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閉嘴
家人?
沈南涔眉宇間多了些不悅,她並不認為白玉晨是她的家人,從外婆去世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沒有家人了。
但她懶得和沈秀爭辯,聽沈秀又念叨了幾句話后便不耐煩的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裏,為避免樂樂出現應激反應,沈南涔一整天都在陪着它適應。好在樂樂狀態一直不錯,看着也挺喜歡沈南涔給它佈置的新家,看着甚至要比在救助站更有精神,沈南涔微微放心。
翌日,沈南涔便去了一趟陵園。
就如近鄉情怯,在快到外婆墓前的時候,沈南涔卻始終沒敢再往前走。
前面帶路的工作人員疑惑轉身:「沈小姐?」
沈南涔掩住慌亂,應了一聲:「走吧。」
沈秀雖然對她算不上好,當初外婆在世的時候和外婆矛盾也頗多,但給外婆選的位置卻是個不錯的一個地方。
看着墓碑上外婆慈祥的臉,沈南涔鼻子微酸。
陵園有專門的人員負責,倒也不需要掃墓,沈南涔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放在外婆墓前,最後只沉默著坐下。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外婆長眠的地方,沈秀把位置發給她的時候,她就立刻搜了有關於這個陵園的信息。
看到沒有什麼不好的評價以後,她才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不知在陵園坐了多久,沈南涔回去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也不知沈秀當初選這個陵園的時候在想什麼,陵園是在梨城,離她很近的地方。
是為她考慮嗎?
如果是為她考慮,那這幾年應該早就告訴她了,因為白玉晨?如果沒有告訴她關於陵園的地址,她多半也會答應,沈秀沒必要拿這件事來強壓她。
所以……
沈秀為什麼突然告訴她了?
**
還在回公寓的路上,沈南涔就意外地收到了謝逢酌發來的消息。
[謝:不在家?]
沈南涔回:
[是涔不是橙:出去了一趟,怎麼了嗎?]
[謝:白玉晨在你家門口,你不在家,現在她在我這裏。]
見狀,沈南涔皺了皺眉。沈秀竟這麼急着把人送過來嗎?
[是涔不是橙:馬上回來。]
「怎麼樣?」白玉晨抬着頭用黑漆漆的眼睛緊緊盯着謝逢酌。
「回來的路上。」謝逢酌淡聲應了一句,看向白玉晨的目光裏帶着一絲打量,「不解釋一下你剛剛的行為?」
他回來的時候恰好看見白玉晨拿着一把小刀在划他家的門,要不是他回來的時機過於湊巧,否則他的門大概要被劃得遍體鱗傷。
白玉晨仍舊是那副沒有什麼表情的模樣,聽見謝逢酌的話以後,她瑟縮了一下,像是害怕:「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說話的聲音細小,又似乎打着顫,又害怕又愧疚的可憐模樣。
謝逢酌卻不為所動,眉心反倒是皺的更緊。
看來上次他感覺得沒錯,白玉晨對他是抱有敵意的。
「哥哥,不要告訴姐姐好不好?」見謝逢酌不說話,白玉晨的眼裏漸漸有了水霧,她長得不是很好看,但聲音卻是那種比較甜美的聲音,帶了些撒嬌的意味,「姐姐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把我趕出去的……」
聽見白玉晨故作嬌軟的聲音以後,謝逢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是聲控,但喜歡的只有沈南涔的聲音,聽着白玉晨這熟悉的語調,他有些黑臉:「不要學沈南涔說話。」
白玉晨臉上的表情一僵,瞳孔微微擴散。
「我哪裏有……」她委屈反駁。
「這段時間沈南涔的綜藝一直在預熱,節目組有放她撒嬌的片段。」說到這裏,他微微垂眸,「你故意學她,不過是東施效顰而已。」
白玉晨:「……」
她只是個孩子,為什麼要對她說這樣狠的話?
但謝逢酌說完那句話以後卻不再搭理她,把電視打開以後便丟下她回了主卧。白玉晨撇撇嘴,眸底的陰翳漸濃。
她從沙發上起來,目光往客廳掃了一眼后,目光停在不遠處的大魚缸上。
裏面游著不少魚,看着千奇百怪的,都是她以前沒有見過的種類。
她瞥了眼主卧的方向,不假思索的朝那邊走去。魚缸很高很大,以她的身高根本夠不著,白玉晨從旁邊搬來一張高凳,努力爬上去以後,伸手就要去抓裏面的魚。
還沒碰著水,就聽見身後傳來聲音:
「你在幹什麼?」
白玉晨被嚇得一個激靈,做賊心虛的她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都朝地上栽下去。那一瞬間,白玉晨臉上沒有慌亂,反倒是閃過一抹笑意。
在衣領被人扯住的那一刻,白玉晨臉上的笑意僵住。
揪住人以後,謝逢酌忍着手被扭到的痛感,將人丟在地上,冷聲道:「不要亂碰東西。」
「你很小氣。」白玉晨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微微拔高,帶了些尖細,看着有些惱羞成怒。
謝逢酌不置可否,低頭擺弄了幾下自己的手,感受到因動作而帶來關節間的鈍痛后,他微微皺眉。
剛剛為了抓住白玉晨過於急迫,以至於手似乎被扭傷了。
白玉晨注意到謝逢酌的動作,當即噤聲,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謝逢酌:「這可不是我把你弄成這樣的,是你自己非要過來……」
謝逢酌垂眸:「回去。」
白玉晨當即不敢反駁,麻溜地回了沙發上安安靜靜的坐着,但視線還緊緊盯着謝逢酌,見他從一個柜子裏拿出一個醫療箱以後,她忍不住又道:「你不能告訴姐姐,不然我會被她趕出去的!」
謝逢酌只自顧自的拿出噴霧往手上噴了噴,沒有搭理白玉晨。
「哥哥我真的錯了。」白玉晨垂眸,眼淚噼里啪啦的砸下來,「我就是看小魚太可愛了,想近距離看看……」
見謝逢酌仍舊沒有反應,白玉晨哭得更加厲害了:「姐姐好不容易鬆口讓我過來住一個月,如果因為這個反悔了,我可就沒……」
謝逢酌皺眉:「閉嘴。」
吵得他頭疼。
謝逢酌還是第一次以嚴厲的口吻跟白玉晨說話,白玉晨瞬間噤聲,眼淚都忘了往外擠,總算對謝逢酌有了懼意。
她都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並不是那種可以隨便對待的普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