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一碗米養恩人,一斗米養仇人

第44章一碗米養恩人,一斗米養仇人

好像他沒正事一樣,連城搖了搖頭:「蘇姐,我沒正事哪裏敢給你打電話……上次不是說過陳於祥煥發了第二春的事情,現在已經得到了證實,上次你見過的衛非非,她是一個包租婆,名下有多套房產……」

簡短地一說衛非非的發現,連城又強調說道:「怎麼樣,我的推斷沒錯吧?」

「然後呢?」蘇先卉對陳於祥煥發第二春以及第二春的對象是誰完全不感興趣,「還有事情嗎?」

「陳於祥正在私下和包端傑密切接觸,他應該已經介入了安度公司的內部爭權之中。」連城點了題,「蘇姐,你要提防陳於祥出賣公司利益的行為。」

「誰是你的蘇姐,叫蘇總。以後沒正事,一次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蘇先卉突然就發火了,一下掛斷了電話,「我知道了,就這樣吧。」

「你……」連城還想說什麼,電話已經掛斷了,他也來氣了,「吃錯藥了還是更年期了,什麼脾氣這是?」

回到飯桌上,他也沒有了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結束了。

下午沒見到木恩和包端傑,在總裁辦的安排下,連城搬到了專門為未來之星項目部準備的辦公室辦公,雖然還在同一層辦公區,卻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間,也算是提高了待遇。

連城交接了工作——他沒有完成的工作都交由甄劍接手,儘管他很想讓甄劍、莫莉和羅亦也來項目部,但本着為他們長遠打算的出發點,還是決定等項目有了眉目后再說——連城在新辦公室整理了一下資料,算是初步了解了未來之星項目的設想。

怪不得姚常委想一手推動未來之星項目而包端傑在暗中竭力阻止,姚常委是想借未來之星項目金蟬脫殼,以未來之星項目為依託,再成立一家新公司,而姚常委在新公司的股權達到了百分之四十以上,包端傑在其中完全沒有股權,也就是說,未來之星項目明是安度公司的項目,其實是姚常委一個人的項目。

如果成功了,姚常委名下就有兩家公司了,可以以新公司為依託,反向滲透到安度公司,進一步增加持股比例,最終達到完全控股安度公司的目的。同時姚常委還可以通過股權的交換,交叉控股兩家公司,加大對兩家公司的控制。

果然是一步好棋,當然了,僅對姚常委而言是好棋,對包端傑來說,就等於是姚常委逐步削奪他的控股權的陷阱,他不甘心被姚常委邊緣化而努力反擊也在情理之中。

商場之上,向來是資本力量的天下,誰資金雄厚,誰謀略高超,誰手腕高人一等,誰就是控局者。姚常委的做法也無可厚非,有時控股也並非完全出於利益,而是為了讓自己的理念可以得以實施。到了一定境界之後,所圖的不再是金錢,而是可以影響別人影響社會的影響力。

晚上回到家中,連城舒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杜京宴的房子比以前租住的房子條件好太多了,他十分感激杜京宴的幫助,正想再打個電話表示一下感謝。關係熟歸熟,該說的話還得說到。

才拿起電話,卻聽到有人敲門。會是誰呢?他才搬來不久,知道他住這裏的人寥寥無幾。

從貓眼向外一看,門口站着一個陌生的女人。女人打扮得很新潮,濃妝艷抹,讓她本來三十歲的年紀顯得至少三十五歲開外。

連城打開門:「你找誰?」

女人一愣,眼神在連城身上掃了一掃:「你是誰?你怎麼會住在這裏?」

穿一身白裙的她,長相其實還算清純,如果不是抹了太多太重的粉的話,眉清目秀的她就算素麵朝天,也不失為一個第一眼美女。只不過太濃的妝以及太多的風塵氣息掩蓋了她的清純,讓她失去了最珍貴的純真。

純真遠比成熟寶貴,純真也遠比成熟更值得男人珍惜。

「我是誰?我是我!為什麼我住在這裏?因為我住在這裏,所以我住在這裏!」連城的回答很像繞口令。

女人臉上閃過慍怒之色,一把推開連城:「你讓開!杜京宴,你給我出來!」

連城沒防備地被推到一邊,女人的手勁倒也不小,他險些被推倒。他轉身進來,隨手關上了門,見女人徑直朝裏面走去,也不阻攔,自顧自地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過了一會兒,女人在房間中沒有找到人,就又來到連城面前:「告訴我,杜京宴在哪裏?」

「你是范雯吧?」連城大概猜到了來人是誰,他淡定地笑了笑,雙手抱肩,「杜哥不在這裏,他住在哪裏,抱歉,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范雯眼中閃過一絲光彩,「是杜京宴告訴你的吧?你肯定是他的好朋友了,他是不是還對我念念不忘?」

