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第496章

當年二樓主劉芙蓉也是「桃花樓」首屈一指的花魁，是因為在「琴」方面造詣高，一舉奪得琴方面的花魁，她本以為有了花魁的頭銜，她就可以跟自己的心愛的人結合在一起，她也確實順利做了心愛男人的小妾，享受了一段時間男人對她的百般寵愛，但是好景不長，因為她宮寒無法生育，心情抑鬱，十年無子嗣，男人便對她改變了態度。小妾一旦沒了男人的寵愛傍身，迎來的便是正妻和其他小妾的因為不滿她的獨寵多年而進行的聯合打擊報復。她傷了心，也傷了身體，驕傲的劉芙蓉終於忍無可忍，在「風雅清樓」樓主找到她擔任二樓主，給她地位，給她錢財，她毫不思索就答應了。她幹嘛不去，她可不想下半生抱着一顆死樹繼續等死。等樓主幫她和男人順利和離后，她就一心撲在了「風雅清樓」的大小事宜之上。她從小就呆在青樓，熟知青樓的一切運轉，待人處事更是落落大方，進退得當，當年的花魁增加了十年的年齡，增加的不是歲月的痕迹，因為沒有生兒育女的拖累，上天對她的容顏是厚愛的，她的容顏和當花魁的時候相比，增加的是成熟度，一絲皺紋也沒有，更是多了一份女人沉澱下來的優雅和迷人。很多客人在有矛盾的時候，二樓主處理的時候都能被她安撫的心服口服，那些年紀大些的客人更是沖着她來的，只不過她搖身一變不再是花魁，成了管事人，客人們再喜歡也不敢如何，只是覺得能交談一二也是很滿足了。

每當夜幕降臨，樓里就舉行一個點燈儀式，只聽見一個用內功送出去的響亮的男音，「點燈!」，整座宮殿每盞燈前都站着一個小廝或者女僕，聽到指令后就整齊劃一地把燈點着，一時之間，整座宮殿就發出耀眼的燈光，恍如白天一樣亮。大殿內更是光彩照人。大殿的地板竟然是用大塊白玉鋪成，大殿的殿頂是一朵蓮花造型的水晶燈，蓮花的花瓣是用大塊水晶雕成，中間的蓮花心竟然是由十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做成，夜明珠在夜晚裏格外耀眼，透過水晶花瓣散發出柔和的光線。

點燈儀式一旦完成，整座宮殿彷彿剛剛蘇醒一般，頓時就熱鬧起來，香氣陣陣從宮殿裏飄出來，女子一陣陣軟糯的或者清脆的吟吟笑聲就傳了出來，門口的守衛威嚴不苟一笑，與之完全相反的是迎客的女子們燦爛笑容，標準的迎賓禮儀，統一的精美服飾，這些迎貴客的女子每個季節的新衣服就有十五套，每天按照要求穿同樣樣式的衣服，卻又幾乎天天不同樣，「風雅清樓」財力可見不一般，迎賓的女子都如此多工作服裝，更不用說花魁和有花魁底下有等級的小姐們所穿的衣服和打造的首飾了。

「風雅清樓」頂級花魁是柳眉生，下面還設了三個等級，一等，二等，三等。因為「風雅清樓」是清館，所以裏面的女子一律稱為女公子，這三個等級則是由樓里自己定，一等女公子是容貌和才華兼具，同等上乘，二等女公子則是容貌不是特別出眾，但才氣不輸人的女子，三等女公子則是只有美貌的草包，這種通常才氣不足，只好被訓練為陪人聊天解悶，訓練成溫柔解花語倒是不難。之後三等小姐接下來就到婢女了。婢女也分三等，一等婢女就是大門迎賓的女子；二等婢女就是侍候女公子的婢女們，三等婢女就是樓里各個地方打雜的。

