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筱諾
第一重天,
一隻躲在樹叢里的通體漆黑的烏鴉,一股強大精神力降臨在樹叢,精神力的點點漣漪將樹叢的其他生物滅殺的乾乾淨淨,精神力凝聚成一個眼球,烙印在一隻烏鴉的眼上。
烏鴉突兀在白天睜開了黑眸,
「呀,呀」
烏鴉怪叫一聲,
眼眸浮現一抹人性化的神色!
——焦急!
烏鴉震動翅膀,朝着山下飛去,遁入無垠的大漠!
.......
一位面色枯槁的老人背着草簍子,攀登著滿是裂痕的青綠色台階,正在努力上山。
慢慢上山路,放眼可見,諾大的登山路,空無一人,留下的只有一個蒼老的背影。
清風拂賴,給人一種古道蒼涼之感,台階與台階之間距離十分遠,老人踩在台階上,台階吱吱走向,像是承受不住老人的重量,隨時都會破碎,攀登這樣的台階,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古老!
老人邁著不大的不在,有序不紊的踏着台階,
「砰」
這不是台階破碎的聲音,是老人的腿折了,老人處亂不驚,雙手按在骨折處,打出玄奧的掌法,腿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受傷的腿變得挺直,老人重新踏上了上山的路。
上山的路總是崎嶇的,可風景總是令人陶醉的。
台階兩旁有着蒼勁有力的古松矗立,有着幾朵頑強生長在台階夾縫的花草,老人看到后,將背上的草簍子取下,放在台階上,細心的將泥土撥開,帶有泥土的將花草捧出來。
「筱諾,看到后一定會很開心的.」
老人小心翼翼的將花草放在草簍子裏,看着草簍子裏的受傷少年,
老者的臉色又變得十分凝重,背上草簍子,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老人踏上了山嶽之巔,入目可見,前面是一個村落,村落前有着一塊殘碑。
村落上有着一個牌子寫着「草藥村」,
牌子是歪著的,老人踏入村落,村落的道路十分荒涼,眾多房屋沒有一縷煙火,房屋也十分破敗,
老人輕車熟路順着小路走到了村落的邊緣,停下了腳步,
前面有着兩間茅草屋,一間茅草屋升起了縷縷炊煙。
一位滿臉是煙灰的小女孩跑了出來,
「爺爺,今天你怎麼這麼晚回來,筱諾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筱諾雖然說着這般生氣的話,臉色卻十分平靜,若不是體質異樣,那麼這份心智十分成熟,這明顯與年齡不符!
老者用手在筱諾黑黑的臉蛋一抹,笑着說;
「搗蛋鬼,快去燒水,記得放上藥草,按照之前爺爺說的去做。」
小女孩臉色十分平靜點點頭,回到了草屋鼓搗草藥。
老人抱起草簍子的少年,前往一間草屋,將少年輕輕的放下,
撕開少年的衣衫,看着少年身軀上的傷口,幾尺深的傷口到處都是,血肉都翻了出來,傷口處還有幾縷晦澀的詭異氣體纏繞。
心臟出有着半尺的傷口,隨着心臟的跳動,傷口有着延伸的趨勢。
老人看着這樣的傷勢都觸目驚心!
五臟六腑都隱隱看得見,身軀的各個部位都有着詭異的漩渦分佈,
身軀上時不時有着雷霆和火花冒出,老人看到少年傷勢的全貌,怔了怔,好一會才緩過來,
「如此少年,當真老夫平生所見第一遭,這種傷勢怕是只有吾族強盛時期才能見到。」
他想不明白,少年有着如此傷勢卻依舊如此頑強的活着。
老人的震驚並沒有錯,是自身眼界限制了自己,這裏是第一重天,靈氣遠遠比第三重天還要來的匱乏,
如果說把第三重天比喻為一方國度,那麼第一重天就是一方國度中的郡國!
而秦子墨來自於九重天之上,星河之上的諸天,作為神的後裔中傑出天驕,當然擁有着驚人的頑強生命力。
老人依舊在震驚,
此時,小女孩筱諾走入草屋,女孩端著一條白色的毛巾,
老人接過毛巾,放在少年的額頭,起身對筱諾說,
「這位少年傷勢嚴重,我要下山採藥,你要好好照顧這位少年。」
女孩疑惑的問爺爺,用手指著躺在床上的少年。
「爺爺,為什麼一定要救這位大哥哥呢」
老人背上草簍子,踏着下山的台階,老人的身影是那麼蒼涼!
