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盛怒

第五百五十六章 盛怒

殿下問他們是否租借給尼德蘭人雞籠,這問題其實很簡單,前提是你是否真心追隨殿下。

所有人都清楚這是殿下的測試。

怎麼說呢,因為在海權論里殿下已經指明租借地是歐羅巴人殖民的手段。

也就是說在這個地界上歐羅巴人可以為所欲為,駐軍,把持政務,把當地的政權棄之一邊。

海權論殿下已經點明澳門就是如此,對此深深的厭惡。

既然殿下言及如此,說明就是心裏很不認同的。

所以很好判斷自己的立場。

但是,如果沒有看過海權論呢,那就麻煩了。

好在這些大臣都是人精。

即使不贊同朱慈烺的所言,也都看過海權論。

當即,所有人一致的反對提供租借地。

朱慈烺笑笑,還成吧,沒有蠢貨對着來,

「那麼是否和尼德蘭人通商。」

還是測試題。

「殿下,既然我大明開海,當然允許通商,如今只有葡人和我大明通商,其實是對我大明不利的。」

方孔炤出列道。

朱慈烺點頭,不愧是他的嫡系,看的很清楚。

「諸卿,雖然尼德蘭人的馬六甲對我大明很重要,但是,這兩年是呂宋開拓的關鍵,南洋安定為先,朝廷還是要和尼德蘭人和議的,雖然不知道和議的時間有多長。」

朱慈烺一句話就讓人明白了,感情日後還是會發動新的攻勢,南洋還得折騰不休。

有人心裏反對,但是嘴上就不說了。

陛下身體如此不堪,殿下監國,日後也必會登基稱帝,和他對着干,想致仕的可以頂上。

「本宮曉得有些卿家對開拓南洋不以為然,但是沒什麼可以討論的,首先不許西夷人圍困我大明海疆,再就是分流國內大批無地流浪的流民,這些人都是隱患,一旦天災肆虐,有人振臂一呼,就是禍患中原的禍患,所以在這點上,本宮乾綱獨斷,沒什麼可以商議的,如果有不同建言,可以提出來辯論,事不辯不明嘛,但是休要暗地裏破壞開海和開拓,比如勾連什麼江南學子結社結黨,發起黨爭,如果查實,本宮不介意雷霆手段。」

朱慈烺恫嚇。

有時候他是深惡大明士人,真是一群自以為是愚蠢自大的蠢貨。

給了他們開眼看世界的機會,還是坐而論道,滿嘴的紙上談兵,紙上論政務。

眾臣唯唯。

林欲楫心中忐忑,這裏勾連的人就有他的家族。

「諸卿,就在前日,錦衣衛幹員急報,奴酋黃太吉病重,大清立下九歲的福臨為太子,代善、濟爾哈朗、豪格、多爾袞等人為輔政大臣,可說建奴政局巨變。」

朱慈烺這裏特意點出錦衣衛。

從現在開始他要為廠衛正名。

當然東廠的名聲不大好洗白,當年禍害百官,嚴刑拷打,名聲太爛了。

但是錦衣衛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也必須搶救,他必須有這麼一個特務機構。

「恭喜殿下,奴酋是建奴內部維繫的根基,他如果死去,建奴可能內訌,我大明坐收漁翁之利。」

謝升出列道。

朱慈烺點點頭,不置可否,他很厭煩這種投機手段。

誰說黃太吉死了,建奴就會內訌,另一個故事分明是黃太吉暴斃,建奴內部各種勢力達成了妥協,保持了政局的平穩。

所以,寄希望於敵人內部不大靠譜。

尤其是現在,大明給建奴這麼大的壓力,誰都清楚,大明安定內部后必然兵發遼東。

於是外面壓力強大,內部越是可能達成妥協,對付外敵。

「殿下,無論建奴如何,我朝當安定天下,整軍備戰,休養生息數年,待錢糧充足,虎賁初成,再行東進收復失地。」

孫傳庭出列道。

「哈哈哈,孫相果然老成謀國,此言甚是。我軍以不變應萬變,戰事每拖宕一年,我朝都會強壯一分,如今時間在我朝一邊,戰略主動也在我們一方,建奴已經無力入寇,只看我軍何時發兵遼東而已,」