「風雅清樓里」賞罰分明，等級森嚴，各司其職，無一人敢在自己的職位上懈怠偷懶。這些也是得益於柳眉生去大戶人家用生死悟出的一些管人的技巧。賞罰分明，辦好自己的差事，每個月都會有豐厚的獎金，一旦出現嚴重失誤，立刻被嚴厲處罰，輕的罰錢，重的則是從女公子這個神壇跌落為女婢，女婢犯錯重的則被賣到賣身低賤誰都能上的勾欄院，誰都不願意去低賤如泥的勾欄院，所以做事都是比較忠誠和謹慎，甚少有別的商家的女間諜能插進來，每一個女公子和女僕都會被調查的清清楚楚，所以「風雅清樓」也不是誰都能進來的，那些身世不明的首先就被排除在外。

大殿裏設有表演廳，除了柳眉生不用在大廳拋頭露臉表演節目，其他三個等級的女公子都得在大殿內輪流表演節目，沒有輪到當晚表演的女公子則是去客房陪客，客房裏和普通青樓不一樣，不設有床榻，只有茶几，椅子和躺椅，本來就不是賣肉的地方，客人可以在這裏邊談生意邊吃肉喝酒，和女公子聊天或者看女公子表演才藝，就是不能幹壞事。

每晚的節目單都不一樣，為了應付這晚上的節目，白天「風雅清樓」的女公子們睡好覺就是進行刻苦的節目訓練，正所謂高付出高回報正是這個道理。

表演舞台下就是看台，設有許多桌子椅子，每晚的節目都是滿座，一座難求，賓客只要一進來就會有人及時送上茶水、酒、點心，再以最快的速度送上你點的美食，即使你只是普通花費，最少也是百兩起步。即便如此的昂貴，依然是一座難求，白天都要派人或者自己過來預定座位，如果你晚上即興過來，那不好意思，沒位置，請下次先過來預定。當然那些不缺錢的人則是在「風雅清樓」長期定製房間，只要一進來就能被引進自己定的房間，可以打開窗看大殿的表演，又可以換安靜的房間單獨欣賞一級女公子的表演。

點燈儀式剛起，樂師們便演奏起輕快、歡樂的樂曲，歡迎四面八方過來的貴客們，所有的女公子們、奴僕們都早早在點燈儀式前必須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像女公子點燈儀式前就要把自己的儀容打理好，表演的樂師要把樂器和舞具準備好。

在這裏無論什麼等級都是會輪流表演的，不像其他青樓，一等的小姐就大牌到不願意表演了，在「風雅清樓」這裏是不存在拒演的，每個人都以能表演為榮，因為這本身賣的就是自身的技能，不是賣肉，誰表演的越多，知名度越高，身價反而還能漲。因為到了春節就會有一場盛大的客人投票活動，除了花魁柳生眉不用參選，其她女公子都需要被投票，在一等女公子裏按照投票的多少來決定獎金，二等女公子也是按照投票的多少來決定獎金，三等女公子的獎金亦是如此來決定。這種制度就會讓女公子們以能在表演台上表演更積極，毫無拋頭露面的羞恥感，金錢比面子更重要，也只有在表演台上多表演，多出場，才能在客人的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

歡快的樂曲放了快半個時辰了，很多賓客早早便到來坐在自己預定好的座位上，心裏偷偷竊喜，能訂上「風雅清樓」大廳的位置喝酒喝茶看演出，這就夠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炫耀幾番了。

那些早來的客人們聽着歡快的樂曲也有足足半個時辰了，可是每個人的臉上並沒有不耐煩的表情，因為這是規矩，在這半個時辰，客人逐漸落座，從點燈到半個時辰后就準時開演，只是他們這些早來的人都是預定好多天有些甚至預定了半年一年才輪到，所以格外珍惜，又怎麼會浪費時間在甩臉子上呢？美人精彩的表演值得等。

高夕又早在一星期前就讓張管事定好了今晚大廳表演的座位，男子的衣服也是早早準備好了，只準備了兩套，因為她只帶了崔優優一起來，不帶小杏桃，小杏桃得知自己不能跟着小姐去逛「風雅清樓」，委屈的都快哭了。但是晚上去這種地方太雜亂，再帶一個毫無還手能力的小丫鬟，出了什麼事是很難保護住的。

高夕又帶着崔優優出現在富麗堂皇的大廳，坐在張管事預定的位置上，有種來到天上人間的感覺，要不是一會還有事，還真想把這精彩的節目從頭看到尾。先喝喝茶，吃吃小點心，也不枉費費盡心思來一趟。

