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根深蒂固

聽着黃氏的話，大家不約而同的問：「你家小明怎麼了？」

「我家小明一早跟着他爺爺去放牛，結果被牛用牛角撞了一下。人還被撞到一邊的水溝里去了。小明天天跟着他爺放牛，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今天發生這種事我一問，才知道我們家小明昨天上掃把星家裏玩去了。大家來評評理，這一家人心裏得有多歹毒呀，明知道家裏有掃把星，還讓人上他家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小明早上跟着爺爺去放牛，那牛今天也不知發什麼神經，突然用牛角對着小明一撞，小明當時正站在田坎上，一個沒站穩，人就掉到一邊的水溝里了。

掀開衣服一看，肚上紅紅的一片，顯然是被傷著了。

對於孫子被牛撞一事，黃氏最先想到的就是孫子這兩天有沒有去哪，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原來孫子昨天下午在掃把星家裏玩了。

聽到孫子的話，黃氏簡直要氣炸了。

這個害人精，遲到要害死別人。

阿梨聽着黃氏的話，蹙眉。

這是什麼事都往她身上扯了的意思。

「我家孫子又不是第一次跟着他爺爺去放牛了，平時都沒事，為什麼就今天有事，我越想越邪門，可算是讓我問出來了。」

「這事你也不對怪人家阿梨，是你孫子自己要上人家家裏玩的，怪不了別人。」有村民好心的勸解。

「我呸。」黃氏碎了一口口水：「她們家什麼情況，她自己不清楚。這樣的人家，就該關起大門，誰也不讓進。」

「黃奶奶，你現在也是站在我家門口，難不成你就不怕了。」阿梨看着黃氏霸佔着她家的院門，好心的提醒。

「我才不上你們家去，你們家有髒東西。我就站在門口不進去，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大家一聲，以後大家看好自己家的孩子，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能不上她們家就不要上她們家來。看看我家小明，就因為上她們家一趟玩了一會，結果早上就出事了。」

「黃奶奶，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小明早上是不是穿了紅色的東西在身上。」對於鄉親們不分黑白的指責，阿梨聽了倒沒有難過，只是覺得心涼。

因為大家可以把生活的各種不如意都推到她的身上，只要家裏人出事了，或者家中處事不順，就是因為自己。

說得她好像是大羅神仙一樣，誰家的事都能管。

「你不要開口，你不要講話，這裏沒你講話的份。」黃氏根本不想聽阿梨講話：「你這個掃把星，只要跟你扯上關係，准沒好事。我就是想告訴大家，以後大家離她們家遠點，要是再有下次，我鐵定讓村長把你們趕出去。」

好在小明沒事，小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非得拚命不可。

「姐，小明早上穿了一條紅色的褲子。」白富華氣喘吁吁的跑來，他是特意跑過去看的。

聽到兒子的聲音，朱雪蓮的一張臉十分難看。

這個臭小子，怎麼哪哪都有他。

人家在吵架，有他什麼事。

阿梨聞言心中有數了。

淺笑一聲：「牛最討厭的顏色就是紅色，小明身上有紅色在牛跟前晃來晃去，牛肯定會攻擊的。」

黃牛性子還是很溫順的。

「我呸。」黃氏才不信：「你不要在這裏幫說八道，反正我話放在這裏，你們下次要是再讓我孫子上門玩，我跟你們沒玩。」

阿梨聳聳肩：「腳又不在長我身上，我看得了一時看不上一時，各家看好各家的娃，別一出點事就怪我這裏來，我又不是神仙，還能管你們各家的事。」

「你是倒霉蛋你還有理了是不是。」黃氏壓根不聽阿梨的解釋。

白秋生大家裏找了一塊紅布出來，他對大家道：「我知道大家對阿梨有語解，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不過我可以給大家表演一下，看看牛是不是討厭紅色。華子，強子，你們想看不想看。」

白秋生明白，現在這個時間，要維護阿梨是沒有人相信的，得用事實說話。

「秋生，你拿一塊紅布出來幹什麼。」盧氏擰眉。

說實在的，秋生這次回來，她也有些看不懂了。

以前秋生是很聽她話的，她說一秋生也會說一。

自從秋生回來之後，盧氏覺得，在秋生的心裏和眼裏，只有他的媳婦和女兒，沒有她這個老娘了。

「你們就等著瞧好吧，我給你們表演一出馬戲。」白秋生對着白富華喊了一句：「華子，把你們家牛牽來。」

一聽要牽自己家牛，朱雪蓮心疼了：「不行，我家牛這幾天有些不舒服。」

牛可是家裏的好幫手，萬一有個好歹，還要不要幹活了。

「牽我家的吧。」桂花婆婆道。

桂華婆婆把自家的母黃牛牽了出來，這頭牛養得壯實，肚子也不小，看樣子是懷上了。

「秋生，你這是要做什麼呀，可沒搞出什麼事來。」盧氏不明白秋生要搞什麼，神經兮兮的。

「沒事，給大家玩個馬戲。」秋生讓阿梨牽着黃牛，自己拿着一塊紅布在黃牛跟前走來走去，飄來飄去。

剛開始，黃牛不搭理秋生，對於頭頂一直飄來飄去的紅布沒有感覺，次數多了，黃牛就開始不耐煩，身子不再是穩絲不動的站在原地，而是開始變得有些不安，煩燥的原地打着轉。

對於眼前的紅色忍不可忍時，黃牛哞的一聲，牛頭朝秋生撞擊而去。

「哇。」周圍的村民們看得心驚膽戰，這也太神奇了吧。

達到預期效果，白秋生收起紅布，桂花婆婆也把自家牛牽了回去。

「大家看到了吧，牛對紅色是討厭的。小明身上有紅色，讓牛煩燥了，所以牛才攻擊他。」白秋生也很是頭疼，村裏把這麼一點小事都怪到阿梨身上，對於阿梨來說，太不公平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呀，好神奇。」白志強一臉的好奇。

白富華也覺得學到了知識，太神奇了。

小孩子們覺得神奇，大人們卻是不這麼認為。

黃氏冷哼一聲：「我可不管它討厭什麼，總而言之，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讓小明上這半步。」

說着，黃氏就回去了。

村民們心裏也想着，回去還是要看好自家孩子，沒事不要去小女家玩。

對於村民們頑固不化的思想，白秋生有一種無力感。

阿梨卻是無所謂，對於白秋生想幫她一事，她心裏是感激的：「爸，沒事的，以後她們就會明白的。」

根深蒂故的東西，想要改變，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白秋生聽着女兒的一聲爸，突然間不知所措。

從回來到現在，阿梨雖然會跟他講話，但沒開口叫他，現在阿梨叫他了，是不是說明，在阿梨的心裏已經承認他這個父親的存在。

「我會證明我們家阿梨不是她們嘴裏的那種人的。」從他回來到現在，家裏的運氣一直不錯，阿梨怎麼可能會是掃把星。

……

「現在鎮上的工作不好找，去縣裏我有前科，人家也不會要我。」晚上，白秋生與陳小女商量著事情：「我想跟人學點手藝，靠着手藝吃飯。」

「我們家現在這情況，估計也沒人敢收你。」因為阿梨的關係，附近十里八村的都把自己家當瘟神看待。

「建房子方面我倒是會。」白秋生輕嘆一聲：「就怕別人不會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