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焚毀

第一百九十一章 焚毀

李長夏麾下騎軍很快就殺散了守衛糧車的數百人。

接着就開始放火,也就是一刻鐘的時候,綿延數里的糧車逐一被淋上火油點燃。

火焰吞噬了這些米面。

在河南這個為了升斗米都可以大打出手,殺人奪取的地方,數萬石糧秣被付之一炬。

而一旁鍾鉅帶人只能目眥欲裂的看着這條長長的火龍。

他什麼也做不了。

更氣人的是,遼兵留下了幾十輛糧車,將糧秣拋灑下來,戰馬立即啃食起來。

這些戰馬肆無忌憚的大口咀嚼著。

而鍾鉅和手下人餓著肚子看着眼前的一切。

但是他們沒法,遼兵是分批去就糧,還有一半人馬窺視着他們。

這讓他們根本不敢有所行動。

遼兵人馬都吃飽喝足,一個多時辰過去了,天色要暗下來了。

吳三桂一聲令下,數千騎立即飛馳而去,留下的是數里燃燒的灰燼,還有大量的灰塵。

此時,那些流賊才跌坐地上,方才他們面對這大股騎軍根本不敢坐下休息,只能站着全力備戰,那是要命的關頭。

「將軍,這樣丟失了糧秣,闖王怕是不能饒過我等,」

鍾鉅的親將哭喪著臉道。

鍾鉅么有言聲,他當然清楚。

他轉運的是當時從福王府繳獲的大批糧秣。

保存的較好,口感不錯,闖王頗為重視,這才讓他帶着萬餘人轉運。

結果全部葬送在中牟。

如果折返開封,鍾鉅感覺有掉腦袋的可能。

「那就不回開封了,」

鍾鉅咬牙道。

「那能去那裏,河南如今都是闖王的天下了,」

親將苦着臉。

「去南邊,投八大王去,八大王如今可不怵闖王,我等帶着這些軍卒去了也能混個出身,」

鍾鉅主意已定,他可不甘心被梟首示眾。

第二天一早,鍾鉅統領萬餘人不再東進,而是立即南下直驅湖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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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留東南十餘里,一個山坳里,焦埏躺在一處陰涼下呼呼大睡。

這廝平日裏就一個毛病,貪睡。

最高紀錄是連睡了一天一夜。

這幾日趕路疲累,他就找個地方大睡起來。

正睡的香甜,被親衛叫醒。

「混蛋,沒看爺我睡的正香嗎,」

焦埏起床氣極大。

「大人,斥候急報,李賊的打糧隊接近不足十里了,」

親兵急忙配笑着。

焦埏揉着黑臉,

「多少人,」

「回大人,一萬五千人,一千多輛糧車,都是從杞縣等處打糧打來的,」

親兵急忙道。

焦埏吹了一個口哨,

「球的,不是說闖王來了不納糧嗎,怎麼到處搶掠呢,真特么的不要臉,你說他們是拿錢買來的嗎,」

「大人,據說闖王那裏有銀錢有數百萬兩,不過軍兵百萬,如果拿錢買糧,早就餓死了,根本不夠用,」

親兵笑道。

「這個李闖子就是天下第一號的騙子,」

焦埏啐了口起身。

須臾,大股騎軍發動起來。

大地震動起來。

轟轟轟,到處都是馬蹄踏地的轟鳴。

四千騎軍加上備馬,近萬匹戰馬,氣勢洶洶的沖向了打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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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闞盯着撲面而來的大股騎軍心中不禁惶恐。

