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四十 見徐灃

第40章 章四十 見徐灃

趙蒓又從袖中摸出一物,晶潤剔透,正是塗家接天引雷大陣的陣眼——白玉符籙。

「塗家家主托弟子奉上此物,願遷來幽谷,重回宗門庇佑之下。」

李漱接了符籙,興趣索然,淡淡道:「那便遞個消息去,叫塗家自行前往吧。」

「回師尊,塗家受內亂之禍,如今唯有一練氣二層修士主事,恐路途遙遠,難以遷居,欲請求宗門往松山接引……」趙蒓說完此話,也算仁至義盡,至於宗門如何處理,她也難以插手其中。

「不妥!」李漱立時回絕,不悅道:「正是多事之秋,尚不知那塗家是否乾淨,且宗門閑人亦是不多,其中難處,怎能遷就其他?」

他斥完,又訓趙蒓道:「你雖為本座記名弟子,可也算是長老門下,該靜心修鍊,以期早日築基,為宗門助益才是。俗事纏身不利修行,該好好收收心了!」

趙蒓知道,這是遷怒了自身,也不頂撞,乖巧點頭稱是,只在心中為塗家嘆了口氣。

塗存禪口中御下仁義,悲憫存懷的靈真派,恐是難如他遺願了……

從肅虹殿出來,又去拜訪萱草園眾人。

以前住在園中尚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去了內門,又入了練氣中期,方才知道距離這一概念。

修士間即使是親密如父母子女,丈夫妻子,也難以朝夕共處。長生大道多是獨行其道,個人天分不同,能至境界也不一樣,築基期壽兩百,便能送走兩三代人。

且修士常閉關修行,短則數月,長則數十載乃至百年之久,謀面已是不易,何況共處。

趙蒓尚為練氣,便已難得與萱草園眾人見面一次,若往後修為漸進,怕是要更為生疏了。

生離與死別,修士大多已習慣於此,趙蒓珍視與她們的感情,願意儘力維護,往後如何,便交予往後再看罷。

心中悵然,面上卻如尋常般踏入院內。

專選了晚些的時辰,上工的師姐們都已回到院中,見她進來,歡喜著相迎。

趙蒓只講四目妖蛾的事分揀著說說,壬陽教之事頗為隱秘,她倒是瞞下了。

便是如此,院內幾人也是憂心不已。

眾人中連婧雖為練氣四層,卻因是雜役的緣故,不必經歷小考。崔蘭娥嘆道:「禍福相倚,我等只道雜役辛苦,卻不知弟子們考核嚴格,一朝不慎便有殞命之危。」

連婧卻不同意,皺眉道:「大道之行,哪有順遂的道理在,我若早上一年突破,也當去試試除妖是個什麼滋味!」

兩人意見相左,各有各的理由,趙蒓笑道:「宗門哪會置弟子與危險之中,都是些容易對付的妖物,為檢驗自身功夫罷了。」

崔蘭娥連連稱是,眾人便又聊了些平日裏的瑣事,待夜色實在濃重了,才聽得她猶豫道:「阿蒓,師姐這裏,有一事相求……」

趙蒓也乾脆,定神道:「崔師姐請說。」

她握了胡婉之的手,嘆道:「其實這事本已了結,便不欲告於你知。只是前段時日生了些變故,我才好求到你跟前。」

「你可記得,徐匡瑞此人?」

趙蒓一怔,瞬時便記起來了,答道:「記得,從前我與他有隙,也因與他爭鬥一事,關得三月禁閉。他可是做下什麼事了?」

崔蘭娥望向胡婉之,長嘆一聲才道:「他心懷有恨,卻不敢加諸於你,阿婧與翩然在蘆河葯園之中,他插不得手,便對婉之多加煩擾。」

「此時何時有的?師姐為何不告知於我?」趙蒓慍怒道。

「他出禁閉時,你正去往了集城,所以擾了婉之幾日,好在後頭你成了內門弟子,他也便停了手,瞧見他連着數月未曾生事,就也不曾告訴你,怕擾你修行……」

趙蒓心中感動,誠摯道:「師姐的事,哪算是叨擾呢?況且此事因我而起,正該由我解決才是!」念頭一轉,又問道:「師姐說生了變故,可是那徐匡瑞又來生事了?」

崔蘭娥面色凝重,點了點頭:「從前是忌憚你內門弟子的身份,可半月前他父親徐灃成就築基,大考又點了『乙上』,便叫他得意起來,再次出手了。」

大考甲乙丙上中下,共九等,乙上在其中已算是上佳,又聽連婧道來,講那徐灃年紀不過三十齣頭,往後前途無限,氣候大成,不是她們招惹得起的人物。

趙蒓卻輕笑:「既是前些時日成就的築基,徐匡瑞受罰之時,他便已練氣九層將要突破吧。我那時只是個剛引氣的弟子,他尚且不幫兒子出頭,如今我二人同為內門,更未必會為其出手,依我看,他怕是不大看重徐匡瑞的。」

崔蘭娥似是想起什麼,突然輕哦一聲,驚奇道:「聽你這一說,我倒記起來,這徐灃確是出身於小世界中,幼時與人定有親事,只是後來被選入宗門,本該不了了之,卻不想被家中父母強逼着成了這樁親事,才有的這麼大的兒子。」

修士多數不耽於私情,年輕時勤於修鍊,到了暮年,前路無望時,才會選擇留下子嗣。而與之相悖的是,修為越是精深之人,於子嗣上便越為艱難,故而在修真家族中,亦有天資出眾者,年輕時被強壓着留了血脈。

徐灃原處的小世界,靈氣尚余,時常有修士被選入上界,他進入宗門后,短短兩年半便成了正式弟子,家族深感其天賦異稟,趁其尚未起勢,騙他回族成親,便有了徐匡瑞。

「也是因此,他極為不喜這個兒子,偏偏徐匡瑞還身具靈根,進了宗門,不過未繼承他父親天資,四年了還在練氣一層徘徊,未得寸進。」

趙蒓抬眼,篤定道:「旁人不過是怵他父親罷了,我卻不懼。況且這般人物,不該是養癰貽害之輩,徐匡瑞行事不端,自有他的苦頭吃。」

「雖是如此,我們這些做雜役的,也不敢真的找上門去。婉之性子軟和,恐再受其害,我想着,將她送往你那去住幾日,待事情了解再回來。」

趙蒓沒有不答應的道理,點頭應下,又問:「師姐去往我處,以什麼名義呢?」雜役弟子不可隨意進入內門,趙蒓亦不能徇私。

崔蘭娥微笑道:「這也簡單,便說你帶了個凡仆,旁人也就不管了。」

「怎可叫師姐為我僕役?」

「你會叫婉之行凡仆之事?」

趙蒓搖頭,這定然是不會的。

「那便行了,婉之在你那出,我們最為放心。你也不必太過憂慮,其實啊,內門凡仆中,不少都是身具修為的雜役弟子,在他們身邊為仆為婢,於某些人看來,倒是比做雜役來得更好。」

這點趙蒓不知,還是崔蘭娥在宗門中立足已久,才知曉這些蠅頭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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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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