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不愉快的再會

第401章 不愉快的再會

這不是蕭冀曦第一次在行動中這麼裝腔作勢的搞抓捕,但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去抓他真正想抓的人,雖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但也足夠叫他打起精神了。

這會其餘人已經撤了出去,就剩下油耗子還站在他身後預備着有什麼突髮狀況,雖說共黨有好些都是獨行俠,但是附近還會剩下什麼人也說不定。

在眼前人舉著雙手慢慢轉過身來的時候,蕭冀曦覺得他猜對了,因為那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一般來說真正有問題的人會試圖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更好一些,眼下這人看上去是因為過於有恃無恐而忘記了這一點。

「先生,我想你可能是搞錯了。」他的語氣里也透露著驚訝,甚至還有一點高高在上的不屑。

蕭冀曦有時候弄不清楚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可能是剛剛倒戈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個合作者而不是叛徒,所以對走在同一條路上前輩們充滿了蔑視?這聽上去就透著一股詭異。

「搞不搞錯不是你說了算。」通常情況下蕭冀曦對他要抓的人總抱有一種敬意,所以也沒什麼機會把這耳濡目染學來的盛氣凌人架勢給用出來,這次則大不相同,蕭冀曦覺得這還挺叫人感到愉悅的,要以後能正大光明的回到軍統去,沒準能對每個經手的日本人都來這麼一遭。「如果你確定要反抗的話,恐怕我就不能把你活着帶回去了,到時候就算是真的搞錯了,你也沒機會聽我道歉,那會讓人感到很遺憾的。」

那人恨恨的瞪了蕭冀曦一眼,然後令蕭冀曦大為不解的是,他愣住了。

的確是愣住了,眼裏透出一股不可置信的神色,比方才被一把槍頂到後腦勺上時更加的震驚。

蕭冀曦在那一瞬間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他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於眼前人這表情代表了什麼,就聽見槍口下的人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冷笑。

「我還當是什麼人物——當年刺王殺駕鬧得滿城風雨,現在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你真該跟汪兆銘去聊聊心得。」

蕭冀曦已經很少感到驚慌失措了,但現在他得用儘力氣才能確保自己的手不顫抖起來。

油耗子在後面大為不解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蕭冀曦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也不能叫這人知道自己害怕被提起這一段往事。今天之後他必須跟鈴木薰說起那段故事,這會讓接下來的日子發生一些不可捉摸的變化,但如果他不說,事情只會變得更糟糕。

「把人帶走。」他扭過頭去,儘可能平靜的發出指令。但很顯然,對方不想讓他這麼輕易地就把事情揭過去。

「姓蕭的!你最好是已經把那些事都講給你主子聽了!」

油耗子看上去非常想就地消失在空氣里,這樣就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了。但是很顯然不行,蕭冀曦用很憂鬱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而後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自己會想辦法解釋的,在那之前你就當什麼都沒有聽到吧。」

油耗子拚命的點頭。

白青竹覺得事情有點變得難以捉摸了,蕭冀曦回家之後就把自己甩進了沙發里,顯然沒有要在短時間內動彈一下的意思。

「你......咱們的人,還是——?」

白青竹問的語無倫次,蕭冀曦的回答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

「時生。」他遮著臉,疲憊的呼出一口氣,就像是要把肺也跟着一塊吐出來。「是時生,他怎麼會?那時候我知道他沒走,他不肯走,那也是正常的,因為他爹沒有走,但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現在幾乎能確定這就是共黨那邊費盡心思要找的那個內奸了,正常人不會在被抓的時候還威脅抓捕者,尤其是用會把他自己也暴露出來的那些陳年舊事,只有已經做了叛徒的人才會那麼干。

白青竹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那也正常,因為蕭冀曦沒把那一年在東北經歷的所有事都說出來,不過他能確定要是自己把時生的姓也告訴了白青竹,那她立馬就能把事情猜出一大半,但蕭冀曦不想這麼做,眼下白青竹要操心的事情應該也不少。

時生,阮時生。

蕭冀曦其實幾乎沒認出阮時生來。

曾經那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少年人,甚至可以喊他一聲師兄那個少年人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他還記得阮時生和阮慕賢長得有些像,但那是當時,現在已經完全不像了,阮時生現在有張嫉世憤俗的臉,蕭冀曦記得他只有二十四五歲,但眉間已經皺出了很深的一條紋路。

不過是十年的光景。

蕭冀曦不知道這十年裏都發生了什麼,他想其中一定沒有多少令人輕鬆愉快的成分,當初從長春倉皇出逃,當然是沒有帶上阮時生,後來阮慕賢再與阮慕華取得聯絡的時候,阮慕華又說是不必了,阮時生自己離家出走了,那是他最後一次聽見阮時生的消息。

現在看來,阮時生是跟了共黨,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現下又做了叛徒。

蕭冀曦想,阮慕華一定會叫這個兒子氣死的。

他掙扎著起來拎了話筒,撥給鈴木薰。

接電話的不是虞瑰,這很不尋常,因為現下應當是做飯的時候,鈴木薰一般不會冒險留在電話前面。

「是我。」蕭冀曦有氣無力的說道。「今天帶隊抓了一個贈了一個,贈的那個我認識,我聽他說的話,應該是跟你也認識。」

鈴木薰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開口的時候語氣裏帶着怒氣,但很快又轉為困惑。。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等等,你認識他?」

「不是故意要猜的,他說話太不客氣了,要是真共黨被抓,不會和我說那些事。」蕭冀曦看見白青竹很驚恐的捂住了嘴,但還是保證了自己語氣的平穩。「我在長春見過他,他也知道我在長春做過什麼,那件事我一直不敢跟你說,但現在必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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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整肅乾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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