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爸對不起你們
看到白秋生要踏火盆，張二嬌磕著瓜子，冷笑一聲：「要我說，家裏就有一個掃把星，踏不踏的意思也不大吧。難不成今天踏了火盆，你們家掃把星就不帶衰運了。」
張二嬌這人吧，平時在村裏說話本身就是個刻薄的，又與陳小女不太對付，今天這個場面，不說幾句難聽話，好像就對不起大家一樣。
白秋生站在火盆旁邊，聽着張二嬌的話，微微抬頭。
白秋生年輕時也是年輕一輩子長得比較養眼的，皮膚白又斯文，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斯文氣質早磨沒了，有的只是沉重和滄桑。張二嬌他是認識的，他進去時，她嫁進白河村有兩年的時間。
「什麼掃把星，你說話什麼意思？」以前他不在家，不曉得家裏是什麼情況，現在回來了，這個家他自然是要當起來的。
「秋生，你這剛回來，怕是不清楚。你的大女兒，生下來就是掃把星的命，你想想是不是，當年你女兒出生沒多久，你就丟了新工作，跟人打架還判了這麼久。」張二嬌冷哼一聲，這又不是秘密，全村都知道。
「秋生剛回來，說這個幹什麼。秋生，不管如何，你還是踏踏，說不定會有幫助。」
「就是，回來好好過日子。」
「要我看哪，他們家的日子怕是好不了了。」張二嬌冷哼一聲。
「你少說兩句。」張二嬌的男人拉了她一把。
張二嬌撇撇嘴不再說話。
白秋生聽着村民的話，不解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哥，她們一口一口掃把星的喊著，是在說誰呢。」
「這件事回頭再說，你先踏了，這是媽特意吩咐的，一定不能大意了。」
白秋生一腳先踏過去，接着又踏過去一隻腳。
踏了火盆，自然是回家。
家裏陳小女早已準備好了新衣物，劉平英在家燒好了水，就等著白秋生回來洗澡換一身新衣服出來。
村裏對於從那裏出來的人，還是有些忌諱的，所以才要搞一些儀式，來告訴大家，人回來了，以後定會在村裏好好做人。
白秋生洗了澡換了新衣，去見盧氏。
盧氏今天的精神好多了，不過還是不能下午床，好好的也不知是什麼情況。
一時間，大家都擠在盧氏房門前，看人家兩母子是如何團聚的。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你人也不小了，近四十的人了，以後做事動動腦子，不要那麼衝動。」
「媽，你這是怎麼了，可有請醫生來看看。」白秋生看着卧床不起的母親，心裏不好受。
他不孝，十多年不在家，更別說盡孝的事情。
說起這事，盧氏心裏就心塞。
當着全村人的面，她也不能多說什麼：「沒什麼大事，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媽，二哥這回來了，有些事也該讓她知道了。」朱雪蓮站在一旁，聽盧氏沒有提起阿梨的事情，不由急了：「二哥，你現在也回來了，有些事也不是秘密，不止在我們這裏不是秘密，就是在十里八村也不是秘密。」
「雪蓮，這事要不還是以後再說。」劉平英心善，不想在這樣的場合提起。
「大嫂，我知道你們都想在秋生跟前當好人，即然你們都當好人，這個壞人只能我來當了。二哥，實話告訴你吧，咱媽前兒個身體還好好的，給阿梨說了一門親事之後，人突然就病了，二哥，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還有更奇怪的，之前有一家要與阿梨訂了婚，本來這是好事，是喜事。結果你猜怎麼着，人家男方好好的也出事現在還躺床上呢，更邪門的是，對方奶奶來退親，不過與阿梨說了幾句話，回去時就摔了一跤，這會也躺在床上起不來。」
「就是，一件事可能是巧合，所有的事情加起來肯定不是巧合了。」張二嬌見有人出來說話，自然要附和。
「二哥，你剛回來，媽本想讓你高興點的，先不提這事。但阿梨是你的女兒，你現在回來了，自然要管起她們的生活，這些事理應知道。」阿梨是二哥的女兒，這些事二哥當然要知道。
朱雪蓮把這些事說完，就看着二哥，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白秋生聽后只是淺淺笑着：「不瞞大家說，這十幾年我在裏面，什麼樣的事情都聽人講過，你們說的這種事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麼說吧，我進去跟阿梨一點關係都沒有，當時她才多大，怎麼知道我的事。」
白秋生不相信大傢伙說的。
「秋生，你剛回來還不清楚這些年家裏發生的事情，我們今天跟你說這些，不是說要對阿梨如何，就是想讓你看着阿梨一點。」盧氏一時半會的猜不透這個兒子的心思。
「媽，你放心吧。不管她們娘三以前過的什麼樣的日子，現在我回來了，以後定會加倍的護着她們的。」
村民們原以為白秋生聽到阿梨的事情后，一定會非常生氣或者非常憤怒，但人家根本不當一回事，反而笑嘻嘻的。
「秋生呀，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這些年她們娘三着實生活的不容易。」桂花婆婆對於村民話是不信的，但她改變不了其它人的想法。
大家看了會熱鬧，覺得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一個兩個的散了。
張二嬌在回去的路上，幾個小孩正在不遠處跳房子，其中有兩個小孩因為什麼吵了起來。
其中一個，撿起手中的瓦片就扔了過來。
張二嬌正好路過這裏，瓦片好巧不巧的打到她嘴上，刮破了一塊皮。
兩個正在爭吵的小孩，一看到這種情況，立即一轟而散，不見了蹤影。
「白小九，你等著，看我回家不收拾你。」把瓦片扔她唇角的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她大哥家的姑娘。
兩個姑娘早跑沒影了。
張二嬌捂著自己的嘴，看到劉小菊，與她道：「你看看，我不過跟着大家去了一趟掃把星家，你看看我的嘴，這就受傷了。」
劉小菊睨了她一眼，張二嬌的嘴已經腫起來了，十分明顯：「也真是邪門了。你這麼一說，我更不敢上她家去了，以後大家還是離她們家人遠一點，這一天天的，真是操夠了心。」
「你們大家說說，村裏住着這麼一位，以後大家的日子還咋過，簡直沒有辦法過呀。」張二嬌嚷了一句。
「以後離她們遠一點就是。」
「我們大家也去了她家，怎麼就你有事，我們大家都沒事呢。」
「你們也別高興太早，大傢伙也是多個心眼吧，不定什麼時間就倒霉了。」張二嬌說完這麼一句，覺得嘴疼回家去了。
大家看着張二嬌，又看看不遠處的陳小女家，不約而同的沒再提起。
……
吃過晚飯，盧氏把白秋生叫過去說了好一會話，出來時白秋生臉色不大好
回到屬於自己的小家，白秋生看着在家裏等她的母女二人，心裏十分內疚。
阿蘭只請了半天假，吃過中午飯就回學校了。
「媽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陳小女當然明白婆婆會跟秋生說什麼：「秋生，阿梨是我們的女兒，你相信大家的話嗎？」
如果秋生相信阿梨是衰星的話，這以後的日子……
白秋生沒有接話，只是走到阿梨的跟前，看着阿梨長有胎記的半張臉，心裏不是滋味：「阿梨，爸對不起你，爸不在的這些年，讓你受盡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