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以命為賭
楚玉趕緊點頭，「大堂姐你放心，我一定片刻不離大伯母身邊。」
現在的楚玉，大概也隱隱明白了，侯府里是沒人容得下大伯母和大堂姐的。
之前伯母和大堂姐在冷院寂寂無聞還好，可現在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楚玉敏感地把這些事壓在心底，朝楚可卿略微羞澀地笑了笑，「有我在，還是沒有人能動大伯母的，就算是父親，也不行。」
「多謝。」楚可卿鄭重的向楚玉小可愛道謝。
「卿兒，你要去哪？」楚蘇氏聽了半天，不安地問道。
「娘，蝸居一角，終歸不是辦法，而且，我還要找治好娘親的辦法，所以我得出去。」
楚蘇氏聞言，勉強地點點頭，她心裏感到非常擔心楚可卿，可是又不想妨礙了女兒。
她的卿兒，現在主意大得很，越來越像她爹了。
楚可卿帶着之前從廚房明搶的三十文錢，戴上楚玉贈送的面紗，在傍晚時分，利用黑夜的掩護，翻牆除了侯府。
她找到一間醫館，進去問了醫館里的學徒，「小哥，你們這裏有沒有老水參、百年草參、青銀花……」
楚可卿的藥名剛開始報，學徒氣憤地瞪她，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
「你是來砸場子的吧？這麼些金貴的藥材，我們這種小藥鋪怎麼會有？我告訴你，你得去那些王公侯府里問，還得進宮問皇帝陛下，說不定才能找到這些東西。哎去去去，別打擾我們做生意了。」
楚可卿一愣，她理解學徒的心情，也不生氣。她認真想了想，厚著臉皮趴在櫃枱上，「這些東西，京城裏的藥鋪都沒有嗎？」
「沒有！」
「那銀針，銀針總有了吧？我要一副！」
最終楚可卿只拿到了十根銀針，兜里的三十文錢也空了，就剩下一塊銅板。
太窮了太窮了，她一代醫王，還沒有這麼窮過！
這兜里，連叮噹響都聽不到，最後這一塊銅板，還是她磨著小哥，磨到小哥不耐煩才留下的。
嗚嗚，實慘。
楚可卿走在街上，重重嘆了口氣，在路人驚奇的眼光里，拿着十支銀針，先後扎進自己的手臂里，然後再取出放好。
染了她的血，這十支銀針就是她的保命利器！
接下來么……她就得去來錢最快的地方！
賭場！
這京城，最大的賭場，當屬冥氏賭場！
楚可卿從門外看冥氏賭場，裏面笙簫鼎沸，人滿為患。
除了賭客，其中還夾雜着賭場的守衛、賣酒的婢女。
楚可卿踏進去，發現這賭場的地板，竟是金子鋪的！
她卧了個大槽，再抬頭，到處都是金碧輝煌，晃得她眼暈。
扣走一塊黃金地磚，應該……會被打得很慘吧？
楚可卿往裏走，發現賭場分有三樓，一樓的人，每一個賭客都只拿銅板來賭。
她看了看，往樓梯走去，卻被一名清秀男子攔住去路。
「這位姑娘，賭場有規矩，得在一樓賭贏一百兩，才有上二樓的資格。您好像剛來吧，連賭注都沒買。」
他看了看兩手空空的楚可卿。
「……」
楚可卿輕咳一聲，她的目光停留在這侍衛的臉上，「小哥，你能跟我說一說賭場的規矩嗎？我第一次來，還不懂。」
這男人，長得還可以。
守衛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很不適應，但還是好心地給她科普道：「賭場分三樓，在第一樓用銅錢贏到一百兩進入第二樓，在第二樓用白銀贏得十萬兩進入第三樓，第三樓賭的是黃金。」
「喔，原來這樣，多謝多謝啊。」
楚可卿抬步，往樓梯邁去。
守衛再次攔住她，「姑娘，你有沒有聽我說？你得用銅錢賭贏一百兩才可以上去。」
「我不守你這條規矩，我守你們牆上的規矩。我賭命。」
楚可卿用下巴點了點左邊的牆壁。
守衛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臉色瞬間變了。
「姑娘，你是不是有哪裏想不開？」
左面牆上寫着賭場的第二條規矩，但一般都會被人忽略，就算有人注意到，也只會一笑而過，根本沒那個膽量。
牆上的規矩，寫的是，第一次進入冥氏賭場的客人，都可以賭一次自己的命，命值千金，可直登三樓。
贏者抱着金子活着下樓，輸者命停三樓。
楚可卿看出守衛的好意，「我沒有想不開，我是真賭命。」
她現在太窮了，沒辦法。
在沒入職國家特工局之前，她剛入世，可是各大賭場的常客，不知多少賭場主跪着求她去進對家賭場。
守衛驚呆了，自冥氏賭場成立以來，牆上的規矩便是擺設，根本沒有人敢去碰。
就算亡命之徒也不敢，因為他們冥氏賭場的主人，手段兇狠遠揚江湖。
眼前的蒙面少女，是第一個有勇氣的人。
守衛忍不住又問道：「姑娘，你真的確定嗎？我若報上去，就不允你後悔了，你現在收回你的話，還來得及。」
楚可卿有點不耐煩，這位小哥好心是好心，就是婆婆媽媽的。
「我確定！」
守衛複雜中帶着敬佩看了她一眼，讓她在這裏暫等，然後上樓稟報。
「有人挑戰第二條規矩？」二樓的賭客紛紛探出頭。
一樓的賭客還不知所云，賭得正熱鬧。
很快，那守衛跟在一名管事身後下來了，管事打量了楚可卿一眼，拿出一張字據，「畫押即可上樓。」
楚可卿看了，是一張賣命契。
她按下手印，在管事的帶領踏上樓梯。
「快看，她手裏沒拿有注，就上去了。」
「她上的是三樓！」
眼尖的人幾聲大吼，就叫全場賭客都把目光投到楚可卿身上。
直登三樓，不要命了？
「這小丫頭，來尋死的吧？沒聽過冥先生大名嗎？」
「看着年紀輕輕，怎麼這麼虎捏。」
「以命為賭，換千金注，就看她能不能下來了。」
數百目光所至，楚可卿每一步都走得稀鬆平常，她甚至還有心情，對二樓那些沖她揮手的人點頭示意。
就連前面領路的管事，都忍不住好奇地回頭看她幾眼，似乎沒見過這麼鎮定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