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雲初壽宴造冷落

第一章 雲初壽宴造冷落

仙雲瀰漫的宮殿,處處彰顯著隆重與奢侈。殿內古琴涔涔、鐘聲陣陣,仙樂繚繞。

「動作都快點,娘娘的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各位仙家都已經到了。」為首的仙娥傲慢的對着周圍的仙娥道。「要是耽誤了,你們誰都承擔不起。」

一個有些莽撞的小仙娥躡手躡腳的將手中的仙釀瓊漿放在一個孤僻的坐席上,為首的仙女一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這是四公主的位置,待會宴會上,你就主要負責伺候她一個人就行了。」為首的仙娥走到小仙娥面前道。

小仙娥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周圍的仙娥們立即對着這個小仙娥投來憐憫的目光。

等為首的仙娥離開了,其中一個仙娥看不下去,對那個小仙娥搖頭道:「你呀,也真是倒霉,剛來就得罪了掌事,給你安排了這麼一個倒霉的差事……」

那小仙娥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同尋常,虛心道:「還請姐姐提點。」

「罷了,我就與說一說吧。」那仙娥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這仙界的四公主生來便是天煞孤星,命格極煞,就連咱們娘娘生下她時也是元氣大傷,整整休養了一千年才恢復。平時在仙界,但凡與這四公主稍微親近、有過接觸的人都會倒霉,嚴重的,甚至神魂盡散,仙界的人都不敢與她接觸。」

「這也太誇張了吧。」小仙娥嘴上說着不信,臉上卻儘是慌張。

「你別不信,仙界的人都知道,伺候四公主的仙娥都不知道換了多少了,大家都受不了四公主的煞氣。最後還是四公主提出,不需要貼身的仙娥,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仙娥道。「就連娘娘與陛下都忌憚着她,寧願與菱華仙子親近,也不理會四公主。」

「那我該怎麼辦……」小仙娥徹底慌了起來,眼中還掛着淚水。她好不容易修鍊成仙,不能就這麼倒在這場宴會上。

「你待會盡量避著一些四公主吧。」那仙娥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尤其是不要與四公主有任何接觸,無論是肢體還是眼神。」

「多謝姐姐提點。」小仙娥感激的看了那個仙娥一眼,兩人也不敢再耽擱,又匆匆的忙着手頭的事情了。

雲初站在角落,將這一切看着眼裏,卻也沒有現身。等兩個仙娥散開,在心中嗤笑了一聲,才默默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小仙娥見到雲初坐下,整個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顫抖道:「四——四公主。」

「你將東西擺好便下去吧,我不需要人伺候。」雲初低着頭,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小仙娥一眼,輕輕的落下這一句話,便不再出聲,安靜的坐在角落裏,與這熱鬧的大殿格格不入。

眾仙陸陸續續到齊,大殿也越來越熱鬧,唯獨雲初這裏,空無一人,大家好像都十分有默契的遺忘了這裏,遺忘了仙界還有一個四公主。

雲初也不惱,低着頭,默默的吃着桌上的仙果,不抬頭,也不主動與人交談。

「泫澤神君與其六位弟子到——」隨着仙侍的通傳,雲初察覺到幾道好奇的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抬頭看過去。

是泫澤神君的六位徒弟。

從雲初記事起,便悄悄的聽仙娥們討論過,這泫澤神君乃是六界之中唯一可以直接窺視天道的人,連玉帝都要尊稱他為一聲神君。他掌管着天地之間的法則大道,平時住在紫微宮,性格極為冷淡,低調得很,更是極少出現在眾人面前,今日能出現在母后的壽宴上,當真是罕見至極。

他的六位徒弟也與他一般,行事作風極其低調。

雲初不會自戀的以為他們想結交自己,相反,她對自己的處境有着十分深刻的認知,沒有人會不怕死的冒然接近自己。

僅僅是看了一眼,雲初便收回了視線,繼續低着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再理會這幾人的打量。

等玉帝攜著王母帶着菱華仙子來到宴會時,這壽宴方算真正的開始。

首先,便是送禮這一個首要環節。

作為仙界的四公主,雲初自然是要第一個上前的。

握着手中的盒子,雲初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王母面前,將盒子打開展示在王母面前。

盒子裏面是一個玉鐲,是她費盡了心思,上天入地,幾次還差點喪命才找到的材料,又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煉製才成的。

