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故友

秦江河轉過頭。

沐春雨正好笑着回應着賀知舟她們，不其然的對上秦江河的臉，笑容立即僵住。

怎麼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裏。

秦江河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沐春雨。

他站起來，呢喃的喊出聲：「春雨。」

沐春雨的笑容就那樣僵在了臉上，她由看到賀知舟的欣喜，在看到秦江河時，表情急速的變着。

由溫和的笑容變成了陰冷。

如果不是有白天那一幕，她肯定不會有那麼冷靜。

現在再次看到對方，她冷靜的很。

短暫的失控之後，換上了還算溫和的笑容：「原來是江河，真是巧呢，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索索，這位是秦叔叔，以前跟媽媽一起下過鄉。」..

「秦叔叔，您好。」明索索是熱情大方的，這和年輕時的沐春雨的是不一樣的。

年輕時的沐春雨，害羞而靦腆。

她就站在那裏，就像一朵嬌羞的荷花。

秦河東看到沐春雨後，內心當然是激動的。

但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沒有經歷過風雨的知青，聽到沐春雨的介紹，他很快回過神：「你們好，你和你媽媽當年一樣，漂亮大方。」

「我媽都不怎麼提起她下鄉的事情。」明索索笑着提了一句。

「沐阿姨與秦叔叔是以前下過鄉的知青呢，還真是巧呢。沐阿姨，要不一起坐下來吃飯吧。」賀知舟笑着道。

秦江河他不熟，沐春雨也只是有過幾面之緣。

「不用了，我朋友在樓上等我們，你們吃吧。」沐春雨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包，露出得體的笑容。

「江河，你們吃，我和女兒先上去，我朋友還在上面等我們。」

「春雨。」秦江河喊住對方：「我們也算有緣，能在這裏遇見，你什麼時間有空，我們敘敘舊，說起來，我們也算有二十多年沒有碰見了。」

「好呀，回頭再說。」沐春雨說完沒有回頭，抓着明索索的手向二樓去。

明索索看着母親抓着她的手，沒有吭聲。

只知道母親抓的很用力，她感到很不舒服。

秦江河看着沐春雨的背影，動了動唇，終究什麼也沒說。

「小賀，你與春雨她們很熟？」秦江河問小賀。

「也不算太熟，就是見過幾次。第一次遇見沐阿姨時，她在河邊散步不小心失足，我和阿梨剛好經過正好救起了沐阿姨，隨後為了對我們表示感謝，沐阿姨請我們吃過一次飯。」

「說起來，我也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過她了，從鄉下回到海城后，我也遇到了一些事，沒有及時聯繫當時一起下鄉的朋友。」秦江河拿着筷子的手有些抖。

小賀與阿梨對視一眼。

不巧得是，他們知道沐阿姨的故事，這位秦江河先生不會是那位沐阿姨在鄉下時的戀人吧。

秦路也看出了叔叔的不一樣。

要說他這位叔叔，自從下鄉回來后就一直未婚，四十多歲的人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對於私事，一點都不關心。

為此，他爸沒少操心，爺爺奶奶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看今天晚上的意思，叔叔與這位沐阿姨有些故事呀。

只是那位沐阿姨看起來並不待見叔叔。話又說回來，就算當年有些意思，這麼多年過去，人家早已結婚生女。

秦江河又如何不懂，春雨剛剛特地介紹了他女兒，不就是在說，她已經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是呀，她結婚了。

當年是自己對不起她的。

他說，他會回來接她回去的。

結果，他沒有做到。

接下來，秦江河沒有再與他們交談，只是一個勁的喝酒。

阿梨問秦路：「你叔看起來有心事？」

「興許是碰見了老朋友想起了以前的一些往事。」秦路扶起秦江河：「我叔喝得有點多了，我送他回去。」

「好，有事打電話。」

看着秦路架著秦江河走，阿梨對着賀知舟道：「唉，秦叔叔看來對沐阿姨是真的動了情的，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們失去了聯繫。」

「不管是什麼原因，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只能是一輩子的遺憾。」賀知舟不知道他們當時經歷了什麼，但從沐阿姨失去了孩子這件事來看，沐阿姨肯定是不想再看到秦江河的。

不管是秦江河還是沐阿姨，他們的過往都由他們共同的孩子承擔了，那個孩子又何錯之有。

賀知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氣憤，那就替那個孩子不值，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沒了。

「確實。不過他是不是那個男人還不好說，這事我們還是不要說了，就當不知道吧。」他們只是猜測，是不是還不好說。

所以，一切的答案等當事人來解答。

……

樓上，沐春雨一個晚上的狀態都不太好，明索索覺得母親今天晚上失態的很。

回去的路上，明索索忍不住了：「媽，那位秦叔叔？」

「不過是看見他，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下鄉回憶，沒事。」沐春雨只要想到秦江河，就會想到那個孩子。

自從屬於那個孩子的東西掉進河裏之後，這些日子她老是睡不好，老是夢見那孩子回來找他。

現在看到秦江河，那些無措的、難堪的過往全都湧上了心頭。那些難堪的過往，除了年輕時懵懂的自己，還有那個男人帶給她的。

「媽，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當時下鄉的情況嗎？條件是不是很不好。」

「現在講給你聽，你也感受不到當時的情況，還是算了。」沐春雨興趣缺缺。

「媽，不管當時的情況多麼糟糕，都過去了不是。你現在是明家的太太，是我的媽咪。媽咪，我想看見你高高興興的，你今晚好像不太開心。」

「就是突然湧起一些回憶，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那好吧。」明索索也沒有再問：「你如果有什麼想說的隨時可以跟我講，女兒很貼心的哦。」

「我知道。」沐春雨說完閉上眼，不想再講任何話。

這一瞬間，她腦袋空空，不想想任何事。

……

「春雨，對不起，對不起，我失言了。」喝醉酒的秦江河情況也不是太好，一回到酒店就開始說起了糊話，翻來覆去就一句話，春雨，對不起。」

秦路看着叔叔的樣子，很是無奈。

看來這位沐阿姨當真是叔叔這麼多年不結婚的原因。

他給賀知舟打電話：「來酒店喝點吧，我叔叔喝醉了，我走不開。」

賀知舟很快過來了。

兩人要了一些酒和菜在房間里喝。

「你叔他？」

「大概是為情所困吧，一把年紀了至今未婚，我現在才知道是為什麼？」

「你是說？」

「猜的，不過對方都已經結婚了，我叔肯定死心了吧。」秦路看着床上已經睡過去的秦江河，苦笑一聲。

「也許，當年還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不過各自都有新生活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吧，不去打擾應該就是對對方最好的祝福了。」

秦路眯眼：「你好像知道點什麼？」

「我哪知道，我這不是看他們的樣子有感而發。」

……

第二天下午，沐春雨剛從單位下班，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春雨。」

沐春雨聽着這個聲音，再也不跟昨天那天失魂落魄了。

她微笑的轉過身：「江河，你怎麼找到了這裏？」

「以前想找你，覺得那是大海撈針，現在才發現，你一直離我那麼近。」

秦江河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