「現在這房子的使用權歸我,我請你出去。」連城沒回答范雯的問題,范雯的所作所為讓他不齒,先是拋棄杜京宴跑到國外,現在回國了,還想和杜京宴重歸於好,卻依然不潔身自好,居然又和陳於祥混到了一起,她是有多離不開男人,他都懶得多和她說上一句話。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杜京宴到底在哪裏?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走了。」范雯冷哼了一聲,一踢腿,鞋就被踢到了一邊,她傲慢地坐在了連城的旁邊,「你沒有資格趕我走,這房子原本是杜京宴買來和我結婚用的,我要要回來。」

連城以前以為羅亦作為拜金女的代表,已經算是不擇手段了,現在才知道和范雯一比,羅亦還是差了太遠,不管是臉皮之厚還是人品之渣,羅亦都得甘拜下風。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房子的所有權應該歸杜哥吧?你一個外人,憑什麼獅子大開口,一套房子想要就要?」連城都替杜京宴打抱不平了,什麼女人這是,太沒臉沒皮了。

「這是我和杜京宴的事情,你管不著。」范雯喝了酒,在酒精的刺激和貪心的驅使下,她哪裏還顧得上許多,在她眼裏,連城就是霸佔了她房子的無恥之徒,「你,你馬上給我出去,否則我就報警了。」

連城幾乎要大笑了,他見過不少拜金女,也聽說過寧願在寶馬車裏面哭泣也不願意坐在單車上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范雯一樣無恥的女人,簡直無恥到了沒有下限的地步。

「你馬上給我出去,否則我就報警了!」連城重複了一遍范雯的話,不過加重了語氣。

范雯獃獃地看着連城,目光遊離而沒有焦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過了半天她才回過神兒來,拿出電話打給了杜京宴。

「杜京宴,你馬上給我過來,我在我們的新房裏面。如果你一個小時內趕不到,我死給你看!」范雯號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那麼愛你,不遠萬里回國來找你,你卻躲著不見,是誰說過要漂洋過海來看我?又是誰說過不管我什麼時候轉身,總會在我身後一個轉身的距離等我,從不離去……你騙人!你是天底下最無恥的騙子!」

潑婦常用的伎倆一哭二鬧三上吊,范雯都運用得十分嫻熟,儘管她哭得很傷心眼淚流得很洶湧,似乎真的是痛徹肺腑一樣,但在連城看來,范雯傷心欲絕的表情和奔流不息的眼淚掩飾不了她眼中的偽裝和刻意的表演。

連城無動於衷,冷冷地看着范雯的哭鬧,眼光落在了范雯的脖子和胳膊上,心中更多了鄙夷。

范雯的電話也不知打了多久,幾分鐘后,連城的手機響了。不出連城所料,果然是杜京宴來電。

「連城,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范雯會上門去鬧,我不方便過去,你幫我打發了她,幫幫忙,兄弟,我實在不願意見她。」杜京宴對范雯本來還有一絲殘留的愛意,被范雯一鬧,他僅有的好感也消耗光了,現在別說想見到范雯了,就是聽到她的聲音也影響心情,心中無比懊悔,當初怎麼那麼沒有眼光,喜歡上了這樣一個淺薄粗俗並且極度無恥的女人?

「好吧。」連城完全可以體會到杜京宴對范雯的避而不見是多麼地無奈和痛心,他本來想開一句玩笑,但聽到杜京宴的聲音很低落很鬱悶,也就沒好意思再說笑,「杜哥放心,交給我了。」

「謝謝兄弟了,不管用什麼方法,讓她儘快滾蛋就行。」杜京宴不想再多說,便掛斷了電話。

「杜京宴不來,我就不走了。」范雯一擦眼淚,又恢復了趾高氣揚的神態,「你……出去!」

連城不動聲色:「范雯,你真的愛杜京宴?」

「愛,他是我生命中最愛的人。」范雯眼中閃過嚮往的神色,「為了他,我放棄了在國外優裕的生活,放棄了在國外奮鬥了幾年的一切,回國就為了和他在一起,他卻以我結過婚為借口,不再愛我了,如果他真的愛我,他怎麼會在乎我有沒有結過婚?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玩意兒。」

「是嗎?」連城輕描淡寫地笑了,「有一個常識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汽車的備胎是有壽命的,就算放着不用,過上幾年就不能使用了,因為就算一直不用的東西也會在時間的流逝中老化。備胎是這樣,愛情也是這樣。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保鮮期,包括愛情。」

「你每天開車奔跑在路上時,你會檢查四個輪胎的胎壓和磨損狀況,你會關心備胎嗎?等有一天當你需要備胎時才發現備胎已經過了保質期,你再抱怨備胎在你需要的時候不再具有使用價值又有什麼用?你卻從來沒有想過,在無望的等候中,備胎已經耗盡了生命。」連城希望還可以打動范雯,讓范雯明白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無望地為你等候,因為你從來沒有為別人等候,因為你從來沒有給別人希望——他相信只要范雯的心中還有善良,她就會明白人和人之間需要平等的對視和相互的守望。