「母后,這個玉鐲能夠溫養您的仙脈,修復體內的暗傷,如果長期佩戴,更能美容養顏,兒臣願您與天齊壽。」雲初低着頭,緩緩道。

遞上去的手一直懸在半空中,許久不見人回應,雲初抬頭看向王母。

座下的眾仙也都齊齊的注視着這一幕,整個宴會瞬間安靜了下來。

「嗯。」許久,王母才冷淡的回了雲初一聲,卻始終沒有伸出手,只是示意一旁的仙娥接過去,放在一邊。

仙娥也有些猶豫,雲初看得出來,她並不是很想接過自己手中的東西,顯然是在畏懼自己的命格,便自覺的將鐲子連同禮盒放在一邊。

「娘娘,今日是你的壽宴,四公主也是一片孝心,這鐲子一看就是費了很大的心思,您就別板着臉了。」一旁的菱華見狀,連忙走到王母身旁打着圓場道。

見到菱華,王母娘娘立即展開了笑顏,與剛剛對待雲初的態度判若兩人。

「華兒說什麼便是什麼吧,你呀,少與她接觸為好,萬一傷到的自己,母後會心疼的。」

菱華抱歉的看了雲初一眼,又連忙轉過頭安撫著王母。

「這是華兒為娘娘準備的心意。」

菱華順勢送上自己的壽禮,是一件披風。

「這個披風是華兒花費了許久,收集天邊的朝霞織制而成。」

「華兒費心了,母后很喜歡。」

王母開心的接過菱華手中的壽禮,拿在手中看了好一陣子。

下座的仙家們也都開始奉承起菱華的心靈手巧,大殿又開始熱鬧起來。

雲初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抑制住眼眶中的淚水和心中翻湧而上的委屈,低着頭默默的退了下去。

她其實一點也不怪菱華,相反,還有些感激她,是她替自己解了圍。

從出生的那天起,雲初便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甚至是母后與父皇也在反感著自己,雖然知道是命格的原因,也習慣了三萬年來父皇與母后的冷落,但是,今天這般,她還是忍不住會難過。

尋了個機會,雲初便悄悄的離開了宴會,尋了個沒人的角落,躺在一棵樹杈上,藉著仙樹繁茂的枝葉擋住自己,一個人發着呆。

這是她經常做的事情,因為大家見了她都會害怕,久而久之,她就學會了將自己藏起來。

「雲初——」

耳邊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雲初以為是自己的幻聽,愣了一下,沒有理會,那聲音又喚了一聲,夾着些無奈。

「雲初……」

雲初回過頭,看見泫澤神君那張冷淡清雋的臉,心中有些詫異,自己與他此前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連忙起身落到泫澤神君的面前,想了想,又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兩步。

「無需這般小心。」泫澤神君看着雲初後退的動作嘆了一口氣。「到了我這般造化,你的命格對我而言,影響已經不是很大了,你自在些便好。」

雲初沒有出聲,低着頭,等待泫澤神君說出自己的意圖。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泫澤神君不再看向雲初,轉頭看向天邊的祥雲,開口道:「我知道你的極煞命格,你——有想過斬斷它嗎?」

想,當然想,雲初做夢都在想着有一天能夠破掉自己的命格。

因為這個命格,她受盡了冷落與孤獨,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個人,就連仙獸,她都不敢去親近。

泫澤神君一眼便看穿了雲初的心思,依舊淡淡道:「做我的最後一位徒弟,我便可助你破了這命格,但有一點……」

「什麼?」雲初抬起頭,緊緊的盯着泫澤神君,語氣中帶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你需要修無情道。」泫澤神君轉過頭來看向雲初。

「無情道?」雲初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惑。

「這世上唯一能夠與天道對抗,破解命格的便是無情道。」泫澤神君為雲初解釋道。「但是,一旦修鍊了無情道,便意味着斷情絕愛。世間的一切情感便與你無關,你曾經期待的,渴望的都會變得無關緊要。」

「那這和我現在又有什麼區別呢?」雲初苦笑道,眼中的期待瞬間化為虛無,整個人又恢復了死氣沉沉。「到頭來不過仍然是一場空罷了。」

「一個是你被動的承受命格給你帶來的痛苦,掙扎著,始終不能解脫,一個是你主動斬斷所有羈絆,你可以如其他人一般與人正常的接觸、交流,只不過——」泫澤神君頓了頓道:「你對這一切再也沒有了感覺罷了。」

雲初的眼中閃過一絲無措,站在原地遲遲的不肯做抉擇,隨即腦海中閃過一道人影,躬身道:「多謝泫澤神君厚愛,但云初,不能修無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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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無情道后仙君回心轉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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