朱慈烺定調。

「諸卿,現下我朝當安定中原昔日流賊肆虐之地,開拓呂宋,嚴查土地兼并,此為當今要務,月前,各地查處了數百起起土地兼并要案,說明在各個州縣都有人意圖矇混過關,繼續指望通過大肆兼并來讓家族富貴下去,但是他們卻不想付給朝廷大筆的罰金,只想賄賂朝廷官吏來隱秘田畝,其心可誅,如果他們辦成了這件事,那麼我大明這次田畝改制,抑制兼并形同虛設,日後還會重演三大寇肆虐的場面,」

朱慈烺怒氣勃發。

下面靜若寒蟬,必須敬畏。

因為這些案件中有數十人都是大明皇家庶務書院出身的吏員所為。

誰都看得出這個書院出身的人是殿下將來會大用的。

比如最先的兩屆生員一千多人,如今都在殿下執掌的京營、水師,以及南洋處置使官署所在成了骨幹,甚至有人成了要員,執掌小流求、呂宋等開拓要務。

甚至有些朝臣也嘀咕著是否讓家中次子或是庶子也入這個學院,搏一個前程。

就是這樣的嫡系手下,犯案的幾十人都被殿下下令投入了錦衣衛北鎮撫司昭獄,不日菜市口問斬。

對自己人如此,可見陛下對這些犯案士紳的痛恨。

這千來家士紳被罰沒家產,田畝充公,好傢夥,只是這一項就有千萬畝良田充入官田。

總之,殿下為此施展鐵血手腕,能破獲這些要案,也有錦衣衛的全力配合。

對嫡系手下如此狠辣,何況他們這些外臣。

大臣們都是敬畏非常,這位殿下年紀不大,卻是比陛下果決狠辣。

「正告諸位,讓家族小心行事,別是觸犯改制要務,否則哪怕是閣老也難逃罪責,」

朱慈烺殺氣騰騰。

很多人心虛,回去就讓家裏人儘快自查。

『嗯,內閣擬個章程,千萬畝田畝如何分配給流民,讓朝廷多些納稅的自耕農,在這裏本宮講一句,』

朱慈烺一拍龍案,蓬一聲,眾人心裏一抖,

「這些田畝是分配那些流民或是佃農的,如果被發現有人上下其手,給自家家族謀取私利,那就休怪本宮無情,錦衣衛和內衛司盯着呢,」

朱慈烺赤果果的威脅。

他不是崇禎,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慣於把事情挑明了,話說在頭裏,後果自負。

眾臣唯唯。

以往雖然痛恨廠衛,但是現在看來錦衣衛還是辦了很多實事的,比如很多藏匿田畝案件就是他們查緝的,官府幾乎沒有察覺。

但是錦衣衛許可權擴散全國,這讓他們如臨深淵,家族沒法肆無忌憚了。

當然,朱慈烺也沒有白白分配這些流民田畝,而是租賃,付出三成的租子,耕作十年,田畝才真正歸屬這些流民。

畢竟這是干係數千萬兩銀子的大事,朱慈烺現在對銀錢所需是無限的。

就是如此,朱慈烺也以為,流民會對此趨之若鶩。

佃租才三成,而且十年後歸於自己,絕對是天下掉餡餅,能搶破頭。

散朝後,朱慈烺留下,繼續和奏章做鬥爭。

這個破事朱慈烺暫時維持,再有一些年,待得庶務書院出來的學生們能有臂助,進入朝堂,他立即就會成了真正的內閣,破事都推給他們。

他總攬全局就是了,否則這個皇帝成了長工,天天爆肝誰頂得住。

李若鏈求見,

「殿下,福王勾連周王,準備聯合二十餘藩王一同上書,反對海外就藩。」

卧槽,朱慈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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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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