開場白都是由二樓主上台簡單地致簡單歡迎辭，也就簡單的兩句話：「讓各位久等，各位吃好喝好，我們今晚的演出馬上開始，您喜歡的節目可以過後給我們匿名投票，謝謝各位的到來。」這種簡單的致辭就跟劉芙蓉的性格一樣，直接，爽朗，不羅里吧嗦。

二樓主的話音剛落，樂師們就奏起了悠揚的前奏，緩緩蓮花步走過來的是一群穿着鵝黃色輕紗的舞女們，舞女們用一邊雲袖擋住自己的半張臉，另外一邊袖子統一甩起來飛舞著，纖細的腰肢就跟隨風的柳條一般左右搖擺，婀娜多姿，猶抱琵琶半遮面，顯得格外神秘。這一出場就把在場的賓客看的目瞪口呆。

隨着節奏的越來越快，舞女的舞步也越來越輕盈，彷彿就像一隻只飛舞的蝴蝶，今晚的中心舞女也出場了，紅梅穿着一身火艷艷的舞衣在一群鵝黃色的少女中間顯得分外妖嬈。紅梅也是一等女公子，平時也酷愛練舞，對舞蹈的造詣追求很高，她精湛的舞技顯而易見，踏着加快的節奏，紅梅加入了隊伍，剛進舞，她便開始旋轉，旋轉由慢到快，她的舞裙也層層飛舞起來，長長發亮的黑髮也柔順地甩了起來，紅色的紗裙烏黑的常發搭配起來特別顯眼，紅梅的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就和夏日的荷花一般清雅動人。紅梅旋轉的同時，柔軟的手臂不斷地配合著，整個人就像花叢中的一束花，而旁邊的舞女就像蝴蝶一樣圍繞在花朵的周圍。舞曲也到達了高潮，眾賓客看的津津有味，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高夕又和崔優優看的直拍手叫好，這也是高夕又來京都看的最精彩的舞蹈表演，打從心底里佩服這名舞女精湛的舞技。

高晨陽帶着小廝石墨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劉芙蓉立刻迎了上去，劉芙蓉對身份尊貴的客人倒背如流，看見貴客上門自然主動相迎。高晨陽今晚為了給佳人留下好印象，穿了一件溫氏特地給他新定製的衣服，自我感覺良好，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受柳眉生的另眼相看。

「芙蓉姐，你今晚怎麼那麼美麗，你樓里的一等女公子都比之不過。」要說嘴巴甜，當屬高夕又的哥哥高晨陽了。

哪個女人不喜歡被誇，劉芙蓉最不喜歡別人誇她年輕，誇她年輕是提醒她年紀大了么，直接誇她美麗才是拍中馬屁，「就你小子嘴甜，不過我人美呢，那是自然的，天生麗質難自棄嘛，呵呵呵呵呵。」

高晨陽內心焦急地不得了，他本想一下課就趕過來「風雅清樓」，結果被先生留了下來補作業，昨晚作業寫的太潦草，一絲不苟的先生硬是把他留下來重新寫過一遍，他心裏着急，補寫一遍還是達不到先生的要求，先生一生氣一把把他的重寫的作業直接撕掉了，他只好又耐著性子認認真真地重寫一次，第二次他就不敢耍花頭了，再被罰一次，今晚就不用去見佳人了。第二遍的作業經過他的努力，先生檢查了一遍以後沒什麼大問題才把他放走，因為他是丞相之子，先生和他的父親可是好友，所以在青山書院裏，他總是被看管的嚴嚴實實的。寫完作業，高晨陽飛快地跑回去住宿的地方，飛快地換上新衣服帶着小廝駕車過來了，本來打算要洗個澡再來見佳人，但是又害怕來的太遲了，怕有其他貴客點了佳人，直接急匆匆過來了。

一進到「風雅清樓」，高晨陽內心就十分焦慮，他焦急地問，「請問二樓主美女姐姐，眉生今晚是否在房裏，可否拜訪一下？」二樓主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