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聘禮

第164章 聘禮

雪千影帶着幾人在浮光槎上簡單逛了逛。之後往書房的方向走了不遠,就見到一處涼亭里,沐恩正佈置坐墊,火爐上的水壺裏的水剛好燒開,正呼呼地冒着熱氣。

「看來是沐恩算準了咱們的腳程,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雪千影笑了笑,招呼眾人一起過去。

「是仙尊吩咐的。」沐恩對雪千影一笑,對其他人微微欠身算是施禮。

「仙尊在書房?」雪千影問道。

沐恩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迴廊:「在那擺棋呢。」

雪千影目測了一下距離,以仙尊的修為,不到一息之間就可以出現在自己身邊,便癟了癟嘴:「怎麼誰都要看着我呀!」

「仙尊害怕夫人的傷勢有反覆,特意安排了這裏。夫人若是不喜歡,」沐恩指了指前方不遠的迴廊,「去那邊也很好。」

「算了,就這吧。反正這浮光槎上,哪裏都一樣,我也無處遁形。」雪千影無奈地攤了攤手。

「那夫人與客人們慢慢聊,我去照看仙尊了。」沐恩含笑離去,走出沒多遠還不忘回頭看看雪千影。

「這孩子到底多聽仙尊的話,張口閉口,句句不離。」夜小樓不滿地噘著嘴。

「沐恩可不是孩子。」雪千影一笑,請幾人坐下,簡單講了沐恩的來歷。

「上位者禁小善。這話還是仙尊親口說過的。原來他老人家也會為了一個孩子打碎鐵石心腸啊。」莫雪歌感慨一句。

「仙尊可不是鐵石心腸。」修正抱着胳膊笑道,「若真是鐵石心腸,昨天怎麼會出手耗費那麼多靈力救治煢煢?又怎麼會不計較夜九對他拔劍?」

「那是他不稀罕跟我一般見識。」夜小樓自嘲一笑,拄著下巴,看堂妹親手烹茶,又低沉地嘆道,「一想到窮極一生,可能都達不到仙尊這般修為,我就覺得前途一片黯淡,完全提不起精神。」

「自信點,把可能兩字去了。」雪千影揶揄道,「這世上能躲開我十箭連發的人應該不少,但一個彈指就能把無常敲成兩半的,你們可曾聽說過?」

修正不在意修為,夜小婉修為更低,對雪千影說的這些基本沒什麼概念。但夜小樓和莫雪歌聽了都是一驚。夜小樓更是抓過雪千影的手腕:「你的無常?碎成兩半了?」

雪千影點點頭,朝着仙尊的方向努了努嘴,就在她眼前,那個人,就做到了。

夜小樓臉上露出尷尬地笑容:「我收回方才的話。別說我窮極一生,就是咱們三個加在一起,也沒什麼希望了。」

「你我就算了。煢煢或許有可能呢?」莫雪歌從吃驚中回過神來,淡然一笑。

沒等雪千影說什麼,修正連連擺手:「你們可得了吧,她?沒等修為達到那樣的高度,先把自己給作死了!」

眾人大笑起來,就連雪千影也跟着笑了。

「行了,說笑將來有的是機會,煢煢,你好不容易拼了性命把我們弄過來,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需要我們幫你做什麼?」莫雪歌正色問道。

雪千影一愣,夜小樓修正也都愣住了,正在烹茶的夜小婉甚至差點燙傷自己,一個茶盞脫手而出,幸好沐恩在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不然肯定就摔碎了。

「阿橫,你想多了,我毒發真的是因為疏忽了。」雪千影反應過來,嘆了口氣。

「她這個性子哪肯耍這種手腕心機?但得她不磊落一點,也就不是現在的無常元君了。」夜小樓倒是願意相信雪千影的性情和為人。

「倒也是。」莫雪歌嘆了口氣,的確是她想多了。但事發突然又湊巧,也不能怪她多想。

「所以呢,倒底是怎麼回事?」修正順着莫雪歌的話追問道。

雪千影嘆了口氣,眸子不再似方才遊逛時那樣有光彩。整理了一下思緒,雪千影這才將自己所知道的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單從畫像看,我確實與花仙主有六七分相似。但仙尊既然剖心,對往昔與花仙主情誼全然不記得,再把我找來,就很奇怪。」

雪千影垂著頭,看着眼前夜小婉推過來的熱茶,無奈地搖搖頭:「現在最麻煩的是,仙尊什麼都不肯吐露,我實在沒辦法判斷,他究竟是什麼目的。但我基本可以肯定,當年所謂的仙尊剖心,是一個陰謀。至於陰謀的主使是不是花盈袖,現在還不好說。」

「按照你的說法,這幾日仙尊對你不曾越界失禮,」修正蹙眉道,「也就是說,他將你找來,一定是有別的目的——難不成,與你的身世有關?」

雪千影搖搖頭,沒等她開口,夜小樓就搶先說道:「肯定不會。你們忘了,他連煢煢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她的來歷呢?」

「這倒也是。」修正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夜小樓的說法。

「無論如何,這樁婚事我是不會答應的。現在就怕他以你們或是我師父師娘相要挾,那樣我就沒別的辦法了。」雪千影垂下雙眸。仙尊看似磊落,但對於這樁婚事卻意外執著,雪千影也不敢確信,這位老人家會不會劍走偏鋒、寧可晚節不保也要強行將自己留在身邊?

