗎？」真是個愛較真的小幼崽。
燦燦卻固執的點頭，「難得糊塗不等於裝糊塗。絞死張玉郎是為公為民，為那三百七十四個被殺害的孩子。救我母親是為私為我，我不想把你當成一個NPC來用，你是神族，是個活生生的人......額，神。總之，我不想因為我個人，虧欠你，同樣的，你也不能要求我為你做什麼.......」
一個從天而降地位超凡的神女，上來就看穿了她有精神力，然後就點了她做專屬召喚者。燦燦真要以為自己是什麼頂級瑪麗蘇了。可惜啊，她不是，也沒這種順桿爬的念頭。她認可神女，飛天的善意，但親媽之前就教育過她，對她抱有善意未必就會對她好，未必就不會傷害她。燦燦會一直提防著飛天的，但這也並不影響燦燦在某些事情上，信任她。
聽着有點累，但就跟她說的一樣，公私分明之後，就很清楚也很輕鬆了。
將來如果有了感情，可以做朋友做知己，那肯定更好，如果不能，那就做同志吧，志同道合的那種同志。不要互相傷害，不要互相妨礙，互相幫助，互相成就。
是的，燦燦確信，飛天一定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她現在不知道，以後，一定有機會能知道的。
也只希望，這個機會，來的慢一些.......
燦燦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態。就，很想有個朋友，夥伴.......
在獸族的時候，交不到朋友，因為小夥伴都長得太快了。在水族的時候，也交不到朋友，因為小夥伴們都在背地裏算計她，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來到這裏，好像更交不到朋友了，因為她要稱星際公敵了.......
上次想做朋友的對象，現在是個殺人魔。但這不是她的錯，不是嘛。她一定會交到好朋友的，一定會交到很好很好的朋友，一起吃吃喝喝，一起吐槽，會吵架，但很快就和解，會睡在一起，會玩枕頭大戰，會分享彼此許許多多雞毛蒜皮的事，也會分擔彼此的痛苦，會一起走過十年，二十年，然後組團去跳廣場舞，看小年輕打籃球........
燦燦相信，自己的心愿，一定會達成的。
她會和朋友一起，在一個沒有明王這種人，沒有水族王族這種族類，沒有各種奇葩族類的世界裏，快快樂樂的生活！！
她一定會有這個朋友的。一個就夠了。
飛天又看到燦燦眼睛裏閃動着她從未見過的光芒，那是一種分外堅定的期待.......
「我不會要求你做什麼的。」飛天做出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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