「別給我講沒用的廢話,要麼杜京宴來,要麼你走。」范雯根本聽不進去連城的話,道理她也明白,但道理不能飯吃,更不能當房子住。

「好!」連城對范雯徹底失望了,范雯是認為吃定了杜京宴,肯定也是當年杜京宴對范雯太遷就太縱容了,一碗米養恩人,一斗米養仇人,對忘恩負義的人,不能一讓再讓,「你說你愛杜京宴,當年為什麼不和他結婚而去國外?」

一碗米養恩人,一斗米養仇人——生活中常有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幫助一個人時,他會對你心存感激。第二次幫助他時,他的感激心理就會淡化。無數次幫助他時,他習慣了你的幫助,會理直氣壯地認為你的幫助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旦你不再幫助他,他反而會對你心存怨恨,正所謂恩中有怨。一次幫助是一碗米,無數次幫助是一斗米。

「當時有一個非常好的出國機會,千載難逢,我不想錯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覺得時間和距離都不應該成為愛情的障礙。」范雯振振有辭。

「說得好,時間和距離都不應該成為愛情的障礙,所以杜哥在你出國期間既沒有愛上別人也沒有結婚,反倒是你,出國半年就嫁人了,那麼又是什麼成為了你和杜哥愛情的障礙?」連城步步為營。

「國外的生活比我想像中艱難多了,我一個女孩,沒有經濟來源,舉目無親,為了生存,為了以後還有和京宴見面的機會,我只能選擇嫁人。你說,是生存重要還是愛情重要?」范雯覺得她的理由很充分而且無可辯駁。

「先有生存才有愛情,生存大於愛情,我贊同。」連城點了點頭,似乎真心附和范雯的說法一樣,「所以你回國之後,為了生存,在等杜京宴回心轉意的同時,又選擇了另外一個男人當成生存的條件,對吧?」

「你……」范雯還以為她的話打動了連城,正要沾沾自喜時,卻被連城話鋒一轉打得暈頭轉向,「你血口噴人,你胡說八道!」

「是——嗎?」連城拉長了聲調,幾乎要笑出聲了,「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麼回事?你胳膊上的抓痕又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說是你的閨蜜乾的好事?范雯,你口口聲聲說愛杜京宴,卻先為了出國而毫不留情地拋棄他,而他,足足等了你三年。回國后,你連半年回心轉意的時間都不給他,為了所謂的生存,又投身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你不要再污辱愛情了,你需要的不是愛情,而是一個長期飯票,一個可以給你物質享受的提款機。如果你還有一點兒人性,還知道什麼叫恥辱,你現在就滾出杜哥的房子,然後永遠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范雯愣住了,猛然站了起來,臉漲得通紅,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連城的鼻子,像是被人當眾打臉,她感到了深深的羞辱和無助……

「咚咚……」就在眼見連城就要贏得壓倒性勝利之時,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

這麼晚了,又是誰呢?連城也沒多想起身去開門,剛拉開房門,一個人風一樣沖了進來,一下撞在了他的懷裏,他被撞得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誰呀這是,這麼沒禮貌?定睛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衛生間在哪裏?我要上廁所!」來人見連城愣在當場,伸手一摸連城的臉,「小城城,快帶姐去衛生間,姐快不行了。」

「……」連城哭笑不得,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濃烈的酒氣,「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頂多一斤半。」蘇先卉伸出兩根手指,醉眼迷離地笑了一笑,還想說什麼,忽然愣住了,慢慢地張開了嘴。

「千萬別!」連城嚇壞了,忙扶住蘇先卉,半拖半拉把她弄到了衛生間。

一見到馬桶,蘇先卉就如見到親人一樣親切,飛一般撲了上去,抱着馬桶就一頓狂吐。

還好他反應快,要不非得吐他一身不可,連城嚇出了一身冷汗。

連城搖了搖頭,這得跟酒多大仇多大怨,非要喝成這樣,他先是用熱水燙了毛巾,然後一邊拍蘇先卉的後背一邊替她擦臉:「和誰喝了這麼多酒?你不要命了?喝多就喝多吧,幹嗎上我家來吐?真有你的,有好事不想着我,借用衛生間就想到我了,我和你什麼仇什麼怨?」

「你閉嘴……比女人還碎嘴。」蘇先卉吐過之後,清醒了許多,伸手搶過連城手中的毛巾,胡亂地擦了一把臉,揚手扔到了水池裏,「連城,你挺會照顧人。」

一邊說,她一邊朝外面走,來到客廳,拿起連城的水杯就喝水,咕咚咕咚喝了一氣之後,突然愣住了,才發現客廳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你誰呀?」蘇先卉瞪大眼睛打量范雯,「一臉風塵氣,我好像在天上人間見過你,你是不是叫佳佳?對,就是你,你收費好像不高,我想想,好像是五百是吧?」

「你罵誰是小姐?」范雯怒極,抓住一個抱枕就砸向了蘇先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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