「依我看,仙尊的態度更像是想把你名正言順的留在浮光槎上。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莫雪歌想了想說道,「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得讓仙尊說出心裏話才行。不然咱們就算猜到天邊上去,也猜不明白。」

「我倒是覺得,仙尊這人不錯,跟煢煢也算是良配。」修正話音還沒落,就察覺到夜小婉和莫雪歌兩記眼刀齊刷刷地丟向他。

而夜小樓雖然不能瞪他,但周身的氣勢也起了變化。

只有雪千影笑出了聲:「阿正啊,不能我不肯聽你的話好好保重身體,你就這麼着急想找個人關着我吧?」

「你們看,煢煢的性情就夠跳脫了,自然需要一個穩重溫潤的佳偶。夜九么,」修正說着,還嘖嘖嘴,搖搖頭,「偏偏更加衝動恣意,這倆人湊在一起,你們就不怕這天下永無寧日?」

修正說着哈哈一笑,彷彿自認為開了個很高明的玩笑。

但除了莫雪歌跟着冷笑幾聲算是捧場之外,其他人喝茶的喝茶,吃點心的吃點心,都沒什麼反應。修正覺得無趣,轉過頭去逗夜小婉:「十六娘,你覺得呢?」

夜小婉吐了吐舌頭:「阿正,是茶不夠香還是點心不好吃?堵不住你的嘴嘛!」

修正不以為意:「至少仙尊待煢煢事真不錯,對吧。」

雪千影端著茶盞苦笑一聲,怎麼算不錯呢?除去他拘著自己不得自由,其他倒還算真的不錯。

可自己最在意的,偏偏就是不得自由。

沒想到夜小樓竟然點了點頭:「不論如何,仙尊不曾虧待你,咱們若是能幫他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也算是一樁報答。」

先說了「你」,又說了「咱們」,夜小樓的意思大家都聽得很明白。雪千影會心一笑沒有說話,莫雪歌幾人也輕輕的笑了。

笑着笑着雪千影突然想起了什麼,拉着修正站起身來:「你要不要隨我去看看仙尊卧房裏那幅畫?如果是淬了毒的話,你能不能解?」

修正一臉不情願,嘴裏還說雪千影太不把他盲醫的名號當回事,什麼阿貓阿狗的毒都來找他。夜小樓和莫雪歌也跟着起身,四人一起來到了仙尊的卧房。雪千影沒敢觸碰那幅畫,只是拉着修正走近了些,再描述給他聽。

「還真別說,這畫里的女子,跟煢煢事真的很像啊。」莫雪歌感慨一聲,看了看夜小樓又看了看修正,可惜他倆都看不見,白瞎了一幅上上乘的丹青。

「還真是毒。」修正提鼻子聞了聞,便做出了判斷,「只是這種毒……」

「不好解嗎?」雪千影問道。

修正點點頭:「這種毒源自一種名叫魅生的蝴蝶。這種蝴蝶翅膀上的鱗粉是有劇毒的。中毒的人,輕則出現幻覺,重則全身麻痹,更嚴重的可能會導致周身臟器壞死而亡。以我判斷,這幅畫的顏料裏面,被人摻了這種鱗粉,畫軸上的少許,應該是顏料脫落下來的,所以導致只要觸碰便會中毒。」

「那這毒有解嗎?」雪千影問道。

「這毒揮發嗎?煢煢與之共處一室,會不會也中毒?」夜小樓問道。

「這畫八成是仙尊畫的,那仙尊作畫的時候會不會中毒?」莫雪歌聯想到雪千影所說,仙尊剖心之事的種種異常,也問道。

修正無奈的嘆了口氣,一一作答:「這種毒不揮發,所以只要煢煢不去碰,就沒事。這種毒解起來也不算難,除了煢煢說過的、以大量靈力沖刷之外,也有解藥可用——只是這解藥,是這種蝴蝶在蛹這個階段所吐出的絲。魅生只在蓬萊才有,所以我們現在是找不到解藥的。」

夜小樓和雪千影聽了都輕輕呼出一口氣。夜小樓是為了雪千影不會中毒而安心。雪千影是為了無法對這幅畫動用溯回術而感到遺憾。

「至於仙尊作畫時會不會中毒,單看這幅畫我無法判斷。」修正最後對莫雪歌道,但說着說着又轉向雪千影,「若是你能說服仙尊,讓我為他診診脈,或許能夠探知一二也說不定。」

「仙尊曾經剖心,我試過了,既無心跳也無脈搏,你怎麼診?」雪千影失望地搖搖頭。

「你試過?怎麼試的?」莫雪歌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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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崑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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