是那麼的絕決!
老人緩緩吐出幾個字,
「醫者父母心!」
筱諾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撓了撓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一頭扎進了老人草簍子倒在地上的花草。
過了幾個時辰,老人邁步進入一處生機勃勃的山谷,山谷中有着各種奇珍異草,也有着各種猛獸,可老者出入隨便,可見老者是這座山谷的主人,奇珍異獸都是老者豢養的,枯槁的手輕輕的拍著一頭紫紋豹,紫紋豹向來一狂暴嗜血著稱,是二階荒獸,在靈氣匱乏的第一重天足以成為強者,如今卻乖乖的在一個老頭面前匍匐,若是讓第一重天的土著看到定會震驚!
老者閑散的逛了逛了山谷,不一會兒草簍子裏多了幾顆藥草,擺了擺手示意讓那一頭紫紋豹讓自己坐上去,紫紋豹也一一照做了,紫紋豹奔跑在林海中。
老者牽着紫紋豹來到草屋前徑直坐了下去,大口穿着粗氣。
「爺爺,你看我編的花環好看嗎?」
清脆的聲音響起,猶如早晨的黃鸝鳴。
一位編著雙馬辮的少女蹦蹦跳跳的來到一位老人面前,嬌嫩的小手捧著各種花草的花環,
花草分佈十分均勻,好似按照着特殊的方式排序著,
「爺爺這花環的方位與種類都是按照着你這本葯書的記載,這個有着安眠之效,應該對大哥哥的傷勢有着一定的療效。」
老人緩了緩氣,撫了撫鬍鬚看着花環的整潔,
暗道:
花環不僅是整潔,還暗合了天地之道,將陣法之道與石葯之道凝練在花環之上。
筱諾的醫藥更加熟練了。
老人滿是皺褶的臉龐帶有一絲喜悅,打斷了筱諾的話。
「筱諾,是要給那個受傷的少年嗎?」
筱諾的臉龐浮現詭異的表情,好似在努力表示高興,臉色卻十分平靜,
就好像一個提線木偶,表達不出自己的開心。
筱諾的俏臉偏在一邊,不願讓爺爺看到自己這幅樣子。
老者看到這一幕,原本喜悅的神色,被一抹憂色替代,心中十分心疼這個孫女。
「是的,我想給把這個花環給大哥哥,我想要讓大哥哥快點蘇醒,帶上花環,讓大哥哥開心。」
老者柔聲問,
「為什麼呢,筱諾」
筱諾的臉色依舊僵硬,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老者,
「爺爺不是剛剛說了,醫者父母心嗎?」
語氣帶有一絲疑惑。
老者的臉色忽的僵硬了,心猛地一痛,似乎被戳中了什麼心事,幾滴淚水在眼眶打轉,可這是在孫女的面前,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這張老臉,在眼眶打轉的眼淚硬是沒有流下來。
一隻枯槁的手撫摸在筱諾的秀髮,
「好孩子,筱諾是個好孩子。」
筱諾靜靜的站在原地,張開了雙手與爺爺擁抱在了一起,畫面十分溫馨,看得出來筱諾非常享受爺爺的疼愛,
嘈雜的山間忽然變得十分靜謐,
老者從草簍子中取出幾朵花草,插在筱諾編製的花環上,顯得十分標緻。
「拿去,花環放在你大哥哥的床邊,這應該有所幫助,」
筱諾點點頭,捧著精緻的花環小跑奔向一間草屋。
太陽懸掛在天空上,散發着高溫炙烤著太陽之下的生物,
筱諾似乎感受不到炎熱,將花環放在了少年的床邊,用額頭上的毛巾慢慢擦拭著少年的臉龐。
筱諾感受不到炎熱,感受到的只有溫暖,
隨着毛巾不斷擦拭著少年的臉龐,筱諾看清了少年的臉,劍眉星宇,眉宇之間有着一股王者之氣!
好似是一位執掌天地權柄的帝王跌落凡塵!
