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大道（1）
「玲兒！」凌凡發出一聲凄厲的悲呼，當他睜開雙眸的那一瞬，看見了那絕代風華的身影，好似斷線的風箏，直直墜落而下。
一滴滴殷紅的鮮血似染紅的血玫瑰，在漆黑混沌的空間灑落，分為妖嬈鮮艷。
也顯得格外的美麗，是血色的美，凋零的美漆黑朦朧的混獨古域，起了波瀾，拉開了一道漩渦，左右流轉，開了一個大窟窿，不知通往何處的大窟窿。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漆黑大口子，似一張著猙獰獠牙的巨嘴，兇狠血腥，無邊無盡，且深邃不可捉摸。
凌凡漆黑的雙眸，倒映着一個絕代風華的人兒，只不過此時他的眸子，倒映的卻只有殘陽血色，他的雙瞳，流轉的是一股濃濃的悲傷和不甘。
眸子裏的人兒，在漸漸遠去，朝着無盡的深淵墜落，四面是一望無際的黑暗，那道白衣似雪的人兒，是那麼的孤單，是那麼的悲戚。
「玲兒！」凌凡聲音凄厲，立即反應過來，雙手一探，伸出兩隻手，直往那無盡深淵抓去，他拚命的，他想要抓住眸子裏的人兒。
可是一切都晚了，哪怕他已煉化凈土證得大道；但是一切都晚了，哪怕他的雙手都道意流轉，也無法抓住那逝去的人兒。
漆黑空洞的大口子，吞噬萬物的大窟窿，在凌凡的雙手探去那一瞬，就以不可思議之偉力，迅速閉合，好似天與地的閉合，力量無窮，磅礴無盡，厚重與力量並重，空氣窒息的讓人喘不過氣。
「玲兒！」第三聲撕心裂肺的呼喊。
「轟隆隆」在凌凡雙目眥裂的目光下，漆黑深邃無邊黑暗的大口子，終於完全閉合，天與地的碰撞，沈玲兒的影子，也徹底湮沒。
混沌漆黑的空間，徒留帶着血腥之味的香氣，久久不散；那一滴滴的妖嬈的血紅，在漆黑的空間遊盪，好似凝結的疤痕，睹物思人，每一滴血，都深深的刺激著凌凡此刻的內心。
「盤古，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從凌凡煉化凈土，證得大道那一刻開始，凌凡的心境就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心理上，他面對盤古，已不再是仰望，而是真正的平等對視。
「愚蠢？你是說我愚蠢？」盤古分身嗤笑道，「這天這地都是為開闢出來的，你一個渺小的人類，竟敢說創造天地的大神愚蠢？爾在褻瀆嗎？」
「褻瀆？我不是褻瀆，我說的只是事實，還有別總是一口一口人類的叫。哪怕你存活了無數個紀元，哪怕天地都是你開闢的，可是你的思維，與人類依然存在共性。哪怕你是自混沌中誕生，哪怕你自然為跟人類沒有一點干係，可是你依然無法撇清跟人類的干係。當你存在這種思維時，你跟人類，就已經有了共性。」凌凡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好似在闡述道，在闡述理，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好似與天地共存的道理。
「不要以為你煉化了凈土就能夠與我平等，我自混沌誕生，天地都不及我，沒有誰能與我平等，更沒有誰能妄加批評於我，你這是在自不量力！」
「愚蠢，你果然很愚蠢，難怪哪怕你誕生於混沌，超脫於天地，終究也只是力量的蠢夫，永遠都無法感悟命理之機。哪怕天地無人能夠比及你的力量，不過說到底，用我們凡人的話來說，你也只不過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
「你不惜代價、不惜時間的策劃這盤棋，卻永遠無法成為最後的贏家，你不知道，當你開始下棋時，你就已經淪為棋盤上的棋子。你總以為自己是局外人，卻不知，你早已沉淪棋中。」凌凡的話，似一根根尖銳的針，撕裂了盤古表面的面具，直達其本質。
「哈哈凌凡，你太狂妄了，你竟敢對我妄加評論。你自以為很聰明，卻無法發現你的愚蠢。當你證得大道那一刻，如果及時出手，本可以一招秒殺我的分身，然後與伏羲殘留的元神聯手共同對抗我的本尊，可能還有機會毀滅我。可是你卻把這點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了自我臆測上，你已經錯失了毀滅我最好的時機！」盤古哈哈大笑的聲音，似波浪，在混沌古域，掀起了驚濤駭浪。
「現在你再也沒有任何機會毀滅我，伏羲已滅，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盤古的聲音滾滾長吟，不過這一次，卻不是出自分身之口，而是來自那無邊無際的混沌虛空。
凌凡絲毫不懼，他漆黑的雙眸直視那無邊無盡的虛空，雙瞳電意流轉，刺啦刺啦，好像有閃電綻裂。
無邊無盡的混沌虛空，倒影在漆黑的雙眸中，漸漸地，眸子裏的影像漸漸清晰，一個虛幻的巨大身影，逐漸清晰實質。
那是一尊露乳坦胸的巨人，其模樣跟盤古分身一般無二，但卻是盤古分身的無限放大版。頭能頂天，腳能踩地，是一尊真正讓人感到無限震撼的巨人。
但見他右手手持一巨斧，長不可方物，寬不可方物，厚不可方物，巨大無邊。哪怕只是用眼睛看一眼，就好像能感覺到無邊的沉重壓迫。能夠穿破實質的虛無，好似沉重的大地，將人之內心壓碎。
那就是盤古真身，那就是號稱能開天闢地的開天巨斧。
「人類，你一直說我愚蠢，卻熟不知，只是你的自以為是。人類，縱使你證得大道又如何，還不是只能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去，那種無力之感，就是你跟我最大的差別，就是人類與我最大的差別！世間萬事，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讓人類無力，而在這天地間，沒有任何事能讓我感到無力！」
「所以我是至高無上的神，而你只是渺小的螻蟻！」盤古聲如雷霆，轟鳴陣陣。
「哼，是嗎？到底是我自以為是，還是你愚蠢，馬上就會揭曉答案了。」凌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似乎是嘲諷，又似乎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