面對這樣的騎軍,他知道要麼拋棄糧秣,要麼丟掉性命。

苗闞選擇很直接簡單,保命。

不過他深知即使擺下軍陣,也可能被大股騎軍沖毀。

因此,苗闞下令推倒了幾十輛糧車,糧車和傾倒的大量的糧袋成了自然的拒馬。

數千的流賊就聚攏在這些糧車糧袋後面列陣。

最前排的是一些步弓手和火銃手。

距離這些拒馬還有百多步,騎軍勒住戰馬。

『球的,這些流賊倒是狡猾,』

焦埏破口大罵。

這些玩意比拒馬還惡毒,如果踏上了大量的豆類太滑。

而且糧車那物件多龐大。

「大人,其實我等目的就是糧車,他們倒是無所謂,」

身邊親衛勸道。

「什麼話,本將就是看這些流賊不順眼,想叼滑的溜走,怎麼可能,」

焦埏一瞪眼。

焦某人做事有時候也分心情,這個流賊頭目讓他很不爽利,那就不能讓這個賊首得逞。

遼鎮騎軍重新整隊,一些軍卒從後面上到前排。

他們和其他的遼兵不同,他們手持的不是三眼銃。

而是火銃。

而且是十五式燧發火銃。

這些騎軍騎着戰馬迫近到了六十步開外,列隊舉槍。

這些流賊不明所以,這個距離火銃射程之外,而且這些軍卒怎麼不點燃火繩呢,有些流賊鼓噪起來,以為官軍又鬧笑話了,最近兩年不少沒上陣過的官軍鬧出的笑話不少。

砰砰砰,火銃鳴響,大股煙霧噴發出來。

彈丸轟入密集的流賊軍陣中,登時有百多名流賊撲倒在地。

流賊內部大亂。

他們沒想到官軍的火銃射程比他們遠的多。

想要向前,卻是被糧車和糧袋阻擋了道路。

只有些一些射程遠的步弓發箭反擊。

不過遠距離射中全甲的騎軍,傷而不死。

只有些戰馬中招暴跳起來。

明軍騎軍再次裝填逼近。

流賊們用各種物件遮擋。

火銃擊發,又是近百名流賊倒地掙命。

如此三番,除了少數縮在少有的一些盾牌後面的流賊安然無恙外,其他很多人都在亂飛的彈丸威脅下。

這種被人索命卻傷不了明軍的處境真是太要命了。

此時那些掌盤再也無法節制軍卒了。

流賊們四處逃散,他們不想密集的等著被擊殺。

登時前方軍陣亂成一團。

軍卒四散逃散,如果沒有糧車的阻攔,現在遼鎮騎軍已經破陣而入了。

遼鎮騎軍呼哨而上,冒着零星的羽箭反擊,用馬匹扯開了一些糧車,通往這個圓陣的道路打開了。

苗闞和身邊的親將怒吼鞭撻,甚至砍翻了一些軍卒。

終於讓陣勢勉強恢復。

然而,遼鎮騎軍已經沖入了大車環繞的陣內。

當先又是火銃齊發。

流賊們散亂的用火銃和羽箭還擊著。

卻是抵擋不住遼鎮騎軍火銃和三眼銃的齊射,大量彈丸橫飛。

沒有了糧車糧袋的遮擋,陣型又密集,當時有幾百人被擊中倒地掙扎。

慘叫聲此起彼伏讓人聽了毛骨悚然,其實傷亡的只是少部分,聲勢卻好像很多人傷亡,大陣已經破碎不堪一般。

很多軍卒再也忍受不住。他們脫離軍陣,順着兩翼糧車的縫隙跑出去,要離開這個地獄。

遼鎮騎軍呼哨著催馬殺入。

幾乎沒有有組織的抵抗,他們居高臨下擲出了騎槍,登時又是數百人被刺穿。

如同割麥子一般。

這一次即使有苗闞等人的節制也沒用了。

大陣全線崩潰,數千人分崩離析。

遼鎮騎軍揮舞馬刀,利用馬速用刀砍,用馬撞擊踐踏。

如同熱刀刺入牛油中一般輕鬆愉快。

而好不容易逃出大陣的軍卒們又被外圍遊盪的遼鎮千名騎軍盯上。

他們兩條腿怎麼可能跑過戰馬。

遼鎮騎軍幾十騎一股追殺,遇到抵抗他們幾十人不吃虧,這是他們追殺的經驗。

就這樣,周圍數里到處是這樣幾十股遼鎮騎軍追殺流賊們,到處傳來慘叫聲。

焦埏捻須哈哈大笑。

「恭喜大人,恭喜大人,」

「哈哈哈,這次本將不要臉皮向殿下討要了三百把新軍火銃,本將覺得一定會有大用,今日果然用上了,看看,這些賊子就是被火銃轟散了的,哈哈,」

憋屈的感覺一掃而空,焦埏這個痛快。

「大人,聽說殿下對這個火銃管制很嚴,您怎麼拿到的,」

親兵嬉笑道。

「那分誰,殿下對本將還是相當優容的,」

焦埏仰著頭頗為傲嬌。

其實是他死皮賴臉的求懇了幾次,朱慈烺不厭其煩,給了三百把。

也是為了突襲糧道順利,順便加強了遼鎮騎軍的遠程火力。

「大人,這些糧秣怎麼辦,」

親兵問道。

「怎麼辦,呵呵,傳令下去,讓兔崽子們放開馬肚帶,讓這些寶貝們大吃一頓,這好日子可是不多,然後帶走一些豆子,其他的都燒了他,球的,都是糧食啊,可惜,」

看着蔓延好遠的糧車隊,焦埏齜牙。

他一路來看到了多少餓殍,如果有這些糧秣那些人可能生存下來。

但是他現在的軍令就是焚毀這些所有的糧食,真是造孽。

卻是毫無辦法,為了勝利,不惜一切代價。

過了半日,追殺的騎軍陸續返回,清點后,傷亡了三百多人馬。

焦埏頗為不忿,痛罵了手下軍將一番。

其實他心裏也是清楚,殺死數千流賊,只是損失了這點人,很不容易了,如今的流賊可不是十年前的流賊。

留下了燃燒的大量糧車,焦埏統軍向西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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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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