「筱諾,大哥哥上的傷勢十分嚴重,若是常人早已死了,他必定不是常人,你切不可有其他心思,爺爺我先去萬裏外的一處山谷尋幾味草藥。」
筱諾的臉色依舊那般冷漠,低頭不語,時不時看向平躺的少年,他本滿是血污的臉上被擦拭乾凈,
稜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堅毅,凌亂長發落在上面,顯得十分瀟灑寫意。
三千青絲中夾雜着幾根銀髮,隨風飄逸,給人一種虛無縹緲之感,彷彿上下凡的謫仙一般!
將花環帶上去,更有一種溫柔的紅塵氣息,淡淡的氣質令人着迷。
在老者走後,筱諾輕輕的捏了捏秦子墨的臉,燙的筱諾急忙把手抽了回來,
「好燙啊,你的臉好燙啊,我去給你弄點草藥吧。」
不一會,一間草屋出現了瓷碗碰撞的聲音,筱諾狼狽的端著一碗糊狀物來到少年身前,糊狀物中散發着刺鼻的氣味。
筱諾聞着碗中的『湯藥』有些難以下咽,心想即便是昏迷狀態上的秦子墨也不會吃如此葯湯,不出所料,葯湯並未進入秦子墨的口中,
看着傷勢日漸嚴重的秦子墨,臉上出現堅定的神色,將湯藥含入口中,貝齒輕啟,兩者的嘴唇相互接觸,
「爺爺說過,作為煉藥師應當救死扶傷。」
「可是爺爺還說過,親親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此刻的筱諾很糾結,看着重傷的少年,咬了咬牙,
「對了,爺爺不是說過『醫者父母心』嗎?嗯,對筱諾應該聽爺爺的。」
嘴唇相互接觸,將湯藥送入口中,急忙將草藥做成的絲巾敷在臉上。
一團團赤焰灼燒着神魂,痛楚充斥着整個神魂,無奈的只好在識海中咆哮,強行分割出一團神魂送出,此時神魂流出,筱諾兩者接吻,神魂的一部分流入筱諾的體內,也有一部分融入天地中。
淡藍色的魂能流入筱諾的體內,不過筱諾並未看到,魂能的存在只有大魂師級別的存在才能感知到,筱諾不過是一屆凡人,自然不能感受到,筱諾只感受到了有着清涼的氣息流入體內,一些在身體深處的枷鎖也就此打開。
筱諾疑惑的看着躺着的少年,她雖然不知曉,自己得到了什麼,但一定很珍貴吧。
在夢境中的秦子墨在不斷尋找青蓮劍的劍刃,發瘋似不放過每一寸角落,本陰雲密佈的天空透過一縷陽光,溫暖的陽光落在臉上,心中的寒意稍稍退散,虛幻的夢境也開始寸寸崩碎,秦子墨也站立與虛空上看着崩碎的夢境,一臉的茫然與不知所措。
臉上的異常紅潤稍稍退下,
老者走後的筱諾看到少年的傷勢不斷癒合,十分興奮猶如林間的小精靈一般,十分活潑,可能她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變化。
傷勢稍好秦子墨便忽然起身,大喊;
「酒兒,酒兒......酒兒。」
聲音忽高忽低,少年的額頭上滿是冷汗,筱諾急忙擦拭,臉上看不出異樣,可仔細觀察會發現筱諾的嘴角有着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
老人看到筱諾的這幅模樣,臉上浮現黑線,摸了摸額頭,嘆了一口氣便走了。
「酒兒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吧,」小心翼翼的用絲綢將少年臉上的汗珠抹掉,看着劍眉星宇的輪廓,眉宇間有着淡淡的銳氣,筱諾的心不禁砰砰直跳。也難怪筱諾正是少女,並未下過山,被老者保護的嚴嚴實實的,未從俗世走過一遭,很容易對少年產生的好感。
老者就是這麼想的並未在意,可誰又會想到,正是這一猜測老者未能將這段朦朧的愛慕扼殺掉,造就了怎樣的一場悲劇,怎樣的一場浩劫!
筱諾看的有些痴了,白哲的手指輕輕撩動黑髮,看着俊逸的臉龐,筱諾的俏臉滾燙,用雙手捂住臉,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好丟人啊,.........可是他又好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